單戀林奕八年,他終於被我打動。
訂婚前夜,他的小青梅卻重生了。
暴雨夜,她渾身湿透敲開房門,撲進他懷裡:
「我上一世識人不清。」
「死後才知道,你愛了我那麼多年。」
「……你還要我嗎?」
我看著這讓人感動的一幕。
轉頭給他哥打電話:「明天訂婚的人選,換一個吧。」
林照嗓音低沉:「你想換誰?」
「哥哥,給你轉正,怎麼樣?」
1
門突然被敲響時。
我正對著鏡子,試穿明天訂婚的禮服。
林奕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色始終平靜。
仿佛那個明天就要和我訂婚的人,不是他。
隻在幫我系腰帶的時候,語氣淡淡地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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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多吃點,別弄那麼瘦,抱起來手感不好。」
我偏過頭,輕輕應了一聲。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然後是一道惶恐不安、又帶著希冀的溫軟嗓音:「林奕,你在家嗎?」
林奕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睛,一瞬間亮了。
他大步走過去,打開門。
一道穿著白裙子的纖細身影,如斷翅的鳥撲進他懷裡。
「林奕!」
是白舒雅。
林奕的小青梅。
外面下著大雨,她渾身都湿透了,裙擺還帶著泥濘。
可有潔癖的林奕像是全然察覺不到,隻是把人摟得更緊。
「不是說要跟我絕交,一輩子不來往嗎?」
林奕雖然在嘲諷,卻始終沒松開抱住她的那隻手。
「跟男朋友吵架,又想起我來了?」
白舒雅嗓音發顫:
「上輩子是我看錯了人。」
「婚後第六年,被他虐待至死。」
「是你,是你替我報的仇……我不知道原來……」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嘴唇抖了抖,忽然掉下眼淚來,
「……你還要我嗎?」
2
疾風驟雨敲打玻璃窗。
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隻提醒了一句:「林奕。」
「我們等下還要回老宅的。」
雨夜擁抱的曖昧氛圍被驟然打破。
林奕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了白舒雅。
她踉跄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目光轉向我,嗓音帶上了哭腔:
「對不起,姜瓷,我剛重生回來,除了林奕,別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別怪我好不好?」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眼睛。
忍不住冷笑:
「重生了,就可以撲在別人的男朋友懷裡哭嗎?」
「要不幹脆明天的訂婚也取消好了,把空間讓給你倆——」
「姜瓷。」
林奕冷冰冰地打斷我,語帶警告。
「忘了你欠我什麼,你沒資格跟我提退婚。」
突然,白舒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重生了,林奕,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創業失敗,心情不好,就會拿我出氣。」
「被他關在地下室的時候,我真的好想你……」
她在林奕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林奕看著她,目光帶著探究:
「你究竟是瘋了,還是像你說的重生,我沒法確定。」
「但是舒雅,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已經要和姜瓷訂婚了。」
白舒雅整個人都凝固了。
她目光呆呆地移過來,落在我左手的戒指上。
臉上僅剩的一點血色,也褪得幹幹淨淨。
氣氛凝滯片刻。
隨後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對不起,是我打擾了,祝你訂婚快樂。」
說完,踉跄著轉身要走。
卻被林奕勾住腰肢,一把攬回來,按在懷裡。
在我面前永遠冷淡的林奕,第一次如此情緒失控。
他咬牙切齒地說:
「笨死了你。找這麼荒唐的借口。」
「你就不能說一句,讓我不要訂婚嗎?」
3
白舒雅泣不成聲地撲進林奕懷裡。
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倆撕扯。
內心湧上一股強烈的恥辱感。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林奕要刺激白舒雅時,就會拿我當工具人。
兩個月前。
林奕的生日。
他精心準備了很久,想在生日宴上跟白舒雅表白。
結果白舒雅帶了個俊美又陰鬱的男人過來。
說,這是她的男朋友。
當時的林奕,一下子就僵住了。
片刻後,他像是不甘示弱,牽起了身旁我的手。
「正好,我想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
「姜瓷。」
白舒雅看了我一眼,笑了:
「太好了,小瓷追了你這麼多年,終於把你給打動了。」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呢。」
林奕輕笑一聲:「她愛我愛慘了,我當然要給她個機會。」
像是為了跟白舒雅證明,我有多愛他。
隻要有人過來給他敬酒,林奕都讓我幫忙擋。
那天我恰好生理期。
越喝,小腹冰冷的墜痛就越明顯。
他故意摟著我的肩膀,眼神卻始終追著白舒雅。
眼見她和男朋友姿態親密,就冷下臉,賭氣似的把白舒雅之前送的戒指扔進了泳池。
扔完又後悔了。
林奕悶頭灌了杯酒,突然對我說:「你去幫我撿回來。」
我抿了抿唇:「我痛經。」
「痛死了嗎?」
他毫不留情地說,「沒死就去。」
「姜瓷,你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天色將暗。
冷風冰涼刺骨。
林奕的生日聚會來了很多人,圍在一旁看好戲。
我泡在泳池裡,痛到麻木,手指被瓷磚邊緣割破,才撈回那枚戒指。
林奕的話,我沒法反駁。
因為他不僅是我的男朋友。
也是我的恩人。
4
十五歲那年。
我媽拽著我爸從高樓躍下,雙雙去世後。
林家收養了我。
他們本來還在猶豫。
擔心我爸媽的極端性格會遺傳給我。
是林奕一錘定音:「不要換人,我就看中她了。」
他和我同歲,卻因為家裡的縱容,向來霸道橫行、無法無天。
十六歲生日,林奕給我訂了個很大的蛋糕。
貴到我之前的人生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他喝了點酒,掐著我的臉說:「姜瓷。」
「在學校被欺負了,就報我的名字,不要不好意思。」
幾個月後,我被幾個校霸嘲諷是孤兒。
林奕帶著人,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
踩著為首那人的手,慢條斯理地碾:
「我的小跟班,你也敢欺負啊?」
他對我是有恩情的。
不隻是林奕,林家的很多人都這麼說
隻要我有稍微不聽話的地方,這些過去的事就會被翻出來,一遍又一遍地警告我。
到最後,我已經麻木了。
5
原本試完禮服,我就要跟林奕回林家老宅了。
結果因為幫白舒雅處理傷口。
我們回去得有些遲。
老宅裡有家宴,聚了很多人。
看到白舒雅的那一刻,突然都安靜下來。
她拽著林奕的衣擺,小心翼翼地躲在他身後。
林奕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親密到極點。
林奕以保護者的姿態,擋住各異的目光:
「舒雅受傷了,我帶她過來住一晚。」
大家看我的眼神,漸漸染上輕蔑和惡意。
「想攀高枝,努力了這麼久,結果人家轉頭帶了青梅過來。」
「太丟人了,要是我,根本沒臉站在這裡。」
「她連鬧都不敢鬧,一個窮酸孤兒,沒有林家連學都上不起的貨色。」
我明明穿著昂貴的禮服,卻又好像回到了無措的十五歲。
在所有人的指指點點裡,被無盡的羞恥和難堪淹沒。
最後,在落地窗角落,我找到了林奕。
他正冷著臉奪下白舒雅的酒杯:「你酒量不行,不要亂喝。」
白舒雅滿眼是淚:「大家都很看不起我,是不是?」
「林奕。」
我定了定神,盡量讓語氣平靜,「所以我們明天的訂婚,是要取消嗎?」
他轉頭,臉色很沉。
「你說什麼?」
「退婚吧,林奕。」
像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愣了愣,突然嗤笑一聲:
「怎麼又來?還沒完了是吧?」
「你是什麼身份,輪得到你來退我的婚?」
6
談話間,一旁的白舒雅打翻酒杯,染髒了裙子。
林奕毫不猶豫帶她上了樓。
我知道,他房間隔壁的獨立衣帽間裡,有一整櫃的高定禮服。
都是按白舒雅的尺寸定做的。
別人碰都不能碰。
包括我。
可是衣服換了很久,卻遲遲不見人下來。
那些人明顯想看戲,提議:
「是不是出了啥事,姜瓷上去看看吧。」
「對啊,明天小奕還要跟你訂婚呢,別弄出什麼意外耽誤了。」
我轉頭看著他們:「我一個人去就行,用不上大家跟著。」
他們幹笑:「這不是怕你應付不來嘛。」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應付不來的呢。
我頂著所有人看好戲的嘲諷目光,走上樓。
衣帽間的門虛掩著,沒有反鎖。
從縫隙裡,能看到白舒雅穿著小禮服,後背的拉鏈還沒拉。
她啜泣著,看著面前的鏡子:
「前世,我身上這裡,到處都是煙頭和開水燙出的疤……」
「你會嫌我髒嗎,林奕?」
回答她的,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力道大到仿佛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林奕抱著她,在光潔的肩背落下一連串吻:「舒雅,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白舒雅仰著頭,閉上眼睛,淚水滑落下來。
她轉身,猛地抱住他。
「幫我覆蓋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好不好?」
……
內心湧上一股強烈的反胃感。
我不想再看。
轉身就要離開。
迎面卻撞上一個人。
那人比我高出許多,身上帶著淡淡的檀木香。
他有一張和林奕三分相似的臉,卻更冷淡矜貴,眉眼暗含凌厲。
解開了一顆扣子的襯衫領口上方,喉結和清晰的下颌線連成一片,令我想起某些面紅耳熱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