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偽造的,不是爹寫的。”
裴信芳在醋寶後面點點頭,“娘子,你看,真不是我寫的。”
芝芝看著哭得眼淚汪汪的醋寶,再看裴信芳看似乖巧的笑容,越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她把醋寶拉了過來,低聲問:“你爹是不是威脅你了?”
醋寶打了個哭嗝,搖搖頭,“沒有。”
可是看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哪像是沒有的樣子。
芝芝抬起頭瞪著裴信芳,“你簡直過分,你怎麼能把你的事推到醋寶身上呢?”她再低下頭,哄醋寶,“別哭了,娘幫你撐腰,走,我們上街去吃好吃的去。”
芝芝故意玩得晚上才回來,一回來裴信芳就像個跟屁蟲跟了上來,先是輕咳了兩聲,“去哪了?”
芝芝扭過身看他一眼,啥也沒說,自顧自沐浴更衣睡覺去了,這一夜是芝芝主動分被子睡,她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裴信芳站在床邊看了一會,抬起手把蠟燭給滅了。
沒過一會,就響起了芝芝驚呼聲。
“你……流氓!”
裴信芳有些委屈,“上次娘子也是這樣做的。”
芝芝臉紅了下,結巴結巴地說:“不不……行,你不可以!”
可是話是這樣說,翌日的芝芝還是沒能起得來床,不過好歹芝芝再也沒有收到來自向青雎的信了。
第92章 番外五
呂越陽從小同裴信芳一起長大, 一開始當然也愛慕過花容月貌的裴信芳, 但後來發現對方竟然跟自己一樣都有著大幾把,心徹底冷了下去, 他不是一個喜歡在床上硬碰硬的男人。
同裴信芳當了一對虛假夫妻後,裴信芳為他親自選了幾門小妾,當然不是為了他的幸福, 而是為了他們的大計, 但其中有個小妾引起了呂越陽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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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方身世實在普通, 他看不出這個女子對他們的大計有任何幫助。
“你為何要納她為妾?”呂越陽問裴信芳。
“這個不是給你的, 你不許碰她。”裴信芳如此道, 呂越陽便懂了, 這個小妾是裴信芳出自私心給自己選的。
真是過分!
後來呂越陽就看見裴信芳頂著他的臉去勾引那個女子了。
真是恬不知恥!
但自己選的主子,跪著也要跟隨。
呂越陽心中有些悲涼, 但他倒沒想到即使這樣兩個人竟然還是一段虐戀, 那個小妾被人綁走,裴信芳就跟瘋了一樣,他不顧一切,動用私兵,甚至下旨讓每個城的士兵幫他搜查,這一舉動完全驚動了聖上, 而呂越陽也發現此事中得益最多的人是太子。
關乎太子,呂越陽是一直不恥的, 隻因為這人人格敗壞, 實在不配當一朝太子。
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小妾, 卻緊接而來的是那個小妾懷孕了。
呂越陽知道此事顧不得太多,直接去找了裴信芳。
“這個孩子不能留。”
裴信芳雙眼赤紅看著他,哪有之前理智睿智的模樣。
呂越陽暗嘆一口氣,“如今太子對我們虎視眈眈,芝芝的孩子生下來定是有胡人血統的,你要我如何編造那個孩子是我的?還是說是你懷胎十月生下孩子?你要知道,若假稱是你懷孕,不說這假裝懷孕的十個月裡會不會穿幫,你以後當上皇帝,怕是天下人也不會服一個生過孩子的皇帝。”
“公主,大局為重,孩子以後會有的,若現在強要這個孩子,怕是芝芝都活不下來,綁架芝芝的幕後者十之八九是太子,而太子為什麼會綁一個看似沒用的小妾,怕是一早就布下了局,太子此行並非簡簡單單為了奪兵權,恐怕是要我們的命。”
呂越陽想在這個府邸裡一定有奸細,這個奸細給太子透露了一些東西。
呂越陽看著裴信芳陷入情愛而痛苦自責的樣子,他越發覺得遠離情愛,珍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去西南賑災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讓朝中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對裴信芳放下警惕,畢竟太子一族倒下,裴信芳在裡面出了大力,這讓一向心思敏銳的二皇子也不得不起了疑心。
二皇子雖然不一定會懷疑裴信芳是個男人,但卻可能會想裴信芳是不是想當女帝,而裴信芳遠離了京城,二皇子便會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三皇子身上。
去西南賑災第二個目的則是為了給黎民百姓塑造裴信芳的親和力。
從驸馬變成淮陰侯,呂越陽以為自己的好日子也來了。
之前娶的三位小妾,他每個人都問過了,若是想同他和離,便會與她們籤下一份和離書,從此便可再嫁,若是不想和離,她們就變成他的側妃,從此真的跟他一起過日子。呂越陽沒想到的是,三個小妾都求了和離書。
呂越陽:“……”
錚錚鐵漢的呂越陽變成了光棍。
三位美妾求了和離書,便美滋滋地離開了他,竟然頭也不回,一點傷心之意也沒有,而其中的三姨娘似乎後面還同一位女子在一起了,終身未嫁,這便是後話了。
一朝變成光棍的呂越陽還沒想著要怎麼解決終身大事,宮裡的那位又出事了。他不得不暫時監國,而那位醒了,竟然跟他說不要當皇帝了。
呂越陽臉上笑嘻嘻,心裡在罵人。
這輩子都不會碰情愛這種東西了,碰了他是狗。
老皇帝又回來當皇帝,呂越陽有些膽戰心驚,畢竟他算得上是亂臣賊子,幸好的是老皇帝不計較,繼續讓他當他的淮陰侯。
那位在遙遠的江南逍遙自在,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他在京城裡跟裴閱荛鬥智鬥勇。自從裴信芳離開京城,裴閱荛成了皇族唯一的血脈了,他越長越大,城府也越來越深,隻是老皇帝並不喜他,裴閱荛大婚娶的正妃家世也不怎樣。
時間匆匆一過,同三位美妾和離也有六年,呂越陽也一直未婚,時間一久,京中有了傳言。
淮陰侯呂越陽是個斷袖。
他呸!
憑什麼向青雎不娶就是愛而不得的忠貞男子,而他不娶就是個斷袖。
鬱悶的呂越陽找向青雎去喝酒,年輕的丞相大人聽了他的苦惱,冷笑一聲,帶他去了自己的書房,呂越陽一看,酒醒了一半,好家伙,他倒想不到平日一本正經不言苟笑的丞相大人居然在自己的書房藏了一堆有夫之婦的畫卷。
“你現在明白為何京中傳你是斷袖了嗎?”年輕的丞相大人瞥他一眼,“而我是愛而不得了嗎?”
呂越陽沉吟片刻,也是無可奈何,隻是隨著京城的人亂傳了。
至於後來呂越陽遇見了一個女子,對對方一見傾心,死纏爛打,便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這個故事裡的他還是個散發著清香的單身狗。
第93章 番外六
向青雎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差點了運氣, 也許是差了點勇氣。
一開始也並不喜歡那個叫芝芝的少女,覺得對方長得太豔麗,實在不符合書裡所說的宜室宜家,而且這個少女居然還詛咒他一時半會考不上。
倒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宜室宜家,但他在讀書的時候總想著一句話,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俏芝芝, 他的夢裡也開始是對方, 但向青雎覺得自己不能如此下流。
一個讀聖賢書的人怎麼每天腦子想的是如何脫光對方的衣服呢?
向青雎覺得自己瘋了, 但心裡還開始慎重考慮起來,如何把對方娶回家。
向青雎是個很傳統的男子,而且他覺得他要能保障對方能過上優渥的生活才能把對方迎娶回家,但他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科舉中第, 對方就要先嫁人了。向青雎他丟棄了自己自尊心, 畫了一幅畫送了過去,他期盼對方能懂, 但事實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他知道芝芝不識字, 所以才會寫詩在上面,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芝芝跟他私奔, 結果會有多嚴重。
對方果然沒看懂, 嫁入了公主府。
向青雎也第一次嘗到了後悔是什麼滋味, 芝芝嫁人的那三個月裡,他渾渾噩噩,最後還是表妹上門,見他這樣,罵了他一頓。
“她嫁人了又如何?說不定以後被驸馬休了呢?表哥,你何不現在好好努力,考上狀元,那時候你風光無限,就算厚著臉皮找驸馬討人也未免不可?”
可嗎?
向青雎不懂,但是考科舉可能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但他沒有想到對方搖身一變成了皇後,而自己成了對方孩子的太傅,真是造化弄人,看著對方的孩子,向青雎雖有所憐愛,但更多的想的是,若這個孩子是他和芝芝的,會怎麼樣?
自己定當要把世上最好的全部給這個孩子,不過這個孩子是太子,本來就擁有了天下最好的東西。
再次相見,雖是故人,但他隻能跪在地上喚對方一句皇後娘娘,當年元宵佳節他與對方同遊的往事仿佛已經被無情的歲月給吹散了,吹得支離破碎,一點溫情都不剩下的。他還記得燭火下對方的臉,也記得對方看著那盞琉璃美人燈欣喜的眼神。
可現在,對方看見自己,表情裡隻剩下了尷尬,對方也再也不會喊自己一聲向哥哥了。
但向青雎沒有想到的是芝芝居然還留著他的那幅畫卷,簡直讓他欣喜若狂,哪怕入了天牢,他心裡卻覺得十分舒坦,甚至在獄中大笑起來,旁邊的獄友好奇地問他為何進來。向青雎笑而不語,他想哪怕死在天牢裡,他此生也是心願已了,畢竟芝芝心中還是有他的。在天牢裡打發時間的向青雎還在牆上刻了芝芝的畫像,若是餘生他要在獄中度過,也算有個念想,但向青雎沒想到的是裴信芳竟然如此卑鄙,雖然讓他出獄,但卻帶著芝芝離開了京城。
他不是沒有試圖再爭取一次,他也的確追了上去,他費勁心思找到了對方的住處,可是站在牆外的他,聽見牆裡的她開心的笑聲,他想說的話便說不出了。
自己該說什麼?讓對方放棄現在的生活跟他走嗎?
芝芝在宮中是不快樂的,眉目之間都染著憂愁,但現在的她是快樂的,向青雎從來沒有聽見對方那麼開心的笑聲。
“夫君,你再推高點。”芝芝笑著說。
他在書房放了很多對方的畫像,都是自己畫的,他想若是下半生在思念對方中度過也不是不可,若求而不得,自己也是不願將就,隻希望下一世他們若是重逢,自己不要再像個懦夫。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向青雎飲下一杯苦酒,自嘲道。
醉酒的他好像寫了一封信,信裡的內容似乎還很孟浪,他倒不是故意的,希望芝芝讀完別惱他。
第94章 番外七
裴信芳滅了蠟燭就上了床, 床上的人聽見他的動靜就靠了過來。
“夫君,聽說郊外的花開了好多,我們明日一起去看吧。”
“好。”裴信芳把人摟進懷裡,不用找就可以準確地在對方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翌日,裴信芳醒來便發現懷裡空了,他便要坐起來喊芝芝, 因為平日芝芝都是起得比他晚的。
“公主醒了?”一隻素手撩開了簾子,露出一張俏麗的臉蛋。
裴信芳看著應該已經死了的佩蘭愣了下, 隨後發現了更多不對勁, 這個房間是他在公主府的寢殿。他斂去眼裡的驚愕, 低聲問:“現在是什麼時辰?驸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