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驸馬。”
驸馬今日穿了身鴉青色袍子,手裡還拿了把折扇,他一進來就看向了二樓,笑得如沐春風,“公主果然在,我聽說這裡被包場了,便進來看一看是誰那麼財大氣粗。”
芝芝眨了下眼,看著一樓不少的客人,她轉頭看向公主,“公主包場了嗎?”
裴信芳眼裡露出一絲兇光,但對上芝芝的眼角時,他便把兇光藏了起來,“驸馬說的是二樓,本宮把二樓包了下來。”
不識趣的驸馬還上了樓,他似乎也對新來的戲班子有興趣,上了二樓的驸馬看到公主旁邊的芝芝,先是一愣,隨後仔細瞧了瞧臉。
“這是芝芝?”驸馬有些遲疑。
芝芝行了禮,“妾身見過驸馬。”
驸馬頓了下,便讓芝芝起身,他的眼神頓時有些奇怪,他方才粗略一看,還以為是公主愛好換了,包下了戲班子一個伶人。
畢竟雖然芝芝穿著小廝的衣服,但是她身高不高,體型過於嬌小,一張臉又過於嫵媚,就算穿上男人衣服,也看上去是雌雄莫辯,而更像是被達官貴人包下來的兔兒爺。更別提芝芝方才才哭過,一雙鳳眼被眼淚那麼一泡,望著人的時候就能把人的魂魄給勾走七分。
芝芝見到驸馬,心裡定是有些欣喜的,但是她又想到旁邊的公主。
公主對她那麼好,把她當親妹妹一樣,還帶她出來看戲,自己若是惦記著驸馬,公主心裡一定還是不舒服的吧,這樣一想,芝芝也不敢對驸馬太過於熱情,倒是落座的時候,主動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驸馬。
“驸馬跟公主坐一起吧,妾身站著就好。”
裴信芳蹙了眉,“你站著做什麼?誰後來誰站著。”
芝芝聽到這話,卻覺得好像是公主生氣了。
公主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裡太礙眼了?
還沒等她說話,驸馬先說:“好好好,我站著,芝芝你是女兒家,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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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馬把位置讓給了芝芝。
芝芝卻不想坐,她有些為難地看著裴信芳,裴信芳見狀便把眼神投向了驸馬。
驸馬接收到裴信芳的眼神,眼神微微一動,決定裝死。他早就覺得近日裴信芳十分古怪了,所以今日也是故意前來,主母帶著小妾出來聽戲班子,這還是他頭回聽說,他就是想看看裴信芳想做什麼。
最後在芝芝的謙讓下,還是驸馬入座了。芝芝默默地站在了旁邊,這讓裴信芳十分不爽。
而芝芝看到裴信芳臉色難看,她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公主和驸馬吵架了,公主對自己那麼好,她要想辦法讓他們兩個人和好才是,所以她在旁邊一個勁地誇驸馬和公主十分般配,要麼就對驸馬說,公主近日總是在她面前提起驸馬,說驸馬私下是個特別溫柔的人。
“溫柔?”驸馬聽到這個詞,有些狐疑地看著裴信芳,“我哪裡溫柔了?”
他私下跟裴信芳都是拿劍過招的人,裴信芳雖然是他跟隨的主子,可是在武藝上,他並不會特意相讓。
裴信芳聞言,立刻瞪著芝芝。
芝芝眨巴眨巴眼,還對裴信芳笑了下。
後來,裴信芳實在忍不下去,直接站了起來,還對驸馬說:“你跟我出來。”
一出去,裴信芳就踹了驸馬一腳,“滾。”
驸馬微愣,“怎麼了?”他端詳了下裴信芳的臉色,頓時明白了,“公主,你怎麼能這樣?”
“不是還有三個嗎?你喜歡哪個要哪個,現在給本宮滾開。”裴信芳兇得像護食的惡狼。
驸馬見狀隻好認慫,“罷了,那公主您繼續看戲,我便先走一步了。”
芝芝在二樓等了好一會才看到裴信芳上來,可是卻沒看到驸馬上來,她想了想,才說:“公主和驸馬吵架了嗎?”她想起原來她娘跟她說,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便想當個和事佬,“妾身覺得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公主可以在夜裡跟驸馬好好說一說,畢竟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她說這話沒有歧義,但裴信芳是切切實實臉黑了。
知心大姐姐當不下去了,他再當下去,這個傻東西還不知道要說出多不可理喻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驸馬:原來我還沒有殺青,哈哈哈。向青雎,你看見了嗎?
第96章 番外九
芝芝是真把裴信芳當閨中密友看待, 有什麼事都要同對方說, 連這次月信比上個月多來了一天都要說, 而芝芝還主動邀請了裴信芳一起沐浴。
“一起沐浴?”裴信芳頓住了, 眼神閃過不明的情緒, 而耳朵尖則是微微一紅。
芝芝點點頭, “妾身聽別人說, 好姐妹都會一起沐浴的。”她看著裴信芳, 臉上有幾分不自信,“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同妾身一起?”
當然願意了。
裴信芳根本就不需要猶豫,這傻東西就是把自己往他口裡送, 他本來還在想如何跟對方說明自己是男兒身,但現在似乎不用說明了。
公主府裡有一個露天浴池,周圍都是竹子遮擋,唯有一條小路通向外界,當時修建這個浴池的工匠們巧奪天工,把這個浴池修建成一個人工的溫泉。因為芝芝邀請裴信芳共浴,裴信芳便想到這個露天浴池, 他下旨亥時之後不得任何人接近此處。
芝芝沒想到是來露天浴池沐浴, 臉上閃過紅雲, 她有些害怕,“公主,會不會有人看到我們?”
裴信芳寬慰她,“放心,本宮下旨任何人不許接近, 而且這條路的前方本宮也讓丫鬟守著了,不會有人闖進來的。”
芝芝聽見裴信芳這樣一說,心裡才稍微安下了些。她看了看公主,小聲地說:“妾身準備脫衣服入水了。”
裴信芳輕咳了兩聲,突然說:“本宮落了一樣東西,本宮現在去拿,芝芝,你先下水吧,本宮待會過來,你可要先洗,待會還要幫本宮擦下背呢。”
傻乎乎的芝芝就這樣哄住了,她想著要給裴信芳擦背,所以老老實實脫了衣服下水,先清洗了自己。
洗到一半,芝芝聽到了入水聲,還沒等她轉過頭,眼睛就被一層紗蒙住了。
“芝芝,本宮身上有疤,不喜人看,所以芝芝蒙著眼好嗎?”她聽見了裴信芳的聲音。
芝芝因為眼睛蒙著紗,隻能朦朦朧朧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卻看不清對方,聽到這樣的說話,芝芝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隻是被蒙上了眼睛,她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對方身上靠。
“公主,妾身有點怕摔。”
裴信芳那邊沉默了一會,芝芝就發現自己被半擁著了,“沒事,不會摔的。本宮先幫芝芝洗,芝芝再幫本宮,好嗎?”
芝芝點點頭,並未想太多。
過了一會,芝芝突然啊了一聲。
裴信芳聲音有些啞,“怎麼了?”
芝芝有些驚慌失措地說:“有什麼東西在水裡?”
裴信芳眼睛微微眯了眯,若是芝芝現在扯下覆在眼上的布,一定會發現裴信芳的眼神此時十分駭人,像極了要捕獵之前的惡狼,而且這隻惡狼還是餓了許多天,眼神幽深,似乎隻在等一個契機,就把獵物吞入腹中。
“哪有東西,芝芝,你是不是感覺錯了?”
芝芝搖搖頭,“不是,真的有東西。”她想到裴信芳說自己身上有疤痕,所以也不敢貿然把眼睛上的紗扯下來,隻是呆立在原地,聲音裡透露出害怕,“公主,要不我們上去吧?”
她感覺有什麼危險離她越來越近了。
裴信芳見狀,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他壓低了聲音問芝芝:“芝芝,你入府之後有人教過你男女之事嗎?”
芝芝冷不丁被問了這個,她臉紅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
“那本宮今天教芝芝一點點吧。”裴信芳湊了過去,在芝芝耳邊說。
芝芝還沒反應過來,耳垂就被輕輕地含住了。
隨後便是“誤入藕花深處”。
芝芝最後是被裴信芳抱了出來,她緊緊地摟在對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她又驚又羞,看著裴信芳好半天才說:“你……你……”
說了一個字,又扭開臉掉眼淚了。
裴信芳連忙哄,“乖,不哭了,眼睛都腫了。”
芝芝靠在對方懷裡,想到自己居然那麼笨,這段時間把對方當姐姐看待,還讓對方每天揉她的……越想越傷心,芝芝默默淌著眼淚,後來實在氣不過,幹脆抓起裴信芳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裴信芳縱容著她咬,還問她要不要再咬他一口。
芝芝輕哼了一聲,把裴信芳手丟開,裴信芳跟芝芝相處那麼久,哪裡不了解她的性子,又哄又親,才把懷裡的少女勉強哄得不哭了。芝芝乖巧地窩在裴信芳懷裡,眼珠子轉啊轉,突然她抬起頭看著裴信芳,“那妾身現在是偷.人了嗎?”
裴信芳:“……”
“公主也算偷.人嗎?”芝芝還加了一句。
裴信芳隻覺得頭疼,幹脆又低下頭去,隨後耳邊便響起芝芝求饒的聲音。芝芝又害怕別人聽見,求饒的聲音還不敢喊太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