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伸了伸腦袋,隱約看到了對方的半張臉,正覺得眼熟時,霍鎮予就已經從他身邊越過,徑直往樓道角落去了。
俞梨雖然睡著了,但因為周圍太冷,睡得並不踏實,所以當有人靠近時,她還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當熟悉的臉闖入眼睛,她有點遲鈍的沒反應過來。
“不記得我了?”霍鎮予盯著她看。
俞梨眨了一下眼睛:“霍鎮予?”
“你知道我名字?”霍鎮予勾起唇角,漂亮的丹鳳眼透出一分痞氣,“怎麼知道的?”
俞梨站起來,盯著他稍顯稚嫩的臉看了片刻後,沒忍住露出了小小的梨渦。真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見到19歲的他。
“笑什麼?”霍鎮予揚眉。
俞梨笑意更深了,霍鎮予的唇角也上揚著,安靜的和她對視,正當兩人都不說話時,胖子突然插了進來:“你不是那天給我們報信的女生嗎?怎麼會在這裡?”
俞梨頓了一下看向胖子,看到如今的胖子還戴著2013年流行的黑框眼鏡,穿著奇奇怪怪的撞色衛衣,再想一下2020年自詡時代精英、總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他,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得還比剛才更甜。
霍鎮予頓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起。
胖子看著她彎彎的眼睛,愣是被她笑得臉紅了,正要說點什麼時,霍鎮予突然挪了一下腳步,攔斷了他們的對視,不等胖子開口就先一步問俞梨:“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他一說話,俞梨的全部注意力就回到了他身上。
霍鎮予唇角上揚:“我也沒有。”
“那我們一起去吧。”俞梨立刻打蛇上棍。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跟他拉近距離,然後慢慢攻略。
相信在她的努力下,他們肯定會像她重生前那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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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鎮予懶洋洋的應了一聲,轉身朝宿舍外走去,俞梨急忙跟了過去。
胖子:“……”你不是不吃早餐嗎?
他看著一高一低兩個人往外走,愣了半晌後無語的叫霍鎮予:“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回去等著,給你帶飯。”霍鎮予沒人性的截斷了他跟著來的想法。
胖子孤零零的站在樓道口,覺得全世界的孤兒都沒他可憐。
俞梨跟著霍鎮予往食堂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帶飯卡了嗎?”B大的食堂隻能刷卡買飯,她得提前問一下。
“帶了。”
俞梨放心了,快到食堂時想起現在兩人還是陌生人狀態,為了禮貌起見她覺得自己得客氣點:“我沒有飯卡,你先幫我刷一下,我給你現金吧。”
霍鎮予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我帶你來吃早飯,就是為了跟你AA的?”
“……我就是隨便說說,其實我沒帶錢的,”俞梨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乖乖的接了一句,“你請我吃飯吧。”
霍鎮予這才滿意,領著她往食堂裡走。現在已經八點多了,食堂裡的人多了起來,兩人一進去就險些被從裡面往外走的人分開,好在霍鎮予大手一撈,把她拉到了身前,推著她往窗口走。
俞梨乖乖走在他前面,專心盯著前方大牌子上的菜單看,並沒有注意到周圍好奇的視線。
“有想吃的嗎?”霍鎮予松開她,站在了她身邊。
俞梨想了想,要了以前來學校找他時最經常吃的東西:“土豆餅和小米粥。”
“就要這些?”霍鎮予側目。
俞梨點了點頭,目光卻遊移到了隔壁窗口的茄盒和油條上了。
霍鎮予掃了她一眼:“去餐桌等著。”
“嗯。”
俞梨答應之後就去找個位置坐下了,沒多會兒就看到他端著餐盤過來,上面不僅有土豆餅和小米粥,還有茄盒跟油條,她默默低頭,掩蓋住突然亮起來的眼神。
“吃吧。”霍鎮予把餐盤推到她面前。
俞梨含蓄表示:“我吃不了這麼多。”
“不是你一個人的。”霍鎮予說著,拿起筷子夾了塊茄盒。
俞梨意識到自己自作多情了,訥訥的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土豆餅乖乖吃,時不時瞄一眼餐盤上的茄盒和油條。
土豆餅吃到一半時,霍鎮予突然朝她伸手,俞梨愣了一下,手比腦子快的把餅遞了出去,等她回過神時,霍鎮予已經開始吃她剩下的半個餅了:“味道還不錯,我的了。”
俞梨:“……”
“茄盒跟油條給你。”霍鎮予又補了一句。
……他們還是陌生人吧,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俞梨遲疑的看著他,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霍沉?”她試探。
霍鎮予撩起眼皮看她:“嗯?”
“婚禮,上樓,重生?”俞梨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一邊緊張的說出關鍵詞,一邊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線索。
沒錯,她懷疑霍沉也重生了。
霍鎮予蹙眉,看著她不說話。
“你再想想,婚禮,還有秘密。”俞梨再次提示。
霍鎮予迎著她的目光沉默片刻,才蹙起眉頭問:“等一下有空嗎?”
“……有。”俞梨還盯著他看,期待他給出反應。
“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出去一趟。”霍鎮予放緩了表情。
俞梨舔了一下發幹的下唇,本就紅嘟嘟的嘴唇上泛起一點水色:“你是想單獨跟我聊聊我剛才說的那些詞嗎?”
霍鎮予的視線下移至她的唇上,靜了一瞬後默默別開眼,敷衍的點了點頭。
俞梨眼睛一亮,當即顧不上吃飯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現在就走吧。”
“先吃飯。”霍鎮予不容拒絕。
俞梨不太情願,但對上他的視線後還是乖乖坐下了。狂風卷落葉一般把早餐吃完,就立刻開始催他。霍鎮予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走在她身旁,雖然沒有看她,但依然能感覺到她灼灼的視線。
周六的上午,校門外停滿了出租車,兩個人一出校門就上了車,當密閉的空間隻剩下他們兩個跟司機,俞梨迫不及待的問:“你打算帶我去哪?”是他們大學時代最喜歡的溜冰場,還是第一次過夜的酒店?
霍鎮予看向她,從她清澈的眼眸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影。他靜了一瞬緩聲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說罷,他看向前方的司機,“師傅,去中州大道和匯利街交叉口。”
俞梨:“?”她怎麼覺得這個地址有點耳熟?
第4章 (有點甜)
當意識到霍鎮予又要帶自己去醫院,俞梨扭頭就要去開車門,結果被他薅菜一樣薅到身邊,杜絕了她逃跑的可能。
“師傅,走吧。”霍鎮予不緊不慢的開口。
出租車師傅當即一腳油門,駛上了校門不遠處的主路。
俞梨頭都要大了,一邊掙扎一邊抗議:“我沒病,我不去醫院!”
“嗯,你沒病。”霍鎮予不怎麼真心的敷衍。
俞梨皺眉:“真的沒病!”
“我知道。”霍鎮予勉強認真了點。
俞梨眯起眼睛盯著他看了片刻,冷呵一聲問他:“你心裡是不是在想,越是有病的人才越說自己沒病?”
霍鎮予默默閉上眼睛假寐,雖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答案顯而易見。
羽絨服後衣領還被他攥著,出租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她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俞梨氣惱又無奈,最後幹脆自暴自棄了:“去就去,反正先說好,是你非要我去的,檢查的錢你出。”
她大學時期的生活費一個月是一千塊錢,在同學裡處於中等水平,能負擔基本的開銷,但承擔不了那麼貴的醫藥費。
霍鎮予聞言,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這句話聽起來像個正常人了。”
俞梨:“……”這幾年霍沉越來越溫柔體貼,她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被他氣到過了。
似乎意識到俞梨生氣了,霍鎮予勾起唇角:“真沒病?”
聽出他話語裡的松動,俞梨也顧不上生氣了,急忙點頭證明自己:“真沒病。”
“那為什麼總做奇怪的事?”霍鎮予眼尾微挑,透出一分探究。
俞梨頓了頓:“具體哪些事?”
“婚禮,上樓,重生。”霍鎮予提醒。
乍一聽他提起這三個詞,俞梨的心跳立刻快了一拍,但一對上他人間清醒的眼睛,她又冷靜了下來。
……這人絕對不是重生的霍沉。
俞梨抿了抿發幹的唇,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是最近很流行的遊戲,一方給出三個不相幹的詞,另一方把三個詞編成一個故事,既活躍大腦又能打發時間,剛好我們有兩個人,很適合做這個遊戲。”
“所以你就單方面開始了?”霍鎮予似笑非笑,顯然不太相信。
俞梨理不直氣也壯:“對啊,不行嗎?”
她在說這句話時下巴微抬,臉明明很小,看起來卻有些肉肉的,配上松軟的白色羽絨服,看起來更像糯米圓子了。
還是一隻很囂張的糯米圓子。
“行,”霍鎮予心情不錯,決定暫時不跟她計較這個,“那分不清時間、第一次見我就問我們是什麼關系這一點怎麼說?”
俞梨眼神虛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