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那晚擁抱之後,好像有些東西,靜悄悄地改變了。
蘇蘿算了算時間,大概是自己生理期快到了吧,所以這些都是激素在蠢蠢欲動,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嗯, 一定是這樣的。
不會再有其他可能了。
自從回到靜安公館後,蘇蘿的日常生活三點一線——臥室,餐廳,衛生間。
還有喂魚。
而這樣鹹魚的生活被林九蜜的拜訪給無情地破壞掉了。
就算蘇蘿不怎麼上心, 也知道林九蜜現在狀況可以說很糟糕了。
——先前的那個劇本因為她自己的作妖給作沒了,現在能給她挑的劇本倒是有,不過劇本質量堪憂,高不成低又不就。
再加上上次綜藝節目人設崩塌,被狠狠地嘲了一波。
一直等到風頭過去,林九蜜這才敢再同綜藝節目接洽,隻是《奢侈的下午茶》她是不敢也不能再上了。
更要命的是,節目組的胡亂剪輯惹怒了林雪蕊;林九蜜這幾次去拜訪,林雪蕊都找借口躲開了——她不願對看著長大的孩子惡語相向,但林九蜜這次傷害了她的心。
林九蜜上門拜訪的時間依舊拿捏的恰到好處,正好是在晚飯結束後。
靜安公館入夜後治安更嚴格,門衛不肯放行,林九蜜隻好給蘇蘿打了電話,聲音澀澀,弱弱不堪風吹。
蘇蘿讓她進來了。
季臨川對這位表姐的“光輝歷史”頗有耳聞,漫不經心:“真不想見她,趕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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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蘿不置可否:“到底是我外公外婆的血脈。”
季臨川對她這種血脈論嗤之以鼻:“想的太天真,你顧念血脈之情,別人可不會這麼想。”
他從容站起來:“這裡就讓給你們倆姐妹說話,我回避。”
“別,”蘇蘿託著腮想了想,“你還是留下來吧,我要和你秀恩愛,氣死她。”
季臨川:“……”
他雖然覺著這種想法很幼稚,但仍平靜地坐在她身旁,問:“怎麼秀?”
蘇蘿說:“你摟我腰啊。”
季臨川依言照做。
衣衫薄,手剛剛搭上去,蘇蘿就格外的不舒服。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還沒等蘇蘿叫他稍微松開一些,就聽到季臨川點評:“瘦了,看來你最近減肥效果不錯。”
蘇蘿僵住三秒,問他:“你趁我晚上睡覺偷偷摸我了?!你個狗——”
餘光瞥見林九蜜過來。
蘇蘿立刻不再與季臨川追究,話音一轉,聲音低柔下去:“——勾魂攝魄的男人,喜歡不用藏在心裡呀,我能理解的。”
季臨川垂眼看她,唇角微勾:“蘿蘿的反應能力還是這麼招人喜歡呢。”
林九蜜想好的開場白,在這一對夫妻的商業互吹中,忘的一幹二淨。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男人高大俊朗,面帶寵溺,女人嬌小可愛,臉頰上飛著紅暈,儼然一對璧人。
愈發襯的她形影單隻,孤苦可憐。
某種角度上來講,林九蜜還是很酸蘇蘿的。
畢竟,季臨川這樣的男人,林九蜜是肯定高攀不上,她也不敢起這樣的念頭;而蘇蘿和他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設。
林九蜜也隻能尋找江賢這樣的了。
畢竟錢多的傻子太少了。
林九蜜看著蘇蘿,醞釀好久,情緒才上來,紅了眼眶,楚楚可憐:“蘿蘿。”
蘇蘿訝然地站了起來,皺著眉,關切地看她:“怎麼了呀,姐姐?”
溫軟驟然離開,季臨川忽感覺手空蕩蕩的。
莫名的失落隻存在了片刻,他坐的端正,好整以暇地看蘇蘿準備怎麼和“白蓮花”鬥智鬥勇。
來之前,林九蜜已經做好了在蘇蘿面前痛哭流涕裝可憐的準備,沒想到一直喜歡正面懟人的蘇蘿今天改變了策略。
聲音竟然比她還軟!還要柔!還要白蓮!
微微蹙起的眉,水汪汪的眼,擔心而又關切的表情,險些叫林九蜜都以為是真的了。
蘇蘿甚至還主動上前,拉住林九蜜的手。
林九蜜被突然瓊瑤女主附體的蘇蘿驚住,話都說不出口,隻呆呆地看著她。
林九蜜愣了足足半分鍾,才反應過來:“蘿蘿,我現在接不到好資源了,你能不能——”
“真慘啊,”蘇蘿往後一擺手,季臨川遞了紙巾過去,她抽了兩張,擦擦眼睛,長籲短嘆“姐姐,你真的太慘了。我好同情你啊,你怎麼這麼可憐!”
林九蜜:“……我聽聞林斐有意投資《劍中靈》,你可以幫我去聯系一下嗎?”
蘇蘿攥著那紙巾:“試鏡的話你直接報名參加就可以呀,用不著這麼麻煩的。”
林九蜜搖頭:“不是這個,我是想說你可以告訴他一聲,直接內定——”
“姐姐!”
蘇蘿忽然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呢?怎麼可以搞黑幕啊!”
“……啊?”
“你在我心裡,一直是正直而又清純幹淨的白——”白蓮花三個字險些脫口而出,又被蘇蘿咽了下去,“白牡丹花啊,怎麼可以做出託關系走後門這種事情?姐姐,我對你太失望了,我的心突然變得好痛,不行,我現在沒辦法看你了,我無法接受自己一直敬仰的姐姐變得這麼黑暗骯髒和齷齪。”
她泫然若泣。
林九蜜目瞪口呆。
依靠裝柔弱這招打敗天下除林雪蕊無敵手的林九蜜,被蘇蘿這一波操作給驚的話也說不出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白蓮外有大白蓮啊!
她隻能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就好,”蘇蘿迅速收了哭腔,變臉比翻書還快,“我就知道姐姐這樣純潔無瑕的人,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啊。”
林九蜜訕訕,被蘇蘿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這麼晚了,姐姐是不是要回家了呀?”蘇蘿關切地說,“姐姐心情不好就要早點睡覺哦,我送你。”
林九蜜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送出了門。
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哆嗦,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是,她來是做什麼的?
回頭看了眼笑容滿滿的蘇蘿,她張口:“蘿蘿——”
蘇蘿站在門旁,微笑著看她:“姐姐還有什麼事情嗎?啊,對了。”
她拍拍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近乎惡作劇的笑容:“姐姐別忘了呀,《奢侈的下午茶》第一期未剪輯的錄像還在我手中呢。”
林九蜜的心立刻被揪住了。
她懼怕地看著蘇蘿。
難道蘇蘿要放出來嗎?林九蜜不敢想完整版被放出來後她會被嘲成什麼模樣——
虛偽石錘,假千金石錘,她如今已經步履維艱,再來一出直接就再也起不來了。
蘇蘿笑的溫和,可在林九蜜眼中,這笑容卻不啻於惡魔:“姐姐,隻要你別再鬧出什麼麻煩來,這錄像也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出現在網絡上。”
林九蜜牙齒都在打顫:“不會,再也不會給你和姨媽添麻煩了。”
蘇蘿溫溫柔柔地笑:“晚安吶,姐姐。”
林九蜜落荒而逃。
解決完林九蜜,蘇蘿哼著歌回了臥室。
季臨川評價:“蘇小姐剛剛演的不錯。”
蘇蘿十分謙虛:“還是季先生配合的好。”
拿白蓮花對付白蓮花真爽,也叫林九蜜嘗嘗是什麼滋味。
蘇蘿開心地和自己的好友分享著自己今日勝績,字打到一半,聽到季臨川說:“我真感謝江賢。”
“啊?”
蘇蘿想不明白,她捧著手機,蹙眉:“你感謝他幹嘛?”
蘇蘿起初對江賢印象一般般,但自從撞見他和林九蜜親熱之後,就開始生理性反胃了。
這人連點最基本禮節都沒有,這邊和她還在談婚論嫁階段呢,另一邊就對林九蜜下手了。
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第一,謝他收服林九蜜,才叫她不能禍害其他人,”季臨川淡聲說,“第二,謝他有眼無珠,把你留給了我。”
!
這個人幹嘛突然講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蘇蘿抖了一下,把手機抖掉了地板上。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撿起來手機,面無表情:“請不要在大晚上說這種話,是鄰居家的貓發,春傳染給你了嗎?”
本來以為會接著迎接這人的嘲諷,然而季臨川並非反駁她,隻是笑了笑。
“牙尖嘴利。”
在蘇蘿聽來,竟帶著兩份無奈。
-
蘇蘿帶來的那兩尾小金魚,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不出意外,堅強地挺了三天,依舊上了天堂。
季臨川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他有早起晨練的習慣,經過魚缸時,無意間看到小金魚翻了白肚皮。
糟了,他想。
等蘇蘿醒來,不知道會有多麼難過。
沉思片刻,把小金魚撈了出來,仔仔細細地各個角度拍了照片給佣人,吩咐他們立刻去挑兩條長的差不多的回來。
緊趕慢趕,終於趕在蘇蘿起床前,帶來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小金魚。
蘇蘿今天起得晚,渾然不知這招狸貓換太子,歡樂無比地捏著魚食去喂小金魚;隻是盯著小金魚看了沒多久,她就產生疑惑:“大紅的尾巴上怎麼多了一片白呀?”
為了確認,她貼近玻璃缸看,眼睛一下也未眨。
小金魚渾然不知,仍舊悠闲地甩著尾巴,慢慢悠悠。
季臨川端著咖啡“路過”,聞言停住腳步,斜斜依靠在旁邊。
她竟然給魚起了名字。
蘇蘿仍舊看,不過把目標轉向了另外一尾,皺緊眉頭:“哎,我看著小紅也好像胖了點,是我昨天魚食喂多了嗎?”
“不可能,”季臨川輕描淡寫,“大概是基因突變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皮斷腿夫婦互相吹捧彩虹屁。
林九蜜:我太難了,白蓮花太難了,我裝不下去了,甘拜下風。
明天盡量雙更啊(不太敢承諾,隻能說盡量)。
小天使們不要熬夜了,記得早些睡覺呀;這兩天熬夜熬的我心跳有點不太正常,我爭取明天早點碼完早點發,再也不等到晚上了。
麼麼,謝謝小天使們的陪伴,挨個兒親親~
第23章 二十三縷白月光
蘇蘿狐疑地看他:“我總感覺你是在騙我。”
“可能是記憶偏差呢, ”季臨川走進, 仔細瞧了瞧魚缸,認真地說,“我看著和之前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