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原原本也這麼以為,但聽到她剛才留蘇滟,就懂她意圖了,笑著替她答:“是啊,要不是你的面子,她今晚都不會來湊這熱鬧。”
褚易搖搖頭:“那我這遲到的,是該自罰三杯了。”
他進來脫了西裝外套搭在一旁,三杯烈酒瀟瀟灑灑下去了。
林深青誇他一句“海量”,問他:“褚總剛才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在門口碰到美人?”
“沒有。”褚易想了想,“樓梯上倒是碰見一位。”
她作恍然大悟狀“啊”了聲:“腳程這麼快呀。”
褚易跟賀星原和傅宵杯碰著杯,眼色疑問。
剛好蘇滟從樓下回來了。門一被推開,林深青就朝她努了努下巴:“褚總,是這位美人嗎?”
褚易回過頭去。
蘇滟也垂眼看過來。
四目一對,林深青知道,對了。
她起身給兩邊作介紹:“這位是水色的老板娘,蘇滟。這位是立川資本的褚總,褚易。”
褚易倒也沒有自恃位高,立刻起身,向蘇滟伸出手:“你好。”
蘇滟伸手跟他一握:“您好。”
這邊傅宵暗自搖了搖頭,跟賀星原碰了一杯,壓低聲說:“這丫頭為什麼不給我介紹對象?”
賀星原笑了笑:“我改天幫你留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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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圍著長桌分散著坐下,三個男人碰到一起,聊不完的商圈事。但這些東西,林深青和蘇滟都插不上嘴,三位紳士顯然沒有冷落女士的打算,沒說兩句就打住了。
傅宵說:“來,搖兩把色子。”
蘇滟跟他也是打麻將打出了革命情誼的,嗆了他一句:“傅總,您是不是隻會玩色子?”
“劃拳也行啊。”
“這也過時了啊。”
傅宵氣笑了:“行,你說什麼是不過時的,我奉陪。”
“我有你沒有,聽過沒?”
“什麼玩意兒?”傅宵看看身邊褚易,“什麼有沒有的,你聽過麼?”
褚易搖搖頭:“我哪裡知道。”
林深青笑得打顫,跟賀星原說:“給兩位老年人解釋解釋。”
賀星原笑著解釋了幾句。
林深青補充:“這麼著吧,輪流喊,但凡誰沒有的,就喝一杯。”
傅宵點點頭:“小意思,來。”
林深青推推蘇滟:“你開局。”
蘇滟笑了笑,開口就是:“我有睡過男人。”
賀星原、傅宵、褚易:“……”
開局就來猛料,三個男人一人一杯下肚。
林深青:“我有男朋友。”
“……”
這個更猛,直接喝了四個。
輪到賀星原了,他笑笑:“我有女朋友。”
“……”
又是四個。
褚易沉吟片刻:“我有親妹妹。”
“……”
傅宵:“我有過未婚妻。”
“……”
在座都是人精,玩這遊戲簡直是在自相殘殺,光一輪下來,每人就都喝了三四杯,玩了快兩個鍾頭,喝得又急又快,海量也撐不住了。
傅宵最先趴下,進了趟洗手間,半天沒出來,最後被司機扛進了車裡。
接著趴下的是蘇滟,在包廂裡奮力拍著桌子說:“我有睡過男人!我真的有睡過男人!”
其餘三人意識尚存,看這一幕都愣了愣。
林深青去拉她:“知道你睡過了。”
蘇滟開始抱著她哭:“但是我,快有三年沒睡過了……”
“哦,那真是好慘啊。”林深青拍著她的背,看看賀星原。
賀星原轉向褚易:“褚總,我跟深青回家了,蘇小姐交給你行麼?”
褚易點點頭,兩指並攏,輕輕揮了揮,示意他們走吧。
林深青跟賀星原一起離開了水色,摁著太陽穴說:“我好像也有點上頭了。”
賀星原把她扶進車裡,讓她靠著自己,叫季四開車。
林深青在這暈暈乎乎裡後知後覺想起什麼:“哎,前天晚上我喝上頭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林深青想了想:“你跟我求婚了吧?”
賀星原笑笑:“那是逗你的,不算。”
“哦。”她靠著他,迷迷糊糊地點點頭,“那怎麼樣才算?”
賀星原沒有正面回答,拿出手機,翻到一張設計圖的彩照:“得把這個戒指給你才算。”
林深青湊過去看。
白鑽的月牙和藍鑽的星星嵌在戒環上,光看圖就知道做工相當繁復,價值連城。
她扒著他的手去摸他口袋:“實物呢?”
賀星原被他摸得發痒:“不在我身上。”
她覷他一眼:“那藏哪了?”
賀星原笑著低頭看她:“南極。”
“?”林深青掏掏耳朵,“什麼?”
他接著笑:“不是說要帶你上天下海,去南極北極麼?如果這個承諾不能兌現,我有什麼資格跟你求婚?所以我把戒指藏在南極的雪裡了。”
她愣住。
賀星原拿出兩張機票:“先飛聖地亞哥再轉南極。我看過你在智利的籤證,還沒到期,我們明天聖誕節就可以出發。行李和行程我都準備好了,剛才也跟你老板請好假了,你隻要人到就行,去嗎?”
林深青還沒反應過來。
“南極的融雪期快到了,如果去晚,我怕雪化了,戒指就不見了。”賀星原笑了笑,“去不去?”
林深青終於回過神來,懵懵地點了點頭,過了會兒,更鄭重地點了一次。
去啊。天涯海角,都去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