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後交代了出去,仔細察看時才發覺她的確被他欺負得太慘了,默了默方才良心歸位,將她抱在懷裡,好聲好氣道:“起先想解釋什麼,現下可以說了。”
納蘭崢渾身都似廢了一般,見他已然自顧自消了火氣,哪裡還肯說,拿手背胡亂抹了把眼淚道:“湛明珩,我不要理你了……”
解釋什麼啊,活該氣死他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附詩一首—————
每一趟好車的背後/都有一個/自強不息的情敵/如果一個不夠/那就兩個/呵/凡人啊/你如何能承受/吃醋狂魔的熱火?
—————鳴謝以下—————
“木木”扔了1個火箭炮。
“”灌溉營養液+14。
“安安媽”灌溉營養液+20。
☆、第99章 腰疼
納蘭崢說不理他就不理他, 勉力撈揀了衣裳動手穿, 一聲也不吭。
湛明珩下榻隨意罩了外袍, 欲意抱她去沐浴,見她不肯,本想使蠻力動粗, 卻是一眼望見她被折騰得一身狼狽,便不敢再蹂-躪她嬌嫩的肌膚, 給她添疼了。
等她穿好了,見她似乎挪不下榻, 才輕手輕腳去抱她,完了安她在膝, 從背後圈了她,湊在她耳際低聲哄道:“洄洄,是我不好……”
納蘭崢掙不過他,被他出口熱氣噴得發痒,隻好別過頭離他遠些。
湛明珩就將她掉轉了些許面向, 叫她能夠看見他,一手錮緊她, 一手往自個兒身上指指:“你莫氣了,我也疼著呢。”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他衣袍松散,因此可見內裡大片肌膚。金尊玉貴的皇太孫本是膚白勝雪的,卻此前在蜀地風吹日曬,仲夏時節沒少裸-露上半身,故而如今成了蜜色。納蘭崢順他所指看去, 就見上邊橫七豎八,一道道皆是猙獰血痕。是她方才意識模糊,受不了時抓的,想來後背也該有不少。
Advertisement
她一眼瞧清情狀,眼底微露震驚。她前不久才修過指甲,竟也抓他成這般。
納蘭崢一面發羞,一面還記得自個兒在與他生氣,強裝鎮定地撇開眼冷冷道:“是你活該。”
湛明珩聽她肯搭理他了,哪怕是罵他也高興,趕緊出言附和:“是是,我活該!你嫌不夠就再多撓幾下。”
誰要碰他了,撓他不費氣力的啊!
她憋著股氣,不看他地道:“你去叫婢女來。”顯見得不肯叫他抱去淨房,而要由宮婢們伺候了。
湛明珩剛欲毛遂自薦,說他搓得一手好澡,就聽外邊太監傳話,稱皇後娘娘聽聞太孫妃擅制糕點,欲意請她去一趟景和宮,好陪她探討探討宮裡頭新進的幾道點心菜式。聽這聲色,似是謝皇後身邊的公公。
納蘭崢哭喪著一張臉,捶了湛明珩肩頭一拳。
這下可好了,叫她如何起得了身。眼看這白日宣淫的損事都得鬧去景和宮了,他也不怕哪日遭朝臣口誅筆伐!
湛明珩卻將這話在嘴裡回了一遍味,繼而隔了門朝外道:“太孫妃在華蓋殿受了驚,眼下身子不適,怕走動不得。勞煩公公傳話,望皇祖母見諒,我一會兒親自走一趟景和宮。”
外邊太監應聲告退了。
納蘭崢聽他這般說辭,心內奇怪,暫且忘了與他置氣一事:“皇後娘娘這是……”
湛明珩拿額頭貼了她的額頭道:“放心,皇祖母不會為難你,這宮裡頭也無旁人敢為難你。你細細咀嚼這話便知裡邊別有洞天,倘使我未猜錯,皇祖母是欲意尋個由頭,與我商議方才華蓋殿裡頭的事。皇祖母操持宮宴多年,最是清楚裡邊一道道工序與涉及的光祿寺、尚食局、尚膳監大小官員名單,怕是猜得了其中貓膩。我歸京以來雖清洗不斷,卻終歸時間太短,難免尚存疏漏,方才宮宴出事,便是這三處地方留了漏網之魚。皇祖母憂心宮裡頭不幹淨,為免人多眼雜,便拿你作由頭,實則卻是來暗示我的。”
納蘭崢恍然大悟,推了推他:“那你趕緊去。”
湛明珩親了口她的唇瓣,笑道:“就去。”
她被此舉一激,記起方才的事,羞惱之意湧上心頭,咬咬唇道:“你莫高興太早,我可沒說就原諒你了,等你回來再算。”
“好。”他摸摸她潮紅未褪的臉,“我叫她們進來。”
納蘭崢便給岫玉等人攙去了淨房。眾婢女解了她的衣裳一瞧,好幾個沒忍住,心內詫異震驚之下,不由一陣面紅耳赤,卻不敢多有表露,隻默不作聲替她擦洗。
可她也不瞎啊。這些個婢女涵養不差,一瞧她們如此臉色,便曉得這情勢必然已厲害得可謂驚為天人。她本道是她見識太少,卻原真是湛明珩折騰太多了!
她氣得牙根痒。岫玉見狀寬慰她幾句,等天色黑了,看太孫遲遲不歸,便照他臨走時吩咐的,命人傳膳進來,叫太孫妃先用。
納蘭崢是真餓了,起頭宮宴便未飽腹,後像跑了十條街一般,連此前軍營練兵都不曾累得這樣。
承乾宮裡頭的下人都是幹淨的,無人膽敢去外邊多嘴,湛明珩交代叫她不必顧忌禮數,放隨意些便好。故她慢騰騰吃了個飽漲後,覺坐得撐,就叫岫玉攙她去湛明珩的書房轉轉當作消食。可惜腿心難受,走都走不快,方才進到書房裡頭點起燭,他就回來了。
他落轎後聽說納蘭崢人在書房,便直奔了去,到後瞧她站在一面博古架跟前擺弄上邊的珍玩器件,打了個手勢揮退了下人後走上前去,從背後環緊了她道:“你既是身子不舒服,還四處走什麼?”
納蘭崢當然早便聽見他來的動靜,聞言偏回頭沒好氣道:“還有臉說呢,是誰將我弄得這般的?”
湛明珩低頭拿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臉蛋,憤慨道:“就是!哪個畜生膽子如此肥碩,就該拖了去杖責二十大板!”
算他會說話。她憋住不笑,冷哼一聲:“那你倒是杖責了他。”
湛明珩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攥起她垂在身側的手:“來,就用這手。”
納蘭崢臉一紅:“你放手!”他要叫她打他屁股不成,真是厚顏無恥!他敢想,她可不敢!
“那你不杖責了?”他的語氣竟然有些失望。
“我……我嫌手疼!要不然你自罰罷!”
湛明珩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腦袋裡過了一遍自罰的場面,臉霎時變得有些扭曲。
還是不要了,哄她高興也不能這樣啊。
納蘭崢到底還是顧全他顏面的,也非真是山中母老虎,眼見他這般就想算了,轉過身去面對他:“好了,你與我保證,下回我不肯的時候,你再不可胡來了。”
這個保證,簡直比自罰還可怕……湛明珩費力地作了一番計較,最終決心應承她。她如今千不甘萬不願的,全將此事當作犧牲自我,無非是因的確不夠適應他,故而品嘗不得其中樂趣,待他多多修煉技藝,能勾得她欲罷不能,看她是否仍舊這般態度!
他計較分明了,趕緊在她注視下笑答:“自然自然,都聽你的。”
納蘭崢就不與他置氣了,伸手替他撫了撫衣襟,卻因此番動作嗅見一些血腥氣。她皺皺鼻子,抬起眼來:“你去過刑部大牢了嗎?”
湛明珩不料她鼻子這般靈光,點點頭:“從景和宮出來後去的,審了幾名要犯。”說罷也皺皺鼻子,大約是覺這氣味會衝著她,便放開她道,“我去沐浴,你在書房等我。”
納蘭崢是曉得的。此前大婚,他怕犯了忌諱,數日不曾出入那等晦暗地方,因此耽擱不少事,如今後續諸禮已畢,也該加緊腳步處置公務了。
思及此,她的火氣徹底消沒了。他如此疲累,她又何苦再惹他多添煩思,便伸手環住他的腰身道:“我今個兒真是動彈不得了,改日伺候你沐浴。”
湛明珩雖心內渴望,卻沒想真勞動她,摸摸她的腦袋道:“好。”說罷笑了一聲,“我給你找些公文看,免得你無趣。”
她一愣,就見他回頭將落了鎖的官皮箱起開了,從裡邊翻出一疊蓋了密印的文書遞給她。看她傻愣著不接,則催促道:“你來我書房不就是想看這些?你與我有什麼不能開口的。”
她撇撇嘴:“我這不是怕壞了規矩。”她的確是因關心謀逆案一事,欲意來察看些蛛絲馬跡的,隻是也沒預備亂翻亂尋,見他明面上沒攤著東西,想他或許是刻意藏起來了,故而打消了念頭,轉頭玩玩博古架上邊的器件。都說後宮不得幹政,她雖知他待她好,卻也不確信他是否忌諱這些啊。
湛明珩敲了她一個板慄:“在這承乾宮裡,我的話就是規矩。我準的事誰也別想攔,我不準的事誰也別想辦!”
她心內動容,卻是面上未曾表露,吃痛似的揉揉腦袋瞪他一眼,接過了文書道:“知道了,你快去罷,完了趕緊用膳。”
湛明珩被推搡走了,回來便見小嬌妻霸了他的椅凳與桌案,翻那卷文書比翻他還認真。啊呸,她就沒翻過他!
他杵在門邊許久,擺了無數個自認金光閃閃帥氣逼人,足可惹動天下一切少女婦女神思的姿勢,卻見她從頭至尾皆未瞧見他,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起一瞬。反是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訝困惑的——“殿下?”
納蘭崢聞聲抬頭,就見湛明珩昂首支肘於門框,身姿分外妖娆,而他背後,站了一串端著膳食的婢子。
湛明珩的臉霎時黑了。是了,他忘了,他覺得瞧著納蘭崢較為下飯,故而沐完浴吩咐了人傳膳來書房。而他方才瞧她瞧得出神,竟一時不曾注意身後動靜。
那他拗出的那幾個姿勢,這些個婢子瞧去了多少?心內又作何感想?
她們不會以為她們家主子瘋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