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家的大哥哥大了我 8 歲。
我 17 歲的時候他 25,眉骨高挺,眼眸深邃,周身的氣質冷峻得要命。
在我還在熱衷於和別人打架爭校霸位子的時候,他一手管理了顧氏,吃下了大半個商圈。
暗戀被戳破,情書被舞到了正主面前,我選擇了飛奔出國遠離男人。
大學期間,我開了一家追債公司。
畢業回國的第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大單子,委託人——顧庭。
1
十幾歲的喜歡能持續多久?
我雖不清楚,但當我再次看到那個在我青春期裡耀眼得過分的男人時,我的內心好像也沒有掀起什麼波動。
23 歲,我將我的追債公司從國外開到了國內。
回國的第一天,我們公司就接了一個大活兒,報酬豐厚到讓我覺得委託人隻是想拿著錢找樂子。
但有錢不賺可不是我的風格,公司剛開到國內並沒有什麼名氣,一下來這麼大單,實在不容易。
視線掃過信件,底部的名字讓我愣了一瞬,曾無數次出現在我草稿紙上的名字已經好久沒被我提及了。
我看著這個過於熟悉的名字:委託人——顧庭。
顧氏集團最年輕的總裁,怪不得出手這麼闊綽。
隻是我剛剛回國,他就知道了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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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顧家是在我 5 歲的時候搬過來的,我媽和顧家的宋女士是閨蜜。
顧家搬過來的那天她抱著我指著那個和我媽媽同樣溫婉的女人說:「星寶,這是你幹媽。」
我嘴甜地叫了一聲「幹媽」,宋阿姨開心得不行,一把伸手將我抱過。
她身旁站著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小男孩,臭著一張臉,一副討厭全世界的表情。
他叫顧北,是顧家的小兒子,我與他相看兩厭。
宋阿姨向遠處叫來了另一個男生,才 13 歲,身高就已經很高了。
他叫顧庭,是顧家的大兒子,走過來笑著和我媽媽打了一個招呼,隻是那笑意好像隻是出於禮貌,卻並不達眼底。
明明才 13 歲,周身的氣息就已經沉穩得可怕。
小孩子總是喜歡好看的事物和人,那時的我一個勁兒地盯著顧庭看,我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哥哥。
他動作自然地從宋阿姨手上接過我,身上有很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那雙清冷的眼裡我清晰地看到了笑意,這一刻的他對上我這個小孩好像不需要再偽裝什麼。
他們成為了我們的鄰居,別墅就在我家的旁邊。
隻是顧庭在第二天就去國外讀書了,我與他的交集隻停在了「小時候他抱過我」這一層上。
倒是顧北這家伙和我從同一個小學讀到了同一個高中。
顧家優秀的基因好像是天生的,常年的年級第一讓顧北成了我媽口中的常客。
每當我媽在我面前誇他,我都會忍不住翻白眼,一個冷漠又無趣的人有什麼好誇的?憋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
隻是沒想到這麼冷的一個人喜歡人竟喜歡得如此小心翼翼,我第一次見有顧北解決不了的事。
因為從小好像隻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成,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慫。
不過那女孩長得真的很乖,我覺得顧北配不上她,他自卑也是應該的。
顧庭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是在我剛上高一的時候,24 歲的他回來接管顧氏了,記憶裡這位鄰家哥哥的身影早已模糊。
3
「出不來一點,今天被我媽逮來我幹媽家參加聚會了,好像還是挺重要的事兒,我媽不準我缺席。你們先頂上,別丟面兒。」
宴會中途,我靠在欄杆上打電話,手裡晃動著趁我媽不注意偷拿的酒,視線落在鞋尖上,有陰影從我頭頂打下。
抬頭,是一個西裝革履且很英俊的年輕男人。
視線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好看到過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黑長的睫毛垂下,臉部的線條幹淨利落。
我愣愣地看著他,什麼時候井城有長這麼好看的男人了?
好高啊,我明明都已經算女生當中的高個子了,他竟還比我高出了那麼多。
男人就這麼平靜地看著我,眼睛好像不經意彎了一下,「笑面虎」是出現在我腦海裡可以形容他的唯一詞匯。
男人端著杯子的手骨節分明,連指甲都修剪得十分整齊,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他沒說話而是動作自然地彎腰取過我手上已經喝過一口的酒杯,將他自己沒喝的遞給了我。
在我愣神之際,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夾著醇厚好聽的男音:「好久不見。」
我緩過神後退一步,語氣不怎麼友好:「你誰啊?」
男人直起身子,輕聲笑了下,尾音上挑:「小時候我抱過你,看來小星是不記得了。」
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夜晚我聽得異常清晰,那一瞬間我便確定,他是顧庭吧。
不然我找不出記憶裡第二個這麼好看的人。
我不自在地別過頭,剛想反駁的話卻因為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隻敢小聲嘀咕:「哦,搞得我們好熟的樣子。」
4
顧庭沒有接我這話,而是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我裸露的肩膀:「別在外面待太久,風大。」
顧庭走的時候我喝了口他不經我同意就和我互換的酒,喝第一口沒品出來,又喝第二口,是果汁!
我沒忍住衝著他喊道:「你竟然給我換成了果汁?」
顧庭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慵懶:「未成年喝什麼酒?」
「切,未成年人喝什麼……」我在身後翻著白眼學他,被他回頭逮了個正著。
他眼裡含著調侃:「小星說什麼?」
靠,他身上的壓迫感怎麼這麼強?我頭越勾越低:「沒什麼。」
見我還傻愣著站在陽臺吹冷風,顧庭散漫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星,和我一起進去。」
我沒多想,乖乖應了聲:「哦,好。」
幾步跑至顧庭身旁,他的手被銀色的腕表襯得異常好看。
他突然很輕地笑了聲,我不明所以:「笑什麼?」
顧庭的語調有點漫不經心:「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小星比傳聞乖多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乖?為什麼說我乖?我可是林家的小魔王,沒人說我乖過。
林家是出了名的書香世家,誰也沒想到出了我這麼號人,明明長了張特別好看的臉,非得幹拽天拽地的事兒。
顧庭就不一樣,他從小就比常人優秀得不止一點,好像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我 17 歲還在熱衷於和別人打架爭奪校霸位子的時候,顧庭已經吃下了井城大半個商圈。
5
「星姐,這次的委託方已經到公司門口了。」
小王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我手裡把玩著顧庭的信封:「這麼快啊,行,見一面吧。」
身形挺拔的男人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下屬,周身的氣質冷峻得要命。
我和他的視線在進門的那一刻便對上了,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漆黑的眼眸懶懶地看向我,不加一點掩飾。
我摸了一下自己跳動平穩的心髒,沒有加快,也沒有呼吸不暢,我表情自然地直視他。
在他快要走近的前一刻,我勾起唇角,起身率先伸出了手:「久仰大名,顧先生。」
顧庭動作頓了一瞬,隨即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是好久不見,小星。」
他的手很冰,一層痒意不受控往上蹿。我想收回手,發現顧庭加大了力道。
顧庭的長相很硬朗,所以即使他嘴角勾著笑,也能讓人感受到十足的冷意,此時在場的人沒人敢講話。
顧庭懶懶開口:「還是叫哥哥吧,這樣熟一點。」
我舌頭抵了下腮幫,握著他的手往上抬了抬:「哪裡?還是公事公辦的好,顧先生教我的嘛。」
6
林家的教育一直都是以「知書達禮」為首要,我爸媽從小就教我要怎樣做一個溫柔的女孩子,但我隻聽進了一半。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的人,脾氣也不是很好,但踹翻後排男生桌子的時候,我會先叫他人起來再踹翻桌子。
講禮貌,但隻講一點。
而顧庭在眾人的眼裡是一個極其嚴苛的人,所以高二之前我都還挺怕他的,那是對長輩的怕。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我直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是我 17 歲的生日時候,我和朋友們約在井城最出名的那家餐廳慶祝。
因為我囂張的性格,我在學校的名聲一向不大怎麼好,大家不敢惹我,也不敢來了解我,所以我的朋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
我們選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祝我們星姐生日快樂!」
我起身,將酒杯舉高:「謝謝各位,今天要說的所有場面話都在這酒裡了啊。」
剛喝了一口,餐廳中央的一桌傳來一道有點尖厲的女聲。
「我的衣服!夏棲,你怎麼在拿飲料?灑我裙子上你故意的吧?我的這條裙子很貴的,就你那家庭賠不起。」
一個穿著簡單白 T 恤,扎著馬尾看起來很幹淨的女孩站了起來:「剛剛碰我手的是你,故意的人是誰你最清楚。」
7
被弄髒裙子的女孩一臉大小姐的模樣:「我不管,我的裙子就是因為你不能要了,你得賠。不過你爸是搬磚的,我諒你也賠不起,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勉強放過你。」
女孩背脊挺得筆直,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理由。看不慣我的理由,故意這樣整我的理由?我剛轉校過來沒一個星期,沒有惹過你們。」
和大小姐一堆的女生嘲諷地看了女孩一眼:
「你也知道你剛轉學過來啊?一來就坐到了陸哥旁邊,知道陸哥家世好想抱大腿呢?我們小雅追了陸哥那麼久,你一來仗著有點姿色就成為了陸哥同桌?你沒來之前我們陸哥可從來沒同桌。
「不給你點教訓你怎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然你真以為我們是想給你辦歡迎會呢?」
女孩聽了,將自己的背包收拾好拿在了手上:「我沒時間和你們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坐在陸景旁邊的位置隻是因為當時隻有他旁邊的一個空位。」
大小姐表情憤怒:「你還喝了陸哥的牛奶!」
女孩動作一頓,回想了一下才想起:「牛奶是陸景隨手給我說他帶多的,位置我會換,我對陸景沒興趣。他在我這兒還沒一本習題重要,公子哥並不吸引我。」
說完,女孩拿起包就往餐廳門口走。
大小姐表情不爽:「怎麼?不賠我裙子就想走啊?」
有人上前拉住女孩的包,一段爭執中,女孩包裡的東西散了一地。
8
我視線不加掩飾地盯著餐廳中央的她們,看著女孩東西散了一地,我下意識「嘖」了一聲。
小伙伴們躍躍欲試:「那好像是隔壁學校的學生,階級分化可嚴重了,怎麼星姐想管啊?」
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正極力克制自己脾氣的女孩:「那姑娘長得真好看。」
抿了一口果酒,起身拉開椅子,同伴們也想起身,我擺了下手:「別,我一個人就行。」
女孩細白漂亮的手正掐著自己的掌心,我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至我的身後。
女孩眼裡蒙蒙的,我笑了一下,輕聲道:「手這麼好看,別掐自己。」
說著,我彎腰把她散落的東西一樣樣撿回包裡。
大小姐沒好氣地問我:「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