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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三個月就會說話了,比丫丫早一點。
不過他開口第一句有些出人意料。
顧娆、沈良州包括沈母,闲著沒事都輪番教過這兩個小不點說話,顧娆還很耐心地跟姐弟倆重復了幾十遍“媽媽”,結果沒回應。
最後小白開口,一句含糊不清的“姐、姐。”
他聲音軟軟糯糯的,發音還不是很準。
顧娆怔了怔,十分懷疑自己幻聽。旁邊保姆很驚喜的告訴她,“太太,小少爺在叫‘姐姐’呢。”
顧娆伸手碰了碰兒子的臉頰,“小白,白白,在叫一遍?”
小白的眼睛烏溜溜地轉向姐姐,像是沒聽到一樣。
顧娆不死心,又開始教他,“叫‘媽媽’,媽——媽——”
反復幾遍之後,小白大約是聽得不耐煩了,扭頭對著姐姐,又是含含糊糊的一句,“姐、姐。”
顧娆低眉笑了笑,忍不住輕輕按了按兒子的臉頰,“完了完了,小叛徒,現在隻喜歡姐姐了嗎?”
小白眨巴眨巴眼,還是安安靜靜的。
顧娆懷疑自家兒子可能是個姐控。
事實證明,之後沈晏確實有這個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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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歲時,沈妙和沈晏兩人抓周。
沈妙平時看著就挺鬧騰,當然最活躍。她坐在地毯上看了看四周,朝著勺子爬過去。
顧娆的心狠狠揪起。
雖然她不歧視廚師,也不確定沈妙是想當廚子還是純粹喜歡吃,但是沈妙要是真選了這個,夠顧娆鬱悶一陣子了。雖然是迷信的東西,顧娆還是覺得不舒服。
女孩子,顧娆倒不要求她一定要在職場叱咤風雲,好歹選個才藝類的東西啊。
沈良州攬著她的腰身,覺得好笑,“你可別搗亂啊,就是一好玩兒的習俗,不能當真。”
顧娆正要反駁他,然後看到沈妙看了看,放下了。
沈妙又拿起來旁邊的算盤。
幾次心情起落之後,顧娆發現她這個女兒不走尋常路。沈妙似乎是純粹對這些東西好奇,全都是拿起來,摸一摸,然後放下,再看下一個。
繼續拿起來,摸一摸,下一個……
顧娆看著她這舉動,百思不得其解,“你看你女兒在做什麼?她什麼都不要,該不會是……想當花瓶吧。”
“瞎說。”沈良州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不覺得她很像你嗎?”
“嗯?”顧娆沒跟上他跳脫的思維,“哪裡像我?我多才多藝無所不能好嘛?”
除了數理化這種枯燥的東西,她真基本上無所不能了。
話說到這兒,顧娆頓住,她突然意識到沈良州指的是什麼了。顧娆這個人追求新鮮感,基本上感興趣的東西她都會嘗試一遍,得到令自己滿意的成績後,就會換目標。
在芭蕾圈和娛樂圈,她都是獎項大滿貫後就失去興趣了。懷孕後她也闲不住,野慣了,如果不是怕沈良州擔心,她不會勉強待了幾個月。
她喜歡追逐的感覺。
被沈良州這麼一說,顧娆放下心來。
之後輪到沈晏,他的動作更古怪。
沈晏一樣東西都沒看,他隻是到了長布的邊緣,將一角嫌棄,往中間湊。沈晏現在太小了,動作做得很費勁,但是抓周這種東西,摻和就沒意義了,所以大人都在旁邊看著。
沈母一眼看出來,拍著手笑了笑,“有出息,是不是想都要?”
沈晏果然把所有的物件都包到了一起。
他還是不愛說話,看著就挺高冷,如果不是現在太小長得可愛的話,其實帶著生人勿近的意味兒。
晚宴上有些小姑娘見他可愛,都忍不住想要抱抱他,結果沈晏十分嫌棄地把人推開了。小姑娘愛幻想,分分鍾腦補清冷斯文美男橋段,笑了幾句也沒在意。
沈晏在做這些的時候,沈妙就在旁邊看著,她很興奮地拍了拍手,“哈哈,弟弟……笨哦。”
然後,出人意料地,他將東西朝著沈妙推了推。
“給。”沈晏很輕地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怔了怔。
宴會上有小姑娘低聲輕呼,很興奮地議論道,“天吶,太可愛了吧,我就說小帥哥有姐控屬性吧。”
顧娆彎身問自家兒子:“都給姐姐嗎?”
沈晏點了點頭。
顧娆轉頭看著沈妙笑了笑,她摸了摸沈妙的頭,“你還笑你弟弟。”
後來的許多年,沈晏不負顧娆期待成了耀眼的那一個,除了在沈妙面前。
沈晏樣樣出色,但是基本上沒在沈妙面前顯擺過,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的那種。沈妙在同齡人中也很出色,完美繼承了顧娆的優點,不過略遜色於沈晏。
隻是她不知道,沈晏從來不讓姐姐有壓力。
沈妙比沈晏早出生五分鍾,成了名義上的姐姐,享受的卻是妹妹的待遇。
顧娆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就想笑,她當初挺想換個哥哥。她跟顧淮之針鋒相對、鬥智鬥勇好多年,也示弱過、服軟過,中學時候格外羨慕別人家兄妹相處模式,結果顧淮之已經不相信她改邪歸正了。
然後彼此“折磨”許多年。
當然,回想起來還是溫馨的,隻是相處模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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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娆那時候想,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了沈良州。他會遷就她的全部,他珍愛她的一切,他願意對她傾其所有。
她也一樣。
也許,對兩個人而言,或者對許多人而言,這一生隻需要這麼一個人。
是偏愛,是獨寵,是不可取代,是獨家佔有。
我願對你忠誠熱烈,一心一意。
隻因為,My world is you.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