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追到姜岷,我裝了五年的乖乖女。
最後他先我一步,表白了別人。
我在姜家哭成淚人,被他的弟弟撞見。
姜讓一如既往地單純乖巧,慌忙地替我擦去眼淚。
後來,我和朋友在酒吧聚會,聽到鄰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哥這幾天怎麼這麼開心啊?」
煙霧繚繞中,姜讓懶洋洋地單手撐著頭,笑得桀骜又乖張。
「等她失戀很久了。」
01
周末,我再一次站在姜家門口。
拎著兩杯茉莉奶綠,抱著打印好的試卷和筆記。
姜岷喜歡溫聲細語的女孩子。
為了追到他,我扮演了五年的乖乖女。
在外人面前,我是乖張冷漠的殷音。
在姜岷面前,我是貼心溫柔的解語花。
當了他這麼多年的朋友,姜家沒人不認ẗűₚ識我。
我陪姜岷爬山散心,陪他過每一場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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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父母把我當幹女兒,每逢聚會都把我帶在身邊。
就連姜岷同父異母的弟弟……我也沒落下。
周末有空就來他家給姜讓補習功課。
姜讓比我們小兩歲,還在讀高三。
我是外語系的,平時也會接點初高中生的雅思託福補習。
當時姜媽無意中提起姜讓的英語有點拖分,我便說自己可以順便幫他補習。
姜岷聞言笑起來,摟過我的肩膀像好兄弟一樣給我碰杯:「多謝了啊!殷音!」
他轉頭對沙發上的男生說:「姜讓你撿大便宜了!殷音在外面補課一節課時收費兩千五呢!」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聞言抬起頭,夕陽的落日碎金給他鍍上一層柔光。
男生穿著淺色衝鋒衣,一張臉顯得稚氣又幹淨。
他腼腆地笑了笑:「那麻煩了。」
……
聽到敲門聲,姜母連忙開門把我迎進去:「音音,我剛好切了水果,等會給你們端房間去。」
我連連道謝,餘光卻不著痕跡地在客廳裡搜索那個身影。
姜讓從臥室裡出來,幫我接過文件袋:「姜岷今天不在。
「朋友有事,他出去了。」
我心下失落,還嘴硬笑著說:「沒事兒,我今天又不找他。
「上次給你的試卷寫完了嗎?」
跟在姜讓身後進了臥室,桌上放著他攤開的試卷。
我一邊檢查著錯題,沒留意到姜媽進了臥室。
她端著切好盤的水果驚喜道:「音音,你來就來唄,還給姜讓買什麼奶茶啊。
「又讓你破費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買了兩杯茉莉奶綠。
那本來是給姜岷買的。
他最喜歡那個口味。
但現在這個局面,我隻能裝作坦然地把奶茶遞給姜讓:「路上看到奶茶店,就順手買了。」
姜讓看了我一眼,沒有接。
他媽在旁邊打趣:「你看音音輔導你多費心,又買奶茶又給你講題的。
「你要是下次考不了第一,我看你有什麼臉見音音。」
有姜媽搭話,我順水推舟把奶茶塞他手裡,笑眯眯地說:「咱倆就別客氣啦。」
他這才接過。
半晌,聽見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等姜媽走後,姜讓拆開包裝袋,隨手將第一杯奶茶插好吸管遞給我。
對於這個弟弟,姜岷並不是很喜歡他。
也許因為是同父異母,姜岷對姜讓天生有種敵意。
他說這個弟弟性格古怪,脾氣不好。平時交的朋友們也是三教九流,不學無術。
我當時還以為姜讓是個校霸小混混。
結果見面一看,實在沒能把這個安靜腼腆的男生和姜岷口中的問題少年聯系在一起。
而後經常來姜家玩,對方也是安安靜靜地在自己的臥室裡看書打遊戲。
我跟姜岷提起這事兒,對方滿不在乎:「哦,可能是長大了吧。」
我覺得好笑:「你也就比你弟大兩歲。」
但看來姜岷喜歡乖學生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
手機傳來消息提醒,我打開一聽,是室友的語音。
「今天晚上別忘了有密室逃脫啊,你說好把你 crush 帶上的。」
我喜歡姜岷這件事,人盡皆知。
我捂著話筒小聲說:「我自己一個人來吧,他今天有事。」
室友嘆口氣:「那我們還差一個人,隻能組個陌生人了。」
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僥幸給姜岷發微信。
「今天沒在家嗎,晚上密室逃脫,來不來?」
姜岷倒是很快回復我:「今天可能不行,我改天陪你去玩吧。」
沒辦法,給室友們說完這個噩耗。
大家開始瘋狂找人,我也在好友列表裡挨個ťüₜ詢問誰有時間。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姜讓突然開口:
「要不……我陪你去?」
02
我和姜讓站在密室逃脫的休息區。
看著身邊一米八的姜讓,我不禁在心裡感嘆:現在的小孩長得也太快了。
就這樣貌,人家還以為是大學生。
誰能想到還是個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呢?
室友見到我,笑嘻嘻地跑過來鉤著我脖子,小聲說:「帶來了嗎?就你旁邊這個啊?看上去挺帥的啊——」
我尷尬壓低了聲音:「那是他弟,還有倆月才滿十八歲呢……」
室友:「……」
她正想抽煙的手給縮了回去。看來是想起了曾經我在她面前說的話,還得當好僚機在姜家面前維持我這個乖乖女的形象。更別說旁邊還有個未成年。
我摸出手機,姜岷發了好幾條消息。
他聽說我晚上要去玩密室逃脫,叮囑我要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我不放心。
【幾點玩完,我來接你。】
看到這兩句話,剛剛對姜岷的埋怨頓時煙消雲散。
戀愛腦唯一的優點就是難得生氣,不會肝火鬱結。
我連忙回復說:【不用啦,姜讓陪我來玩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許久,姜岷也沒有回消息。
我隻當他是在忙自己的事,剛好工作人員讓大家上交手機,準備進遊戲房間。
在收拾隨身物品之前,我隨意地點開朋友圈看了看。
然而就是這一看。
渾身的血液好像在這一刻凝固。
四肢百骸一陣刺骨的寒意。
大腦陡然空白,耳鳴,渾身發麻。
姜岷發了一條朋友圈。
是四張照片,最後一張是合照。
一個女孩子抱著他的手臂,笑容甜美。
他配文——
【這次情人節終於不用一個人過了。】
03
我在女廁所裡號啕大哭。
朋友們隻以為我是拉肚子,先進了密室等我。
我哭到渾身沒了力氣,隻能無聲抽噎。
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是平時每天都給你發早安ŧű̂ₒ、晚安的人,每天都監督你吃飯睡覺和鍛煉的人,陪你打電話到晚上聽你碎碎叨的人,他突然消失了。
他對你的體貼、關心、照顧,如同泡沫一樣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以為你是他的偏愛和特別。
你以為你在用一顆真心焐化一座冰山。
但其實你不過是他無聊時候的消遣。
當你為你們的未來而暢想憧憬的時候,他卻正忙著陪另一個女生排憂解難。
我想起每次有人打趣我和姜岷的關系,他總是笑著曖昧不清地說:「我和殷音是一輩子捆綁在一起的,分不開的。
「我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我以為他是礙於朋友的關系,不好表白,所以我想等。
等他按捺不住。
等他重新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地介紹我們的關系。
我們,認識了整整五年啊。
……
等我從廁所出去,站在洗手臺前。
鏡子裡的女生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披在肩頭,隻是一雙眼睛紅腫得不成樣。
姜岷喜歡那種乖巧的、甜美的,單純得像小兔子一樣的女生。
所以我收起自己淡漠的脾氣,竭力把自己偽裝成他身旁的一朵栀子花。
在他面前,我不抽煙不喝酒不爆粗口,打遊戲也裝成是個新手小白。
他總是一邊無奈笑著一邊替我解圍。
「我不在,你們就這樣欺負殷音?」
但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可假的畢竟是假的。
我並非真正的乖乖女,他也隻是入戲很深的唱戲人。
從廁所出去,等在門口的姜讓連忙跑過來,皺起眉頭:「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愣了愣:「你……你沒進去玩?」
對上我紅腫的眼睛,姜讓微怔,很快反應過來,慌忙地抽紙來給我擦眼淚。
「怎麼哭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再次被人這樣關心。
總會讓我想起姜岷。
要是他看見我這個樣子,也一定會手足無措地輕輕擁抱我。
我的眼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我側過頭去,用指腹一點一點地輕輕擦掉。
這一刻的眼淚不是委屈,隻是一種噩夢清醒的劫後餘生。
「隻是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家了。」
姜讓並沒有多問,隻是沉默著跟在我旁邊。
我家和姜家沒在同一條地鐵線上,走到地鐵站就要分開。
姜讓可能放心不下我,還是沉默著刷了卡進站。
我無奈笑笑:「你跟著進來幹什麼,你家在另一頭。」
姜讓抿了抿唇,單純地笑:「沒事兒,不放心你。
「把你送上地鐵我再走。」
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鐵站人山人海。
我朝姜讓揮揮手,示意讓他回去了。
地鐵到站,車廂門緩緩打開。
站在我身後的姜讓突然說:「殷音……姐姐,別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句話,擁擠的人群已經一窩蜂把我簇擁著進了車廂。
然而這時,掛在包上的平安符香囊卻被擠得掉在了站臺的地上。
我想回頭去撿,然而乘客實在太多,我被擠得動彈不得。
站在站臺的姜讓發現了那個平安符,他走近了些,想要撿起來。
我連忙喊他:
「姜讓——不用撿——
「我不要了——」
我不想他撿起來。
對我來說,這已經算得上是我的恥辱。
那枚平安符裡,還藏著一枚銀戒指。
是曾經姜岷陪我去做的手工 DIY 戒指。
他刻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首字母,我們互相保管。
當時的姜岷,低頭鑿著凹槽,語氣輕松卻又無比認真。
「這戒指你要保存好。
「等十年後拿出來看看,那就算是我們的十年之約了。」
我問他,十年之約是什麼。
他笑起來:「你想是什麼就是什麼。」
這句話說得曖昧又讓人浮想聯翩。
我的確很認真地在保管。
隨身攜帶,生怕弄丟。
可這到底隻是句玩笑話。
隻有真心喜歡過的傻子才會記得。
所以姜岷他早就忘了。
「麻煩讓一下——
「讓一讓——我要下車——」
我奮力地想擠出去,想在姜讓發現那枚戒指之前把平安符拿回來。
然而,擁擠不堪的人牆任憑我怎麼推也推不開。
在車廂關門的最後剎那,我看見他垂眸撿起了那枚平安符。
是時,一枚銀戒指滾了出來。
04
回去了我直接把姜岷設置成了免打擾。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再回他的消息。
姜岷急了,給我連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