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班第一名。
為拯救倒數第一周浩,老師安排我當他同桌。
我卻被他戲弄,抽走凳子摔成殘疾。
事後,老師來醫院勸我:「退一萬步講,難道不是你沒站穩才摔倒的嗎?不要冤枉同學,趕緊寫諒解書。」
我不同意,爸媽卻私吞賠償款,公開發表原諒聲明,並給我辦理退學,帶著弟弟遠走高飛。
我死的那天,周浩從倒數第一逆襲成年級第一,校長親自頒發榮譽證書。
「感謝老師,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不放棄,我才有了如今的成績。」
再睜眼,我回到新學期開學,老師正鼓勵一對一幫扶。
「李盼娣,你去最後一排給周浩當同桌。」
1
新學期伊始,聽說今年縣一中斥巨資請來了城裡的優秀年輕教師。
我睜開眼的時候,耳邊已經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一摞批改好的試卷放在我面前,我鼻尖彌漫著劣質香水味。
「我是新來的老師,姓秦,從今天起,高三(1)班將成為最團結的班級。我的宗旨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差生。李盼娣,你去最後一排給周浩當同桌。」
周浩是全校有名的校霸,幼兒園搶飯,小學掀女同學裙底,初中霸凌同學,高中憑借家裡的關系進了一中小班。
前世,我雖不樂意,但聽秦老師的話,去了最後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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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周浩講習題,對方就盯著我的胸口笑得淫蕩。
我催周浩交作業,他撕爛我的作業本,笑著說當好人就是這個下場。
最後他甚至趁我坐下的空隙抽走我的板凳,把我摔成癱瘓。
她想當好人,憑什麼犧牲我?
我抬頭,對上秦老師的臉:「我不去,我沒有教師資格證,教不了同學。」
秦舒畫特意化了精致的妝容就是想立威,沒想到一個破縣城的小屁孩居然敢不聽她的話。
要不是在城裡和男學生交往過密被學校開除,她才不來這所破落學校!
「自私!你身為年級第一就該幫助同學,一個破縣城高中的第一,還真把自己當根蔥?給我滾出去罰站!」
我拿起課本往教室外走,不去看新老師扭曲的臉。
「那啥……第二名周小小,你去!」
周小小也不情願,但她不敢像李盼娣一樣明目張膽和老師對著幹。
一整節課,秦舒畫都在調座位,成績好的和成績差的當同桌。
我站在教室外復習知識點,重來一世,我絕不會讓老師和周浩毀掉我的理想。
正當我趴在窗口寫題目時,校長來了。
他看到我吃了一驚:「咋站在外面?多冷啊!」
我老實回答:「老師讓我去最後一排,我不樂意。」
校長也吃了一驚,我這個好苗子是他花了一萬塊從市一中手裡搶下來的。
他就等著我高考一鳴驚人給學校爭光。
他找到秦舒畫詢問前因後果,考慮到新老師也是斥巨資請來的,他委婉道:「秦老師啊,學生在教室外吹風很容易生病,還是讓她進去吧。」
秦舒畫面子掛不住,但對方是校長,隻好讓我進去。
最後我被分配到教室門口第一排靠走廊的位置,門一開冷風直往臉上灌。
秦舒畫還得意洋洋地說:「這可是第一排,不是年級第一還沒這個待遇呢。」
我低頭繼續寫題,沒把秦舒畫的針對放在心上。
2
晚自習後我收拾書包回家,學校離家一個多小時路程。
等我到家,媽媽和弟弟已經開飯。
我放下書包,主動去廚房盛飯,卻發現鍋裡什麼都沒有,隻好拿著空碗站在桌子旁邊。
母親正給弟弟耀宗夾菜,頭也不抬地說:「放學也不早點回來,在外面玩野了是吧,活該沒飯吃!」
前世我因為母親強迫我修改志願,與市一中失之交臂,晚上回家就掀了桌子鬧脾氣。
最後我被打了一頓,飯也沒吃成。
現在我二話不說找了個位子坐下,夾起一大塊紅繞肉往嘴裡塞。
我吃到滿嘴油也不停筷子,最後硬生生搶走了整盤雞蛋和半盤紅燒肉。
奶奶不樂意了。
「短命鬼來討債啊!」
我頭也不抬地說:「誰讓我沒有飯吃,那就多吃菜!」
要不是奶奶現在拄拐棍,恐怕已經追著我打了。
母親幹脆把肉端到兒子面前,生怕我多吃一口。
在她發難前,我提前轉移話題:「弟弟的學校定好了嗎?」
李耀宗今年中考考了二百五十分,連縣二中都進不去,母親花錢想讓他去縣一中。
目的是讓我在學校也給弟弟當牛做馬,還能輔導他學習。
前世我認真輔導,對方卻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
他每次拿個位數的成績回家,還甩鍋給我,說我沒教好他。
奶奶指著Ṭùₚ鼻子罵我,媽媽摁住我狠狠打一頓,威脅我再不好好給弟弟補習就別上學了。
我是個姐姐,卻活成了頂梁柱、提款機外加免費輔導老師。
「我看就去縣一中,盼娣也在,正好照顧弟弟,平時幫忙洗臉喂飯。」
奶奶牙掉光了,但說話依舊硬核。
母親卻露出難為情的眼神,我知道她的顧慮,前世她就想送弟弟去市一中,卻被奶奶嫌棄亂花錢。
今世我可不想攤上一個媽寶男。
「媽,聽說今年市一中開設了清華北大班,請的都是清華北大畢業的老師。」
「真的?」
母親眼睛瞬間亮了,仿佛看到了兒子上清華光宗耀祖的畫面。
我繼續給她造夢:「是啊,咱家就一個男孩,可惜我去不了。」
見狀母親下定決心,說:「你去了有什麼用?我家耀宗上清華才能光宗耀祖。」
奶奶心疼地說:「那得花多少錢?」
我趁她們不注意,夾走了最後一塊紅燒肉。
「你們不是拿了我兩萬的擇校費嗎?難道孫子的前途沒有錢重要??」
奶奶訕訕閉嘴。
原本我能去市一中,但縣一中校長願意出兩萬擇校費,母親立馬同意,逼我去了層次更差的學校。
我的未來不會被這兩萬元買斷。
我也相信就衝李耀宗的豬腦子,十萬塊的入校費也買不到一本大學的門票。
最後媽媽還是決定送李耀宗去市一中。
我成功擺脫包袱,順道提出了自己的打算:「媽,我以後住校吧,在家吃得多挺費錢。」
母親立馬陰陽怪氣道:「你還知道自己吃得多!不過你住校,家裡的家務誰幹?」
我又不是保姆,於是再次用弟弟引開話題:「弟弟讀書,你不跟著陪讀?現在學生上學,家長都是要送飯的,你不會連這個都沒考慮到吧?」
母親沒想到我能考慮得這麼全面,梗著脖子回答:「我當然要跟去照顧你弟弟,家裡也沒啥大事,你住校還能省錢,滾吧。」
反正隻要她不在家做家務就行。
我樂呵呵地背著書包,拎著能穿的衣服去了學校。
3
回到學校,我成功辦理住讀,在學校吃住。
每天省下來的時間我都用在復習上。
原本以我的成績足夠當班長,但是秦舒畫用「分數不是唯一的評價標準」為理由,把班長的職位給了周浩。
從此我們班成了紀律最差的班級,就連班長都帶頭遲到,晚自習和同學說話。
其他同學違紀,班長更不會管。
就連不少成績好的同學都被帶壞,晚自習在桌子底下玩手機。
我更是被秦舒畫針對,但凡有搬書或者搬水的工作,她都會找我。
「李盼娣,飲水機又沒水了,都說男女平等,體力活也不能可著男生薅,你去搬吧。」
儲水室在一樓,教室在五樓,好在我身體素質過硬,搬桶裝水一口氣上五樓也不喘。
然而我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聽到了秦舒畫諂媚的聲音:「周同學,最近有個作文大賽,我推薦你去參加,稿子都寫好了,你盡管放心。」
周浩收下作Ţü₉文稿,說:「不錯。」
「那關於我調回市一中的事情……就勞你費心,多和你爸說一聲。」
角落的陰影擋住了秦舒畫諂媚的笑臉。
我恍然大悟,難怪秦舒畫一直討好周浩,原來是因為周浩爸爸!
等兩人離開,我才抱著桶裝水回到教室。
秦舒畫本應在教室值班看著大家自習,但不知為何不在,班裡快吵成一鍋粥。
最後一排,周小小捂著耳朵寫作業。
等周浩抽煙回來,她小聲催促:「周同學,麻煩你交作業。」
周浩比前世還要狂妄,唰的一下搶走周小小正在寫的作業本,來到講臺上。
「給我把頭抬起來。你們看好了,以後誰再敢管我的事,就和這作業本一樣!」
周小小的作業本瞬間被撕得七零八碎,臺下沒一個同學敢管。
畢竟連班主任都偏心他,誰敢和老師作對?
我回過頭,周小小已經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我放下筆,將地上的碎紙撿起來,拼湊了一整個晚自習,才把作業本拼好。
等晚自習結束,我把作業本放在她面前。
「你和家長說,Ṭü⁰趕緊調座位吧。」
周小小不敢。
「那我會不會和你一樣被老師針對?」
自幼接受刻板教條主義規訓,連紅領巾忘帶都當成天大的事的學生,自然不敢得罪老師。
然而前世我癱瘓後經歷被老師逼迫,父母背叛,就明白沒什麼比自己活得開心更重要。
「你沒有義務拯救成績比你差的學生。」
第二天,班主任氣急敗壞地走上講臺。
「某些學生,成績沒多好,告狀倒無師自通,不把老師的話當回事!」
周小小把頭埋得更低,甚至害怕得瑟瑟發抖。
秦舒畫設立了新的班規。
「成績差的同桌沒考好,算成績好的同學沒輔導到位,一次罰一百元。」
此後,周小小也成了秦舒畫的針對對象。
每次周浩作業沒寫好,她就拉著周小小出去罵。
周浩也變本加厲,經常把周小小的凳子藏起來,或者扔到教室外。
課間操的時候,我眼皮子直跳,總感覺大事不妙。
想到前世,我趕緊回到教室,剛好看見周小小準備坐下的時候,周浩一腳踹走了她的凳子。
我想也沒想趕緊跑上去,在尖叫聲中扶住了周小小的後背。
「你在幹什麼?!」
我的怒斥並沒有引起周浩的重視,他反倒推脫:「和同桌玩個小遊戲罷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然而我還是慢了一步,周小小一屁股摔在地上,頭沒有磕到桌角,但尾椎骨受傷,站不起來了。
我趕緊讓人去通知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把人送到醫院,又通知了周小小的家長。
秦舒畫上課看見周小小不在,問清緣由後還陰陽怪氣:「女同學就是嬌貴,不就是摔跤嘛,還要裝受傷誣蔑同桌。」
然而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一位胖大媽的身影。
「秦老師是哪位?」
秦舒畫眉頭一皺,道:「上課時間,外來人員滾出去!」
我認識周小小的媽,方圓百裡有名的潑辣媳婦,趕緊回答:「這位就是秦老師。」
隻見胖大媽身影如風,揪住秦舒畫的衣領啪啪就是兩耳光。
這一幕驚住了全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