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成績年級第二,你憑啥安排她給混混當同桌?讓你給她換座位為什麼不換?
「你知不知道她是老娘流產三次才生下來的閨女?嬌貴一點怎麼啦?」
胖大媽貼臉開揍,憑借力氣直接把秦舒畫壓倒在地,抡起巴掌就是扇。
秦舒畫嚇得尖叫,同學們卻不敢上前。
「你誰啊?走開!別扯我頭發!!」
直到看不過眼的同學去辦公室找老師,兩人才被分開。
秦舒畫腫著臉從地上起來,精致的小香風外套變得灰撲撲的。
「嗚嗚嗚我要告你!」
胖大媽從不怕惹事:「我還要告學校呢!萬一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拿命賠!」
校長到場低聲下氣哄胖大媽離開學校,臨走前,周小小的母親還指著最後一排的周浩道:「你個小兔崽子再敢欺負我家閨女,老娘拼了這條命也要送你去少管所!別以為有個好爹就能天不怕地不怕!」
周浩此時也不敢囂張,縮著頭躲在後面。
教室裡第一次沒老師也寂寥無聲。
我拼命刷題也壓不下心頭酸澀。
想到前世父母得知我被欺負,第一反應不是為我撐腰,而是反問:「他怎麼不抽別人的凳子,隻抽你的凳子?」
我百口莫辯,無助又委屈。
最致命的打擊永遠來自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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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周小小住院一周沒有大礙就回學校了。
她給我帶了一堆好吃的,還塞給我三百塊錢。
我拒絕,她卻說:「這是我媽讓我給你的,要是沒有你扶ŧû¹我,我怕是要摔成殘廢。」
這三百塊躺在手心沉甸甸的,還帶著溫暖。
秦舒畫在學生面前挨打,面子過不去,一個月都沒來上課,請其他老師幫忙代課。
語文老師成了代班班主任,第一件事就是給周小小調座位。
周浩的同桌空了出來,誰都不想當他同桌。
臨近期中考試,校長聽了我的建議提前發通知,考試後將召開家長會。
我家自然沒有人給我開家長會。
母親去市裡租房陪太子讀書,哪有空理會我,這也正合我意。
到了家長會當天,無數家長看到孩子的成績瞬間傻眼。
幾乎所有同學成績都下降了,隻有吊車尾的同學成績依舊堅挺。
「這怎麼回事?你有沒有認真學習?」
「高三了,你一點緊迫感都沒有嗎?」
「說,為什麼比上次少了二十分?」
看到成績,不少家長直接開噴,質問孩子。
我幫忙解釋:「叔叔阿姨,不要怪他們,是秦老師說幫助同桌提高成績才是最主要的,大家成績都下降了,但是班級平均分升高了呀。」
家長怎麼會在乎平均分,他們隻關心自家孩子的分數。
聽到我的回答,他們又詢問自家孩子,得到的回答和我一樣。
等到家長會正式開始,秦舒畫踩著高跟鞋姍姍來遲。
「家長們,我在這裡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高三(1)班的班級平均分提高了十分,大家鼓掌!」
秦舒畫帶頭鼓掌,卻發現底下的家長沒一個拍手,甚至都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看她。
秦舒畫尷尬地收回手,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班級平均分提高,倒數的幾名同學成績提高,這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嗎?」
家長的眼睛都快冒火,怎麼高興得起來?
班級第十的徐倩的家長直接拍桌子。
因為徐倩這次退步了五十分,而且家長還在抽屜裡發現了情書,落款人就是同桌!
「開心個屁,班級前十,除了第一,所有人都退步了,這恐怕不是學生的問題,而是你這個班主任的問題!」
有人帶頭就有人應和。
「我家孩子憑什麼和倒數第三當同桌?對方妨礙他學習不說,還經常偷我兒子的錢!」
「對對對,我孩子最近總是幾百幾百地找我要錢,學校憑什麼多收費?信不信我告到教育局去?」
在秦舒畫百口莫辯的時候,我再次好心幫她解釋:「大家別激動,不是學校要求收款,也不是班級裡有人偷錢。是秦老師說成績不好的同學退步,同桌罰款,一次罰一百元。」
這下所有家長都拍桌了,群情激憤。
「憑什麼?拿我孩子給別人當墊腳石!」
「一百?老師你也好意思要啊!還錢!」
家長鬧起來,秦舒畫糟心不已。
不就是一百塊錢,城裡的孩子零花錢都不止一百,一群土鱉!
「各位家長冷靜,」秦舒畫站在講臺上,目光帶著傲慢,「班級是個整體,不要隻在乎個人得失,目光要長遠一點。而且,不就是一百元,你們給不起,是不是要反思這些年有沒有認真賺錢?」
家長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孩子的班主任居然是這種人!
「你這樣的人居然能當班主任?行,我去找校長評理!」
家長們集體行動,拉著孩子去校長辦公室。
秦舒畫可不想再被趕出去,連忙追上家長試圖勸說。
整個教室隻剩我一個人。
想起前世秦舒畫諂媚的嘴臉,我由衷地覺得解氣。
校長辦公室亂作一團,從周小小事件到全班成績下跌,校長對秦舒畫也沒了好臉色。
本以為撿漏請到好老師,沒想到是老鼠屎。
這次涉及數額較大的金錢,校長不敢手軟,直接讓秦舒畫停職。
秦舒畫也拿不出學生被罰款的錢,不然憑她一個月七千的工資哪買得起香奈兒外套。
在家長的推動下,高三(1)班再次換了新班主任。
座位也重新排了,直接按成績分座位,我再次回到講桌前的風水寶地。
在和市一中的八校聯考中,我成功奪得全市第一,直接碾壓市一中的風頭,校長再次樂得合不攏嘴。
他甚至推薦我報名北大「築夢計劃」,相當於提前錄取,要求有農村戶口。
然而我沒想到周浩也要參加。
他甚至把戶口改回了農村。
某天晚自習結束後,周浩攔住我警告:「勸你別和我爭,你爭不過我的。」
我不信:「你要真有自信,就不會攔住我放狠話!」
然而隔天我就接到父親的電話。
他一直在外打工,很少回來,這次居然專門接我回家。
5
飯桌上,我第一次分到了豬油蛋炒飯。
弟弟耀宗比之前更胖,抱著盤子裡的肉不撒手。
父親向來沉默,Ṭûₙ這次居然讓我先吃。
然而我知道這一口飯的代價,他想讓我放棄競爭築夢計劃,給周浩當墊腳石。
我沒動筷子。
飯桌上的氛圍再次冷下來,見我遲遲不動筷,父親啪的一下摔了筷子。
「翅膀硬了,敢不聽你老子的話?」
我淡淡開口:「上次聽你的話,我沒去成市一中,這次再聽你的話,我又得放棄心心念念的大學。」
父親嗤笑:「你不是很有骨氣嗎?那就自己考進去!走這些歪門邪道算什麼本事?」
我反駁:「你要是有本事,就別收周浩他爸的錢,走歪門邪道,算什麼本事Ťú⁾?」
父親再次摔了碗,我學他幹脆掀了桌子。
高三的我居然和父親一樣高,從小需要仰視的高山成了土坡。
對方也被我震懾住了,最後用生活費拿捏我:「你不答應,以後生活費也別找我要。」
我很有骨氣地滾回學校,卻對著飯卡上的七十九元發愁。
離高考還有半年的時間,生活費卻沒有著落。
我想起前世在醫院為了賺點住院費,借醫生的電腦給雜志社寫稿子賺稿費。
但我又沒電腦。
不得已,我隻能斥巨資去網吧。
瀏覽完幾家網站的收稿要求後,我開始碼字,花了兩小時寫完投稿。
由於我是翻牆出來上網,回宿舍的路上我把自己包裹嚴實,不想被發現,卻在經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周浩。
還有一個長相酷似周浩的中年男人開著勞斯萊斯來接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應該是周浩母親。
我躲在角落不敢動,生怕被周浩抓住把柄告狀。
恍然間我覺得女人的衣服很熟悉,再抬頭一看居然是秦舒畫!
秦舒畫是周浩媽媽?
不可能啊!
如果是的話,周浩能眼睜睜看著親媽被打不上去幫忙?
我腦海裡醞釀出另一種可能,卻覺得更離譜。
親爹和其他女人親密,兒子卻無動於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但是上次家長會,周浩媽媽沒來,我也無從證實。
第二天,我借口錢包掉了,調查監控。
由於我成績好,校長沒有懷疑就同意了。
我偷偷將昨晚的監控視頻截取出來發到我的企鵝號,再刪掉我今天回來的監控。
周一國旗下的講話,周浩父親作為榮譽嘉賓上臺發言,頭銜還是某知名企業家。
我暗暗記在心底,趁放學去網吧百度,發現他的夫人也是鼎鼎Ṱų₎有名的富商二代。
我有些不解,既然這麼有錢周浩為什麼不去省會讀高中,非得在這個窮鄉僻壤?
翻遍所有資料,我查到了周浩母親的秘書的聯系方式,一股腦將那晚的視頻發給了她。
雖然我不抱希望,但總不能坐以待斃。
幸運的是,過了一周,對方居然回復我了。
出於安全考慮,我沒給對方電話號碼,而是要了周浩母親的電話,去公共電話亭打電話。
「視頻地點在哪裡?」
精明幹練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我一愣,反問:「您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哪個學校?」
對方似乎聽到了好笑的事:「我兒子?我終身不孕,哪來的兒子?」
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腦子亂成一鍋漿糊。
周浩居然是私生子?
那秦舒畫豈不是……小四?
「十萬,把地址告訴我!」
我立馬回神:「我沒有銀行卡,可以給現金嗎?我隻要五萬。」
對方同意了,我把學校地址告訴她,並說了周一她老公也出席升旗儀式的事情。
對方話語中帶著諷刺:「難怪呢,下鄉做慈善親歷親為,原來是去看親兒子了。」
我無言以對,訕訕掛斷電話。
6
秦舒畫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又回來上課了。
隻是這次她不是班主任,而是任課老師。
她上課越來越敷衍,有時候甚至不上課,讓我們自己看書復習。
她自己則坐在講臺上玩手機,不知道聊什麼,笑得一臉甜蜜。
有學生偷偷告訴家長,家長找校長投訴。
罕見的是,校長居然把這件事搪塞過去了。
秦舒畫對投訴不屑一顧:「告訴你們這群小土鱉,我能來這個學校教書是你們的榮幸。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市裡。你們連見我的機會都沒有。」
她敢這麼理直氣壯,背後應該是周浩的父親,那個開勞斯萊斯的男人。
「是嗎?想必你就是秦舒畫。」
熟悉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我驚訝回頭,看見了一身西裝精明幹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