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峸贊賞地看她一眼:“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寧王妃點頭:“好,就依王爺的辦。”
乖順的模樣讓謝峸忍不住多看了眼,這一看,便發現自家王妃今兒打扮得清麗極了……
他向來更愛妖媚豔麗的味兒。
不過,偶爾換換口味,也是不錯。
於是,寧王妃還在絞盡腦汁想話題,試圖跟謝峸熱乎熱乎,身體便陡然騰空而起。
下一瞬,她便被放在書房寬大的書桌上。
“多日未見,王妃真是愈發漂亮了……”謝峸笑著親過來,手下還孟浪地摸上她的……
寧王妃又尷尬又羞窘,還有幾分竊喜。
謝峸已經許久未到她的院子了……
雖然地方欠妥,她也是,願意的。
……
倆人在書房裡一番顛鸞倒鳳,直鬧到近晚膳時,謝峸才放了她。
衣衫凌亂、臉色酡紅的寧王妃腳步虛浮地回到自己院子,把嬤嬤嚇了一大跳。
聽說她被謝峸好好疼愛了一下午,立馬又喜得她雙手合十,連連謝佛。
“趕緊讓人收拾些菜送過去,大張旗鼓地送!”嬤嬤喜笑顏開,小聲道,“送完了,王妃您還能再去稟報一番。”
Advertisement
言外之意,能趁機再去找謝峸……那個一番。
寧王妃登時臊得滿臉通紅:“嬤嬤,如此……之事,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她連“荒淫無誕”都不好意思說了。
嬤嬤不以為意:“王妃您就是太過矜持了,才會讓那些狐媚子得了寵去。別的不說,您得趁機生個一兒半女。”她語重心長,“得虧撫琴院、引蕭院生的都是女兒,若是兒子,你讓大少爺怎麼辦?如今引蕭院的那位又懷上了,您再不努力一把,將來大少爺可怎麼辦?”
謝峸成親三年有餘,寧王妃所出的長子今年不過一歲有餘,而撫琴、引蕭兩院的女兒一個兩歲,一個一歲九個月……
女兒便罷了,若是出一個年紀與嫡長子相仿的庶子,母親還受寵……
寧王妃臉色唰地白了。
她咬了咬牙,低聲道:“我知道了。”
***
寧王府種種,祝圓自然不知。
她跟謝崢商量著寫好的信箋送出去後,她便將此事扔到一邊。
結果,不過隔了一天,就收到寧王府送來的兩大車新鮮綠菜,喜得她差點衝去外書房給謝崢送上幾個麼麼噠!
當然,隻是差點。
許久未用上的紙上傳書功能,再次被拉了出來。
【哈!哈!哈!】正在幹活的祝圓當即大手一揮,給謝狗子發了個信息。
正在翻看資料的謝崢挑了挑眉,放下東西,鋪紙落墨,問道:【為何如此歡欣?】
祝圓嘿嘿笑:【你前兩日說的法子好啊,寧王府送來一大車的菜!!一大車!!哈哈哈哈~】
謝崢:……
區區一車菜而已,至於嗎?
他無奈極了:【你既然喜歡菜葉子,回頭讓人蓋個暖房便是了】
【這個太費錢了。咱王府鋪設地熱就費勁巴拉的,還花了不少錢。沒得為了幾片菜葉子勞民傷財的。】
外頭還多少人挨餓受凍的,她這種當慣了小老百姓的,做不來這種奢侈事。
【不差那點錢】
【真不用,今年都過去了,還整這個幹嘛?要說明年,明年我讓人弄幾個大棚,肯定也能吃上。回頭我還要把技術普及出去,讓老百姓們也種菜掙錢!】
謝崢挑眉。
【害,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我心愛的綠油油~~】蔬菜比謝狗子重要,她得先去看看那一車有什麼菜。
慘遭拋棄的謝崢:……
撂了筆的祝圓興高採烈奔向後廚。
看到那一筐筐的綠菜葉子後,吃了幾個月白菜蘿卜的她,口水都快下來了。
看看,看看!
奢侈的暖房培育出來的菜苗子。
蕹菜、也即是空心菜,菠菜、莴苣,豆芽……她那大院裡的豆芽還沒發起來呢!
竟然還有幾個冬瓜!
祝圓口水哗哗的,大手一揮,直接將今天的晚膳菜單改掉了。
冬瓜燉排骨、紅燒冬瓜、素炒豆芽、蒜蓉蕹菜、上湯菠菜,再配上一個硬菜,妥了!
兩個肉菜呢!足夠謝狗子吃了!
祝圓美滋滋的。
定好菜單,再看那一筐筐的菜苗子,她開始犯愁了。
菜苗子可不禁放啊……
都是暖房種出來的金貴玩意,祝圓可不舍得給下人吃——再說,也不夠分啊。
索性,送一些出去吧。
沒有暖房的祝家肯定得送一些。
低調的、也沒有暖房的秦家也得送一些。
承嘉帝是天下第一金貴人,這暖房的蔬菜怕是吃不過來,就不給他送了,那就給淑妃娘娘送一些吧。
三家人一分,一大車的綠菜瞬間便沒了。
剩下的大概就夠她跟謝崢吃上兩三頓吧……
祝圓心在滴血,拖著腳步走回書房,苦兮兮地給幾家人寫信箋——送菜上門,總得打聲招呼,說說來路吧。尤其是送進宮裡,不遞個帖子,別想送進去了。
謝崢剛忙了一會,就看到這丫頭開始寫信送青菜,無奈極了。
這丫頭是不是忘了,這些菜是謝峸送過來?轉手就送出去,怕不是要得罪小心眼的謝峸。
雖然他跟謝峸本就不對付,做得太過顯眼,總歸不美。
他看看手裡信折,沉吟片刻,放了下來。
罷了,反正都不是什麼急事,回頭再忙吧……
如是,謝崢扔下一桌子的信折,慢條斯理往慎思堂踱去。
安福不明就裡,還笑呵呵地道:“王爺今日難得空闲啊~”
“嗯。”謝崢心情頗好,隨口應道。
“時辰還早呢,聽說清溪院裡桃花開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謝崢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安福依然笑眯眯的。
謝崢再次抬腳,視線已經轉回前方:“安福,你還記得幾年前那一頓杖責嗎?”
安福苦下臉:“主子……”
“你是我的奴才。”謝崢語氣淡淡,“倘若是個人都能把你收買了,我留你何用?”
安福登時打了個激靈,低聲道:“奴才知錯。”
“沒有下次。”
“是。”
說話間,慎思堂到了。
謝崢腳步不疾不徐,直接走到充作書房的東廂首間,推門而入——
陰冷氣息鋪面而來。
春寒料峭,畏寒的祝圓在正房裡的時候還得燒地龍,沒道理這呆一天的書房連個炭盆都不放。
謝崢微微皺眉,掃視一圈,未見到人,正疑惑,便看到牆上字畫浮現熟悉的秀麗墨字。
他神情柔和下來。
正想說話,某個記憶陡然湧上來——
慢著。
祝圓,此刻,不在慎思堂?
若是他倆人都在慎思堂,他應該看不見墨字才對……
“主子?”安福小心翼翼湊過來,“您是想要找什麼嗎?奴才去正院喊個小丫頭過來找吧?東西都收著,沒有鑰匙,咱也開不了。”
東西都收著?
謝崢目光一凝,立馬再次掃視室內。
原本該充作書房的屋子,書架上沒有書冊,桌上沒有筆墨,牆根、桌上卻擺著許多箱子。
上了鎖的箱子。
第157章
……一副隨時可以離開的模樣。
謝崢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
“王妃呢?”
輕飄飄的聲音, 聽得安福背後發涼。
他老實答道:“稟主子,王妃娘娘日常在眠雲居理事。”
眠雲居是王妃正院。
祝圓在那兒理事,確實不出錯。
問題是, 新婚第二日,他便讓人將眠雲居裡的東西全部挪過來了。
謝崢走過去, 在堆疊的箱子上輕撫而過,翻手一看,指腹上已沾了些許灰。
祝圓嫁進來也不過剛滿一月……
這屋子, 分明是從未使用過。
謝崢怔怔然看著指上那抹灰。
安福忐忑不安地站在邊上, 看見他的一舉一動,也看見箱子上多了抹痕跡,連忙翻出幹淨帕子,湊上來欲要給他擦拭。
謝崢卻放下手,背到身後, 道:“安福。”
“诶。”安福猶自盯著他的手指, 欲言又止。
“當初,我是怎麼吩咐你的?”謝崢的語調平緩得仿佛正在與人闲話家常。
安福卻心裡一咯噔,再顧不得那些許灰塵, 當即跪了下來:“回主子,您說,將王妃的東西搬到慎思堂。”
他伺候謝崢多年, 深知謝崢性子。
謝崢此人, 素來是越生氣越冷靜。
唯一一次大動肝火,似乎還是與王妃相幹——
腦中靈光一閃, 安福小心翼翼道:“那個, 除了大件的東西, 王妃的行李確實都已經搬過來了……”
但那是王妃啊, 管著王府還管著鋪子,要什麼東西沒有?把一眠雲居倒騰出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謝崢呵了聲:“是嗎?”
“不敢欺瞞主子,那些東西都是王妃慢慢添置上——”
謝崢一腳將他的話踹回了肚子裡。
安福狼狽地翻倒在地。
他卻顧不得疼,手忙腳亂爬起來,腦袋抵地,驚慌道:“主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