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啞巴丈夫結婚的第三年,他還是不願跟我釀釀醬醬。
看著身上的蕾絲睡裙,以及門口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
我不再將就,決定放他自由。
隔天早上,正準備掏出離婚協議書。
耳邊卻憑空響起他的心聲:
【老婆怎麼還沒換睡裙?】
我一愣,猛然看向飯桌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
顧宴白的耳尖緩緩泛紅,急促的心聲再次響起:
【老婆好像在看我?
【她好可愛,好想親親老婆再這樣那樣……
【可我配不上她,壞了我遭不住——】
下一秒,空氣中傳來某種奇怪的聲音。
1
氣氛突然陷入詭異。
顧宴白渾身一抖,筷子夾著的小籠包掉落在地上的瞬間,猛地起身。
「我吃完了,先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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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語朝我比畫完,扯著衣擺就衝回了房間。
我若有所思看著對面盤子裡一個未動的小籠包,開始懷疑剛剛耳邊的聲音是不是我的一場幻覺。
顧宴白這個人雖然是個啞巴,但嘴又沒問題。
平常一起吃早飯,他吃啥都得吃個三四碗的。
這次都沒來得及吃,剛好又碰上他褲鏈崩開。
真的隻是幻覺嗎?
【老婆怎麼還沒換睡裙?】
腦海裡浮現出剛剛聽見的聲音。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蕾絲睡裙。
昨晚自尊心遭到重創後直接倒在他的床上睡起了大覺。
早上本打算換身衣服再準備出去吃早飯,卻在想到他昨晚毫無波瀾的目光時瞬間萎了下去。
反正我穿什麼他都沒興趣。
索性直接出門坐在了飯桌前,剛準備把助理連夜草擬的離婚協議書掏出來時。
就聽見了那一陣奇怪的心聲。
想到剛剛那陣奇怪聲音的來源,我沉默了。
如果他心裡有我,為什麼要做出兩副面孔呢?
心頭一驚。
突然想到他褲鏈崩開前的最後一句心聲:
【可我配不上她……】
難不成整整三年,他都在自卑?
2
三年前的一次宴會,我隻是隨手替被人刁難的顧宴白解了個圍。
當天晚上,顧父就把顧宴白從頭到尾收拾了個幹淨腳踩油門送來了我家。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皇帝。
畢竟我林氏從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那輩,就沒有窮人。
我隨手一救,外人卻誤會錯了意思。
望著被包成雞肉卷的顧宴白,膚白貌美,眼睫毛上還沒擦幹的水珠搖搖欲墜。
拒絕的話瞬間又被我吞了回去。
我決定將錯就錯。
本人極其好色。
這種貨色在我們這個圈子確實不多見。
就算是個啞巴,也比那些豪門少爺強了千倍萬倍。
我想我大概是色心衝了頭。
在顧父順勢提出要不要聯個姻時,想了想家裡顧宴白爆紅的耳垂,鬼使神差點了頭。
顧宴白沒有任何發言權。
甚至都沒有回過家。
直接做了我的上門贅婿。
外界對這場倒插門聯姻議論紛紛,我卻滿不在意。
不就是個啞巴?
又不是個太監。
3
誰知贅婿還有點個人思想,當天就拿鏈條給自己褲子鎖上了。
得。
我也不是那強人所難的做派。
贅婿也不是他願意當的,全程都沒給他打過招呼,給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整得像件物品。
莫名還有點心虛。
不過人都娶回來了。
慢慢培養感情也行。
但我真沒想到,這一耗就是整整三年。
人不讓睡,嘴不讓親,臉不讓摸,手不讓拉。
甚至就連跟我躺一張床上都不行!
我試過霸王硬上弓,結果剛碰到他身體,他就紅了眼眶。
整得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挺懊惱的。
我個人魅力難道就這麼差嗎!
直起身子剛想質問他,結果那人迅速閉上眼睛把頭轉到一邊。
……一副忍辱負重的表情。
就像坐在他身上的是什麼牛糞。
那一次我的心靈大受創傷,整整兩個月沒跟他說一句話。
可能是覺得傷害到了我,顧宴白頭一次主動拉了我的手。
將我拉到了飯桌前,親手喂我吃飯。
他根本就不懂我們大饞丫頭。
給點好處就想一次到位。
所以當天晚上,我換上了閨蜜給我買的戰袍。
據說男人看了發神經,女人看了斷月經。
她還是說得太內斂了。
望著手上的幾根帶子,我閉了閉眼,暫且稱之為蕾絲睡裙。
趁顧宴白去洗澡那陣,我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躺上了他的床。
鼻腔被他的味道包裹,各種畫面在我的腦海不停閃現。
也隻是閃現。
因為那個男人開門的瞬間,視線剛落到我身上。
就反手帶上了門,將我一個人關在了他的房間。
大概在深夜情緒容易被無限放大。
縱使心大如我,卻也在此刻實實在在感覺到難過。
我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他連夜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送了過來。
結果現在。
託著下巴望著手上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的離婚協議書。
開櫃,塞回,關櫃。
動作絲滑流暢。
心情大好。
我覬覦顧宴白這麼久,離婚?
我爹離婚我都不離。
本以為他是不喜歡我,才尋思放他自由。
滿意地挺了挺胸膛,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不自覺勾起唇角。
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我好像撿到寶了。
4
門沒鎖。
顧宴白果然換了褲子。
視線落到椅子上那條崩壞的褲子,剛想拿起仔細看看。
一雙白皙的大手先一步奪了過去,塞到了背後。
顧宴白神情不安,慌亂給我打著手語。
「你有什麼事嗎?」
嚯。
手勢一如既往的疏離。
耳邊卻被他的心聲炸開了花。
【老婆來找我了,好開心!
【老婆為什麼看我的褲子,是我骯髒的思想被她發現了嗎?
【不可以!神聖的老婆不可侵犯!
【為什麼老婆還不說話,是因為我沒跟她一起吃早飯生氣嗎?
【還是因為我早上沒跟她拉手生氣?
【難不成是因為她看見我廁所裡的東西了!完大蛋了!】
東西?
什麼東西?
我眉頭一皺,視線不自覺投向臥室裡的衛生間方向。
心聲停頓三秒,再次發出尖銳爆鳴:
【老婆怎麼看廁所!
【她真的發現我拿了她的衣服……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腦袋嗡嗡作響。
我收回視線,耳邊的聲音才小了許多。
【老婆沒說話,應該是沒發現吧。
【該以什麼理由把老婆支出去,我得趕緊把廁所裡老婆的東西處理掉。
【都怪我昨天沒控制住……】
什麼東西?
口水堵在喉嚨裡,嗆得我瞬間漲紅了臉。
背部撫上一隻大手,輕柔而緩慢地拍著。
另一隻手將水杯遞到我唇邊,順著他的手喝了幾小口,才壓下去心底那絲震驚。
「好點了嗎?」
顧宴白放下水杯,接著打手語。
我點了點頭。
瞥了一眼臥室衛生間,臉上一陣燥熱。
慌亂拉起他的手,胡謅道:
「我早飯沒吃飽,你再陪我吃點吧。」
顧宴白乖乖由我牽著,耳邊滿滿都是他的歡呼雀躍。
5
直到坐在飯桌前。
我燥熱的心跳才漸漸平緩下來。
顧宴白低著頭吃著盤子裡的小籠包,跟往常一樣,自己吃一點,往我嘴裡喂一點。
抬頭的瞬間,顧宴白撤回筷子,匆匆移開視線。
【好想給老婆套件衣服,感覺又遭不住了。
【嗚嗚嗚嗚我才不是敗家爺們!】
身上一涼。
我立馬起身,將還沒吃完的半個蝦餅塞進他的嘴裡。
「我,我有點冷,去穿個衣服。」
火速轉身那刻,顧宴白美滋滋的心聲從背後傳來。
【老婆穿上衣服我就不會崩壞褲子了。
【耶,褲子保住了,就說我不是老婆的敗家爺們!】
……
合著他對自己的贅婿身份挺適應啊。
我有點無語。
適應贅婿身份的是他。
心裡說喜歡我的是他。
不跟我親近的還是他!
還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人格分裂的戲精計較。
當天晚上,我又溜進了顧宴白的房間。
都有了心聲加成,到嘴的肉還能飛了?
6
衛生間裡淅淅瀝瀝的水聲逐漸變小。
被窩蓋不住我如同擂鼓的心跳聲。
別看我平常想這樣想那樣,實操也是第一次。
來不及多想。
咔嚓一聲。
衛生間的門開了。
透過熱氣騰騰的水霧,顧宴白裹著浴巾走了出來。
顧宴白作為我的贅婿,自然不用工作。
在我平常去打理公司的時候,他也不咋出門。
在家把皮膚養得簡直白皙又細膩。
看得我耳根子發熱。
走到跟前,他才發現被窩裡鼓了個包。
我露出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盯在他的薄肌位置。
顧宴白愣住了。
【老婆怎麼在我床上?
【跑!】
下一秒,他捂住上身落荒而逃,按上門把手的那刻,發現死活擰不開。
擰的開就見怪了。
我把門鎖了。
「顧宴白,我們是合法夫妻,為什麼不可以一起睡覺?」
顧宴白轉過身,從沙發上撈起一件襯衫,徑直扣到了頂。
我看著他撇了撇嘴。
老古董。
顧宴白拘謹放下手,低頭站在了一邊。
心聲卻替他做出了回答。
【我配不上老婆。
【平常能見到老婆就很開心了,我不敢再想別的了。
【老婆隻是喜歡我的臉,萬一跟我發生了什麼,以後遇見了真正喜歡的人,她會討厭我的。】
沒吹幹的頭發垂落在他的額頭上,掩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極力壓住瘋狂跳動的太陽穴。
翻身踩上地板,徑直拽上顧宴白的襯衫領口。
他沒有任何防備,就這樣被我甩上了床。
跟個自卑的啞巴有什麼好說的。
掐住他的下巴,壓低身子,直接親了上去。
7
顧宴白還沒反應過來,微張的嘴唇給我了有機可乘。
手剛摸上他的腰部,人被用力掀開。
顧宴白通紅著臉,死死拽緊褲腰處,神情活像被地主家的傻兒子糟蹋了。
昏暗燈光下。
他縮在床角,眼底滿滿都是抗拒。
大概是真的急了眼,不禮貌到連手語都懶得給我打。
我有些懊惱。
之前都給拉手了。
慢慢培養感情,那親嘴上床不是遲早的事。
誰知道一碰到他的唇,整個人就跟失了智一樣,恨不得生撲這頭自卑小羔羊。
【老婆怎麼不說話了。
【是不是不給老婆親老婆生氣了?
【老婆的唇好軟好香,好想再親親。
【可我配不上……】
靠了。
怎麼又來!
聽見他的自卑話術,眼皮猛地一跳。
強忍住揭穿他的衝動,慢慢蛄湧到他的身旁,試探摸了摸他的手以示安撫。
不能太急。
我得摸清顧宴白自卑的心結來源。
視線不自覺落到顧宴白被我親腫的嘴唇上。
我吞了吞口水,躺在了顧宴白的身旁,巴巴望向他。
「我不動你,再給我親一口好不好?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