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孩子,小小年紀手機就用的熟練。雖然面前這孩子隻有三歲,但言行舉止比三歲孩子聰明很多。
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聰明也正常,祁延並不覺得有什麼。
他順勢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以後聯系也方便些。”
言竹竹很嚴肅的想了幾秒,問:“我為什麼要和你聯系?”
祁延:“你媽媽最近和我一起工作,我怕她又喝醉了。有你的電話號碼,我就能提前告訴你了,不是嗎?”
這麼說,也有道理。
兩個哥哥都說媽媽喝醉後很危險。如果之後又喝了,提前知道當然更好。
主要是現在看來,面前這人也沒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可能是現在,他和媽媽都是人吧。
給個手機號碼,並不會暴露不是人的身份。
言竹竹兀自思索了一下,也就把十一位電話號碼告訴了祁延。
祁延記下,然後撥打了出去。
結界裡,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把兩孩一雞嚇了一跳。
不過結界裡的動靜,外頭是聽不到的,更何況是三樓的祁延。
他打通後就掛斷,彎下腰對孩子道:“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有事情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他?言竹竹心裡並不贊同,但他也沒說什麼,就蹙著眉。
祁延看著眼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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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竹竹已經很克制的隱藏自己內心想法了,但還是被祁延看了個清清楚楚。
從見面到現在,短短一段時間,這孩子的態度雖然有些軟化,但本質上對他還是戒備警惕,並不信任的。
按理不應該,他們是父子,有血緣關系,理應是親密的存在。
祁延下意識看了眼床上的言桉,輕聲開口:“竹竹,我是……”
話到此中斷,他視線一轉,咽下了之後的話。
現在不是合適的場合,言桉睡著,孩子對他沒有好感。
搬出自己身份,容易適得其反。畢竟他現在不是很清楚,言桉怎麼和孩子提起他的。
言竹竹仰頭看他,一臉不喜。
他不喜歡除媽媽和哥哥以外的其他人叫他竹竹。
言竹竹道:“你可以走了。”
祁延掀唇微微一笑,略有幾分無奈。
他伸手,想去摸摸孩子的頭,卻被言竹竹避開。
摸頭這種事情,媽媽都不允許,更何況是目前這人?
祁延手一頓,也不在意,確保沒什麼事情後,便告辭走人:“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家小心,有事打我電話。”
言竹竹看看身後的媽媽,跟在祁延身後,看著他下樓。
畢竟結界裡,還有兩個哥哥。
他一路跟著祁延到大門口,要親眼看著他出去。
門口,祁延拉開大門,轉頭看了一眼。
他心裡思量了一下,速度很快的伸出手,趁言竹竹沒反應過來之時,摸上了孩子柔軟的頭發,微微一用力,拔下了一小揪。
“嘶——”言竹竹抽了口氣,摸著自己的頭,沉浸下的怒意瞬間又翻湧了上來。
他居然拔他葉子?
祁延拿著頭發:“借你頭發用一下,我怕你媽媽明天翻臉不認人。”
言竹竹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說他媽媽翻臉不認人,但他很生氣,直接把人往門外推去。
祁延不動如山:“明天一早我會過來,到時你給我開個門,怎麼樣?”
言竹竹冷哼了一聲,孩童稚嫩的聲音帶著強硬的拒絕:“不!”
他索性往門裡再走幾步:“那算了,我今天就不走了。”
言竹竹看著祁延,義正言辭:“這是我家,我讓你走,你就得走。”
祁延淡淡道:“這是我的房子。”
言竹竹:“媽媽說,這是公司分配給她的房子。”
祁延勾了勾唇角:“是這樣沒錯,但公司老板是我。”
言竹竹:“……”
言竹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件事情他確實不知道。
場面僵持了一會兒,言竹竹顧及樓上的言桉,和結界裡的兩個哥哥,隻能忍辱負重,退了一步:“好,明天我給你開門。”
祁延一笑,蹲下來,伸出手指:“我們拉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明天不會反悔吧?”
言竹竹握著拳,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是鐵骨錚錚的男孩,怎麼可能會反悔?!
……
祁延從別墅裡出來,楊紳還在門外等著。
他推門上車,整個人陷入車椅中,臉上笑意斂去,又恢復成平日淡漠清冷的樣子。
楊紳恭敬問道:“祁老師,我們走嗎?”
祁延點頭:“嗯。”他將手松開,看著掌心那揪短短的頭發,“去親子鑑定中心,找幾個工作人員過來,我今晚就要拿到結果。”
親子鑑定?楊紳一愣,內心震驚,但面上不顯,愈發顯得小心翼翼:“好的。”
車在夜間無人的湖濱路開過,祁延將頭發放好,拿出手機。
他將那串電話號碼備注成‘言小竹’,想了想,試著在好友添加頁面輸入了手機號碼。
果然搜到了一個號,頭像是三個什麼都看不出的土坑,名字是萌酷竹。
祁延笑了笑,申請添加好友。
結界那頭,言檬檬和言酷酷看著好友申請,彼此對視了一眼。
“這誰啊?”言檬檬疑惑道。
言酷酷搖搖頭,重復言桉之前的囑咐:“不知道,但媽媽說別亂接電話,亂加好友,放著不管就好。”
言檬檬道:“那就不管。”他擔憂道,“就是不知道竹竹和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言酷酷聞言也是嘆氣。
就在這時,言竹竹走進了結界:“我沒事。”
言檬檬和言酷酷聽到聲音回頭,然後衝言竹竹跑了過去,異口同聲道:“竹竹你回來了!你沒事嗎?沒受傷吧?媽媽怎麼樣?那個壞人走了嗎?”
不止如此,連大公雞都跟了過去,撲閃著雞翅膀,喔喔喔的叫著。
言竹竹把剛剛的經過和哥哥們大概描述了一下。
不過他沒說自己被拔葉子的事情,反正也就稍微疼一下,沒必要說,免得兩個哥哥擔心。
言檬檬道:“原來那個電話是壞叔叔打的啊。”
言酷酷琢磨著:“加好友的那個,也是壞叔叔吧?我們要加嗎?”
言竹竹想了想:“加吧,他說明天早上要過來,讓我給他開門。”
言檬檬&言酷酷紛紛驚恐臉:“啊?”
言竹竹也有些煩:“我也不想他來,但是我答應他了。”
言檬檬嘆氣道:“答應了就得做到,這也沒辦法。”
言酷酷點點頭。
言竹竹:“沒關系,我給他開門吧,反正他已經發現我了,也沒關系。你們在結界別出去就好。”
言檬檬和言酷酷點點頭,言檬檬拿過手機,點了同意,然後備注‘壞叔叔’。
同意沒幾秒,那邊就發過來一條消息。
y:早點休息,明天見。
態度還挺好,言檬檬想了想,也不好意思不回復。
萌酷竹:好,你也早點休息。
車裡,祁延輕輕揚眉。
這孩子見面看著挺有鋒芒,網上聊天倒是很溫和。
第二天清早,時間剛過六點。
九月天依舊亮的早,外頭已經一片明亮。
洞簾湖的水,在清晨的光下,閃閃發亮。有鳥兒在樹葉間飛掠,歌聲婉轉。
臥室裡窗簾被拉上,依舊一片漆黑。
但言桉身為銅錢草,生物鍾向來厲害。
她醒了過來,愣愣看著朦朧的天花板。
什麼情況,為什麼醒來周圍是一片黑?身下不是水,而是床?
她已經有三年沒在床上醒來了呀。
而且頭還有些疼,像是宿醉之後的狀態。
醉?!
啊,她想起來了,昨晚參加開機宴,她和人喝酒來著。
但隻有這個印象了,喝酒之後,她幹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一片空白。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這是在哪裡啊?
言桉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房間的燈。
雖然住進來沒幾天,她也不在房間裡睡覺,但格局還是熟悉的。
這是她別墅裡的臥室。
……誰送她回來的!
希望不是祁延啊!!!
言桉下意識就看向了自己,衣服完整,雖然她昨天穿的不是這身,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身上沒有銅錢草圍繞。
然後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很好,也沒有草。
那孩子呢!
言桉一驚,就想跳下床。
不過慌亂之間,她又想起來了。
喝到沒有意識之前,她用靈力封了自己十二小時,還特地告訴過孩子們千萬別出結界。
應該問題不大,言桉松了口氣。
她下床,拉開了窗簾,在傾瀉而入的光亮下伸了個懶腰。
此時,大門口前,祁延提著袋熱乎乎的早餐到了,沒按門鈴,低頭給孩子發消息。
y:言小竹,醒了嗎?
y:我在門口,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