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嫡姐婚後三年不孕。
她不願侯爺納妾,將我騙入府中。
「為人妾室都是下賤,所以不叫你做妾。
「等你生下孩子,我再為你尋個窮人家做正妻,多麼體面。」
失了清白,我被她囚在府中難產時。
她怕走漏風聲丟了臉面,不肯叫大夫。
我痛了三日,一屍兩命,被她丟入亂葬崗。
再睜眼,嫡姐正勸我:
「如今木已成舟,為人妾室都是下賤。」
我看著旁邊默不作聲的侯爺,柔笑道:
「給姐夫做妾,我是願意的。」
01
把我灌醉送上姐夫謝慎之的床後。
嫡姐哭了一夜,連帶著謝慎之哄了她一夜。
此時二人眼下都有些淡淡的青色。
她嬌嗔著捶了謝慎之一下:
Advertisement
「你可滿意了?我這個妹妹才十六歲,又比我聽話乖巧。
「雖說她親娘是妓子,可我這妹妹卻是清白養在家裡的,便宜你了。」
謝慎之憐愛地握住她的手,輕吻了下:
「不過一個俗物,比不上婉兒。」
嫡姐滿意地笑了,又去拉我的手:
「為人妾室都是下賤,所以不叫你做妾。
「等你生下孩子,姐姐在為你尋個窮人家做正妻,多麼體面。」
我放下前世抵在脖子上的簪子,冷眼看他二人。
前世我想已經失了清白,索性碰死。
但嫡姐見我不聽勸,命人將我鎖在後院。
謝慎之每月三次,一趟不落地來後院。
一年後,我懷了謝慎之的孩子,以為生下孩子會重獲自由。
卻沒想到難產時,嫡姐怕走漏風聲丟了體面,不願請大夫。
我痛了三日,一屍兩命。
見我不吭聲。
嫡姐隻以為我同意了。
我死死掐著手心,忍著惡心對謝慎之,嬌柔笑道:
「給姐夫做妾,我是願意的。」
02
聽我這麼說,謝慎之和嫡姐都愣住了。
她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願意做妾的女子都是下賤!」
我慌忙跪在地上,對嫡姐磕了三個頭:
「妹妹一片痴心,隻求嫡姐寬容成全。」
嫡姐想了想,忽然笑了:
「如今名不正言不順,不如等你生了兒子,再納為妾。」
……她在騙我。
前世我被她囚在後院,難產而死時她都不願請大夫。
恐怕到時候生下孩子,趁我虛弱時,她就會不聲不響地了結我。
但我沒路可走了。
嫡姐慵懶地倚靠在姐夫懷裡,笑道:
「你不許在她房中過夜。
「府裡人不許喊她姨娘,月例銀子你去她房裡一次給一次。
「她生了男孩,才可納為妾。」
又怕謝慎之不同意,姐姐嬌嗔:
「在我們那個時代,可沒有我這麼大度的妻。」
謝慎之明白要納我為妾,嫡姐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和姐姐十分恩愛。
姐夫是年少有為的少將軍。
嫡姐天賦聰穎,有無數旁人想不到的精妙主意。
他們的故事就像話本一樣傳奇。
為她抗旨拒婚,為他奔襲關外。
姐夫立誓尊重姐姐,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唯一遺憾,是四年前賊寇冬日圍城,姐夫未能護她,姐姐在雪裡凍了三日,落了病根,從此不能生育。
謝家老太太以死相逼,必要姐夫納妾,延續香火。
姐姐不飲不食,以淚洗面,說後悔沒回家,為了姐夫留在這裡。
他心疼地攬過嫡姐:
「都依你。」
「就後院偏房,收拾出來一間吧。」嫡姐意味深長地對婢女們說,「這是我妹妹,今後你們誰若是欺負她,便是和我過不去。」
臨走時,婢女們或憐憫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等我回房,桌上已經擺了三兩銀子。
前世謝慎之來我房裡一次,都會給我三兩銀子。
像羞辱妓子一樣羞辱我。
所以我死也不肯要那些折辱我的錢。
我的飯菜總是餿的,衣服總是破的。
但如今我仔細將它們攤開來。
一枚枚數來,一枚枚收下。
他們欠我的,一文錢也不能少。
旁邊婢女小珠看著我锱铢必較的樣子,欲言又止。
我笑著問她:
「是不是都很看不起我?」
小珠不過十二歲,她咬著下唇搖搖頭:
「我覺得姑娘好像在哭,可是明明又沒掉眼淚。」
說話間,外頭丫鬟小梅探出頭來。
她有一頭烏油般亮眼的頭發,一笑就有兩個梨渦:
「雀姑娘,外頭梅花開得正好,為姑娘折了一枝插瓶,今晚主君要過來呢。」
03
謝慎之來我房裡時,還有一些不自在。
燈燭搖曳,我正在窗邊的梅下寫信。
瞧見他來了,我面上一紅,將頭低了下去。
前世我和謝慎之有無數次肌膚之親,卻沒有說過話。
他總習慣吹了燈,扯落袍子,將我身子整個蒙住。
偶爾他沉醉時也有些失態,喊著姐姐的小名:
「婉兒……」
好像被強迫的人是他,不是我。
一室靜謐,謝慎之尷尬得不知如何開口。
「有個字,卻想不起來怎麼寫了,正巧想找個人問問。」我笑著看他。
「你識字?」
「識字,原來我家隔壁住了個教書先生。」
謝慎之湊近看我的字,難掩欣賞:
「字寫得好看,不像婉兒,寫字總是鬼畫符。」
外頭雪落了時,靜謐得可以聽見一切聲音。
燈油恰在此時燃盡。
我越過他的身子蘸墨,他很自然地摟住我的腰。
「……姐夫?」
大約有幾分禁忌的意味。
他身子一滯,腰上力道又重了幾分。
興致濃時,也不必再點上燈。
他喘著粗氣,饒有興致地問我:
「既然喜歡我,又為何在那晚反抗得那麼激烈?」
我忍著惡心,啞著嗓子:
「……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幻想過心上人三書六聘,明媒正娶。」
謝慎之半晌不語,欲念退了後,情意又冷了幾分:
「我已經答應你姐姐,此生絕不納妾。」
我示弱地拉了拉他的衣擺:
「下個月,我聽說你和姐姐要去春宴。
「……我也想去。」
人拒絕了第一個過分的請求,一般不會拒絕第二個毫無威脅的請求。
嫡姐的依仗,一是謝慎之,二是雍王李琅。
前世嫡姐在春宴上遇見雍王,謝慎之吃醋,和嫡姐大吵了一架。
我要攀上雍王。
謝慎之下意識要拒絕我。
「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我跟在你們後面,不會打擾你們。」
謝慎之思忖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外頭雪下得大了,窸窸窣窣的。
聽他答允,我心裡高興,忙起身伺候他穿衣。
謝慎之似乎很久不習慣有人伺候他,竟然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
怔愣片刻,他卻又坐在床邊,任由我跪在地上為他穿靴襪。
雪光照得室內朦朧,謝慎之倚靠在床邊,看我披著中衣,低垂著脖頸服侍他,為他細心地理平襪上的褶皺。
他若有所思:
「你和你姐姐長得很像,卻很不一樣。」
是啊,嫡姐驕矜自愛,Ṱūⁱ不會像我這樣做小伏低,伺候他穿衣吧。
我一抬眼,正看見他深邃豔絕的眉眼。
撞上我的眼睛,謝慎之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又是目沉如水。
「那姐夫你快回去吧,外頭下雪了,姐姐在等你。」
這一聲姐夫叫得謝慎之一怔,他皺眉:
「不要叫我姐夫。」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謝慎之究竟也想不出我該叫他什麼,他擺擺手:
「……算了。」
外面雪花大如蒲團,他擔心嫡姐傷心,冒著大雪也要回去陪她。
我站在門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
04
「不是隻有我們倆嗎?為什麼要帶雀兒一起去?」
嫡姐生了氣。
「是母親的意思。」謝慎之耐心哄著她,「雀兒和母親單獨坐一個轎子,她們順路禮佛,不跟咱們同行。」
「誰許你喊她雀兒的?」嫡姐氣憤地拂開謝慎之的手,「我再說一遍,謝慎之,什麼菩薩神佛,那都是封建迷信,根本沒有。」
這話正被進門的謝老夫人聽個正著。
她摩挲著佛珠,念了聲罪過,再抬眼看嫡姐時,眼中已有不快:
「為人妻子,直呼侯爺的名字,這合乎規矩嗎?」
嫡姐不答,忿忿地看了一眼謝慎之。
一邊是妻,一邊是母,他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戰場上的將軍,落進婆媳的家長裡短,顯得狼狽局促。
謝慎之垂手低著頭的時候,讓我想起了嫡姐被賜婚時,來宣旨的公公們。
「就帶上雀兒,她是你抬進來的妾。」謝老夫人氣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嫡姐,「也別怨旁人,若是自己生得出,今日也不必去求菩薩了,更不會生出這些事端。」
謝老夫人前腳剛走,嫡姐就摔了個花瓶。
她恨恨地看了謝慎之一眼:
「你就任由她作踐我?」
謝慎之訥訥:
「那畢竟是我母親。」
「她說我生不出孩子,可她也不想想我為何生不出?」嫡姐說到這裡,眼淚簌簌落下,「那年冬日賊寇圍城,為了掩護你撤退,我臥在雪中三日,凍壞了身子。如果那會你沒打敗仗,我還需要看你媽臉色嗎?」
被當眾揭短,謝慎之面上怔愣,十分尷尬。
底下丫鬟僕人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是我對不住你。」
他去牽嫡姐的手,嫡姐卻背過身子,抹著眼淚:
「為你們謝家,我拉下臉把我妹妹弄進門,你們舒服了,罵名都叫我背著。
「當初雍王也對我情根深種,我真後悔當初選了你,你要知道為了我,雍王至今也沒娶妻。」
聽嫡姐提起舊日情敵,謝慎之急了:
「他是沒娶妻,倒是納了五房妾。」
嫡姐惱了:
「到底沒娶妻,何況那五個妾都像我,可見還是放不下我這個白月光。
「你若是再說,今晚我就去找他,給你頂大一個綠帽!」
說到這裡,謝慎之惱了,一把將嫡姐打橫抱起。
嫡姐嬌呼掙扎,卻架不住謝慎之強硬。
丫鬟們交換了個眼神,悄悄帶上門出去。
還沒出院子,老太太身邊的周婆子笑著招手叫我:
「林姨娘,老夫人要你去挑件好衣服,春宴禮佛穿呢。」
我道了謝,正要去,卻聽見嫡姐隔著窗戶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