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呵呵抱著手機傻笑。
我哥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抽查都不過關，你還有臉笑？」
我不服氣：「再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
姜無恙沒食言，工作日雷打不動給我送飯，一直到開學。
09
結束了打工仔的日子，重返校園實在太美好了。
開學一段時間，姜無恙照舊跟我一起吃飯，沒課就陪我上課。
我逐漸習慣身邊有他，甚至產生依賴和佔有欲。
下課周楠喊住我，悄悄在我耳邊興奮地說：「常少，姜無恙被人包養了，論壇都爆出來了。」
我心下一驚，我包養常無恙的事暴露了？不應該呀。
結果一看周楠手機的一張張相片。
是姜無恙跟一個中年男人上了車，吃飯，甚至進酒店。
時間正好是那天姜無恙告訴我，他有事不陪我吃飯。
我頓時難受極了。
他不是說隻跟我好嗎？
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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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背著我賺外快！！
我強顏歡笑：「我們一個假期不見，正好一起去喝一個，你再叫些人。」
周楠：「好嘞，我這就去搖人。」
酒吧包廂，我一瓶酒下去暈乎乎的，一想到姜無恙越想越氣，偏偏還有人唱歌難聽跟鬼號一樣。
我忍不住大叫：「難聽死了，切歌！」
周楠趕緊招呼：「切了換首，今天我們常少心情不好。」
有人好奇問，周楠嘆氣：「還不是因為姜無恙，我常少拿他當兄弟，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惡從膽邊生掏出手機撥通姜無恙的電話。
第一次他沒接。
他肯定是陪那老男人了，
我委屈極了，喝一口酒，繼續打。
一直到第 20 個電話，對方才接。
我借酒勁開罵：「姜無恙，你白眼狼，你狼心狗肺，你個大騙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說呀……」
對方沉默良久，語氣沉沉：「常樂，你人在哪？」
我有點慫，說了地址。
姜無恙過來很快。
包廂門被推開，他環顧我一圈，不理會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朝著我走來。
我看見他，心裡那股火熊熊燒掉僅剩的理智，我揪住他的衣領，特別委屈地質問：「你不是說你隻跟我好嗎？你怎麼可以跟別人好，那年紀都可以做你爸了，你騙我，你背著我賺外快，你違約了……」
姜無恙沒回答，反過來問我：「能自己走嗎？」
我瞪著他：「不能！我好暈。」
姜無恙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
我嗷了一嗓子：「你嫌棄我！我要扣你錢！」
姜無恙蹲下身子：「上來，常小樂。」
我費勁思考下，趴在他背上。
他起身將我整個人往上顛了幾下。
我一陣難受想吐，我捂住嘴，威脅：「再顛我，就吐你身上。」
姜無恙似乎笑了下：「常小樂，你真壞。」
我不爽反駁：「你才壞，你個大壞蛋！不跟你走了。」
周楠攔住姜無恙，皮笑肉不笑：「你帶常少去哪？」
姜無恙：「回學校，讓開。」
「他不願意跟你回去。」周楠望向我：「常少你願意跟姜無恙回去？」
我賭氣：「我不跟……」
姜無恙打斷我：「這事我會給你解釋。」
我抱緊他脖子：「哦，我跟他回去。」
周楠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臉色極其難看。
姜無恙撞開他阻攔的手。
他站在路邊攔車，我在他耳邊小聲嘀咕：「我不想坐車。」
姜無恙收回手，又顛了顛我：「那我們走回去。」
我：「嗯，不許再顛我。」
「那你抱緊點，別掉下去了。」
我立刻雙腿夾緊他的腰，他整個人明顯僵了幾秒。
我雙手抱緊他，詢問：「夠緊嗎？」
姜無恙嗯了聲。
走了一段距離，沿路的夜風吹散酒精帶來的燥熱和眩暈。
姜無恙聲音響起：「我沒賺外快，沒有違約，我隻跟你一個人好。那人是我爸，這故事很長，你要耐心聽……」
故事很長也很老套。
一個有婦之夫隱瞞結婚的事實，欺騙了一個女人，女人知道真相後毅然決然離開了男人，沒想到離開後她發現自己懷孕，生了下來。
孩子出生後第五年，女人因病離開人世，孩子被外婆撫養長大成人。
後來男人的妻子離世後他難忘舊情想要找回女人，知道孩子的存在，三番兩次想要勸他認祖歸宗。
姜無恙：「我不會回去，我不想繼承別人的家業，我有自己的事想要去做。」
我：「你想做什麼？」
姜無恙：「我想出國留學，想要有自己的事業，想賺錢。」
我：「你這麼厲害，肯定都實現，而且你會像我哥一樣功成名就。」
姜無恙笑了：「借你吉言。」
我：「我看人可準了，我哥都誇過我。」
「學校到了，下來。」
我戀戀不舍地從他背上下來，納悶以前沒覺得酒吧和學校距離這麼近，下次得找個遠點的，這樣他能多背我一會。
10
論壇裡關於姜無恙被包養的話題很快被管理員刪除，逐漸被人遺忘。
校園八卦隻多不少，少一個姜無恙還有其他的周無恙，李無恙的校園八卦填充了進來引發熱議。
我和姜無恙的關系比以前更好，形影不離像個連體嬰兒。
其間周楠約過我幾次，都被我拒絕。
ṭũ₌今天，我和姜無恙約了一起吃飯，地點是有些偏第六食堂，我沒去過。
周楠出現在教室門口攔住我，他模樣憔悴，身上有淡淡酒味。
「常樂，我有話跟你說。」
周楠幾乎不叫我本名。
我愣愣點頭，有點擔心問：「你最近是發生什麼事？」
周楠沉默不語，走在前邊。
我給姜無恙留言，發起共享實時定位：【周楠有事找我，你不用過來接我，你先去佔位子，我到時候跟著定位找你。】
我收好手機，急急忙忙跟上周楠。
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周楠在一處僻靜沒人的角落停下。
他轉過身看我，狀態不太好：「常樂，你喜歡男人對不對？你喜歡姜無恙，跟他在一起對吧？」
一瞬間我心跳漏一拍，有被戳破心事的慌張，避而不談，反問他：「你到底怎麼呢？」
「我怎麼呢？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對我做了什麼？」
我一臉茫然看向他。
周楠被我反應激怒，爆發了：「自從有了姜無恙，你把我這個兄弟放在哪裡，每次約你，你從來都是想也不想地拒絕，成天跟姜無恙混在一起。」
我恍然大悟，他是吃醋我冷落他。
我安撫：「周楠，我們還是好兄弟……」
周楠根本不聽打斷我：「姜無恙不過是一個被老男人包養的小白臉，你知道他被多少男人睡過？他有多幹淨？他隻是在玩你，他憑什……」
「啪！」
我放下發麻的手，冷冷瞪著被打偏臉的周楠，「閉嘴，不許你說他！他清清白白，他很好，比你好一萬倍！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周楠轉回臉，直勾勾看我，一步一步靠近，神色癲狂：「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最長，憑什麼被他搶佔先機。」
我下意識後退。
他一把拉住我抱住，力氣大得驚人，神經質地質問：「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常樂你別喜歡他，喜歡我好不好？」
我瘋狂掙扎：「放開我！周楠，我不會喜歡你的！這輩子都不會！」
周楠滿臉嫉妒邊問邊湊過臉來，細細地吻我的臉和脖子：「你和他接吻了嗎？他摸過你嗎？還是說你們已經上過床……」
「放開我！周楠！」
我崩潰大叫，被他碰過的地方黏膩又惡心。
下一秒，周楠被人扯開。
周楠發現來人是姜無恙，兩人打了起來。
拳拳到肉，姜無恙臉色陰沉難看，一拳一拳壓著周楠打。
周楠很快沒了聲，不省人事。
我回過神來，揪住他的衣服：「姜無恙，不能再打，姜無恙……」
姜無恙才收回沾了血跡的手，站起身伸手抹過我的眼角，聲音沙啞：「不哭，沒人欺負你了。」
我：「我想洗澡。」
姜無恙：「我帶你去。」
姜無恙帶我去了宿舍。
我打開淋浴頭，淚水混著清水一點點衝洗身上，一遍又一遍用沐浴露，皮膚被搓紅了，那種惡心黏膩感像是印在皮膚上，怎麼也洗不掉。
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衛生間的門被姜無恙打開。
我望向他，眼淚決堤：「姜無恙，我洗不幹淨，怎麼辦？」
姜無恙進來關上門，抱住我輕輕吻住我，然後問：「他碰你哪兒了。」
我哆哆嗦嗦地告訴他。
他的吻一點點落下，最後印遍我全身。
最後他緊緊抱住我，聲音低啞：「常小樂，你故意的。」
我紅著臉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覺他身體的變化，大著膽子問：「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我。」
姜無恙嗯了一聲。
我：「那你可以不可以多喜歡我億點點。」
姜無恙抱著我的手收緊了幾分，咬牙切齒，「常小樂，你現在最好閉上嘴。」
我哦了一聲，心裡一陣甜意。
11
我和姜無恙確定關系後，我更加黏他了，我們會在上課時悄悄牽手，會在角落裡偷偷親吻。
其間，周楠找我一次，說他喝多了很後悔對我做的事，希望我能原諒他。
我的回答是，對不起，這輩子我不會原諒你，希望以後好自為之。
自此以後我很少再看見周楠。
這天在停車場，我偷偷親上了姜無恙。
一道雪亮的燈光直直打在我們身上。
我張嘴想罵，熟悉的車牌號令我頭皮發麻。
我就看到我哥從車上下來，挑眉看我倆，「聊聊？」
我慫在一邊裝鹌鹑。
咖啡店，我局促不安看著我哥慢悠悠喝咖啡：「你怎麼來了？」
我哥：「來見一個朋友，沒想到撞見一對野鴛鴦。」
「哥！」
我哥掏出一張卡放在姜無恙面前。
姜無恙與我哥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我臉都嚇白，趕緊把卡推回去：「哥……哥，現在可不興花錢逼分手這套，你快收回去，我們是真心喜歡……」
我哥又將卡推到姜無恙面前。
我緊緊抓住姜無恙的手，生怕他下一秒拿卡走人說分手。
畢竟我們之前可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金錢關系。
姜無恙反手握住我的手：「這錢我不能收，我喜歡常樂，我會對他一輩子負責。」
我頓時感動一塌糊塗。
我哥笑了：「先別著急拒絕。」
我汗毛倒豎，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哥：「這裡邊的錢你可以看作補償，也可以看作教訓。兩個男人在一起，未來的路不好走，你們太年輕，未來會遇到更好更優秀的人。誰都沒辦法保證。我弟向來我行我素，喜新厭舊，如果未來他變心了，這錢就當作補償。」
我發誓保證：「我絕對不會變心。」
我哥漫不經心問：「你知道他申請了國外一所頂級學府的留學通過了嗎？」
我愣住了。
姜無恙沒說話。
我笑容牽強，故作淡定：「當然知道。」
我哥：「這次留學機會很難得，我並不希望因為我弟，你放棄這次深造的機會，從而成為一生遺憾。」
姜無恙望向我哥沒說話。
我哥繼續：「我弟從小嬌生慣養，沒過過苦日子，養他很費勁的，他會成為你的壓力，你去了國外會有更好的發展，遇到更好的人，如果你變心了，這份錢就是我弟買教訓的錢。」
我望向姜無恙，解釋：「其實我沒那麼難養。」
我哥好笑看著我們：「如果你從國外回來，你們還喜歡彼此，這份錢就是我在未來的你身上投資一筆錢, 希望日後能翻倍。」
我哥抬手看了看時間：「我還約了人, 先走了。你們可以慢慢考慮。」
我哥走後, 我們彼此都很沉默。
我喉嚨有些幹澀：「我不知道你留學申請通過了。」
姜無恙：「我還在考慮, 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我內心一陣不舍酸澀，但想起之前他說過他想去留學, 暗暗在心裡做建設後開口：「姜無恙！」
姜無恙看向我。
「去留學！就像我哥說的不要因為我放棄留學, 我不想你有遺憾。」
姜無恙看了我許久：「好。」
我故作輕松地將桌上的卡塞進他口袋，心裡難受得要命, 「不拿白不拿, 但是你出國後, 遇見比我好的人, 能不能不要變心, 能不能一直喜歡我，能不能……」
姜無恙溫柔凝視我：「國外沒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常小樂, 所以我不會變心。」
12
姜無恙出國時間越來越近。
終於到了出國這天，我早早起床開車送他去機場。
一路上我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像是要把未來幾年的話都說給他聽, 姜無恙聽著句句有回應。
機場廣播通知登機時。
我依依不舍, 忍不住問他：「我可不可以……」
姜無恙一把抱住我，溫柔打斷我的話：「不可以哦。常小樂, 我舍不得你陪我受苦，我一定會盡快回來, 然後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我捏皺了口袋裡的飛機票，紅著眼眶：「好, 那你要快點兒，不然我就去喜歡別人了。」
「不可以, 協議說了, 你隻能跟我好。」
「你真討厭, 姜無恙。」
「......」
五年後。
助理：「常組長, 老板喊你去辦公室。」
我推開門, 不耐看向我哥：「項目正忙著, 什麼事？」
「下午去機場接個人, 大概下午 16 點落地。」
「這種事你讓你司機去呀Ṭṻₐ, 再不濟還有那麼多助理秘書……」
「不行, 這位合作方很重要，你親自去。」
我敷衍：「好好好, 常扒皮。」
我哥頓時氣笑了：「常小樂！」
下午我忿忿然在機場等人，問我哥合作方長啥樣，姓什麼。
結果他就四個字，最帥那個。
我：「？？？」
我轉頭點開姜無恙的微信，瘋狂吐槽我哥。
對方沒有回復。
我一點點翻著我和他聊天記錄, 心裡是無盡想念。
姜無恙, 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還不回來。
聽見合作方的飛機落地的廣播，我收拾好情緒，去接機地方等人。
絡繹不絕的人走出來。
這個不帥，那個也不帥，究竟是哪個？
直到我看到人群裡有個鶴立雞群的身影，長了一張熟悉的臉。
我怔怔看著他, 莫名感到不真實。
他走到我跟前停住：「常小樂，我回來了。」
姜無恙朝我伸手。
我握住他的，眨了眨模糊的眼睛：「大騙子！」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