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青劫

第2章

字數:3998

發佈時間:2025-01-13 17:47:58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與弩齊的眼形如出一轍,卻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我聽到他的獰笑:「這不是我那好嫂子麼。想不到五年前沒投懷送抱成功,今日還能成就其好事。嫂子如此心急,等不得我親自殺了賤兄便來自薦枕席,我怎麼著都不能辜負嫂子美意。」說罷,他強按著將我摁在塌上,旁邊便是克尤死不瞑目的臉。


我心下氣急,手中反抗得愈發用力,無奈男女之體力本就懸殊,他重如山嶽,壓得我動彈不得。


外頭廝殺聲漸起,葉赫、完顏、溫都三方人馬戰在一處。他似乎十分相信與溫都的合作,對此場戰役勢在必得,遂並不著急出去觀戰,仍縛著我的手腳,低頭在我耳邊調笑:「我甚是想念嫂子的味道呢。」


那鼻息厚重,我憤恨地撇開頭,他愈發得意,單手抓住我的兩腕,騰出另一手來掰動我的臉。


就在此刻!


我暗沉了雙眸,瞅準時機一躍而起,再次從靴筒中抽出另一把匕首,將之狠狠地釘在他腰腹之間。


他踉跄著半跪在地上,仿佛不可置信我竟能反擊成功。


我將匕首插得更深,眼底的笑意漸足:「可千萬別小看了草原上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納青嗎?」


當初我與弩齊成親,舒齊代表葉赫來賀。我瞧不慣他鄙視弩齊的模樣,遂偷偷於後花園內襲擊醉酒的他。沒想到他竟那般孔武有力,幾個回合便將我制服住。那一次,若不是弩齊及時來救,我早被他給糟蹋了。


自那之後,我便開始苦練近身搏擊,竟沒想因果循環,果真有手刃他的這一天。


他欲拔刀襲我,可身子尚未拔起又頹然跪倒。我重金從漢廷購進的鶴頂紅,要的便是傷者無力回天。


外面的戰爭已近尾聲,弩齊率眾將甩簾而入,我淡笑著看他,看他見到克尤和舒齊死屍時極度震驚的臉。


葛執跟在他身後進來,看到自己親爹的屍體,不由哀嚎一聲撲了過去。


她眉目含淚,眼底是絕望下的憤怒。克尤想要投靠葉赫,卻沒問問自己的女兒如何抉擇。執葛早送來密信,願以身侍弩齊,並帶著全族歸降。如今,她的溫都部已降,我卻不守信用殺了她阿爹。


她挑起長劍對準我,牙齒咯咯直響:「是你殺的我爹,是你殺了我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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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狀若瘋狂,握著彎刀便朝我刺來。我不閃不避,視線越過她定定地看向她的身後。


終於,那彎刀在我胸口一步之遙時停下。而另一把彎刀,早早地送入她的胸膛。


弩齊抽出彎刀,無可奈何地撫了撫我的發絲:「你呀,總有辦法逼得我做出選擇。」


我嫣然一笑,為他救我時的毫不猶豫心花怒放。他雖心慕葛執,到底記得我是他的妻,是真心助他、全然愛慕他的左膀右臂。


6


溫都部決意投靠完顏,葉赫族長惱羞成怒,不但殺了溫都族長克尤,還殺了草原第一美人葛執。


歷史總由勝者書寫,這消息比我和弩齊早一步傳入葉赫。葉赫部群龍無首,族老們紛紛主和。畢竟,完顏部的首領弩齊,本就是葉赫部族的嫡長之子。


我握著他的手輕笑:「你看,隻有我才配站在你的身邊,也隻有我,能陪你打下萬裡江山。」


早在我與弩齊成親那日,我便開始遣人與葉赫部的族老們接觸。用榮華富貴堆積起來的諾言,總會讓大部分人認清現實。


弩齊不費一兵一卒拿下葉赫,至此,草原徹底統一,弩齊合七部為胤部,他自稱汗王,宣布脫離漢廷而自立。


漢廷怎肯見七部一統,立刻派大軍北上平叛。我身披甲胄,忍痛將兒女送回完顏老家,而自己卻立於胤軍之首,與弩齊共打天下。


阿爹自幼將我充男兒教養,就連部族大事、攻伐之策都細細教導。這便是我立於軍中的資本,我要讓全胤軍記住,大胤的開國之後是我完顏納青,也隻會是我。


數年光陰,漢廷損失慘重,攜所剩無幾的軍隊倉惶回逃。


漢廷懼其威勢,又咽不下這口幽怨之氣,竟斬殺了嫁入帝都的皇妃納蘭以儆效尤。


納蘭之隕,死在她的貴妃位分上,距離皇後之位咫尺之遙,卻定格成永恆的距離。


我伸手握住了弩齊的手,靠著手心的溫度來撫平他全身的顫抖。


他自年少時便心悅納蘭,即使後來知道了對方不過當他是籌碼,也因為長久的分離而舍不得恨對方半分。


若納蘭未死,他還能牢記得這份羞辱之情。可她卻死了,死在他東徵西戰的輝煌之下。自此,納蘭便是他心中的朱砂痣、眼底的白月光。


於我而言,我雖會嫉妒,卻也徹底地放下心。他對納蘭的念念不忘,便意味著再也不會有旁人能真正進駐到他心底,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旁的女人能撼得動我的地位。


「如今漢廷積弱、內亂不休,已有亡國之相。弩齊,你是天之驕子,是草原的雄鷹,自能帶著我們入關打得天下。」我握著他的手堅定地說道。


他終於不再顫抖,從容地將我的手握住。他眼底的迷茫漸散,取而代之的是對霸業的渴望。


「納青,你陪著我可好。」他目光灼灼,將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前,「這萬裡江山,若是由你我共同打下,便沒人能再撼動你的正妻地位了。」


他竟然都懂,懂我的擔憂與彷徨,懂我的傷心與害怕。我驕傲著揚起眉眼,單膝跪地還給他一個標準的軍中禮節。


我再次披上甲胄,於萬軍叢中陪他砍殺而過。驍勇的精銳騎兵是草原上所向披靡的武器,我們攜手作戰,在連天炮火裡共同前進。


戰爭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殘酷,漢廷固若金湯的城牆將我們牢牢擋在山海關外。


這是一個死局,我們攻不進,他們除了防守,卻也不能奈我們如何。直到有一人的到來,才算解開這死局。


那是個白面書生,眉清目秀宛若纖弱文人,他輕裘緩帶而來,可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他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白面書生,他是守著山海關的大將,卻痴心不悔,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你們若是將她送予我,我便打開山海關。」這是他的條件。他要的人,是我的妹妹納蘭。


7


談判桌上,待他吐出此言,弩齊臉色乍變,下死力握住我的雙手,才沒有當場暴怒。


我的妹妹未死,當年阿爹送予她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在第一時間尋到了合適的替身假死代替,又不遠千裡護送她回了草原。


弩齊當然知曉,此時的納蘭便在他的後院,是如今他最為寵愛的侍妾。我亦知曉,納蘭歸來時,是由我親自送到他的帳上。


前線上,是我陪他徵伐四方。我是他的正妻,是他並肩作戰的兄弟,是他不可或缺的謀士。


後院裡,是納蘭陪他溫香軟語。納蘭有著草原兒女沒有的精致舉止,一顰一笑都將南人的柔美體現得淋漓盡致。


現如今,有人要用打開「萬裡江山門」的鑰匙來換他的白月光,他雖強忍著不動聲色,可眼底的猩紅已染紅了原本璀璨的黑。


「若汗王不舍,我亦可退一步。」白面書生搖著羽扇,將雙眼瞟向了陪在一邊的我,「我知納蘭身負母儀天下的預言,萬不敢與汗王爭天下。那就請汗王贈我完顏納青,聊慰我相思之苦。」


他說他早在納蘭入宮之初便對她一見鍾情,相思近十載,必要有個能夠宣泄情感的出路。


他給了弩齊三日期限,我或者納蘭,弩齊擇其一。


我跪下身祈求:「弩齊,我走後,還請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兒。」與其等他求我,還不如我主動求去,為自己的兒女留條後路。


他分外震驚地看著我,卻沒有應下我的請求。他將我摟進懷中,緊緊地,不肯留下一絲縫隙。


「當年喇嘛預言,納蘭必能母儀天下。昔日我還嘲笑那喇嘛妄語,如今想來,竟早就是上天注定的事。你好好待納蘭,好好完成你的大業。」


我聲淚俱下,眼底的淚珠順著臉頰流落。


我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朗朗之日,自如那太陽般剛毅而堅強,怎可隨意哭泣,學那嬌嬌女之沒用模樣。


可到了如今,說起這些違心之語時,我還是忍不住酸澀了眼眶。


我離開他的懷抱,輕問:「弩齊,你是否愛過我。」


他沒有說話,雙手僵在半空。我失望地轉過身,狠狠地揚起頭,再不肯讓眼淚留下一分一毫。


將將出門時,他到底追了上來,從身後狠狠地擁著我,抱緊我。仿佛我才是他心底永恆的愛戀,是此生唯一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他疲憊卻又堅定地說:「你才是我唯一的皇後。我在這裡,你就哪兒都別想去。」


一句話,似乎吹散了經年的猜忌與感傷。


……


納蘭跟著白面書生走的那日,一步三回頭,看向弩齊的目光滿是悽楚。天下之主幾乎落定,而她卻不是那個會母儀天下的皇後。她死死地看向我,幾乎能將我射出一個洞來。


弩齊緊握我的雙手,緩緩地擋在我的面前。


我問他:「後悔麼?」


「不悔。」他情深似海,「有你,才會有我的家國天下。」


8


昭和二十八年,鎮守山海關的大將衝冠一怒為紅顏,擅開山海關放胤軍入關。


昭和三十年,胤軍攻陷漢廷, 漢廷末帝崇德帝吊死宮中。胤軍首領弩齊於京都稱帝,建國大胤,立嫡妻完顏納青為正宮皇後,立嫡長子葉赫英達為太子, 號太初元年, 自此開啟大胤八百年國祚。


自小,我便被放任自流,在草原上肆意揮霍生機。我能騎最彪悍的好馬,我能射最兇猛的惡狼。


「作這」太初八年, 我身著皇後常服走進大牢,看眾人皆匍匐在我的腳下,看早已生無可戀的納蘭。


流逝的光陰,終究將她引以為驕傲的美貌擊得潰不成軍。她兩鬢斑白,可眼神一如當初那般兇狠:「當初是你搞的鬼,定北王根本就不喜歡我。」當年的白面書生被封為大胤的定北王, 他言之鑿鑿鍾情於納蘭,卻隻給了她如夫人之位。


心腹女官早已屏退眾人,我站在牢外怡然而笑:「那又如何,他既已存了投靠我的心思,自然要為我做些實事。」


當年的定北王並沒有提出要納蘭的想法,我卻想探一探弩齊的真心。


我陪他開疆擴土十餘載年,朝夕相對的光陰,到底有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而納蘭,在小意溫柔陪了他數年後,是不是已從朱砂痣蛻變成可有可無的蚊子血。


我用萬馬千軍成就他的帝王霸業,也幸好, 他用情真意切回應我的刻骨情思。


「納蘭, 你一直自詡有皇後之命,可知為何到最後卻成了階下囚?」我笑問。


在弩齊稱帝後的第七年,定北王還是反了, 弩齊御駕親徵活捉他, 屠其三族終平叛亂。


他心中大抵也是有自己的皇帝夢的吧, 手握納蘭, 等養精蓄銳充分後,便意圖再亂天下。


「為什麼?我才應該是皇後, 我才是有皇後命的那個人。」她隔著牢籠絕望地嘶吼,眼底的光沾了毒。


我瞧著指尖的豆蔻,無聲無息地輕嘆道:「因為, 當初喇嘛的預言,說的是我呀。」


當年我阿娘與納蘭的阿娘同時生產,喇嘛跪伏而語時, 我嚶嚶而哭,而納蘭, 還尚在她娘的腹中。


喇嘛說:「這位能母儀天下的小主定會自擇夫婿, 助其奪天下、定江山。」


彼時, 草原七部紛紛隸屬漢廷,這等狂妄之語,足夠要了全族的性命。


阿爹隱去後半句, 將晚了片刻出生的納蘭推向這句話的受益人,讓她為我擋去入漢廷之危。


奪天下,奪的是漢廷的天下;定江山,定的是大胤的江山。


這也是為什麼, 阿爹與阿娘願意全力支持弩齊的原因。隻因為,他是我擇定的夫,是我選定的天下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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