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那裡。
因為是真的死豬。
你懂嗎,真的是,死掉的豬!
死之前是活的!!
我說哪來那麼重的血腥味,是豬在流血!!!
我向後退了一步,直到撞到後面的設備才反應過來現在在直播。
彈幕還在滾動,現在倒是沒人在罵我了,要麼在「啊啊啊好嚇人」,要麼就是……
【啊啊啊好炸裂啊,剛剛還在說豬豬俠是男神,下一秒眼前一頭倒掛死豬。】
【好缺德啊啊救命,受不了了,我捧腹大笑!】
【我靠林枝完全不尖叫嗎?我尼瑪叫的我媽衝進我房間以為進小偷了…】
我又看了眼那頭豬。
……
還是不看了。
我繞過它,才發現這裡似乎是廚房。
而且還像是公用的,因為大的離譜。
房間裡很昏暗,空氣裡滿是血的味道,房間雖然大,但還是土灶臺,牆角堆了一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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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思考把我扔這兒幹嘛,屋外卻傳來沈故的聲音。
「我靠!」
房間沒鎖門,我順著聲音找過去,來到一個類似後院的地方,然後……
看到沈故站在豬圈裡,被三隻豬包圍著,根本出不來。
?
沈故今天穿了一身黑,領口還開了一點,配上他那張臉,確實是粉絲口中說的賞心悅目。
隻要他不是站在豬圈裡,被身邊的豬圍著拱。
眼前的場面太超出我的認知,我腦子一抽,問了句:
「沈故你扮演豬啊?」
那也太炸裂了吧。
07
謝邀,是我把沈故救出來的。
我那句話說完之後,沈故直接衝出豬圍……
來到我面前。
「你剛才說什麼?」
我眨眼,自知小命重要,裝傻:「我一句話都沒說啊。」
結果彈幕全是——
【她問你是不是扮演豬!】
【她說你扮演豬!】
【她說你是豬!】
?
誹謗啊這是誹謗!
沈故比我高半個頭,此刻黑著臉,半笑不笑:「你不怕我把你小時候蕩秋千蕩進泥坑裡的事說出來?」
?尼瑪,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
肉眼可見,彈幕卡了一下,然後直接刷屏了。
【我靠,他倆是青梅竹馬?】
【這什麼料Ŧúₜ,哎呦臥槽,現在的狗仔幹嘛吃的,這麼大的料都不知道!?】
【尼瑪,磕到了…】
【這是恐怖綜還是搞笑綜還是戀愛綜…】
【同人女速速寫文,我要看!!!就寫這個啊啊啊啊!】
哦,幸好,沒人在意我蕩進泥坑裡這事。
沈故也看到了彈幕,幹脆解釋了一句。
「認識十幾年,家住對門。」
我順便補一句:「一碰見就幹仗,不熟……」
我話還沒說完,臉就被沈故捏起:「不熟?」
別誤會,他是真捏,用了力的那種。
我火起來,瞪他一眼:「你幹嘛?」
「證明你沒整容,」沈故笑了笑,轉頭看向攝影機,衝著觀眾說:「真沒整容,從小就長這樣。」
【啊啊啊磕死我了!】
【哥你真的,我哭死。】
?
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們!
我剛想說話,餘光一瞥,看到不遠處走過來個人,心猛地一顫。
「沈故…」我下意識拉了下他衣袖。
沈故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閉嘴了。
…我說這個節目也不用做的太真。
誰家 NPC 打扮成帶刀屠夫,那刀上還沾血啊…
「沈故,」我看向他,「他真的不是來宰你的嗎?」
「…你再說?」
哦。
我閉嘴。
08
我和沈故站在豬圈外,直愣愣看著 NPC 朝著我們走過來。
「你跑啊!」我扯了扯沈故的衣服。
沈故咬牙切齒:「他把路堵住了往哪兒跑?」
我眼神往豬圈裡瞟了眼,還沒反應過來,沈故抬手衝我腦門上敲了一下。
「你再看?」
?
我收回視線,又瞪他一眼:「比你好看。」
【笑死我了啊啊啊!】
【明明周圍的環境和 NPC 這麼恐怖,我卻笑到捶床。】
【你們倆能不能尊重一下 NPC 啊啊啊!】
來人也是壯漢,雙開門大冰箱,沈故一八五都要抬頭看人家,逃跑成功概率基本為零。
屠夫臉上化了疤痕,兇神惡煞的,走到我們面前後開了口:
「嫩,跟俺走!」
?咋還是方言。
我和沈故看了看他手上那把還在滴血的刀,對視一眼,最終妥協。
他帶著我們去了前廳,好巧不巧,虞橙也在。
「枝枝!」她看見我倆,似乎很驚喜,直接衝上來,還拉住了我的手。
?你要演姐妹情深?
哪有這麼熟,勿 cue。
「沈故前輩也在啊。」她全程驚訝語氣,眼神卻死死盯在我身上。
……別太愛我了,沒看見我們身邊還有個帶刀大漢嗎?
虞橙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屠夫直接打斷:「嫩,出來一個,和俺走。」
?
我們看向他。
屠夫指著我和虞橙,表情似乎很不耐煩。
「不要我?」沈故插了一嘴,臉色淡淡,似乎膽子很大。
「不要男的。」屠夫白了他一眼。
我想了想。
去,可能會直接淘汰,畢竟這是恐怖綜藝,誰知道節目組搞什麼名堂。
但不去……
媽的,就得和沈故待一起。
思及此,我剛想主動站出來和他走,虞橙卻在這個時候發動技能「茶言茶語」。
「枝枝,好可怕啊。」
「我膽子小,真的不敢和他走,你能不能…」
「不能,」沈故看過來,視線卻還是在我身上停留,沒分虞橙一眼,「她有心髒病,更經不起嚇。」
虞橙愣住:「真的?」
沈故皺了皺眉,嘲諷似的笑了下,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當然是假的。」
「你不是和她同隊一年半嗎,怎麼,這都不知道?」
「不過你倒是知道她和我關系不錯。」
錄制現場直接安靜下來。
我差點感動落淚。
沈故這人,終於說了次人話。
虞橙整個人僵在那裡,臉色都白了一個度,最終隻能扯著笑:「我就說,怎麼沒提枝枝提起過…」
「人選好了沒有?」屠夫站在旁邊,聲如洪鍾。
虞橙卻像沒聽到一樣,還在解釋:「我隻是之前看到了枝枝和沈老師你在聊天…」
下一秒,虞橙的胳膊被屠夫抓住。
「啊!」虞橙嚇了一跳,手終於松開了我。
屠夫「嘖」了一聲。
「哎呦,嫩會說,就你了。」
說完,就拖著虞橙走了。
留下我和沈故面面相覷。
…到頭來,還是沒走掉。
【沈故剛剛是懟了虞橙嗎?】
【你們不覺得虞橙說話…有點茶嗎……】
【我也覺得…以前隻覺得她性格嬌弱,但她剛剛的話聽起來好讓人火大。】
彈幕上討論的方向似乎有些轉變,我還沒看幾眼,沈故突然湊近我的耳朵,低聲念了一句。
「算給你報了一個仇了。」
然後迅速恢復剛剛的站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躲掉了收音。
剛剛那是隻說給我聽的話。
09
我還愣著,廣播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
「今天是村裡十年一遇的大日子,夜裡宗祠裡會擺一場盛宴,請沈故和林枝為村莊的守護神準備食材!」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沒有他們愛吃的食物,守護神會生氣哦~」
現在已是黃昏。
節目組刻意沒打多少光,荒涼的山裡,這座村莊開始顯得陰森恐怖。
廣播報完後,沈故看向我:「找什麼,有思路嗎?」
我沉思片刻,最終說道:「把你擺上桌好了。」
沈故:?
「開玩笑的,我沒你那麼缺德,」我擺擺手,「後廚有豬肉…我們去外面找找有沒有別的東西。」
雖然出去必有詐,但還好,我不怕。
至於沈故……
嚇的他跳腳最好。
走到外面,目光所及之處盡顯詭異。
比如,村裡每戶人家的門都緊閉,沈故挑了幾家敲門問食材,裡面隻傳來男主人拒絕的聲音。
沒有人開門,也聽不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估計不是讓我們從人家家裡找。」沈故說。
我盯著面前緊閉的木門,回他:「我剛看見路邊有條小河,去那兒看看?」
「嗯。」
巧的是,我們在河邊遇見了江宸。
江宸一看見我們,直接衝過來,嘴裡還喊了句「爆姐救我」。
?
誰是你爆姐?
我剛想抬手否認,沈故先我一步把江宸想拉我的手攔下。
「怎麼了?」沈故看上去好像很冷靜。
江宸聲音都抖了:「河裡…有哭聲。」
我們齊刷刷向河裡看去。
靜謐中,幾聲類似於嬰兒的哭聲從河裡傳出來。
……
「沈故,你從我背後出來。」我真無語了。
沈故噎了一下,還懟我:「你以為我怕?」
【媽的,沈故你 TM 居然是個搞笑男!】
【我剛沉浸進去,你倆能不能不要這麼好笑啊?!】
【我靠我靠,河裡現在浮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看見這條彈幕以後,江宸人都傻了。
「姐,我不敢回頭看了。」
沈故「呵」了一聲,不屑一顧:「怕什麼…我靠!」
我被沈故的聲音一震,看過去。
河上,浮出一個小屍體。
穿著衣服,看不清臉。
未知的東西才充滿恐懼。
我走過去,蹲下。
「姐你要幹什……」江宸叫起來,話都沒說完。
我就把這玩意從河裡撈出來了。
其實就是一個橡膠娃娃穿著嬰兒服,內膽裡應該放了錄音器,一直在放哭聲。
我朝江宸看過去:「怎麼了?」
江宸沉默了一下,最終:「沒什麼。」
倒是沈故問了句有用的:「這…應該不是食材吧?」
我頓了頓,然後把娃娃遞給他:「管他是不是,你先拿著。」
沈故明顯瞳孔地震了一下,但還是接過:「切,誰怕啊。」
「那哥你等下讓我躲姐後面行不行?」江宸真誠提問,狗狗眼亮晶晶。
沈故看向他,笑了一下,說的話毫不留情。
「想得美。」
【受不了了,林枝好像戰士出徵帶倆撲克。】
【樓上什麼形容啊我真的要笑死了。】
【…我本來都做好噴林枝的準備了,沒想到人家才是最牛的那個,我懺悔。】
【我要對林枝路轉粉了,臉這麼好看,還這麼好笑。】
?
最後一句話大可不必。
就在這個時候,廣播又響了。
但不是頒布任務。
「許溪惹怒了這座村莊的守護神,將在十分鍾內抹殺其存在。」
「如果有人願意幫助她,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當然,也有可能兩敗俱傷。」
10
我和沈故江宸站在村裡的宗祠外,門口站了兩個從頭到腳都用黑布包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
「你們是來救人的?」其中一個女人問我們,不等我們回答,就直接說下去:
「救人很簡單,今晚祭祀的時候,得有人為村莊的守護神獻上一曲舞,在半小時之內把它學會,就能救出你們的同伴。」
「我來好了,」江宸主動站出來,「我學舞嘎嘎快。」
「祭祀的舞蹈隻能由女人來,」女人的目光停在我身上,「你要試嗎?」
【這節目怎麼什麼活動都不要男的?】
【林枝學舞…我已經預料到結局了。】
【我剛看了虞橙的直播間,她被屠夫帶去關禁閉了,不知道啥時候能放出來。】
【完了,不會錄不到祭祀開始女玩家就全沒了吧。】
彈幕還在滾,我頓了一下,身後突然響起沈故的聲音。
「別怕。」
我回頭看他。
沈故顯然是看到了我直播間裡的彈幕,他垂著眼,說:
「雖然你跳舞像螃蟹爬坡,還像螳螂滑冰,但是…」他忽然抬眼看向我,語氣也不再浮誇:「你一向想做什麼就能做成。」
沈故瞳色漆黑,此刻看著我,眼睛裡也隻盛著一個我。
唉,他還怪好看的。
」…下次別說前半句。」
我ŧų⁶轉向 NPC,抬眼笑道。
「試就試,誰怕誰。」
11
門外的兩個女人並沒有領我進宗祠,隻讓我自己進去。
我人剛進去,身後的門就被重重一關。
宗祠是按古代建築的樣式建的,前面的臺子上放滿了正在燃燒的白蠟燭,極其詭異。
但許溪不在這裡。
我還在奇怪,宗祠的側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長袍的男人看見我,直接罵過來:
「還不趕緊到後院來?髒死了。」
?罵誰髒啊?
我忍住罵回去的衝動,跟著他到了後院。
許溪就在那裡,但她的臉色不是一般的臭,見我來了,才收回一點。
長袍男開口:「本來,舞並不難,但是鑑於有人惹怒了村莊的守護神,所以接下來要學的舞將加大難度。」
我還愣著,許溪先「哼」一聲:「你們守護神挺容易破防啊。」
?
許溪還在火力全開:「都是從女人肚子裡蹦出來的東西還敢嫌女的髒?這句話哪兒讓你們守護神破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