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你勾搭上了。」
我瞥了他一眼,轉身進屋。
我籌劃著如何從盛景手裡拿回那些股份和生意。
有沈況野的幫助,更加事半功倍。
不出半個月,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悉數回到了我手裡。
盛景有些跳腳,但也無可奈何。
這晚,沈況野約我,說要給我慶祝一下。
地點是,他家。
我欣然赴約。
結果到他家的時候,沈況野已經自己喝上了。
「怎麼不等我?」
他目光有些許的迷離,鎖定了我的位置後,勾唇笑了下。
「你太慢了。」
這半個月下來,我和他已經熟了一些。
在他的角度看來。
沈況野朝我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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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來到他面前。
他把酒遞給我。
「可以喝嗎?」
我搖頭。
我身體好了一些,但不宜碰酒。
現在我很惜命。
「真可惜。」
空曠的房間裡,沈況野自顧自地喝著酒,也沒和我說太多話。
與其說是約我來給我慶祝。
倒不如說是,他借酒澆愁。
今天他情緒,很不對。
我仔細想著今天是什麼日子。
瞥到手機上的日期時,我忽然想起。
今天,是我第一次給他發照片的時候!
難怪。
我抬眼看去時,沈況野隨手把袖子往上一捋,露出了半截小臂。
我驟然瞪大眼睛。
隻見沈況野手臂上,全是疤痕。
一道又一道,橫亙交錯。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弄的?」
沈況野以前打拳,身上大大小小無數的傷。
可這些疤痕,不像是受傷。
更像是,自殘。
沈況野隨意地瞥了一眼。
沉默片刻後,語氣沉沉。
「我有個喜歡的人。
「但她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記得她。
「唯有我記得。
「可時間久了,我竟也開始慢慢忘記。
「每當我快記不清她什麼樣子的時候,我就會劃自己一刀,強迫自己記住她。
「我不想忘掉。」
剎那間,周遭寂靜一片。
時間仿佛停止。
系統說過,我的身份是隨便捏的,所以任務完成後大家都不會記得我。
原來這其中,也包括了沈況野嗎?
看著他手臂上的疤痕,眼淚什麼時候出來的都不知道。
沈況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哭什麼?」
他目光緩緩下移。
最終停留在我鎖骨處的小痣上。
他忽然抬手。
拇指不輕不重地碾著那處的肌膚。
聲音低低的:「她這裡,也有一顆痣。
「她說了給我一個家的。
「她騙我。」
沈況野好像醉了。
眼裡閃著一絲淚光。
他掐住我的肩膀,將我拉近。
溫熱的唇就這樣貼在那顆痣上。
像以前那樣,輕輕舔舐。
伴隨著灼熱呼吸一起落下來的,是一滴微涼的眼淚。
「寧寧,看到我現在這樣,會心疼嗎?」
心口驀地一痛。
怎麼會不心疼啊!
我以為沈況野已經認出我了。
他的吻順著脖頸往上,密密麻麻。
最後停在我嘴角處。
我看到他閉著的眼睫在顫抖。
我閉上眼,主動捧住他的臉,親了下去。
下一秒,沈況野反客為主。
激烈的吻讓我快要呼吸不上來。
隻能被動承受著。
手指無力地攥著他的衣服。
綿長的一吻結束後,我靠在沈況野懷裡喘息著。
他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說出的話卻冷漠無情。
「抱歉,我剛才喝多了,有些恍惚。」
我驟然抬起頭:「什麼意思?」
沒認出我?
沈況野順勢松開我,理了下衣服。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同意了合作,那這種擦槍走火盛小姐應該也能理解的,對吧?」
這樣子像極了提上褲子不認人。
我被氣笑了。
我剛才都想和他坦白了。
我都想好怎麼和他說系統的事了。
結果他跟我說是誤會?
「沈況野,你真是好樣的。」
我咬牙切齒,拿著包扭頭就走。
15
回到家裡,我輾轉反側。
被氣得睡不著。
系統久違地出現。
「你又有新任務咯!」
我眉頭一皺:「還有任務?」
系統解釋:「第一個續命任務完成後,我們才算是真正綁定,後面會不時有任務掉落,完成後可以領取豐厚的報酬。
「什麼靈丹妙藥啊,延年益壽啊!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系統做不到。」
我一聽,還挺新鮮。
「那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去救十三年前的沈況野。
「任務完成後,你會獲得一顆保命的藥丸。」
我微驚:「又是沈況野?」
「這個任務可做可不做,看你選擇。」
我抿唇。
「任務時間是多久?」
「半個月。」
「行,我做。」
半個月,正好晾一晾沈況野。
他今晚實在是,氣到我了。
我連夜開車出門,來到名下的一棟別墅裡。
進行任務的這半個月,我會陷入昏迷的狀態,不適合暴露人前。
系統會維持我的身體機能,直到我任務成功回來。
我躺在床上,手一攤。
「來吧!」
「開始傳送咯。」
眼睛一閉,一睜,我已經回到十三年前。
冷風嗖嗖,刮得我臉生疼。
系統這次給我捏的身份,是來孤兒院打工的大學生。
正值冬季,寒風呼嘯,雪花飄飄。
這次系統沒給我什麼有用消息,但我推斷可能跟沈況野被領養有關。
上個任務提到有個富豪想強行領養沈況野,他逃走了,然後進了拳場。
富豪具體是哪天來我不知道。
但眼下我想去看看沈況野。
孤兒院會酌情資助尚未成年且沒有被領養出去的孩子上學。
眼下沈況野還在學校,還沒放學。
我左等右盼,終於把沈況野盼回來了。
十五歲的他仍舊冷酷,板著一張臉。
我好奇地觀察著他,一路目送。
和他一起回孤兒院的還有幾個人,他們並肩走在一起,唯有沈況野孤零零。
在他即將進宿舍的時候,忽然扭頭,朝我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立即露出笑臉朝他擺手。
他表情不變,一言不發的進了宿舍。
然後「嘭」地關上門。
嘖。
脾氣真差。
院裡有負責伙食,吃晚飯的時候,沈況野來得很晚。
早來的寶寶有肉吃。
晚來的沈況野聞肉香。
我看著他伸過來的碗,勺子在桶裡刮了又刮,也隻能刮出一些掛壁菜。
我有些無奈。
「下次來早點好不好?」
說著,我把自己碗裡的菜和肉扒了一半給他。
沈況野的抬眼,看我的眼神。
極為厭惡。
我有些懵。
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差點跌倒。
「幾塊肉包養不了我。」
「你說什麼!」
我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沈況野卻是淡定地把我劃給他的肉和菜還回來,冷冷地看著我。
我大概明白,以前有人這麼做過。
我扶額:「你十五,我二十三,我又不是畜生。」
沈況野給了我個「誰知道」的眼神,就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幾口扒拉完白飯,心裡五味雜陳。
忽然想起一句話。
美貌單出是死罪。
不論男女。
接下來幾天,我有意無意地照顧著沈況野。
他始終一副「你休想騙我」的表情。
並且無差別拒絕我的所有好意。
尤其在看到我給他買了內褲的時候。
直接給燒了。
再看到我時滿臉惡心,好似下一秒就要吐我兩口口水。
我真的隻是無意間撞見他洗內褲時看到內褲破了,被同宿舍的人嘲笑,這才給他買新的。
我就算喜歡沈況野,那也是第一次任務後,十八歲的沈況野。
他現在才十五歲我能提起什麼興趣啊!
這麼一折騰,一個星期過去了。
沈況野對任何人都抱著敵意。
我也不費盡心思去討好他了。
焦急等待著富豪的到來。
可沒想到,富豪來的時候,竟很眼熟。
居然是,盛家的管家!
16
年過四十的李泰儒雅隨和,談吐優雅。
他身邊的院長介紹著那些孩子。
李泰目光觸及沈況野的時候,瞬間亮了。
這個眼神我太熟悉了。
誰能想到外人眼中儒雅全能的盛家管家,背地裡竟有那種惡心的癖好。
身上甚至時刻帶著我的照片。
被提醒後,我時刻留意著,最終找到證據把他送進大牢。
牢裡,隻要盛家稍稍使力,他死得悄無聲息。
而這一切,多虧了那個叫安寧的女人。
我十五歲時,在校門口遇到了她。
她的面容我記不清了。
她隻在我身邊待了一個星期。
給我寫了一個又一個的計劃。
按照她的計劃,我從盛景手裡把拳場搶了過來。
揭露了李泰那些惡心的癖好。
逐漸發展自己的勢力。
那時我還感慨她的手段熟悉。
多年後再聽到她的名字,是她把那個拳場送給了一個經常在那裡打拳的少年。
我顧念當初她的相助,沒有幹涉。
突然間,我怔住。
腦海浮出千絲萬縷,最後匯集成一個名字。
沈況野。
上一個任務,最後去拳場的時候。
我用的便是安寧的名字!
而現在,系統給我捏的這個身份。
叫安寧!
起初我並沒有多想,隻覺得是同名。
直到此刻,李泰出現。
巨大的猜測不斷在我腦海盤旋。
胸腔裡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最後,目光落到沈況野身上。
或許,所有的疑問,都能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而沈況野也感覺到了李泰的危險,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眼神閃躲著李泰,然後,和我對上了視線。
短短幾秒,他的目光從慌亂變得鎮定,又變得妥協。
我,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在院長帶李泰去辦公室辦手續的時候,沈況野主動找了我。
他就這樣站在我面前。
一貫冷硬的目光柔軟了幾分。
「可以幫我嗎?
「我願意跟你。」
一個年過四十,有錢有勢的變態,和一個二十多的花痴女人,他分得出哪個好對付。
我歪了下腦袋:「弟弟,我真不是畜生。」
沈況野目光黯淡下來,強裝出來的柔軟瞬間消失,又恢復了那副冷硬的模樣。
他一言不發,直接轉身。
我悠悠開口:「但我願意幫你。」
沈況野腳步一頓。
半信半疑地回頭。
我朝他露出一個笑。
雪下得毫無預兆。
沈況野頭發逐漸蓋了一層雪。
而我站在屋檐下。
許久許久,他抬腳,一步步堅定地朝我走過來。
我拍掉他腦袋上的雪。
「接下來,聽我的。」
我願意幫沈況野。
但我現在的身份,無權無勢,李泰一隻手都能捏死我。
還得再找幫手。
十五歲的盛寧,我來咯!
17
我循著記憶,在中學門口蹲到了……十五歲的自己。
第三視角看著病恹恹的自己,感覺,還挺怪。
在她即將上車的時候,我攔住了她。
「你好,我叫……安寧。」
她微微側頭,上下掃了我一眼。
神色冷漠。
「滾。」
「……」
我以前脾氣,是不太好。
可現在的脾氣,更不好。
所以我直接揪著她,來到無人處。
「我有事找你。
「長話短說,我幫你組建勢力,幫你從你弟手裡搶股份搶地盤,你幫我……弄死李泰!」
「你以為你是誰?」
她譏諷地看著我。
我笑:「你空有野心和才能,卻沒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二十八歲之後,能恢復健康呢?」
半個小時後,順利談妥。
拿捏自己我還是很會的。
回去後,我便開始寫計劃書。
伴隨著一頁又一頁的內容落在紙上。
我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