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我生理期想喝冰飲時,皺著眉警告我,不可以。
我當初就是被他這些細節打動的。
可現在呢?
畢業之後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就變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這就開始把我當提款機用了?
也對。
按照他在孟小雅面前裝闊少的那副姿態。
再加上他還得填補公司的窟窿。
區區一百萬,當然不夠他花的。
我懶得再跟他交流,回頭看向門邊的保安:
「這個男人非法入室,翻箱倒櫃,我懷疑他想偷竊,請幫我趕出去。」
門口幾個保安聽後,點了點頭就要照做。
秦司寒見狀,臉色鐵青:
「你們難道不認識我嗎?我就住在這兒!
「我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好偷的?我隻是在找退燒藥!」
他一邊責問保安,一邊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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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婷婷,你到底把退燒藥放哪了?」
他已經燒到身體發虛了,連聲音都開始變得嘶啞。
我聽後卻笑了。
原來,他還想偷我囤的退燒藥?
秦司寒今天的所作所為,可真是徹底刷新了我對他的認識。
保安們見狀,有些遲疑地問我:
「顧小姐,你看這?」
畢竟秦司寒在這兒住了很久。
保安們也知道他以前是我的男友,多少會有點顧忌。
我卻直接開口交代:
「你們記住他這張臉,從明天起,不許再把他放進這個住宅區!
「馬上趕出去!」
頓了頓,我又提醒道:
「哦對了,都小心點,他已經陽了,你們做好防護。」
保安聽我都這麼說了,自然就不再猶豫,立刻拿著膠棍,把秦司寒架了起來往外轟。
秦司寒這次是真的氣狠了,不斷地質問著:
「你們憑什麼轟我?是不是有病?
「她顧婷婷又不是房主!隻是個租房的!
「我和她一樣是這裡的租戶,你們應該公平對待!」
……
而此時此刻,保安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我也覺得十分可笑。
在這裡,我每個月交的物業費,比秦司寒的工資都多。
甚至就連這裡的保安,都有著非常高額的月薪。
他們不為我服務,難道要為他這個蹭吃蹭喝的人服務嗎?
終於,有個保安小哥忍不住了,對著秦司寒冷冷地問了一句:
「我說,你是不是傻×呀?
「顧小姐本來就是這裡的戶主!
「這個獨棟別墅,顧小姐早在五年前,就全款買了!
「有病的是你吧!」
秦司寒聽了這話,立刻蒙了:
「什麼?這不可能!」
他迷茫地望向我。
眼神裡有疑惑,有呆滯,而更多的,則是不可置信……
7
秦司寒走時,我拍了一張他正在被保安驅逐的照片。
凌晨夜色裡,照片裡的秦司寒衣衫不整,臉色鐵青,被人推搡著。
就像一條喪家之犬。
我把那張照片發給了孟小雅,並第一次回復了她的信息。
「我這兒不是垃圾場,不接收垃圾,尤其是有毒垃圾。
「我看你倒是挺喜歡廢品回收的,所以,等著他去找你吧。」
當晚,孟小雅沒再回復。
我猜,她大概有點慌了——
孟小雅之前拼命炫耀秦司寒不想把病毒傳染她。
很顯然,她內心也並不想跟陽了的秦司寒待在一起。
果然,孟小雅很快回了信息:
「顧小姐,你別誤會。
「我隻是希望秦司寒能被好好照顧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她發來截圖,裡面是秦司寒跟她的聊天記錄。
原來,秦司寒還是心疼孟小雅。
怕傳染給她,所以他沒去找孟小雅——
而是回了他爸媽家裡。
我沒記錯的話,秦司寒的爸媽可都六十多歲了,一旦感染,重症概率極高,屬於危險人群了。
秦司寒竟然寧可帶毒回家,也舍不得讓孟小雅有一點感染的風險!
這算什麼?
為了愛情,他寧可當逆子嗎?
他可真是孝死自己的爸媽了。
而且,我隱隱感覺有些奇怪。
這個孟小雅急於上位的企圖也太明顯了。
怕隻有秦司寒這種腦子壞了的,才什麼都沒感覺出來。
我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的另一端,響起了那個久違的清冷少年音:
「喂,姐。」
「嗯,上次讓你查的,孟小雅在國外的生活經歷,怎麼樣了?」
8
顧遲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調侃:
「不容易啊姐,你還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問進度呢?
「我以為你光顧著養那個軟飯男呢。」
顧遲這幾年被我們爸媽扔到了國外。
說是進修,其實就是鍍金去了。
他每次一提起秦司寒,就說那是我養的「軟飯男」。
前段時間,我讓人查了孟小雅和秦司寒的關系,但那些資料僅限於他們大學時代以前,在國內的交往。
要想深挖孟小雅,肯定得弄清孟小雅這三年在國外是什麼情況才行。
所以,我直接讓身在國外的顧遲幫我去查。
說來也巧,我弟弟跟孟小雅在一個國家留學,甚至連學校都在同一座城市。
隻不過——
我弟弟所在的是國際一流學府。
而孟小雅留學上的,是個三流野雞大學。
要想查她,對顧遲來說,非常容易。
現在進展應該差不多了。
果然。
顧遲一提起孟小雅,語氣裡就帶了一股濃濃的嫌棄。
他嗤笑了一聲:
「查完了,你說的那個孟小雅啊,可精彩了。
「概括她這幾年在國外的事兒,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
「大海有多浪,她就有多浪……」
我忍不住噗了一聲:
「什麼鬼?」
顧遲這才開始講:
「簡單地說,這個女的,除了學習,什麼都幹。
「她爸媽一開始是來 M 國做生意的,後來定居了,要我說,其實就一暴發戶,沒腦子。
「他們家的那些底子,還不夠咱們家開發一個大樓盤的,就這,居然還敢跑來跟那些外國佬資本家玩。
「結果賠了個精光。
「起初,孟小雅仗著她爸有點小錢,在國外玩得那叫一個花樣多——
「濫交,party,多人嗨,哪兒都有她。
「但是三個月前,他爸的公司欠了好幾個億,涼了。
「而孟小雅呢,也玩脫了,意外懷孕。連她自己都弄不清孩子爹是誰。
「又過了沒幾天,她家就出事了。
「她爸媽欠了那麼多錢,在躲債的路上出了車禍,一起涼了。
「孟小雅也幹脆,生怕債主再盯上自己,連父母葬禮都沒參加,就光速逃回國了。
「具體資料我一會兒發你郵箱,你慢慢看。」
顧遲講的這些信息量太大。
實在是夠我回味的。
孟小雅這事兒做的……
孝,太孝了。
簡直跟秦司寒孝到一塊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不是後天就要回國了嗎,幾點到?我去機場接你,你登機時注意防護。」
顧遲報了個飛機落地的時間:
「知道了姐,放心吧,我絕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絕對不帶毒給你,耽誤你賺錢。」
我笑了下:
「行,知道就好。」
顧遲又問:
「我多嘴一句啊姐,你讓我查這女的幹嘛?跟她有仇啊?」
我靜默了一會兒,冷冷地笑了聲:
「秦司寒劈腿了,跟她。」
電話那頭的顧遲沉默了得有足足半分鍾,最後蹦出一句暴躁的國罵:
「霧草!
「那個軟飯男腦子有病吧?
「他跟孟小雅那樣的……也不嫌髒?
「姐,你等著,我回去就幫你出氣!」
9
很快,顧遲就回國了。
我全副武裝地來到機場接他。
沒等多久,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
我一轉頭。
一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少年正站在那。
他黑衣勁瘦,眨著琥珀色的眸子,看我時,眼睛裡泛著笑意。
「別找了,姐,這兒呢。」
就算戴著黑色口罩,少年酷帥的氣質還是引了不少小姑娘羞澀地打量。
正是我弟弟,顧遲。
他接過我的包,一米八八的大高個,站在機場格外吸睛。
回到別墅之後,這幾天顧遲就住我這裡,確認沒事了再回家見爸媽。
畢竟,正常人都不會做一個千裡投毒的大「孝」子。
顧遲看到別墅裡秦司寒的東西都沒了,一臉欣慰: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分了挺好,要我說,秦司寒那種人,說得好聽叫高冷,說得難聽就是裝逼,姐你說你怎麼當初就看上了這麼一個玩意兒啊?」
我扯著嘴角,勉強笑了笑。
至今我還清晰記得秦司寒那時在大學裡是風雲人物。
他穿著校服,翻著書本,窗邊有徐徐的風。
他那樣的男生,在學校裡,本來是很容易讓人動心的。
可是,有的人,就隻能在年少的歲月裡驚豔。
他的高光年華,轉瞬即逝。
隨著時間的磋磨,心動的濾鏡退去之後,才會看到,原來人性,瞬息萬變。
秦司寒,就屬於這種。
我懶洋洋地回答:
「以前得了瞎病,現在病好了。」
顧遲笑著揉揉我的頭,意有所指:
「行,反正珍愛生命,遠離渣男,姐,別太難過,不值得。」
我點點頭,又想到一件事,問道:
「對了,依你在國外查的,孟小雅不是最近懷孕了嗎?
「那她回國之前,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解決的?」
顧遲搖頭:
「這就不知道了。」
我聯想了一番孟小雅近期的種種表現,嗤笑了一聲:
「我猜,她八成是沒處理。」
截止到現在,她那些茶裡茶氣,卻又有些急躁的表現,似乎都有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大概,她對秦司寒舊情復燃根本就是扯淡。
秦司寒拿著我的錢在外頭揮霍。
在孟小雅面前裝得跟個年輕有為的總裁一樣。
或許孟小雅還真以為他很有錢,是個優質的接盤俠人選呢!
出於這種目的,她當然急著想讓秦司寒跟我快點斷掉了。
畢竟……
她那個肚子,可不等人啊。
10
這幾天,秦司寒估計是陽著躺屍呢。
我難得清靜了些日子。
結果,一個電話,大早上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接起來,一個中年婦女暴怒的聲音刺破耳膜:
「顧婷婷,看看你造的孽!
「小寒說他出差回來,你卻不讓他進門?
「小寒沒辦法,隻能回來找我們,現在我們一家子人全陽了!」
我皺眉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秦司寒的媽媽,蔡金花。
我跟蔡金花接觸不多。
主要是因為以前唯一的一次,秦司寒領著我去見他的父母時,我們相處得實在不怎麼愉快。
所以後來,我就直接避免跟他媽媽見面了。
那次,我帶了不少貴重的禮物。
我想著,第一次去見他家人,自然要重視一些。
結果……
他媽媽的思想,多少帶點大病。
她看著那些禮物,面無表情地說:
「帶這麼貴的東西幹嘛?都是表面功夫罷了。
「反正你花的也是小寒的錢,下次不用買了,以後多留點錢,給我養老就行。」
當時我就驚了。
這是什麼陰陽怪氣的發言?
當時秦司寒對我還算維護。
他直接出口解釋:
「媽,那些東西都是婷婷親自挑選,花錢買的,跟我沒關系,都是婷婷的心意。」
他媽媽一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麼維護我,臉色當時就不好了。
她假模假樣地道了個歉。
結果那天,我竟然被要求下廚房做他們四五個人的菜。
他媽對我全程沒有好臉色不說,吃完飯,還直接命令我接著去刷碗。
甚至說了一句:
「婷婷啊,按照我們老家那兒的規矩,你現在還沒過門,還是個外媳,其實是不能上桌吃飯的。」
啥意思?
這是在點我啊?
好像我根本不是客人,而是保姆。
秦司寒一個勁兒地哄我:
「婷婷,不好意思,你忍忍,我媽不是針對你,她老家的習俗就是這樣……
「就算是為了我,你忍忍好不好?」
我忍他奶奶個腿。
大清早就亡了,這都是哪兒的陋習?
我直接沒伺候,走人了。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去見過秦司寒的家人。
蔡金花一直覺得自己兒子開公司了,很了不起,前途無量。
她覺得,我跟秦司寒在一起,是高攀。
所以她跟我通電話時,語氣透著一種十分可笑的優越感。
而現在,電話裡,蔡金花的聲音還在繼續:
「顧婷婷,就是因為你,現在,我們一家子都病了,你馬上Ŧŭ₀過來給我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