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彥儒冷笑一聲,話語中帶著諷刺:“三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陸淮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將紀彥儒的話放在心上。
陸淮:“我隻答應過你,讓你暫時不死,並沒說要保下你的性命。”
紀彥儒清楚事情已成定局,他已經無力回天,便不再多言。
他偏開了頭,目光恰好掃過江洵。
紀彥儒愣住了,動作一僵。
陸淮和江洵都未做偽裝,自然會被認出。
紀彥儒面色一沉,怒火衝上眼底,情緒瞬間激動起來。
“是你!你是賀洵。”
紀彥儒從椅子上站起,想朝賀洵的方向走過來。
但是鐵鏈限制了他的行為,他被迫摔回了椅子上。
鐵鏈滑過地面,發出沉悶的摩擦聲,落在牢房之中。
此時,紀彥儒的模樣狼狽,面容猙獰。
但這一幕落進江洵眼裡,他卻根本不為所動。
原本默然不語的江洵開了口:“我確實是賀洵。”
做了這麼久的階下囚,紀彥儒早就失去了以前作為教授的儒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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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彥儒出口嘲諷:“當年我故意找人將你拐走,沒想到你這麼幸運,居然還能在多年後平安回來。”
江洵正好想問此事,他目光沉靜極了,默然看著那人。
江洵語氣平靜:“我確實經歷了一些事情,不過沒能如你所願,我依舊還是活了下來。”
紀彥儒果然被刺激到了,他面色陰冷:“隻可惜我當年做的不夠絕,不然你根本不會站在這裡。”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的笑了。
冰冷的笑聲落下,更顯得紀彥儒目光兇狠。
“賀家這個新年可不好受吧,賀兆死得這麼突然,想必你們並沒有心情過年了。”
紀彥儒靠向椅背:“我雖然在你身上失了手,但是賀兆的死已成既定事實。”
聞言,江洵身側的手握緊。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情緒,面上半分不顯。
江洵問:“你還記得當年有個小女孩嗎?她目睹了這一切。”
“你對她做了什麼?”
江洵不確定這件事,現在隻是在試探紀彥儒。
紀彥儒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
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了,記憶變得遙遠起來,他有些記不清了。
但當年賀洵一事是他親手所為,這些年,紀彥儒一直以為賀洵失蹤,甚至死亡,他心中暗喜。
有關賀洵的事情始終被他牢記在心,紀彥儒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可是他仍舊想了起來。
紀彥儒看向江洵:“那個小女孩?”
他冷笑了一下:“那人可是因為你才出了事,要不是她看到了那一幕,我就不會順便將她綁走。”
“就因為你,她的一生全都毀了。”
牢房靜默,紀彥儒的聲音清晰異常,不斷傳進江洵耳中。
江洵眼神恍惚,身子有些僵硬。
他的心似乎被掀起了一角,夜風傾瀉而下,遍體生寒。
他肯定,那個小女孩就是罂粟。
江洵調查過當年賀洵失蹤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中,他得知葉家大小姐葉姒也在十三年前失蹤,一周後,她確認死亡。
和賀洵被綁架的時間相同。
當江洵第一次見到罂粟的時候,他能察覺到,這具身體面對罂粟時會有隱隱的內疚感。
在賀洵出事的時候,江洵的人格並未出現。現在他理清了那段記憶,並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當時,賀洵一定見到了罂粟的臉,但卻不知道罂粟的結局。
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江洵艱難地開口:“那個小女孩最後去哪了?”
江洵替賀洵將此事問出口。
紀彥儒聲音沉沉:“這我就不清楚了,更何況,她是生是死都還沒有定數。”
此時,牢房內寒氣逼人。
江洵明白,罂粟所經歷的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
若不是因為他,罂粟也不會無法和家人相認,愛人慘死,時刻處於危險之中。
他欠罂粟的太多了。
他們已經不能從紀彥儒那裡得知更多的消息,於是他們便離開了牢房。
陸淮察覺到江洵的神情不對,他並未作聲,而是將江洵口中的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看來此事有蹊蹺,他必須要好好查一查。
……
那天晚上,陸淮帶葉楚去了督軍府。
果真如他所想,隻要和葉楚在一起,就能夢見他們的前世。
前世,葉楚是他的妻子,所以督軍府的很多地方,都有他們的回憶。
她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過,陸淮早就已經無視了她先前講過的一句話。他們兩人關系復雜,一時之間解釋不清。
他的注意力倒是放在了另一處。
新婚之夜,他們竟隻是看了一場大雪。
陸淮沒有夢到別的事情,他有些不悅,這個新婚同他的想象有些不一樣。
處理完賀洵的事後,陸淮給葉楚打了一個電話。
他的語氣鎮定,她聽不出任何不對之處。
陸淮沒有講別的什麼,隻是請她去了一家咖啡館。
他們分明一日前剛在督軍府見過,陸淮卻又請她去喝咖啡。時間很急,上午打來的電話,約的是傍晚。
盡管如此,葉楚並未起疑,一口應下。
陸淮很早就到了咖啡館,他在裡面坐著,思索了一下。
他們前世是夫妻,但葉楚的態度卻有些奇怪。
她似乎不怎麼喜歡他碰她?
陸淮的唇角一勾,沒有關系。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另一頭,葉公館的車子停在了門口。
葉楚下了車,她毫無察覺,走進了咖啡館。
她按照約定,到了那個房間,推門而入。
陸淮聽到聲響,抬眼看了過來。
他的眼中隱藏著笑意:“來了?”
這是在陸淮確認葉楚身份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葉楚點了點頭,合上門。
陸淮看著門在她的身後關緊,嘴角浮起笑。
他已經吩咐下去,沒有他的命令,無人能進這個房間。
葉楚走到陸淮的對面,坐了下來。
陸淮聲線淡淡:“我已經替你點好了。”
葉楚的視線落在了桌上,她本想伸手去拿,但怔了一怔。
這裡分明是一家咖啡館,但桌上卻放著幾個透明的玻璃瓶。
透過玻璃,能看見酒水在裡面微微晃蕩。
葉楚眼睛一眯,是酒。
她已察覺到了不對之處,立即想收回手,卻被陸淮制止。
陸淮的手掌覆了上來,快速按住葉楚的手。
頃刻之間,他微抬起她的手,已經將其抓進了掌中。
陸淮開口問了一句:“葉楚,怎麼了?”
葉楚抬眉:“不是喝咖啡嗎?”
陸淮笑了一聲,並不回答。
他一邊摩挲著她的手,一邊起身朝她走去。
陸淮行至葉楚身旁,用手輕輕一帶,她的身體往他那裡靠去,很快就被他攏在身上。
葉楚不由得身子一移,陸淮借機坐了下來。
咖啡館的沙發不大,卻能剛好坐下他們兩人。
沒有給葉楚任何逃脫的機會,陸淮剛落座,就已經有所動作了。
夕陽已沉,窗外夜幕緩緩降臨。
房間裡僅僅亮了一盞小燈,微弱的光從不遠處飄了過來。
這時,陸淮的嘴唇貼了上來,在葉楚臉上停留片刻,她的肌膚柔軟細膩。
那是一個極為輕淺的吻,帶著陸淮的氣息。
葉楚的身體僵住了,滾燙的紅暈瞬間爬上臉頰。
陸淮很快就移開了唇。
他不過是碰她一下,她的反應卻跟他想象的不同。
難道說,他妻子的性子十分害羞?
陸淮松開了手,葉楚的狀態也隨即一松。
他注意到了她身體的反應,抬了抬眉,有些不悅。
陸淮長臂一伸,繼續摟上葉楚的肩膀。
他單手開了酒瓶蓋子,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酒。
陸淮的杯中倒了半杯威士忌。
他把酒杯舉到葉楚面前:“喝酒。”
葉楚握緊了拳,卻沒有動手。
陸淮笑了笑,咬著她的耳垂,感受著她的細潤。
葉楚雖想反抗,但抵擋不住身體泛起的酥麻感。她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不卸下防備。
陸淮聲音輕極了:“不喝?”
葉楚點頭嗯了一聲,卻反而讓他的嘴唇滑過她的臉,陸淮的灼熱襲上她的肌膚。
陸淮誘惑著她:“是不是要我喂你?”
葉楚立即伸手,握緊酒杯,喝了一小口。她的手迅速離開,遠離陸淮覆在酒杯上的那隻手。
陸淮唇角牽起,他將剩下的酒,盡數喝下。
若是葉楚再看不出陸淮的古怪,她就太不敏銳了。
陸淮為什麼會這樣做?
她想到了一個原因。
陸淮前幾次的行為都這樣親密,要麼是他已經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要麼是他猜到了他們前世是夫妻。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陸淮借著酒意,肆意胡來,葉楚察覺到他的身體又覆了上來。
她的呼吸一窒。
葉楚未經人事,可她的身體是敏感的。
雖說她是一個有自制力的人,但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
她並不想被他撩撥得……
意亂情迷。
不出所料,陸淮又有了動作。
葉楚的臉頰一熱,那是一個輕淺的吻,帶著微醺的酒氣和未幹的威士忌。
陸淮隻是輕輕吻她一下,嘴唇又很快遠離。
那些微微潮湿的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葉楚的臉上。
與此同時,他也在試探著她的底線。
陸淮在觀察著葉楚,看她的身體會有什麼反應。
葉楚知道陸淮是不會就此收手的。
既然他非要用那些古怪的方式試探,那麼,戲弄他一回也無妨。
葉楚扭頭看向陸淮,避開了他的嘴唇,對上他的眼睛。
葉楚喝了一口酒,她酒量極差。前世,陸淮從不讓她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