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傅嚴必備的時尚單品嗎?
「你有意見?」
傅嚴挑眉。
「除非是你不想幹了,你也可以不用去的。」
我看著這一桌子菜,我就說傅嚴沒安什麼好心。
原來這不是推心置腹的晚飯,而是鴻門宴。
我深吸一口氣。
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套路。
「傅總,有件事我埋在心裡很久了。」
傅嚴看都沒看我。
「埋這麼久沒說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憋著。」
「憋不住了,傅總,我喜歡你很久了。」
傅嚴正在低頭看文件,他的手猛然一頓。
我知道他已經被我控住。
乘勝追擊:「我每次加班都很期待,因為辦公室隻有我們兩個人,又可以和傅總你單獨相處了。」
我剛要開口接著惡心傅嚴,就聽到他「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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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先下班,機票已經訂好了,明天記得準時。」
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他不是恐同嗎!
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害怕得換個人跟他一起出差嗎?
興許是我的樣子,落在傅嚴眼中有些呆傻。
隻見他微微一笑。
「看我做什麼?還想要別的?也不是不行。」
說著傅嚴就湊近了些。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隻要稍微一側頭,我都能碰到傅嚴的鼻尖。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去看傅嚴的時候。
他在我耳邊低聲道:「記得把垃圾收拾一下。」
我猛地轉頭,他卻自然地避開我。
傅嚴你大爺的!
他指的是桌子上這堆外賣垃圾。
他的原話是:「我辦公室有這麼多重要的文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人進來?就辛苦遊秘書收拾了。」
傅嚴說完這話就走了。
我越想越生氣,情緒上頭,又陡然想起剛剛傅嚴避開我的時候,他的嘴唇確確實實劃過了我的臉。
耳根的溫度越來越高。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始觀察起傅嚴的辦公室。
「這辦公桌子也太土了。」
「書櫃裝走的什麼暴發戶風格。」
「撐場面的書還不少,傅嚴怕不是一本都沒有看過。」
我吐槽得起勁,下一秒就看到書櫃角落裡放著一個小小的展櫃。
我覺得展櫃裡的東西有一點眼熟。
「這個袖扣審美還不錯。」
「這個領帶夾誰買的這麼有品。」
「這麼醜的玩偶怎麼會和這些東西擺在一起,傅嚴什麼審美。」
這些東西我越看越眼熟,最後咂摸出來了。
這些東西好像都是我從前送給傅嚴的。
12
領帶夾和袖扣是傅嚴競賽第一上臺領獎的時候,我給他買的。
廉價租賃過來的西裝穿在傅嚴身上竟然多了幾分質感。
我總覺得還差一點什麼,就去給他配了領帶夾和袖扣。
那個醜兔子玩偶,也是我和傅嚴去電玩城裡抓的。
那天是傅嚴生日,我問他喜歡什麼顏色的娃娃。
我可以滿足他的願望。
結果我夾了 99 次,才把這個玩偶夾了出來。
傅嚴能把這堆破爛留十年!
果然是小心眼!
他每天看著這些我送給他的東西,得恨我恨得多死去活來?
這樣的疑惑,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和遊文打架的視頻被流了出去。
我和傅嚴的臉都被打了碼。
遊文之所以能認祖歸宗是因為他之前去參加的時候,被大姐看到了他的樣子,覺得面熟。
後來遊文自述自己並不是自家父母親生的小孩。
上節目一是為了夢想,二是為了尋親。
遊家這才聯系了節目組。
這件事還上了熱搜。
遊文現在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愛豆。
他的那句「你傻乎乎的不和女的結婚,我又不是!遊家這麼多家業將來還得傳給我兒子!」被人瘋狂轉發。
評論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遊文也太惡心了,一直打著騙婚的算盤。】
【他之前找到親生父母,虧我還真心實意的為他感到高興,他也配?】
【我聽說他在他養父養母家是吸姐姐的血長大。】
【這事我也有印象,他自己說的他姐姐都為了他放棄讀大學的機會。】
【另外一個男生說的挺對,他家裡 5 個女性長輩都沒有教會他什麼叫做尊重。】
【就我一個人覺得另外兩個男生好好磕嗎?】
【我怎麼覺得,其中一個男生長得這麼像我們傅總呢?】
【傅嚴?真的假的?他這個長相被遊文 xsr 也不奇怪了。】
【那個穿黑西裝的小哥還挺正義,聽說是傅總秘書,也太忠犬了吧!!!】
此刻傅嚴正坐在我的旁邊,閉目養神。
我忍不住開口問:「這件事情是你安排的嗎?」
傅嚴眼皮子都沒抬。
「剛好聽說馬總的女兒和遊文在相親,傅氏和馬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我總不能看著他的女兒跳進火坑。」
據我所知,傅嚴和這個馬總合作伙伴談不上,相愛相殺倒是很多年。
他能有這麼好心?
說到這裡,傅嚴掀開一隻眼看了看我。
「再說了,都是同性戀,憑什麼他想騙婚還能高枕無憂一輩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
我再遲鈍也該反應過來傅嚴這是為了給我出氣。
為了之前遊文汙蔑我,把我送進戒同所的事情。
我猶豫了很久,才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傅嚴閉著眼睛沒有回我的話,但我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對於他周末拉我加班這件事。
我勉強原諒了。
隻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出差的目的地是遊家之前給我開的公司。
「既然你才是公司的實際老板,你有權利處置公司的資產。」
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堆律師和審計來陪我對公司的賬目。
緊接著他又拉出了投資人名單,帶著我挨個上門拜訪。
我們忙了整整一個周末。
估計下一個周末也要繼續工作。
他告訴我:「作用可能不太大,但至少我們得先取得投資人的諒解,這樣可以給你留出時間去找到遊家人坑你的證據。」
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謝謝,你……」
他揉了一把我的腦袋。
「少廢話,你要是出了事情對我的公司來講是一樁醜聞。」
我心酸酸脹脹的,既感動又覺得渴望。
我想要觸碰傅嚴。
這樣的感覺,從戒同所出來後,我就再也沒有體會過。
陌生到令我有些惶恐。
13
回去的路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我還是學生的時候。
我因為不想寫作業,給傅嚴告白。
傅嚴被我嚇得落荒而逃。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彎的,但我的原則是不騙女生和不招惹直男。
對傅嚴這樣的直男行為我嗤之以鼻。
但我夢裡所見到的,好像和我回憶並不相同。
給傅嚴告白的第二天,他依舊跟我回家補了課。
隻是先前他就挨著我做題,今天則是跟我隔開了一條楚河漢界。
「我說學霸你有病吧,昨天都嚇成那樣了,今天還敢來?」
雖然我有原則,但傅嚴昨天的行為確實傷到我了。
我又不是什麼怪物。
傅嚴一邊收拾書本一邊跟我說話:「你給的補課費還剩下五節課,我需要錢, 所以你再不喜歡學習,你也隻好硬著頭皮堅持一下。」
聽到傅嚴需要錢,我頓時清醒了。
「你要不跟我吧,我每個月可以把我的零花錢分你一半。」
傅嚴眼皮子都沒抬。
「你追別人也是用這樣的路數?」
開什麼玩笑,我根本沒談過戀愛!
但在傅嚴面前我可不想露怯。
「怎麼可能,別人都是上趕著好追我好吧?誰跟你似的,還有這不叫追,這是你跟我。」
傅嚴一頓,終於抬眼看想向了我。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緊張。
緊接著,他微微一笑,說了一聲「好」。
我被這個「好」給砸懵了。
震驚之餘,我甚至覺得自己還有點高興和興奮。
為了驗證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
「既然這樣,那你過來親我一下。」
傅嚴被氣笑了,但還是起身走了過來。
他掰過我的臉,一片溫柔落在了我唇上。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傅嚴卻在此刻起身,留我一個人暈頭轉向。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猶未盡。
「沒親夠,再來一次。」
說著我就要往傅嚴身邊湊,他卻一把按住了我。
「先做題。」
傅嚴的態度很堅決,我根本偷襲不了。
「寫完作業再說。」
傅老師的態度很堅決,但也言而有信。
好好寫作業果然有獎勵!
在傅嚴一對一單獨輔導下,我的成績進步得很快。
高考完的那天,傅嚴還是跟著我回了家。
「今天已經不用給我補習了,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說是這麼說,我整個人已經縮在了傅嚴懷裡。
傅嚴的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
我聽他輕聲問道:「你想跟我去同一所學校嗎?」
「我的成績和你去同樣的學校有點困難。」
感受到傅嚴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又補充道:「但我可以去你隔壁的學校,同一所城市,這樣我們也能常常見面,你可是我老婆,要是跟別人跑了我得心疼死。」
之前我想和傅嚴貼貼的時候,就總叫傅嚴老婆。
他總會有點惱羞成怒,叫我等著。
我心懷期待,什麼也沒等到。
但看傅嚴惱羞成怒挺有意思,私底下我都這麼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嚴已經聽習慣了,這回他什麼也沒說。
下一秒,我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第二天一早我才明白一個道理——
原來真 1 從不在乎稱呼。
我和傅嚴一直廝混到了出高考成績的那天。
傅嚴不負眾望地考了第一。
而我被遊家人送進了戒同所。
14
後來的夢境破碎又混亂。
一下子是被治療師要求站在桌子上大喊ŧũ̂₆「我隻喜歡女人,喜歡男人都是變態」。
一會兒是我被捆在電療椅上,電流穿過大腦,跟有人拿針戳太陽穴似的。
夢境的最後,我夢到我從戒同所出來。
遊家人替我填了一所南方的大學。
離傅嚴的大學很遠很遠。
我的手機全部被沒收,社交賬號也被他們注銷了。
我徹底和以前的同學斷了聯系。
遊家人怕我還沒學好,開始不給我生活費,學費也要我自己賺。
我拼命打工,去見傅嚴一面,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等我好不容易到了傅嚴的學校。
卻剛好遇到他被人告白的場面。
隻聽到他嫌惡地對另外一個男生說:「同性戀?最惡心了,離我遠點,我已經有對象了。」
原來留在原地的隻有我一個人。
原來傅嚴在大學已經有了新的對象了。
我覺得很難過,在夢裡淚流滿面。
但下一秒,似乎有人在溫柔地撫摸我的背脊,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我落入了一個令我熟悉又安心的懷抱。
我從夢中醒來時,傅嚴正坐在我的床邊。
我本來還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做夢的時候不會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
結果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早上十點了。
我猛然從床上彈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傅嚴巍然不動,我大叫:「你還愣著幹什麼!錯過飛機了啊啊啊啊!!!」
他看著我,有些無可奈何。
「錯過了就錯過了吧,休假一天,我們坐下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