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這裡,我看到傅嚴面色復雜地看著我。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表情愈發無所謂。
「得知自己不是遊家親生孩子的時候,我松了口氣。還好這群人,並不是我真正的親人。」
遊文回到遊家之後,擔心我會對搶他的家產,對ṭũ⁸我多有防備。
在得知我進過戒同所後,就找了個機會汙蔑我騷擾他。
我將計就計把這個罪名認了下來。
把香火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遊家父母很擔心我帶壞了他們家三代單傳的遊文,直接把我趕了出來。
自力更生雖然辛苦,但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隻是我沒想到會再遇到傅嚴。
傅嚴的藥也擦完了。
我抬起頭,卻發現我和傅嚴之間的距離近得有些危險。
他懸在半空的手忽然從車裡摸出了一瓶水。
「要喝水嗎?」
他問。
他的手原本要落在什麼地方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傅嚴最討厭的就是同性戀。
我不動聲色地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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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一攤:「傅總放心,我現在已經喝中藥調理好了,現在我對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08
傅嚴在會所大打出手的事情鬧得很大。
我原本以為傅嚴會開了我。
但他竟然讓我留了下來,還讓我提前轉正了。
江城的人都傳聞,傅嚴能夠起家是京圈有人給他撐腰。
盡管傅嚴才是揍人的那一個,但沒人敢上門找他的麻煩。
我就不同。
我的養父養母估計是覺得自己處理不了傅嚴,又不是處理不了我。
在被傅嚴剝削一整天後,我遇到了我的養父養母還有兩個姐姐。
我和他們無話可說。
大姐卻攔住了我去路。
她一開口就讓人覺得晦氣。
「遊星越,你現在找到新的靠山翅膀硬了,見到你爸媽姐姐都不準備打聲招呼?」
我抬眼看她。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說橋歸橋路歸路的還是大姐你。我不過是遵守當初的約定。」
遊倩臉色一沉。
遊母連忙拉住了她,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
「星越,你大姐當初說的氣話罷了。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我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不敢當不敢當,我是不敢再和你們做家人了,利滾利我下輩子都還不上。」
我的養父笑著勸我:「星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的?」說著,他向前打算抓我的手臂。
被我後退躲開了。
我神情冷淡。
「你們用我的名字去開了公司,再用親情要挾我在公司重要文件上籤字,你們背著我秘密轉移資產,投資人找上門來又把我推了出去,這樣的家人我可擔當不起。」
我的養父神情依舊溫和。
「星越,前些日子是我們不對,但這不也是事出有因?投資人逼得太緊了,你要理解爸媽。」
「我們養你十幾年不容易,我聽說你現在是傅總身邊的得力助手,他是一個有能力的青年才俊,我聽說你們還是高中同學?你能不能問問他有沒有意向和我們遊家合作?」
我的養母也附和道:「對啊對啊,星越,媽現在也看開了,無論你喜歡什麼性別的人,你開心最重要。傅總可是個青年才俊,你要好好把握。」
我抱著雙臂審視著這四個陌生得令我害怕的人。
分明把我掃地出門的時她甚至拿出了一個賬本。
賬本上寫著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每一筆錢。
「共計九百八十五萬四千三百零一毛,我們就不收你利息了,你到時候還給我們九百八十六萬就好。」
現在我成了傅嚴的助手,他們跟禿鷲一樣找上門來。
竟還有臉讓我去找傅嚴給他們要業務項目?
「是不是除了給你們傳香火的遊文,其他的孩子都會被你們像貨品一樣賣掉?」
09
我指著一旁的大姐:「你為爸爸的公司鞠躬盡瘁這麼多年,到頭來還不是被他反手送去商業聯姻,你前男友去世的時候你不心疼嗎?」
遊家的大姐高考全省排名第十。
可她連大學都還沒念完,就被我養父送進了公司上班。
美其名曰是提前培養接班人。
但實際上是那會兒公司剛起步。
我的養父舍不得花錢招人。
他覺得女生不需要讀太多的書。
索性就讓我的大姐輟學回家。
後來我的大姐談了一個家境普通但為人正直的男友,被我的養父母強行拆散。
我的養父養母,反手就把她送去商業聯姻。
遊家的業務因此更上一層樓。
而大姐的前男友則抑鬱而終。
大姐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去為他守靈送終。
回到家後,卻被我的養父扇了一巴掌,要她跪在地上和她現在的老公道歉。
「還有你。」
我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二姐。
「前段時間我看到二姐夫帶了其他女人去參加晚宴,二姐你真的不在意嗎?」
雖然我稱呼那個男人為「二姐夫」,但實際上是我二姐知三當三。
而這個小三正是我的養父養母逼著她去做的。
我的養父養母把二姐夫介紹給二姐的時候,二姐夫甚至還有家室。
二姐就在那個男人買給他的房子裡為他生兒育女。
去年那個男人的原配妻子去世,我的養父養母原本以為這個男的會和我二姐結婚。
但沒想到三人者恆被三之。
那個男人直接去找了新歡,對我二姐不聞不問。
他們四個的臉色都不太好。
大姐依舊嘴硬:「你懂什麼?什麼叫做賣女兒?爸媽都是為了我好,我要是不和姓許的結婚,我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嗎??」
二姐聽完,大姐說完也開口附和。。
「你的二姐夫隻是一時貪圖新鮮感罷了,我給他生了一雙兒女,他的心怎麼可能不在我這裡?」
「倒是你,星越,我們當初為你犧牲這麼多,你現在就是這樣來報答我們的嗎?」
當初我的父母逼迫我的大姐和二姐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選擇自己不喜歡的婚姻,用的是我的名號。
我勸過我的姐姐,他們卻說姐姐給弟弟買房是天經地義、沒有辦法的事情。
弟弟終將要成為這個家庭的頂梁柱,姐姐要是不幫忙可不行。
父母之命哪敢有違抗的?
我覺得荒謬。
我拒絕了用我姐姐們的人生換來的好處。
我的姐姐們卻罵我是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我的養父看到我的兩個姐姐站在他那邊,也有了些許底氣。
他道:「我們現在已經不介意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了,既然有傅嚴看上了你,你就應該好好把握。」
我的養母還湊上錢來拍了拍我的手。
「我們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好好,我說他們今日怎麼來的這麼齊。
原來是聽說我和傅嚴的事情了。
隻要不是他們的寶貝親兒子,他的孩子都會成為他們攀附權貴的工具。
我直接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了保安部。
10
四人聽到我打電話給保安部,臉色都不好看。
我的前任養父更是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養了你十幾年,沒想到養出你這樣的白眼狼!」
大姐攔在了我養父養母的身前。
「我告訴你遊星越,你別在這裡跟我囂張。」
「那天傅總打文文的視頻在我們手上,你叫傅嚴來跟我們談,如果說他不願意的話,我們會把視頻發出去,到時候損失的就是傅氏集團的股價了。」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說這一家人怎麼突然找上門來,要跟我寒暄。
原來是來勒索的。
「遊秘書,怎麼隻打電話給保安部?法務部你是忘了嗎?」
傅嚴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幾位不會以為憑著一段視頻對傅氏造成什麼傷害吧?」
說著傅嚴就點開了手機,我養父的聲音從他的手機裡傳了出來。
不僅有剛剛我和他們對峙的視頻。
還有遊文那天和我們起衝突的視頻,
甚至我養父那些見不得人的錢財交易都有。
傅嚴似笑非笑的看著來的四人。
「不就是視頻嗎?我也有。幾位還想聊些什麼?」
我的養父立馬反應了過來,連忙打著圓場。
我和遊家之間都是小打小鬧。
那些錢財交易的視頻流出去,遊家隻能完蛋。
「傅總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過是太想星越了,又剛好路過傅氏族,就順便過來看一下。」
傅嚴挑了挑眉。
「我怎麼聽說遊秘書還欠著你們撫養費?」
我的養母連忙擺手。
「沒、沒有這回事,都是和星越開玩笑的。」
傅嚴步步緊逼:「那投資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大姐和二姐急忙跳出來解釋:「我們就是想讓星越有點危機感,什麼投資人追債,沒有的事兒。家裡的錢還多著呢,根本用不到星越來還。」
傅嚴才滿意的露出一個笑來。
「沒什麼事就好,畢竟要是遊秘書非常可靠,他心情不好,可是會影響到我的工作的。」
四人連連點頭。
傅嚴目光掃過在場四人。
「伯父伯母遠道而來,就是為了給遊文討一個公道,這個公道我自然是要給的。」
我養父養母一聽,頓時惶恐了起來。
「傅總你說這種話可真是折煞我們了,分明是我們家兒子不聽話惹傅總生氣了,我們這次全家都過來是向您道歉的。」
傅氏隨便丟出一點小項目就夠我們家吃上好幾年。
見到傅嚴,我的養父養母根本不敢得罪。
「哦,是嗎?可是那場鬧劇的主角都沒有出現。遊總你們似乎還是不夠真誠?」
我養父額角冷汗都快要下來了。
「這、這不是怕犬子又惹傅總不開心,我已經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了。」
傅嚴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他還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吧,伯父伯母來一趟不容易,遊秘書還是送送他們吧,送完記得回來加班。」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傅嚴一眼。
今天沒有我加班的事情啊?
傅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臨時決定的,你有意見?」
看在錢的份上。
我忍。
隻是我沒想到傅嚴說的「送」竟然是讓我看著保安把他們請出去。
臨走前敷衍,還特地交代:「處理幹淨點,不要留下什麼奇怪的人。」
說完還特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
那是我養父養母的車。
等保安把幾人送到他們車前,我發現遊文果然在車裡。
他在車裡聽了全程,卻不敢下來當面和我對峙。
見到我也隻敢趴在車窗旁,眼神裡滿是怨毒。
「遊星越,你別以為你傍上了傅嚴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可是聽說他還有一個白月光在國外,人家馬上就要回國了。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臭打工的,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你猜傅嚴會怎麼對你?」
我微微一笑,直接上手扯住了遊文的頭發,一把按在了方向盤上。
我的養父養母一驚,作勢就要上來阻止我。
但是周圍的保安立馬把他們攔了下來。
「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傅嚴是正常的僱佣關系。遊文你自己齷齪,不要看誰都覺得齷齪。」
我掃了一眼在場的這五個人。
「也對,遊家靠賣女兒實現階級跨越,是有點家學淵源在身上的。你這麼想也不奇怪,我現在倒是很期待你會被賣給哪一家權貴。」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軟柿子?
遊文憋的整張臉通紅。
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
最後隻能丟下一句經典的「遊星越,你給我等著」,揚長而去。
11
處理完停車場的垃圾,整個公司都亮堂不少。
我哼著小曲,回到了公司,順手給傅嚴的發財樹,澆上了我忘記倒的咖啡。
「加班,工人階級之恥。」
「今天甚至還是周五。」
「小樹來喝點咖啡,提不提神我不知道,你是挺招蚊子的。」
突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動靜。
傅嚴倚在門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遊秘書,我說我的發財樹這幾天怎麼這麼有精神呢?原來是喝了你的咖啡。」
我看著面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發財樹。
傅嚴你是會陰陽怪氣的。
傅嚴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我本以為他會給我一堆新活兒或者是把我開掉。
畢竟被我前任家人鬧這麼一場,我覺得挺丟人的。
結果我沒想到傅嚴的辦公室裡擺著滿滿一桌子菜。
「晚飯點多了一點,坐著一起吃吧。」
我心中一軟,傅嚴這人還挺有良心的。
隨後傅嚴就告訴了我一個噩耗。
「回家收拾收拾,周末跟我去出差。」
我身深吸一口氣。
「傅總,周末出差?」
「對啊,機票都已經訂好了,遊秘書是有什麼別的個人生活嗎?」
ṱúₗ我沉默了。
背著傅嚴幹私活兒的事,怎麼能說有呢?
但我還是不想去,於是我掙扎道:「傅總,這差非要周末出嗎?」
我已經被傅嚴抓著一周工作 50 個小時。
策劃案改了又改。
文件修了又修。
傅嚴的意見都修改到 Z 版了。
26 個字母已然不夠用。
好不容易有個周末。
這人還要帶著我去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