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盈:“……”
這……這個,剛吃飽就走嗎?不留下來消消食?
“或者……”潘大校稍稍停頓一下,對著葉千盈又一次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你還有發明嗎?”
葉千盈:“……”
葉千盈:“還、還有一個。”
沒有也要有啦,誰讓她都撐得走不動路了呢= =
比起上個降落傘,這一項發明就更加零碎了。
這個是組裝單人艇時的一個零件——對,依然是在打豆豆眼的副本(?)裡出現的東西。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倒稱不上葉千盈的發明,她隻是在原基礎上改了改。
她把設計圖拿出來給潘大校看。
潘大校本人沒有海軍服役的經驗,因此對於水艇的了解明顯沒有跳傘充足。
他想了想,問葉千盈道:“你是也有過組裝單人艇的經驗嗎?”
葉千盈點點頭。
這個經歷顯然不是正常的十八歲少女會有的。但是鑑於葉千盈自己的出身,潘大校也不感覺特別奇怪。
畢竟,研究本身就是砸錢的東西,大部分的研究者都是靠國家撥款養著,少數的研究者就是靠企業發工資養著,最後,確實還有最少數的那一部分,也是最奇葩的——
就是像葉千盈這樣,她直接靠自己家裡養著。
反正這個愛好不傷筋不動骨而且還很文雅,最重要的是,如果研究範圍選擇得當,那也基本上不太花錢(潘大校:?),至少不會比沾賭沾毒更花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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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千盈簡單講述了這個單人艇零件的原理以後,潘大校手裡就又多了一樣圖紙。
“怎麼不繼續說了,講完了?”
“講完了。”
潘大校靜靜地看著葉千盈。
葉千盈靜靜地看著潘大校。
潘大校嘆了口氣,很耐心地問道:“還有嗎?”
葉千盈:“……”
說真的,她心裡現在就隻有一個疑問。自己在潘大校的眼中到底是一個什麼形象啊,行走的人形聚寶盆嗎?
她喃喃道:“沒有了……”
沒有了,不騙人,這次真的沒有了。
潘大校眨眨眼睛,臉上現出一點失落的樣子。他的視線在葉千盈纖細的身體上掃視兩遍,似乎在思考把這姑娘倒過來晃一晃,還能不能從腦子裡榨出更多的東西。
葉千盈:“……”
葉千盈沒看出來潘大校究竟在想什麼,但是她不知怎地,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後背飄起了一層白毛汗。
終於,潘大校還是恪守自己的紀律,不但不拿人民群眾一針一線、自掏腰包請人民群眾吃瓜納涼,而且還放棄了從人民群眾的腦子裡晃出一點東西。
他站起來,很鄭重地朝葉千盈點了點頭,並且替她拎起了最後那杯冰涼的冰糖綠豆水。
“走吧,我送你回去軍訓。”
葉千盈:“……”
唉,怎麼說呢,感覺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最後還會是這個待遇!
葉千盈痛心疾首地想道:朋友,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站起來跟著潘大校走了兩步,潘大校突然又站定了腳步。
他定定地看著葉千盈,試探性地說道:“如果,你在這裡歇著還能想出來一點發明……”
葉千盈:“……”
葉千盈迅速揚起了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不了不了,我現在就回去軍訓,謝謝大校請我吃冰。”
快逃!
她現在真的連一滴都沒有了啊!
葉千盈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潘大校把她當成了一個金點子自動販售機,就是拍一下紅色按鈕,就會轱轆轱轆往外吐點子的那種東西。
潘大校:“……”
潘大校咳嗽了一聲,昂首闊步地走在了前面:“我送你回去吧。”
“對了。”想了想,他抄起了桌上的手機,拿在手裡朝著葉千盈晃了晃:“軍訓期間不允許帶手機。”
葉千盈:“???”
哥,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現在就告訴我,這個姿態不是要沒收我的手機吧。
幸好潘大校不是那種吃過飯就砸鍋的性格,他分辨了一下葉千盈微愣的臉色,短暫地思忖了片刻,便用一種幾乎是陳述句的語氣問道:
“我聽他們說,這一次來的學生裡,有個學生一共帶了五個手機,那人是你嗎?”
嗯,呃,這個……隻能說潘大校還挺了解葉千盈性格的。
葉千盈非常乖巧懂事守規矩地瘋狂眨眼。
哦,那看來是她。
稍微停頓片刻,潘大校又問:“到今天為止,你一共被沒收了幾個手機?”
葉千盈回答道:“半個。”
半個?手機還能有論半個的?
潘大校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葉千盈是在指落入自己手裡的那個= =
“我不沒收你的手機,你再有什麼想法,直接聯系孔老吧。”潘大校把那個手機還給了葉千盈,最後還是忍不住囑咐道:“但按照紀律,軍訓的時候不能玩手機。”
葉千盈想了想,也問了潘大校一個問題。
“您從軍這麼多年,一共當過幾年的教官。”
潘大校很自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半年。”
好的,破案了!
又是管吃飯(生活),又是管手機(紀律),果然是個當過教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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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盈她們連的教官,是一個熱情開朗,平時有點八卦,很喜歡聊天的年輕人。
說是教官,其實也未必大他們幾歲。據說七十四連還有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教官,那個連裡有一半的人都比教官的年齡大。
這個教官人挺好的,雖然要求嚴格,但是性格也爽朗。
當初她們頂著塑料袋在太陽底下站著的時候,教官一直給她們絮絮叨叨地講述自己做新兵的故事。
如今一看潘大校竟然帶著葉千盈走了一個來回,教官雖然非常板正地朝潘大校敬了個禮,但是眼中已經冒出了八卦的精光。
晚上幾個連聚在一起拉歌的時候,教官就坐在葉千盈的身邊。
同學們圍出來的場地中央,一個男生正十分活潑地表演兔子舞,引起四面八方的一串笑聲。教官則悄悄用自己的胳膊肘碰了碰葉千盈。
“哎,你怎麼認識白天那個長官的?”教官有點好奇地看著這個女學生:“那是你親戚啊?”
葉千盈:“……”
唉,說起來都是淚,還不如不說。
“以前見過,大校他有事問我。”
實際上,何止是有事要問啊,這簡直是直接扔進榨汁機裡榨過一遍好嗎。
葉千盈現在是真的沒有油水可撈了,她好空虛,好方,好需要再確定一個研究方向繼續研究……
教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究竟想了什麼。
他倒是沒問大校找這女生具體是什麼事,在軍營裡待久了,紀律性保密性還是知道的。
不過……
教官笑出一口白牙,湊近葉千盈,十分八卦地笑道:“大校是不是偷偷帶你去吃好吃的了?我看你提著綠豆水回來了,那綠豆水是我們食堂的。而且你回來以後,就一個勁兒地忍飽嗝。”
葉千盈:“……”
葉千盈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別提了,何止是去吃了好吃的。
吃的沒人家快、沒人家多,最重要的是幾口就吃撐了……
面對葉千盈這麼一個漂亮小姑娘——雖然已經曬黑了點——但教官還是喜歡她說話的。
他本來就有點話嘮,看葉千盈把注意力集中在圍圈中心的才藝表演上,就又挑起了一個新的話題。
“我們班長之前給我們開會了。”教官告訴葉千盈:“下次下雨的時候不讓你們頂雨站了。你們學生身板兒不行,據說今天一中午就被放倒十來個。”
說完之後,教官就又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來。
“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和你室友她們說啊。你們小姑娘嘰嘰喳喳的,纏我我可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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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被徹底掏空的葉千盈繼續自己的軍訓生涯之際,潘大校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重新回了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