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的鬼打牆。
重新讀檔登錄回到遊戲,這一次,葉千盈老老實實地選了B。
在聽到“這……這個計劃太冒險了。如果你非要做的話,我需要嘗試,需要數據,也需要大量的計算。”這個答案時,院長很明顯地流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神色。
他對著葉千盈緩緩點頭:“很好,隻是數據而已?這個我可以給你。”
“完成你的計算。”NPC院長森冷地說道:“在計算完成之前,你不要想著能離開這個礦洞一步。”
下一秒鍾,勤勤懇懇的黑衣工具人們,就給葉千盈搬來了人體工學椅子、她的書桌、大堆大堆的資料和電腦,以及一個護眼臺燈,並且往她的腳上重新栓了一個镣銬。
葉千盈:“……”
妙極了,新一輪的學習回合又開始了。
出於好奇,葉千盈翻了翻手裡的資料,很快就確定,這一次的學習內容,主要是針對於輕型核聚變反應。
……
這一次的學習內容,又花去了葉千盈不短的時間。
她每天定時上線,進入副本完成任務。有時候中午有空闲,葉千盈也會裝作午睡,實際上進到副本裡來學一會兒。
過了一段時間,葉千盈學習完畢,理應到了劇情轉場的時候。
她合上手裡的紙質資料,聽到背後傳來鮮明的窸窣聲。
葉千盈轉過頭去,隻見白大褂的醫生,以及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工具人套裝的NPC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背後。
白大褂的醫生急促地說道:“快,快跟我走,不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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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黑西服則擰起眉頭:“我是來救你的,快和我走。”
醫生急促道:“不能信他!”
黑西服冷笑:“不信我難道信你?你天天給她開藥!”
熟悉的選項卡又浮現出來。
【面對著此情此景,您決定:
A.和醫生走
B.和黑衣人走
C.留在原地,誰也不和誰走】
葉千盈:“……”
她默默地在心底吐槽:“這個問題……這還用選嗎?”
她不和醫生走,還能和誰走啊?
白大褂醫生是NPC竇信然。
而來“搭救”她的黑衣人——這貨長了一張丁明宿的臉啊!
相當果斷地,葉千盈把自己的手塞進了NPC竇信然遞過來的手掌裡:“快快快,我和你走!”
“……诶?同桌?同桌!你發什麼呆啊?”
————————
而在另一邊,遠在異國的竇信然睜開眼睛,從午睡中醒過來,確認自己剛剛小憩時做了一個情節跌宕起伏的夢。
隻是,關於夢境的具體內容,竇信然卻想不起來了。他隻能隱約地感覺到,那個夢裡似乎有著葉千盈的身影。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竇信然打算從躺椅上坐起來,動作剛到一半就猛然停住。
他睡前躺在陽傘下面,腳跟朝著後院裡修葺的大理石遊泳池。一般來說,正午過後,陽傘的陰影偏斜,他會在陽光的溫暖照射下自發醒來。
然而此時此刻,頭頂不自然的陰影和垂下的女性長發,都鮮明地昭示著有人正坐在他的躺椅旁邊。
竇信然緩緩地轉動眼珠,不出意外地看到容姿明豔的金小姐坐在自己身邊。她正幽幽地低頭打量著自己。她神情裡流露出少許的哀怨,以及十足的嬌媚。
金小姐是竇信然生意伙伴的小女兒,她比竇信然大三歲,正處在一個女人最為明媚的年紀,整個人都出落得像是一朵熱情怒放的沙漠玫瑰。
金小姐的父親一心想要把她嫁給竇信然,或者至少讓她和竇信然保持男女朋友關系。
在過去的試探中,金先生發現,這個來自華國的年輕人,就像是血管裡天生就流淌著黃金一樣,他有著不符合年紀的幹練和冷靜,以及相當龐大的胃口。
竇信然不好排場、不好奢華、也不會被賭博和賽馬引誘。金先生實在很難啃下這塊難啃的骨頭,隻好拋出自己最鍾愛的小女兒作為籌碼。
——這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有必要拒絕來自南國的玫瑰。
“你醒了。”金小姐對竇信然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我打擾了你的午睡嗎?”
她會四國語言,所以此時說的是帶著些異域風情的華國話。
“我恰好就應該這時候醒。”竇信然冷靜地回答道:“不好意思,金小姐,但是你是怎麼進來的?”
“父親過來拜訪你,我隻是陪同父親而已。聽佣人說你這裡有個很好的遊泳池,所以想來轉轉,恰好看到你在午睡。”金小姐緩緩地衝著竇信然眨了眨眼睛,她的妝容完美無瑕,紅唇更是嬌豔欲滴:“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說這話時,她撒嬌般地搖晃了一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大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落了一個邊緣,恰好蓋在竇信然的身上。
竇信然終於嘆了一口氣,臉色幽深,早已不復剛從午睡中醒來時那樣愜意。
“你是金先生的女兒,還是個年輕的小姐。自重一點吧,金小姐。”
“你在害羞嗎?”金小姐又湊上來了一點,她的眼睛閃閃發亮:“據我所知,你連女朋友都沒有吧。”
“我有個喜歡的女孩。”竇信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有什麼關系,她並不是你的女朋友,是嗎?”金小姐咬著下唇輕輕地笑了起來:“竇先生,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又年輕、又英俊、又有本事的男人。爸爸非常欣賞你……你之前和我跳過舞的,你講實話,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竇信然看著遮陽傘的花紋,他的語氣有些古怪:“金小姐,你覺得我愛錢嗎?”
金小姐當即掩口而笑:“天下間還有比你更愛錢的人嗎?誰不知道,華國的竇先生,愛錢愛的要命。”
下一秒鍾,她突然驚叫起來。
躺椅上的年輕人翻身而起,用兩根指頭捻起她的裙擺,把如同花朵一樣盛放的大片裙裾丟回了她的身上。
“把金小姐請出去,不要再讓外人進來後院。”
他大步流星地轉身離去,背影凜冽冷酷,甚至沒有多看這朵南國的豔麗玫瑰一眼。
“非常不好意思,金小姐,不過我愛那個女孩,比我愛錢還要多一點。”
第一百二十四章
聽了竇信然在G國的倒霉經歷, 沈瀚音真是笑得前仰後合。他實在忍不住從自己肺腑裡噴騰而出的沙雕之氣,當著竇信然的面就直接笑了個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
竇信然:“……”
竇信然的臉色慢慢地黑了下來。
不過他每次去G國都會曬黑一點,現在的皮膚已經又是均勻的麥色,所以現在臉黑的表情, 還不太看得出來。
“喂, 別笑了……至少不要當著我的面笑, 你回去背著我笑啊……或者你小點聲笑……”
沈瀚音的笑聲剛剛止住, 再一聽竇信然的這個降級要求,頓時又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竇信然:“……”
他看沈瀚音今天是吃了笑豆了吧!
把自己的沙雕朋友扔在對面,竇信然悶著臉吸橙汁。過了好一會兒, 沈瀚音才擦幹自己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臉上依舊帶著忍俊不禁的神情。
“你可以嘛, 竇兄, 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這樣守身如玉的好青年, 真是佩服佩服。”
這說法真是相當之調侃, 雖然沒有惡意, 但竇信然作為一個純正的處男, 還是給鬧了個大紅臉。
他有些心虛地外卡座旁邊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這裡, 才小聲警告沈瀚音:“注意語言!”
“嗯嗯嗯。”沈瀚音連連點頭:“我是個年輕的先生, 我得自重一點——你說對吧, 竇兄?”
這明顯就是在暗指竇信然之前和金小姐說的那句“你是個年輕的小姐, 自重一點”了。
竇信然:“……”
沈瀚音, 他的朋友, 他可真是個狼人啊。
無疑,隻有竇信然的語言,才能精準地打擊到竇信然。
在沈瀚音飽含揶揄意味的目光中, 竇信然幾乎要整個人緩緩癟下去,變成一張肉餡的豆餅了。
見到此情此景,沈瀚音終於不再繼續和竇信然開玩笑。他揉了揉自己那頭稍顯凌亂的小卷毛,雖然語氣裡還有幾分捉弄的餘韻,但話題終於和金小姐身上繞開。
“知道你在G國過得這麼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饒了我吧。”竇信然喃喃念道:“除了住的寬敞點之外,也沒什麼更好的地方。那邊做飯總帶著一股咖喱味兒,氣溫也太熱了,要不是談生意,我根本不想離開空調屋。”
停頓一下,他忍不住抱怨道:“而且這種想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有人甚至想把自己的女人介紹給我。
你能想象到嗎,他前一秒還抱著那個女的,後一秒直接把人往我身上扔。考慮到G國的彪悍風氣,我當時差點以為那是一個人肉炸彈。隻差一點,我臉上的微笑就崩了。老天啊,這也能算作不錯?”
沈瀚音非常寬容地接納了自己朋友的一切埋怨,並且伸出一隻手來,大度地拍了拍竇信然的肩膀。
這事兒聽上去,是挺超乎道德底線的。
而且最慘的是,竇信然總不能把這種事和葉千盈說。所以沈瀚音不來當一回知心哥哥,還有誰能來做這個樹洞呢?
“看開點,”沈瀚音一臉嚴肅地安慰竇信然:“至少你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啊!”
話音未落,沈瀚音的凳子,就在桌子底下挨了竇信然一記腳丫子。
“滾蛋。”竇信然沒好氣地說道。
叉起一塊抹茶小蛋糕,沈瀚音若有所思地問道:“說起來,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追葉千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