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企圖找到自己穿越的契機,我的心告訴我,我還想再見他一面。
在許多的理論之中,有一個物理實驗吸引力我的注意。
正所謂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宇宙要麼是無限大,要麼是大大大大大,而我們隻能觀測到千萬分之一,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無數個地球和人類也不奇怪吧。
如果把我比作一個粒子,而雲曦是另一個粒子,我們的命運處在糾纏之中,當雲曦死去,我便復活,那是不是說,也許在我的世界也有一個馮州期呢?
24
「我這是,做夢嗎?」
抱著我的這個男人,比之前要更冷峻一些,然而聽到我這句話,他鋒利的眉眼軟了下來,收緊手臂,低下頭擱在我的肩膀上:「怎麼才回來。」
「馮州期,我居然夢到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好嗎?我被炸得是不是很難看?你有給我買棺材嗎?土葬還是火葬?」
他沒等我說完,就堵住了我的嘴。
從不可置信的疾風驟雨到失而復得的溫柔繾綣,
一股清新的煙草香氣彌漫進我的喉嚨、肺部,充盈起我空虛了幾個月的心髒。
短暫的驚愕後,我也毫不客氣地回應著他。
如果是夢的話,那我希望這夢久一點。
直到我們氣喘籲籲,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在抽皮帶。
對不起,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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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嗯?」
「想到之前那次,我藏在你衣櫃裡,你轉過來的時候居然對著我脫褲子……」
他也輕笑,一隻手沒停過地揉著我的發頂:「我看到了。」
我瞪大眼睛,問他怎麼能看到,他打橫抱起我往床邊走,停在櫃子前的時候,我無比清晰地看見了衣櫃裡的衣服。
「你這個,整挺好。」我無話可說。
「雲粥粥……」他仰起脖子,長舒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我想回頭,就被一雙手牢牢按在了衣櫃門上。
「馮州期……」
他寬厚的胸膛完全容納了我,手臂環著我的腰,越收越緊。
我覺得有點呼吸困難,卻沒有阻止,就這麼安靜地配合著,用手輕輕摩挲他粗粝的手掌,安撫著他的不安和患得患失。
馮州期,我很想你。
直到他終於微微松開我,啞著嗓子問我要不要吃消夜,我搖了搖頭,轉身摟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擦著他的耳朵,輕輕咬了一口:
「我一直有個疑問,就是你到底好不好女色啊?」
25
等我第二天早上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明明哪裡都沒去卻腰酸背痛,雙腿打顫。
我暗罵一句狗男人,以後再也不敢問男人行不行的問題。
站在浴室裡,身上的斑駁痕跡都在證明:
那不是夢!
更讓我感到興奮的是,穿越的不僅是我的意識,還有我的身體!
我來到了馮州期的海島別墅,我們站在有透視鏡面功能的衣櫃前醬醬釀釀,然後我挑釁,他應戰,又這這那那,然後,我又回來了。
是因為我的穿越崩壞了世界線嗎?
即使失去了「雲曦」的連接,我也再次見到了我夢牽魂縈的人。
幾天後,我再次穿越到了馮州期的世界。
看著點了一桌子滿漢全席,狼吞虎咽的我,他皺了皺眉:
「你平時吃不飽嗎?」
我根本沒時間回答他,抬手召喚服務員:「再來……咳咳,再來一份魚子醬沙拉。」
飯過三巡,看著馮州期因為我忙著往嘴裡塞好吃的而沒空搭理他的委屈表情,我拍著肚皮撇了撇嘴:「馮州期,你不會嫌棄我吧?我就是個缺錢缺愛的小市民,這些東西,我哪裡吃得起啊。」
他語塞,嘆了口氣。
之前他試圖往我衣服兜裡塞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這些身外之物就全都不見了。
「吃飽了,我們去散散步吧。」他走過來牽我的手,我打了個十分響的飽嗝,點了點頭。
他帶著我一路上了山,我這一肚子的食物都快消化完了。
站在山上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車水馬龍,燈火搖曳,寧靜又美好。
「抬頭。」
他指了指天空,我仰頭,就望見了漫天的星辰。
他還記得,我說,我要帶男朋友一起看星星。
「所以你是我男朋友了?」
我扭捏著推了他一把,卻被他的大手攥住,清冷的聲音沾染上幾分煙火氣息:「很快就不是了。」
我一怔,轉頭看他,他卻松開了我的手。
「biu——茨——嘣!」
城市上空突然綻放起絢爛的煙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馮州期單膝跪下,手中舉著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我心跳如鼓,愣在原地,手腳都不會動了。
「雲粥粥,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
煙火還在不要錢地飛上天,我的耳膜被一聲聲炸著,雖然聽清了他的話,卻不知該如何應答。
馮州期,就算槍指著都不曾下跪的人,為了我跪了兩次:
第一次,是懇求新反派放我一馬。
第二次,是向我求婚。
我不開口,他也不催促,隻是目光灼灼望著我,那麼坦然,又藏著一絲忐忑。
「你想好了?」
「嗯。」
「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馮州期的眼神的光依然亮著,即便我說出了這個最殘忍的事實,但他還是仰望著我。
直到我的雙手被山風吹得僵冷,我才終於撫平了心髒的不安,我剛想開口,就聽見他說:
「那我就努力去到你的世界,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你,願意嗎?」
心髒狠狠撞上了橫膈膜,我朝他伸出手,眼淚被風帶走:
「煞筆吧你,我話還沒說完。」
直到再度被他擁入懷抱,我才輕輕開口:「可我還是喜歡你。」
26
我以為,馮州期隻是求婚的時候那麼一說的浪漫,他怎麼可能跨越時空來到我的世界呢?
直到,我又一次穿越的時候,沒有看到馮州期,隻有胖子喪著臉站在門口等我。
「老大把錢都給我們了,他……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別墅裡,我再一次見到了馮州期的母親,那個美麗而刻薄的女人眼下全是瘀青,看見我進來,也懶得抬頭打聲招呼,隻是從包裡掏出一隻翡翠戒指遞了過來。
「馮州期的外婆,也就是我的母親留給他未來妻子的,你拿去吧。」
我默默收起戒指,臨走時沒忍住:「你真的不後悔嗎?」
不後悔把那麼小的他丟在意呆利,不後悔阻止了他見外公的最後一面,不後悔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好好抱過他。
她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我去了山頂,釣魚山莊,HK 的公寓,愛丁堡的別墅,我去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馮州期。
「哪有人求婚之後就玩失蹤的。」趴在公寓的床上,我捏著戒指紅著眼,心想等他回來,我一定要跳起來暴揍他一頓。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見到馮州期的緣故,這一次穿越,我待的時間格外久。
就在我以為我可能會一直留下來的時候,一晃神,我又回到了自己家樓下。
沉重的腳步上了樓,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無比又有些落魄的身形坐在我家門口。
他依舊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裝褲,還有那雙被我踩扁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皮鞋,蜷曲的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背靠著我的防盜門,看上去,就像一隻找不到家的小狗。
他看見我,並沒有站起身,隻是肉眼可見放松了下來:
「寶貝兒,怎麼才回家?」
我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但我不會再讓他等了。
27
馮州期來到了我的世界,我的城市,我的小屋。
我說,我可以打 3 份工養他,等他適應這個世界,就出去找一份工作,憑借他的才能養活我不成問題。
然而他卻帶著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血汗錢去了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我提著刀站在賭場門口,想著如果賠了死活也要把馮州期帶出來。
卻沒想到,他靠著投骰子賺了 10 倍的歐元。
接著, 他以旅遊為名,帶我去了著名的 N 市, 在日進鬥金的交易所,他盯著股票面板跳動的數字,用最原始的方式, 買了一隻沒人看好的股票,臨近收盤,這隻跌得媽都不認得的股票突然開始狂拉,上不封頂的漲幅一度拉到了 150% 倍!
收盤前一刻, 他眼都不眨就拋了所有股票。
我顫顫巍巍打開 App, 看著手機上的餘額目瞪口呆,
這就是反派賺錢的方式嗎?
我居然還幻想著,他能老老實實去打工?!
我揪著他的耳朵問他是不是有什麼 PY 交易是我不知道的,
他露出一個無辜眼神,還是一樣低沉又迷人的聲音:
「我在夏威夷有個叔叔炒股很厲害, 可能……相當於你們世界的巴菲特?」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誰家的反派打工賺錢養家啊?
馮州期開著新提的跑車提著大包小包跟我回老家見了外公和其他親戚。
他收斂了所有反派的氣質, 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梳了個體制內的發型, 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杯, 被親戚們圍著好奇工作。
我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心領神會:
「自由職業者,目前和粥粥一起開了公司, 她管錢,我管事。」
外公沒有說話, 隻是邀請他下棋。
反派沒說話,他出了一張「黑桃 A」,修長的手指看得我眼睛發愣。
「她「」「外公, 怎麼玩這個呀?」
這像話嗎?你外孫女婿來了,你讓他陪你打撲克?!
「別打擾我。」外公不滿地嘟囔一句,眼睛瞟了瞟馮州期,又低頭看看牌,那模樣又委屈又不服氣。
反觀對面的馮州期,雲淡風輕, 胸有成竹,還邀功一樣對我眨了眨眼。
我都被氣笑了。
「你不會還想給外公臉上貼條吧?」
晚上, 我們婉拒了外公留宿的建議, 而是驅車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因為再不走,我懷疑他們一老一少要通宵打牌!
「我是那麼沒有眼色的人嗎?外公對你很好, 跟我說了許多,我也會對你很好。」
他眼睛定定地看著我,我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副撲克:
「打牌嗎?今天看你們玩,我都手痒了!」
他攬過我的腰親了親我的額角:
「不許出老千, 至少不能超過三次。」
尾聲
故事的結局就是, 雲粥粥這個倒霉蛋,在經歷了異世界冒險之後,
又有錢,又有愛。
「故事是假的, 但是嘛……」雲粥粥敲完最後一個字,轉頭看向正在研究菜譜的未婚夫:「萬一呢?」
她露出狡黠一笑,光著腳歡快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