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腰杆子硬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腰杆子硬起來說話嗓門都大了三分。
「好樣的。」陸時衍啪啪啪鼓了鼓掌,「吃飯回來再附贈一個擁抱服務?」
「對......對啊。」我梗著脖子,演出槓精的精髓,「學弟請客吃飯,抱一下以示感謝不是很正常嗎。」
「成。」陸時衍點頭,「你們繼續抱。」
說完轉身走了。
姜妍喝了一聲彩,來到我耳邊陰森森地說,「大帥哥好像有點生氣,你還不趕緊去哄哄?」
我一臉迷茫,「有嗎?」
我覺得他就是急著去幹飯,你看那步伐走得又快又穩,簡直步履生風。
「......我一時有些心疼陸大帥哥。」姜妍轉頭戳了戳成浩宇,「別怪姐姐沒提醒你,現在可以趁虛而入了。」
成浩宇耳朵尖還是紅的,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反應過來,也是一臉大寫的茫然,「啊?」
姜妍:難搞。
晚上的排球訓練照常進行,今天還是約了禮儀社的隊員一起打球。
不同的是,今晚沒有學弟和陸時衍,學弟是因為系裡又有籃球賽了,他必須上場所以來不了。
至於陸時衍......豬才知道他去哪裡了。
我因為腳傷暫時也法兒加入隊伍,隻能自己一個人在旁邊練練發球和墊球,練累了就站在場邊看她們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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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隊的實力依舊比我們隊強,但值得開心的是我們隊的默契逐漸提高了,起碼每個球都能保證有人接住,就是還要再多練練接球的技術,爭取把球接好。
看著看著我的目光就不自覺停留在了禮儀隊那邊,猜想,陸時衍究竟是為了哪一個才加入她們的隊伍?
曾經聽說過他似乎就喜歡溫柔內斂那一卦,女生留著一頭烏黑秀麗的直發,說話輕輕柔柔,待人接客、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行走的禮儀教科書這種類型。
又一局結束,隊員們都下場休息,準備的礦泉水就在我旁邊,幾名隊員們陸陸續續地過來拿水。
「腳傷還好嗎?」忽然有人問我,聲音很溫柔。
我抬頭看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樣貌一下子就跟陸時衍的理想型重合起來。
「不是很嚴重,謝謝。」我答得客氣,心裡卻有別的想法。
「你跟時衍認識對嗎?」
輕輕一個問句,直接擊中我心裡的想法。
6
我天人交戰了大概三秒,在想是要很驚訝地演一把「你怎麼知道我們認識呀!」還是直接高貴回應「我跟他不熟。」
後來想想,我想個啥我,人家這麼問肯定是心裡有答案的,你怎麼回答不要緊,重點在於你回答以後她接下去要說的話。
我點頭,「嗯,認識。」
她溫柔地笑笑,十分得體地方的自我介紹,
「我叫俞清逸,是禮儀協會的會長。上一場比賽你受傷的時候,我看到時衍有些緊張,所以猜想你們應該是認識的。」
是會長啊,溫柔,優秀,上進,的確會是陸時衍喜歡的類型。
我情緒不太高,依舊隻是點頭,「以前是同一所高中的。」
她微笑,「那確實很有緣分。對了,我宿舍有幾隻祛疤膏,效果不錯,下次讓時衍帶給你吧。」
她說著似乎想伸手摸摸我的頭發,我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她表情管理得很好,笑容都沒變過,隻是收回了手,又提醒我要注意傷口。
直到球賽結束,我才想明白她為什麼要摸我的頭發,難道她以為陸時衍將我當妹妹,所以提前代入了嫂子的角色?
神.他.奇的數碼寶貝.媽.妹妹,誰有那闲情逸致給人當妹妹,我缺這點愛啊?
泡妹就泡妹,還拿我當工具人,立愛心哥哥人設,叫旺仔的可能不是人,但陸時衍是真的狗。
姜妍知道我們訓練結束了,在群裡發消息說為了犒勞大家,請大家吃宵夜。
她還特意截圖了我今天剛發的朋友圈發到群裡,內容大概就是我感慨了一下在寫不出作業的時刻,特別想念炸雞漢堡加冰闊落。
姜太公釣魚(姜妍):「抽取一位幸運兒滿足願望,咱待會兒就在學校東門的肯德基會和!」
其他隊員紛紛舉手回應表示立刻到,同時也不忘插科打诨地調侃兩句。
隊友 A:「會長也就會滿足我們泱妹的願望了,要不是她想吃,我們今晚都吃不到吧?」
隊友 B:「@隊友 A,知道就行了,咋的還想跟我們泱妹爭寵?」
隊友 C:「哈哈哈哈他不是想跟泱妹爭寵,是覺得會長反應太快,讓他失去了給泱妹獻殷勤的機會。」
隊友 A:「害羞/知道就好,別說出來了啦~」
姜太公釣魚:「我這是給她提高選男朋友標準,免得以後別人給她一點點好處,就被別人給騙去了。以後要是沒我疼你的男人,你可不能答應,知道沒?@葉公好龍」
葉公好龍(我):「乖巧點頭.jpg。會長牛會長棒,會長說的管用到天亮。」
姜太公釣魚:「不是吧不是吧,原來單壓也算壓?」
我收起了手機,跟隊員們邊聊著天邊走出體育館。
禮儀協會的隊員也跟我們一起離開,她們就走在我們前面幾步。
剛出場館大門,我看見她們集體轉頭看向俞清逸,其中一個離她最近的還用手肘碰了碰她,用曖昧的眼神說話。
「陸系草給你送宵夜來了,過去找他呀,別讓他等久了。」
陸時衍站在路燈下,今天意外地穿了一身正裝,剪裁得體的西裝將他的身形勾勒出來,寬肩窄腰,西裝褲下的腿又長又直。
我不是第一次見他穿西裝。
第一次是在高中畢業的暑假,當時來參觀大學的時候,正好遇到陸時衍在大禮堂發言,著一身筆挺西裝站在發言臺上,身姿落拓纖長,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渾身透著一股禁欲的勁兒。
我恰好帶了單反,出於對帥哥的欣賞,給他拍照,隻是我拍的照片跟普通的抓人像不一樣,我喜歡拍一些細節特寫。
比如他微微俯身,輕握話筒微微調整高度的手的特寫。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話筒便隨著筆直,白色的手指與被擺弄的黑色話筒,顯眼又蠱惑。
比如他扣得一絲不苟的領口的特寫。
領口向上輕觸喉結,再往上是如刀刻般的下颌線。鋒利、整齊得想讓人撕開,想看他眼紅、喘息、失控的模樣。
比如他鞠躬致謝的模樣,站立時他筆直向上,意氣風發,帶著開創未來的志向與闖勁兒。彎腰時則表現的是尊師重道。
我很滿意自己拍的這組照片,於是匿名發到了大學的論壇上,當時引起了巨大反響,陸時衍也因此名聲大噪,據說帖子至今還飄紅加精。
「好羨慕啊~我也想有人送宵夜。」在一片歡樂的起哄聲中,俞靜逸帶著溫柔的笑意走向陸時衍。
我的隊友被氣氛感染,也跟著討論。
「他們兩個是好上了嗎?」
「可能吧,昨天陸系草不是還來幫禮儀隊打球來著?把我們浩宇學弟打得挺慘。」
「別說,帥哥美女站在一起就是養眼話,都成風景線了。」
我看到餘靜逸站在陸時衍面前,兩人說著什麼,陸時衍笑了笑,餘靜逸臉上也掛著溫婉的笑容。
待會兒我要吃兩個漢堡,我想。
沒走一會兒,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想起,本來以為是姜妍催促我們趕緊過去,一看才發現是陸時衍打來的。
?
約會就約會呢,打電話給我幹嗎,是要我過去扮演一下受傷的妹妹給你樹立一下好哥哥人設嗎?
懶得理你。
掛斷。
電話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他再打我再掛。
他很有耐心,沒有耐心的是我。
在我們玩幼稚的你打我掛的遊戲玩到第七次的時候,我終於耐心告罄,用最粗噶的嗓音接起。
「有完沒完有屁快放!」兇神惡煞。
「停下來,等我。」陸時衍說。
我發誓我當時並不是因為他要我等他而等他,隻是下意識地停了一步往後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在了我們隊伍後面,手上依舊提著打包袋,那雙眼睛穿過人群看著我,身邊沒有俞靜逸。
「憑什麼啊?」我不答應。
「嗯,你要實在不等,我就隻能喊你了。」
......我可不想再次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於是默默地停下腳步,跟隊友說了聲在球館落東西了要回去拿,讓他們先過去。
停下來後陸時衍也停了下來,直到隊友走過拐角我才朝他走過去。
「尊貴的陸系草,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感謝陸時衍,我陰陽怪氣的功力大漲。
他將手裡的保溫袋遞給我,「吃點東西。」
我其實有點訝異這東西居然沒給俞靜逸,但是轉念一想——陸時衍你還能再狗一點嗎!
「俞學姐不要的你拿來給我?」我不僅無語我還生氣,「我,葉小富婆,差這口吃的?」
他眉頭微斂,帶著疑惑,「我什麼時候說要給她了?」
僅一會兒,他那聰明的腦袋瓜就理清了前因後果,微勾嘴角,「剛剛看到我跟她說話了?」
被戳破的囧意,我臉有點發燙。
「看到我就不會過來?」
「我過去幹什麼,路燈還不夠亮還需要我是嗎?噢,我知道,路燈再亮都沒我亮。」
他的笑意在眼底漾開,眼尾上揚,桃花眼開始勾人。
笑笑笑笑什麼笑,不準笑你個男妖精!
「是,路燈再亮都沒你靚。」他打開保溫袋,裡面還套著一層黃色的牛皮紙食品袋,上面印著大大的 m。
「不是想吃炸雞漢堡嗎,特意讓服務員找了保溫袋裝著,應該還熱著,現在吃?」是麥當勞的炸雞漢堡。
心跳加快了一下,沒點感覺是假的。
但我就是莫名還有口氣堵在胸口,別以為這樣就能哄好我。
給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小作精。
「還有我的冰闊落呢?」
「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我看著他,不講話。
「......好,待會兒給你買。」
我這才接過他手裡的袋子,拿出裡面的紙皮袋又放回去。
「噢,忘了告訴你了,我隻喜歡肯德基的炸雞漢堡,不想吃麥當勞的。」
陸時衍勾著笑看我,就一副「你繼續,我聽著」表情掛臉上,「嗯,還有呢?」
「還有啊,我現在連炸雞漢堡也不想吃了,我就想吃 A 大附近的烤串,七分辣不放蚝油!」
喊完我直接轉身走了。略略略狗男人,作不死你。
陸時衍長臂一伸抓住我的胳膊,又將我帶回他面前,「葉小富婆,撒嬌夠了?」
老子那不是在撒嬌是在發脾氣!男人你給我分分清楚噢!
「不想吃就不吃,基地還有學弟在,可以帶回去給他們。」
他伸手勾了勾我下巴,「但是想吃燒烤你要等會兒,小億今天去 A 大看她女朋友演出,這個點估計快回來了,我讓他帶回來給你,要吃什麼?」
我大概是沒什麼脾氣了,於是就莫名其妙被帶回他的實訓基地,也就是他創立的公司的雛形。
基地裡果然還有兩個人在吭哧吭哧地敲代碼,看到陸時衍回來,抬手打了聲招呼,「衍哥回來啦。」
然後又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我,兩個人愣了那麼一刻,然後用嘴型無聲地對陸時衍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