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娘子

第5章

字數:3538

發佈時間:2025-01-21 16:30:54

便有個官員站起,道:「陛下恕罪,微臣失態。剛才王姑娘進來,我便覺得有些眼熟。」


「陛下也知,微臣出身貧寒,當年上京趕考,半路被小賊偷走包袱,幸得好心人相助,才湊夠盤纏……」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當初恩人,沒想到天大地大,竟通過陛下重逢,可見是天恩浩蕩,福澤世間……」


說著,那位年輕的官員朝我看來。


我細細辨認,也是驚訝:「原來是你!」


那還是三年前的事了。


我們在濉河撈起珍珠,因為染了風寒,便在客棧裡休息了大半個月。


有日聽得外面吵鬧不止,原來是店家要趕一個生病的書生走。


那時已入冬,書生卻依舊衣衫單薄破舊。


十年苦讀,就在一考。


偏偏這時丟了盤纏。


我見他可憐,便從沈叔那裡支了點銀子給他。


如此奇緣,連陛下都感慨不止:「朕聽聞你家店鋪經營狀況一般,就未想過找昔日熟人幫幫忙?尹愛卿如今可是戶部郎中。」


戶部是管銀錢的,五品官在京城算不得什麼。


可這是實打實的實權部門,隨便漏點什麼出來,都夠我們豐衣足食。


陛下語氣溫和,我卻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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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奉上水紋紙是臨時起意,今日喚我們入宮,更是急匆匆。


可陛下已然知道我們店鋪情況。


難怪民間都說伴君如伴虎。


我跪倒回話:「民女當初也是由尹大人想到了自己,所以才勉力相幫。並不記得尹大人名字……」


「是以也不知他如今位居戶部郎中。民女雖與尹大人隻有一面之緣,可他出身貧寒卻一身正氣,民女想來,想來……」


想來也不會假公濟私,掏空國庫。


不過有外賓在,這話也不必宣之於口。


陛下笑了,深深看我:「雖是個商女,倒也有眼光有見識。」


「你幫朕保住了一位人才,朕應該賞你!」


一直端坐的皇後娘娘這時開口:「陛下,王姑娘已過二十,尚未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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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大駭。


不會是像戲本子裡說的那樣,要給我賜婚吧。


我隻得拼死攔下話頭,狠狠磕頭,道:「民女大膽,想求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興致盎然「哦」了一聲:「你想要什麼恩典,說來聽聽?」


我舔了舔幹澀的唇,深吸一口氣與她對視:「民女,民女很喜歡娘娘頭上那個珠子,民女名喚寶珠,不知可否賞賜給民女……」


皇後深深瞧我,又與陛下對視一眼,輕笑道:「真是個聰慧又大膽的姑娘。」


她示意一旁的嬤嬤將頭上的珠釵取下:「既你喜歡,便賞你吧。」


陛下賞我們在宮內用過晚膳再回。


晚膳是在偏廳用的,菜色與宴席一般無二。


很多都是外頭吃不到的,倒是開了眼界。


我也不敢多吃。


兄長瞧著心事重重,菜也沒吃兩口。


離開時,遇到皇後娘娘正好出來更衣。


她將我喚到身邊,溫聲道:「你讓本宮想起一個故人。」


宮燈搖曳,她的眸中情緒復雜:「不是漫長的等待和陪伴就一定會開花結果,你是個好孩子,別太執著。」


「去吧!」


回去的路上,夜風卷起馬車簾,原來今日又是一個滿月之夜。


兄長開口:「寶珠,今日皇後娘娘似乎是有意要為你指婚,你為何不應?」


「我怕指的不是我的心上人。」


兄長端茶杯的手一抖,劇烈地咳嗽起來。


茶水飛濺,桌上有許多細碎的水漬。


他笑了笑:「寶珠,有心上人了嗎?」


我抬眸,咄咄看他:「有啊,表哥,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我將表哥二字咬得極重。


我以為自己可以將這心意藏一輩子。


可皇後娘娘的話,卻在我的心裡撒下了火苗。


我想要一個答案。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真的隻拿我妹妹看嗎,他是否,也有過片刻心動。


他說要與我相依為命一輩子,是我所想的那樣嗎?


夜風吹滅了車裡的蠟燭,清冷的月光透過簾子間隙,灑落在兄長眼底。


那眼神,說不出的悽涼與隱忍。


簾子合上,室內陷入一片昏暗。


我聽見他沉沉嘆息:「寶珠,我必會為你尋一門長長久久的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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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在咔咔咔破碎呢。


良久,我輕聲回:「如此,便多謝兄長。」


「你接濟過尹郎中的事,我竟不知。」


「往後我若嫁人,兄長不知的事會越來越多。」


兄長咳嗽得狠了,似是有千萬般的話要說,良久隻是低低一聲嘆息。


第二日一早,宮裡來人了。


陛下下了口諭,以後宮內紙張,皆採用水紋紙。


莫公公給了我們一張清單:「這是宮裡常用的尺寸還有所需的數量,至於價格便依照去歲的定,明年再重新議價。」


「你們快些準備起來,少說先給三個月的量,如今娘娘們都想用用這水紋紙呢。」


按說如此大的量,一時間難以湊齊。


可事有趕巧,之前孟老板他們幾個反悔不要的紙,如今恰好補上這個窟窿。


重新按照宮內所需剪裁,浪費得也不多。


且宮裡開出的價格,是之前的商家與採買公公所定。


其中定有許多門道,如今卻叫我們撿了漏。


不過,給莫公公的好處自然不能少。


之前的採買公公因為這件事被撸了下去,如今莫公公頂上了。


說來也是互惠共贏。


送走莫公公,午後尹郎中過來了。


他應是下朝後直接趕過來,身上的官服還未來得及換下。


我屈身要向他行禮,他忙一把扶住我:「王姑娘不必客氣。」


「當初姑娘說自己喚沈大丫,這幾年我一直在尋姑娘,姑娘當初為何編纂假名……」


「相助大人,本就不為求報答。」


不過是我曾被兄長拉出泥濘,想將這份希望也傳遞出去。


尹松怔了怔,旋即笑了:「我早該猜到是如此,好在老天眷顧,你我又重逢了。」


他離開時,正好碰到從外歸來的兄長。


真有意思。


他明明是個官,卻對兄長頗為客氣。


兄長素來含笑,今日卻冷著一張臉,不太待見的樣子。


兩人寒暄後作別,兄長將小七手裡的食盒遞給我:「朱雀街買的杏花酥,趁熱吃。」


我盯著那個食盒好一會,然後笑了。


「真巧,剛才尹大人也給我買了杏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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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會吃不下了,兄長留著自己吃吧。」


兄長捏食盒的手緊了緊:「他倒是會琢磨。」


那一盒杏花酥兄長沒吃,他一向不愛吃甜食。


最後放涼了,被小翠和小七消滅了。


人生際遇,如此妙不可言。


半月前,我們的境況還在谷底,為了生存下去輾轉掙扎。


哪怕說破口舌,大家也不認可水紋紙的好。


如今水紋紙成了御用紙,且在宮宴上大放光彩。


我和兄長還面了聖,得了賞。


這樣的殊榮,其他紙坊可從未有過。


一時間,跟風也罷,好奇也罷。


紙坊門庭若市,客人絡繹不絕。


人人都想求一張水紋紙,紙坊晝夜不停,產量都跟不上。


兄長修書回老家,讓沈叔速速著人送貨入京城解燃眉之急。


這一日,孟老板帶著當初退貨的幾人上門了。


他好像全然忘了當初種種,笑呵呵打著招呼,說要大批量求購水紋紙。


「沈老板放心,這紙我們不在京城售賣,主要往北邊送,不會跟你們競爭,這價格好商量。」


當初他對我出言相辱,如今卻要觍著臉上門求購,點頭哈腰,嘴裡全是說不完的好話。


還真有些解氣。


兄長與人為善,淡笑著相迎。


這就是商場,沒有永遠的朋友,更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兩人已經準備談價,可聽得孟老板跟我致歉說當初孟浪後,兄長變了臉色。


他霍然站起,臉色冷若冰霜:「送客!」


孟老板一行,幾乎是被趕著出了紙坊。


小翠很解氣:「讓你們當初侮辱咱家姑娘,現在咱有錢也不給你們賺!」


兄長喉結滾動,問:「他那般無狀,當初你為何不與我說?」


「不是什麼大事。做生意難免被人說幾句,我沒有放在心上。」


兄長手上青筋暴起,嗓音也喑啞了:「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你。」


春光燦燦,他臉色的懊惱擔憂如此真切。


我輕問:「我是你妹,你不可能將我掛在褲腰上,護我一輩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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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眼眶發紅:「是,我無法護你一輩子。」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在他心裡,我真的隻是妹妹而已嗎?


若是如此,當初為何不讓我上族譜,為何要記在舅舅名下?


我不理解,卻也不能開口質問。


怕有些東西一旦戳破,連維持表面的平衡都會做不到。


尹松自那一日之後,時不時便會來尋我。


每次來,必然會帶些小禮物。


一盒熱糕點,幾串糖葫蘆,一塊路邊隨手買的小石Ṱū́⁾頭,一個手編的蜻蜓。


因著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反而不好拒絕。


紙坊的事情總是很忙。


我不是在見客商,就是在盤賬,又或者查看生產進度。


他總是不急不忙,泡一杯茶,拿一冊書在那看,又或者在熱熱鬧鬧的店裡寫文章。


等我有空時,與我說上幾句話。


待得天色晚了,再起身告辭。


這天兄長竟然早早回了,與尹松撞見了。


如今紙坊事多,我們白日裡素來是各有分工,到了夜間回府時,再將今日所忙之事通通氣。


兄長嘴上笑著招呼,眼底卻是清清冷冷的。


尹松提議手談一局。


我的老天爺,紙坊忙得都快著火了,你還有工夫下圍棋。


兩人支起攤子,我是看不懂的,繼續對賬。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驚嘆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你來我往,廝殺不止。


棋盤都快擺滿了,都沒分出個勝負。


夜色低垂,店鋪該關張了。


尹松捏著黑子,問:「沈兄,若這顆黑子下去我贏,你可否將令妹許配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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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算盤的手一抖。


算盤珠撞擊,發出刺耳聲響。


亂了。


又得重算。


兄長捏緊手裡白子。


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嘻嘻哈哈:「難過尹大人隔三差五地來,原來是為了美人掌櫃。」


「女掌櫃,尹大人當初高中狀元時,戶部侍郎要招他做女婿他都拒絕了,如今為了女掌櫃你費盡心思,你可要好好珍惜。」


「滿京城都尋不出這麼好的郎婿。」


尹松旋著手裡黑子,目光灼灼盯著兄長:「沈兄可應?令妹今年二十有一,早到適婚年紀,若我與她成婚,她也可繼續打理鋪面。」


我的手按在算盤上,仿佛這樣才能汲取力量。


我緊緊盯著兄長。


他脊背筆直,發冠紋絲不動,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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