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一年,我發現了陸正北的秘密。
他有一個偷偷喜歡多年的白月光。
一氣之下,我把離婚協議書甩他臉上。
陸正北沉默地籤完字,然後收拾行李搬了出去。
一個月後,他抱著我一遍遍地誘哄逼問:「要不要跟我復婚?嗯?」
1
「真離了?」
我灌了口酒,漫不經心地回答:「嗯,離了。」
這婚不離,留著過年?
「你舍得?你不是饞他身子嗎?」
「那又怎樣?這是兩碼事。」
我也是有原則的好吧。
徐佳笑著舉起酒杯:「行,那慶祝一下,高貴的單身人。」
我和她碰了下杯,開玩笑道:「以後有什麼一八五的體育生請介紹給我,謝謝。」
2
和陸正北離婚後,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我爸媽說這件事。
Advertisement
畢竟在他們眼裡,陸正北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要錢有錢、要顏有顏,還特別孝順。
每次帶他回娘家,我爸媽都恨不得放鞭炮迎接他。
但離婚這事兒終究紙包不住火,沒過幾天,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我為什麼離婚。
我隻是說性格不合,我媽說我意氣用事,性格不合就磨合。
我恐怕這輩子都跟他磨合不了。
況且我不可能等著他來和我提離婚,最後的那一點尊嚴我得守住。
我媽見說不通我,直接放棄,讓我過幾天去相親。
又是相親,我真的怕了。
我跟陸正北就是相親認識的。
他是我相的第十八個,說實話,我其實對他一見鍾情。
不得不說,陸正北的顏值是真的挑不出一點毛病,身材也嘎嘎棒。
所以當他提出要和我結婚的時候,我色迷心竅地立馬答應了。
害,我真沒出息。
3
迫於我媽的壓力,工作之餘,我還得抽出寶貴的時間去相親。
剛相第一個,一見到人我就想逃。
但出於禮貌,我還是坐下來跟他聊了幾句。
男人梳著大背頭,頭頂在燈光的照射下油光發亮。
交談間,男人的語氣和面部表情都在向我表達「小樣,這還拿不下你」的極度自信。
第二個更誇張,第一次見面就約我去動物園看大猩猩,跟我探討了一個小時的達爾文進化論。
好不容易從動物園出來,我們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餐廳裡,這位哥又開始高談闊論,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陳小姐,你雖然是二婚,但你長得很漂亮,我對你還算滿意,所以我就直說了吧,我聽說二婚的女人更懂得照顧丈夫和家庭,所以你願意放棄工作回歸家庭當全職太太嗎?」
「嗯?」
「我想你也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你是二婚,而我是頭婚。」
???
我看你是頭昏。
我禮貌一笑:「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婚嗎?」
「為什麼?」
「因為我前夫跟我結婚的時候跟你一樣也是頭婚,說實話那段婚姻非常不幸福,我聽說二婚的男人更懂得照顧老婆和家庭,所以我現在比較想和二婚的男人結婚,很顯然,張先生你不是合適人選。」
我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先走一步,再見。」
說完,我拿包起身準備離開,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一桌的陸正北。
他盯著我,眼神耐人尋味。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剛剛的話他不會聽見了吧?
聽見就聽見,反正我們也沒什麼關系了。
我忽視他,抬頭挺胸地邁著大步走出了餐廳。
剛走到門口,天空下起了暴雨。
毫無預兆。
要命的是,我今天沒有帶傘。
我站在門口,準備滴滴打車,陸正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天空一記悶雷,我嚇得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渣男在發誓。」
陸正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送你回去。」
我的語氣客氣又疏離:「謝邀,不必。」
「你確定?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而且我隻是順路。」
「那也不用,我從不麻煩陌生人。」
陸正北皺了下眉:「陌生人?」
我衝他假笑:「難不成我們很熟嗎?這位先生。」
「睡過算熟嗎?」
「你……」
真是不要臉。
離婚的時候都跟他說了以後遇到就裝作不認識,少跟我搭話。
原來這人不僅沒有臉皮,還不守信用。
4、
因為一直打不到車,雨還越下越大。
沒辦法,我隻能坐上了陸正北的邁巴赫。
不蹭白不蹭。
我習慣性地打開了音樂。
蕭亞軒的聲音從音響傳出:「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真是應景。
我連忙把音樂關了。
車內瞬間陷入安靜,我偏頭看著窗外。
雨好像小了很多。
開了一會兒,車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
一種莫名的尷尬在空氣中彌漫,這個紅燈時間怎麼這麼長!
「陳楠。」
陸正北突然喊我,我下意識地應了聲:「幹嘛?」
「我記得我們離婚還不到半個月。」
「所以呢?」
陸正北將目光投向我,語氣不鹹不淡:「所以你覺得你現在相親合適嗎?」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難不成離婚了還得給你守活寡?
我抿唇笑了下:「陸先生,您明白離婚的意思嗎?」
陸正北沒說話。
作為離婚律師,我覺得有必要給他科普下法律知識:「離婚是指夫妻依照法定的條件和程序解除婚姻關系的法律行為。簡單地來說,就是夫妻之間因感情破裂而解除婚姻關系的行為,解除婚姻關系後,就代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所以作為前夫的您,沒資格管我的私生活,您明白了嗎?」
陸正北「哦」了聲,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哦』是什麼意思?」
陸正北沒回答,眼神都沒分一個給我,專心地開著車。
不說話那我就當他明白了。
到了小區,陸正北直接將車開進了停車場。
我下了車,陸正北也跟著下車,一路跟著我進了電梯。
「你跟著我幹什麼?」我沒好氣地問。
陸正北按了樓層,淡聲道:「誰跟著你?我回家。」
我看著他按的樓層,扯了下唇:「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已經不是你家了。」
當時離婚時,陸正北主動地提出把房子給我,還給了我一大筆錢。
從物質上來說,陸正北從沒有虧待過我。
我認為他就是心虛,企圖用錢來為自己贖罪。
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
「有必要跟你重復一遍,我回我自己家。」
陸正北的話剛落地,電梯門打開,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我憋著一口氣沒再說話。
到了 28 樓,陸正北自顧自地先下了電梯。
我跟在後面都要氣炸了:「陸正北,離婚的時候是你自己自願把房子給我的,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而且我是離婚律師,要是打官司的話你根本沒有勝算,我勸你——」
話音未落,隻見陸正北走到對面的房門前,熟練地輸入密碼打開門。
然後回過頭,問:「勸我什麼?」
5
我尷尬一笑:「勸您……今晚睡個好覺,晚安。」
晚個屁的安!
進了門,我邊換鞋邊火速地給我的軍師徐佳打了個電話。
「你說他什麼意思?離婚後還搬到前妻對面。」
「想跟你復婚,再續前緣?」
「你在跟我講笑話?」
「電視劇都這麼演的,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你被解僱了,徐軍師。」
剛掛電話,我媽的電話打了進來,問我相親情況。
我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聽到別人嫌棄我是二婚,她氣得不行。
當即表示要讓隔壁的趙阿姨給我介紹一個高質量男人。
「媽,你放過我吧。」
「乖,最後一個。」
這話我是不信的,我已經聽她說過無數次了。
「不去,我要去洗澡了,你早點兒睡,晚安。」
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我躺在床上,一想到對面住著陸正北,我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一張憔悴的臉在門口和神清氣爽的陸正北撞了個正著。
「早。」
我沒理他,徑直往電梯口走。
電梯裡,陸正北好心情地開口:「順路送你一趟?」
這語氣像是在說客套話。
「不用了,我說過我不麻煩陌生人。」說完,我又立馬補了一句,「昨天特殊情況。」
陸正北輕笑一聲:「行。」
應得這麼快,果然是客套話。
出了小區,我步行去坐地鐵。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我邊上呼嘯而過。
極其囂張。
以為自己很拉風嗎?
我恨恨地朝那個車屁股白了一眼,然後接著往地鐵口走。
今天周一,地鐵裡人巨多。
我擠在人群中進退兩難,這讓我想起離婚前陸正北每天都會送我上班。
離婚後,這待遇當然我就無福消受了。
我盤算著要不要去買輛車。
但又想起來駕照一直還沒考,因為我不敢開車。
算了,以後還是打車上班吧。
6
接下來的幾天,我偶爾會在出門上班的時候碰到陸正北。
下班回來基本沒怎麼碰到過他,因為他這個工作狂從來不會準點兒下班,一般都會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這天下了班,我本來以為會跟平常一樣。
但我失算了。
我不僅碰到了他,還撞見他帶了個女人回來。
電梯裡,我不自覺地往女人身上瞟。
女人穿著白色長裙,看上去溫溫柔柔的,肩上還背了一個類似小提琴的樂器包。
我立刻想到了陸正北夾在一個日記本裡的照片。
我記得照片中,女孩也是穿著白色長裙,小提琴抵在左肩上,頭偏向左側,頭發自然垂落,隻堪堪地露出了一點點側臉。
站在舞臺上,像一隻白天鵝。
但可能因為光線不好,又可能因為是小心翼翼的偷拍,導致照片看起來有些模糊。
我猜測她就是陸正北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但不管她到底是不是,都跟我沒關系了。
然而進了家門後,我還是沒忍住扒在門上,豎起耳朵聽對面的動靜。
奈何房子隔音效果太好,我什麼都聽不到。
可惡,早知道我也帶個男人回來。
還說我,自己都把人帶到家裡來了,我相親又算什麼!
我就要相,相他個百八十個,我就不信這個世上沒有比陸正北更帥、更有錢的。
我拿出手機咬著牙給我媽發信息:「我要相親!我要認識高質量男人!」
7
又一個晚上沒有睡好。
一早,我打著哈欠出門上班。
一開門,我盯著對面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吐槽:
「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去上班,是老板就可以這麼隨心所欲嗎?」
我莫名地煩躁,突然間,門被打開。
陸正北提著一袋垃圾跟我打了個照面。
「早。」
早個屁,我扭頭就走。
帶著一身悶氣度過了難熬的一天。
更煩躁的是,我還加了會兒班。
下了班後,我去了趟小區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