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茶話會

第2章

字數:3776

發佈時間:2025-01-25 14:15:27

沒我穿得好看。


瞧著太後的服制也不過如此。


「雖說人間未能鬥過你,如今地府卻是我烏拉那拉氏為大。」


我一揚手,三十二位英俊小鬼齊刷刷低眉順眼。


三十年河西,也該輪到我氣盛。


我想過一萬次與甄嬛重逢的場面,心裡演習了一萬次要如何一言擊潰她。


沒想到,甄嬛隻是瞥了我一眼,神色疲倦——還是那副令本宮討厭的模樣。


她沒提先帝那個老混賬,也沒提故人,更沒提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烏拉那拉氏?」


甄嬛難得顯出一副糟心的表情:「宜修……你那個侄女我都不想說。」


???


賊人,怎敢出奇招?


本宮不甘示弱:「甄嬛,那是你兒媳!」


敵傷八百,我傷一千。


本宮與甄嬛雙雙負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既然甄嬛來了,那她的好兒媳青櫻自然該去甄嬛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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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推辭:「青櫻是烏拉那拉氏的人……」


「本宮的兒子可沒在她面前流淚。」


甄嬛聞聲一噎。


方才掉的場子可算找補回來了。


我差小鬼去請青櫻搬家。


小鬼匆匆而去,不一會兒大呼小叫著回來了:「不好啦,不好啦!」


「青櫻娘娘失蹤了!」


「聽說,是去了陵容娘娘的方向!」


8


「陵容?」甄嬛訝然出聲,「她竟也還在。」


安氏故去得比我還要早些,如今已過去人間幾十年。


我盤了盤手中的珠子,譏諷了聲:「託你的福。」


的確是託甄嬛的福。


本宮和安陵容思慮太重,兩碗孟婆湯也沒能忘掉陽世的不甘。


沒轍,隻好留在這地府。


不同的是我仍有鬥志,向閻王爺討來了這差事,小鬼難纏,越鬥越勇,反倒看開了許多前塵諸事。


安陵容卻已消沉,渾渾噩噩,戾氣漸長,經年累月後,成了地府裡無人敢招惹的厲鬼。


「青櫻去尋她做什麼?」


我一早便叮囑過她,萬不可在地府裡瞎逛,就是怕她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


她倒好,直接去招惹了最厲的來!


小鬼苦著臉,隻管叫我去看看。


安氏的住處在很偏遠的地方。


她還清醒的時候自個兒挑的,說鬥累了,不想看見人,哦不,鬼,嫌煩。


我和甄嬛一前一後走著。


「怎地,太後娘娘竟走在本宮身後一步?」


甄嬛年歲大了,嘴還是那張利嘴:「景仁宮為後,臣妾為妃,該走在您之後。」


一路吵著到了安氏的住處,甄嬛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閉嘴了。


眼前的庭院裡冒出滾滾灰霧,陰冷潮湿,院前一片破敗,雜草叢生,翻滾著的氣浪在庭院上方湧動,如同被關著的野獸在伺機而動。


她喃喃道:「陵容的院門,倒是別致。」


我點了點頭:「聽聞她自己搭的,瞧著像個杏仁。」


身後的甄嬛幽幽嘆了口氣:「她始終未放下。」


其實陰陽兩隔,大多數鬼到地府後記憶都會漸漸模糊,直到一碗孟婆湯下肚,前塵往事盡赴流水。


天大的事,命都沒了,也就看開了。


但安氏不同。


她時常穿著那件暖橙色的褂子,是進宮前借住在甄府時穿的。


戴著甄嬛曾給她簪的花,是殿選時簪的。


連院門都是令其斃命的苦杏仁。


她像一頭困在過去的怪獸。


怪獸此刻正在院子裡咆哮,我聽到一聲尖叫,像是青櫻。


「你是庶太妃,我是嫡皇後,你怎敢對我不敬?!」


9


我跨進院門時,安氏正在暴起。


「平日裡也無人敢在陵容娘娘面前提『皇後』兩個字啊,這,這……」小鬼抖得撲簌簌的,臉上驚慌失措。


說來也怪,我當年行至奈何橋上,安氏也曾跑來瞧我。


真瞧著我了,她也不惱,似笑非笑的,啞著嗓子喃喃了一句「終究是她贏了」,便轉身離開。


人間宜修的執念是先帝,人間安氏的執念是甄嬛。


興許是在意的人不同,神志不清的安陵容並未為難我。


可她卻對「皇後」兩個字反應很大。


就好像,曾經令她痛不欲生並非本宮,而是那一層皇後身份疊加在她身上的枷鎖。


眼見安氏口中的獠牙橫生,雙眸猩紅。


「你又是何人?!」


我剛伸手想攔,沒趕上青櫻嘴快:「本宮是烏拉那拉氏皇後,弘歷的妻子!」


祖宗,你惹她幹嗎啊?!


安氏歪了歪頭,像在思索,在悠遠的記憶裡尋找著烏拉那拉氏是誰,弘歷又是誰。


「四阿哥……你是那個塞給三阿哥看不上,又塞給四阿哥的?」


青櫻不服:「本宮出身高貴……」


話音被安氏打斷:「高貴,高貴……爾等都是人上人,合該是我受屈辱……憑何辱我,憑何?!」


說著她便暴怒起來,身上的氣焰騰地升起了幾米高,桀桀磨著牙:「連爾小輩都敢瞧不起我!」


利爪倏地朝青櫻襲去!


「不好!」我驚呼,暴起的安氏,連我都摁不住,「快退——」


可青櫻卻像是腳步不利索般,由容佩扶著慢悠悠地轉身,安氏一爪子便拍了下去!


「啊!」


揚起的灰塵陡然升騰,我挾著身後的甄嬛和一眾小鬼直直退開數十步,扯袖遮住了臉。


待周遭安靜下來,我起身去看——


青櫻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步搖微微晃動。


她那忠心護主的大宮女容佩,和安氏一同消失了。


「你為何不躲?!」我厲聲呵斥。


青櫻委屈:「臣妾躲了……」


「又不缺胳膊少腿兒的,躲那麼慢!連年紀大的老家伙都比你快!」


我不善地瞥了一眼甄嬛。


躲得比兔子都快。


我是不喜甄嬛和青櫻,可若是在我任上出了事,總歸會牽累到我。


青櫻撇了撇嘴,嘟嘟起來。


​‍‍‍​‍‍‍​‍‍‍‍​​​​‍‍​‍​​‍​‍‍​​‍​​​​‍‍‍​‍​​‍‍‍​‍‍‍​‍‍‍‍​​​​‍‍​‍​​‍​‍‍​​‍​​​‍​‍‍‍‍‍​​‍‍​​‍‍​‍‍‍​​​‍​​‍‍​​‍‍​​‍‍‍​​​​‍‍‍​​​​​‍‍‍​‍‍​​‍‍‍‍​​​​‍‍‍​​​​​​‍‍​‍‍‍​‍‍‍‍​‍​​​‍‍‍​​​​‍‍‍​‍​‍​​‍‍​​​‍​​‍‍​​‍​​​‍‍‍​‍‍​‍‍​​‍‍​​‍‍‍​​‍​​‍‍​‍‍‍‍​‍‍​‍‍​‍​‍​‍​‍‍‍​‍‍‍‍​​​​‍‍​‍​​‍​‍‍​​‍​​​​‍‍‍​‍​​​‍‍​‍​‍​​‍‍​​‍‍​​‍‍‍​​‍​​‍‍​‍​‍​​‍‍‍​​‍​​‍‍‍​​‍​​‍‍​​​​​​‍‍‍​​​​​‍‍​‍‍‍​​‍‍‍​​‍​​‍‍​​​​​‍​​​​​​​‍‍​​​‍‍​‍‍​‍​​​​‍‍​​​​‍​‍‍‍​‍​​​‍‍‍​​‍​​‍‍​‍‍‍‍​‍‍​‍‍‍‍​‍‍​‍‍​‍​​‍‍‍​‍‍​‍‍​​‍‍​​‍‍​‍​​‍​‍‍​‍‍‍​​‍‍​​​​‍​‍‍​‍‍​​​‍​​​‍‍​​‍‍‍​​‍​​‍‍​‍‍‍‍​‍‍​‍‍​‍​‍​‍​‍‍‍​‍‍‍‍​​​​‍‍​‍​​‍​‍‍​​‍​​​​‍‍‍​‍​​‍‍‍​‍‍‍​‍‍‍‍​​​​‍‍​‍​​‍​‍‍​​‍​​​‍​‍‍‍‍‍​‍‍​​‍​​​​‍‍​​‍‍​​‍‍​​​‍​​‍‍​​​‍​‍‍​​​​‍​​‍‍​‍‍​​‍‍‍‍​‍​​‍‍​​‍‍​​​‍‍​​​‍​​‍‍​​​​​‍‍​‍‍​​​‍‍​‍‍​‍​​‍‍​​‍​​​‍‍​​‍​「臣妾怎能抱頭鼠竄,失了體面?」


剛剛抱頭鼠竄的前皇後宜修和前太後甄嬛:「……」


10


盛怒期的安氏我打不過,隻能暫避鋒芒。


容佩與我無甚關系。


不過……


「你的掌事姑姑被捉了,你怎地不心急?」


我瞧著面色平靜的青櫻疑惑道。


身旁的甄嬛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青櫻認真地同我說:「太妃記恨的是我,捉容佩去折磨,必不會讓她死了,我們從長計議,總會有救她出來的辦法。」


我難以言喻:「你們已經死了,你那宮女不會再死一次。」


青櫻聞言更理直氣壯了:「既然如此,那便更是不急了。」


我難以置信地瞥了一眼甄嬛,在心中腹誹:這就是你給你兒子選的皇後?


當年蘇培盛和瑾汐對食事發,甄嬛挺著個大肚子都要去慎刑司探望,唯恐下人欺辱了她。


我雖厭惡甄嬛,卻也亦知主僕一體。


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將執意在河邊等我的剪秋送去輪回,忘卻前程往事,投個好人家。


她若不是跟了我,本該也有個好結局。


容佩和青櫻同時到來,意味著或是二人共同赴死,或是容佩殉主。


如此忠僕,興許一生都難有一二人。


青櫻還在整理自己的護甲,甄嬛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道:「從前有個宮人因她受欺辱,她也是這般說辭,好些年沒前去搭救,你們烏拉那拉氏的人,真不行。」


我橫她一眼:「少攀咬我。」


「那宮人後來呢?」我問她。


甄嬛閉了閉眼:「做了貴妃。」


……


「姈貴妃?」我試探著問。


「你也知道她啊。」


我糟心地點了點頭。


「知道,青櫻說她生了四個孩子,但皇帝不喜愛她,隻想讓她生孩子。」


本宮同甄嬛共同無語。


「倒是個人物。」


被欺辱的宮人出身,比安氏不如,照樣扳倒了青櫻,扶持自己兒子做了太子。


安氏也是生不逢時,若是遇上青櫻這樣的對手,保不準也不必在此怨念橫生了。


「說起來,魏嬿婉應當在我前面。」


甄嬛突然出聲。


「嗯?」


「她去得比我早,腳程再慢也該到了。」


談話間,遠遠飄來一隻小鬼,戴著高高的冠,斯斯文文地朝我行了個禮:「宜主子,王爺請您去一趟。」


11


地府的王爺,自然是閻王爺。


我在路上問那高帽子的小鬼可知曉王爺找我何事。


小鬼平日裡沒少拿我的打點:「宜主子,聽說是前些日子新來了一位,得了王爺賞識。」


王爺的眼光頗高,行事又沒有章法,尋常鬼很難得他喜歡。


當年我能留下,一是孟婆湯灌不醉我,二是王爺瞧上了我的能耐。


他說宜修心狠嘴嚴,頗有氣度,能站在橋上嚇唬鬼。


不知這次,是怎樣的人入了他的法眼。


還未行至宮殿門口,便聽到了朗朗笑聲。


王爺攜著一壺酒,倚在門邊朝我招手:「宜修,來,給你介紹個妙人兒。」


屋內坐著位女子,面容姣好,正細細拿著酒具擦洗,聞聲抬首,向我一笑:「嬿婉見過宜主子。」


瞧我的眼神在葡萄上掃了一掃,她立馬起身:「宜主子喜愛葡萄?小女擅釀葡萄酒,願鬥膽嘗試,獻給宜主子。」


我揉了揉太陽穴,她又立馬說:「小女學過些針灸按摩之術,願為宜主子試試。」


桌案上擺著一副新寫的字,墨都還沒幹透,落筆者雖筆法一般,卻字字虔誠。


魏嬿婉柔柔一笑:「小女寫得不好,還請宜主子指教。」


主打一個多才多藝。


王爺晃了晃酒壺,笑道:「如何,可是個機靈人兒?」


「確是。」我頷首。


果真是機靈的。


「那便指給你了,嬿婉,日後便跟著宜修。」


魏嬿婉立刻向我請安,小跑幾步站在了我身後。


「王爺舍得?」


他擺了擺手,攜著酒往外走:「人都跑到你面前啦,就帶走吧……」


閻王爺的行蹤如風如影,總讓人捉摸不透,下人們也從來不敢琢磨他的去處。


我帶著魏嬿婉在路上慢慢地走,探問她:「你可是喝過孟婆湯,仍舊忘不掉前塵事?」


魏嬿婉搖了搖頭。


「不曾喝過。」


我擰了擰眉,那是為何要將她留下?


「雖不曾喝過,卻也不記得過去的事了。」魏嬿婉笑著補充道。


這卻是奇了。


雖然河岸邊的迷霧會慢慢消磨記憶,但人,多多少少會有自己的執念,有自己的擰巴。


小鬼說這叫內耗。


極少有人不內耗。


像魏嬿婉這般奈何橋一走,湯都不喝就忘了的人,也少見。


她垂眸笑了笑:「小女向來言出必行,不留遺憾,過去無論發生了什麼,想來也都是當下的意願,沒什麼好後悔的,自然也沒什麼好銘記的。」


我思索著。


「你既然到我麾下,就先幫我辦一件事吧。」


「宜主子吩咐。」


「想想怎麼把容佩從安氏那裡撈出來。」


12


回到小院,青櫻還在整理護甲。


???


這是什麼金絲繡工鍛造的護甲麼?


本宮都走了這麼一大圈,還沒整理完?


瞧見我來了,青櫻開口:「姑母,可否撥我兩隻小鬼?」


「做什麼?小鬼可抵不住安氏的威風。」


莫不是要帶著小鬼去將容佩救出來?那可真是有去無回,身後的小鬼都瑟瑟發抖起來。


青櫻指了指屋內:「容佩不在了,無人為我鋪床,煩勞小鬼。」


……


聽聞隻是去鋪個床,不用去對陣安氏,小鬼飄得飛快,蹬著腿就衝進了屋內。


我揉了揉眉心:「你自己不會鋪麼?」


青櫻亮了亮自己長長的護甲:「縱使被安太妃落了面子,也不可失了體面。」


本宮不懂,有什麼體面比得上人命重要?


隨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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