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軍訓,我男朋友出名了。
他和同班女生唱了一首歌。
郎才女貌,就有人開始磕起 CP 來了。
晚上解散後,我去男生宿舍找他。
沒找到男朋友,被靳堯攔住了。
一身迷彩服穿得無比帥氣。
「許柚,我哥知道你在外面有別的狗了嗎?」
1
新生軍訓,才藝表演,抽到我男朋友陳遠川。
他選了唱歌。
「我五音不太全,大家隨便聽聽。」
陳遠川唱歌還不錯,我知道他是自謙,正當我悄悄拿出手機打算給他錄個視頻,他們班有個女生站出來了。
「教官,我唱歌還行,我和他一塊唱吧。」
「哇哦~」
全場歡呼。
就連我室友都和我說:「這兩人的眼神,是一對吧?這哪是才藝表演,分明是虐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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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是我男朋友。」
室友看了我一眼,語重心長,「天還沒黑,咱可不興白日做夢啊。」
好伐,沒人信我。
我心裡有些不爽,可隻是唱首歌而已。
等他們唱完,我準備給陳遠川發信息。
才把手機摸出來,頭頂上一涼,我抬頭,教官正盯著我手機看。
我心虛:「教官,天熱,我感覺有點中暑,頭暈。」
教官笑:「玩手機這麼開心還暈啊?」
我手機被收了,晚上訓練完才拿到手。
一解散,我就給陳遠川打電話了,他沒接。
他每天晚上回去洗完澡都和舍友去食堂吃宵夜,我幹脆去他宿舍樓下等他。
才到半路,竄出一個人影,攔住了我。
是靳堯。
一身迷彩服穿在身上,量身定做的一樣。
眼裡卻散漫邪肆。
「許柚,我大哥知道你在外面有別的狗了嗎?」
2
人來人往的。
聽見他這話,朝我們投來八卦的眼神。
見他還要說,我一把捂住他嘴,直接把他往操場拽。
「靳堯,你別胡說八道,爺爺說了不勉強我的,靳揚哥也說過,把我當妹妹。」
「就為了你男朋友?白天和別的女生唱情歌那個?」
我一噎,「那不是情歌!」
「不是情歌都唱出情歌味了,不分,留著過年?」
「……」
你厲害,我說不過你。
我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走。
到男生宿舍樓下,我撥通了陳遠川電話。
餘光看見身邊站著的人:「你不上樓?」
「有人要分手,這麼好的日子,我得看幾眼。」
靳堯這狗東西。
電話通了,我剛要說話,對方掐斷了。
「別是忙著陪別的女生不接你電話吧?」
「你很闲?」
靳堯挑眉:「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本來我就有點吃醋,陳遠川又掛我電話,這是之前沒有過的,靳堯又在拱火,我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懶得等了,直接回宿舍。
哪曉得剛轉身就看見了陳遠川。
他拎著杯奶茶。
看見我時他明顯一愣,繼而笑了。
「你怎麼在這兒?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打了,你掛了。」
陳遠川「啊」了一聲:「可能我不小心掛的,對了,給你買的。」
我接過。
奶茶還是溫的。
不過不是我平時愛喝的那款。
「時間還早,我們去小花園坐坐。」
「好。」
學校裡有個小花園,草木茂盛,晚上不少小情侶愛去那裡。
「白天的事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我沒想到她會站出來,那麼多人,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和她解釋清楚了,我有女朋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要解釋早幹嘛去了?」
冷不丁從不遠處冒出這麼一句話,周遭空氣都安靜了。
陳遠川有點尷尬,摸摸鼻子,「也是我考慮不周,下次我一定拒絕。」
「居然還有下次?」那邊又接。
「不不不,沒有下次了,你信我。」
「男人的話要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語氣要多嘲諷有多嘲諷。
「不是兄弟,我和你有仇嗎?」陳遠川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發問。
背後那人走出來。
不是靳堯是誰?
他眉眼一挑,拍了拍陳遠川肩膀:「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
「……」
「小柚,你認識他?」
「不認識,可能被女朋友拋棄了,看我們恩愛心裡扭曲吧,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宿舍吧。」
我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我和靳堯的關系。
包括陳遠川。
入睡前,靳堯發來一條消息。
「我很見不得人?」
3
我沒回。
思緒卻飄到了初二那會兒。
我爸公司破產,要債的人天天上門追債。
我爸媽帶著我才上小學的弟弟出去躲債去了,把我留給了爺爺。
我爸媽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同學們都說我爸媽隻要弟弟不要我了。
我放學,要債的堵著我問我爸媽去哪兒。
爺爺果斷給他老戰友打了電話,替我辦了轉學,我去了別的城市,住進了靳家。
我還記得靳堯懶洋洋地靠在門口打量我的眼神,慵懶得像隻貓。
「你就是許柚,我哥沒過門的媳婦?」
那會兒年紀小,羞惱又尷尬,尤其怕別人知道我和靳家的關系。
好在靳揚哥隻把我當妹妹,靳爺爺也說,老一輩的承諾不作數,還得看我們意願,讓我們自己做決定。
整個靳家,唯一當真的就隻有靳堯。
少年不羈狂傲,在外面沒少闖禍,嘴還毒,不管學校還是家裡,我見到他就繞著走。
他偏不。
他甚至以替他哥哥看媳婦的理由管我。
當然,也不是全沒好處,至少我被欺負時,總是他護著我。
我想爺爺了,也是他買票帶我回去。
可我還是本能地避著他。
那年暑假,正巧是靳揚哥生日,我送了他一個頸部按摩儀。
當天晚上靳堯就來敲我房門了。
少年黑衣黑褲,戴一頂鴨舌帽,情緒濃稠:「喊他哥哥,不喊我?
「禮物也隻送他不送我?」
4
當天晚上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發現陳遠川凌晨四點給我發了微信。
「上次的奶茶很好喝。」
我疑惑,打電話問他,他笑道:「本來想問問你上次的奶茶好不好喝的,發完才發現大半夜,還發錯了。」
這事很快略過,我來大姨媽了。
我來姨媽第一天都會痛,沒一點精神。
訓練時我稍微動了動,教官一嗓子吼過來:「動!讓你們動了嗎?動要打報告!」
嚇得我站得像小白楊一樣挺拔。
正巧靳堯他們班走正步過來,他們班男生偏多,清一色的迷彩服,看著怪養眼。
我們班女生多,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小柚,你看最邊上那個沒,靳堯,開學他就摘了校草頭銜,近看更好看啊。」
是啊,多帥的人,可惜長了張嘴。
教官順著我們目光看了會兒,走過去和對方班教官說了幾句話,把靳堯拎過來站著了。
「好看嗎?」
「好看!」
「帥嗎?」
「帥!」
「行,都給我看著他,站軍姿一個小時不過分吧?」
「不過分!」
我真是服了這群老六。
偏偏他就站我跟前,我想忽視都不行。
可漸漸地,我就沒工夫看他了。
姨媽格外疼。
我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想打個報告請假歇會兒,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在校醫室。
「小柚,你嚇死我們了,還好醒了,還痛不痛?喝點熱水。」
「你送我來的嗎?」
「靳堯背你來的,他臉色超難看,我差點以為來姨媽的是他。」
「你確定他臉色很難看?」
話音剛落,靳堯拎著外賣袋進來,擱在櫃子上,他雙手撐在床上,低頭看我:「背個 250 斤的人臉色能好看?」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還有精力罵人,看來是可以回去訓練了。」
「對了。」靳堯到門口時指了指外賣,「吃完,你 250 的體重再暈可沒人背得動。」
我一米七,九十六斤,可自從認識靳堯,他就說我二百五,他讓我不再苗條啊。
「小柚,你和靳堯,認識啊?」室友一臉八卦。
我默了默,「親戚。」
外賣袋很大,室友打開時,「臥槽」了一聲。
我順她目光看去,差點從床上翻下去。
「這麼多衛生……巾,夠用一學期了吧?各種牌子,各種長度,日用夜用,你這親戚把人貨架都搬空了吧?」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我一臉認真:「我那親戚小的時候腦袋被驢給踢了。」
「笨蛋帥哥呀,那豈不是很好騙?小柚,你得看緊點兒。」
我心說又不是我男朋友,有什麼可看的。
「對了,我剛去接水,隔壁班女生中暑也暈了,不過她男朋友全程陪著,就昨天,唱歌那對情侶!」
我腦子裡警鈴一通亂響。
我趁室友丟外賣盒的工夫拔了針過去。
我男朋友,陳遠川,正坐在別的女生床前,一口口地喂食。
「她啊,我當初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向她表白,誰想到她答應了。
「高中三年,我就沒見過她爸媽給她開過家長會,都是她爺爺來的,他爺爺還撿別人丟了的饅頭吃,明明很窮,自尊心偏偏很強,裝得很。」
他竟是這麼看我的!
一腔真心喂了狗。
雙眼被淚水彌漫。
身側一個身影怒氣衝衝地竄進去,等我看清,我一把抓住他往後拽。
靳堯臉色陰沉,要說什麼,卻在看見我滿手的血之後咽下所有的話。
校醫給我重新扎針,我被她狠狠訓了一通。
連帶靳堯也被罵了。
校醫出去後,我對他說:「你回去訓練吧。」
靳堯沒走。
「你回去……」
「許柚!」靳堯語氣很重,「氣往哪撒呢?是我綠的你嗎?」
5
我沒對他撒氣。
我隻是,難堪。
我識人不明,我難過完,及時止損就是了。
可讓靳堯看見這一切,我像被人扒光了圍觀一樣恥辱。
我和陳遠川是一個學校的,我和他沒談多久,就被靳堯發現了。
他管我比老師還嚴。
要我分手。
還威脅我,不分就告老師。
是沒告,可上學放學沒少盯著我。
「陳遠川不是好人,早點離開,到時候哭沒人哄你。」
靳堯和我說了很多陳遠川的不好,許是叛逆,又許是那會兒陳遠川的出現,是填補我孤獨的一味良藥,我護著他,甚至不惜和靳堯吵。
吵得最嚴重的一次。
我吼他:「陳遠川不是好人,你又好到哪裡去?至少他在學校名聲比你好多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可自尊心作祟,我沒服軟。
我還記得他一寸寸黯下來的目光。
「真那麼喜歡他?喜歡到連我……們都不要了?」
6
腦袋一陣陣地疼,眼皮也有點撐不開。
被氣的。
我掏出手機,撥通陳遠川電話,對方很快接聽:「小柚?」
「我在校醫室。」
陳遠川來得很快。
見我慘白著臉點打點滴,急忙問:「你哪不舒服?怎麼沒告訴我?」
「你過來。」
陳遠川是過來了,可距離不夠,打不著。
我正要開口,他腳被絆了一下,一個踉跄撲了過來,我結結實實甩了他一巴掌。
一點沒誇張。
五個手指印,根根分明!
多虧了靳堯及時伸了腳。
陳遠川直起身抵了抵牙齒:「看著點啊。」
說完扭頭質問我:「許柚你有病啊?你自己不給我發消息我上哪知道你進校醫室了?你衝我發什麼瘋?」
爺爺年輕時扛槍上戰場,身體素質賊棒,他從小操練我,舉個例子吧,隻有我家暴別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