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真的醉了。
在這裡跟他扯什麼呢？
鄧鈺之好像沒看出我的不對勁，他繼續纏著我，說酒吧那種地方不安全，他隻是擔心，想送我回家。
我剛想懟回去，就想起來我們倆家在一塊。
算了。
根本沒拒絕的必要。
9
回去的路上，我全程沒跟鄧鈺之說話。
他也安安靜靜的。
有點奇怪。
這不像鄧鈺之。
當我快睡著的時候。
到家了。
我倆一前一後地走著，我腳步有些浮虛，到樓下時。
我回頭。
鄧鈺之習慣性地抱住我，跟我在門口接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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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家就住在對門，這裡有一棵樹，站在背後，剛好能把我倆的身影給擋住。
以前是地下情。
覺得刺激。
每次回家的時候他都會黏黏糊糊地纏著我，半天都不肯放我走。
現在是偷情。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這份刺激接受不了一點！
鄧鈺之剛想加深這個吻，我就把人推開了，顫抖著嗓音道：
「鄧鈺之，你忘了嗎，沒有哪個親姐弟之間會偷情！」
少年的瞳孔有些茫然。
我感到不對勁。
「你臉為什麼這麼紅？
「你也酒精過敏？」
鄧鈺之扯了扯衣領，身體都泛上了一層薄粉，他舔了舔唇間的漣漪，聽到我的話後，這才後知後覺地點頭。
我也是真栽這兩姐弟身上了。
鄧鈺之將頭靠在我身上，滾燙的呼吸掃過我的臉頰。
看起來脆弱極了。
我虛虛地扶著他，眉心微蹙，剛想給他架回家去，就看到鄧家亮起的燈。
不行。
我倆現在這狀態看起來太不對勁了。
這要直接進去被發現了，怎麼解釋？
我糾結片刻，隻能硬著頭皮將他帶回了我房間。
就剛剛那一下，其實不嚴重。
吃點藥應該能緩解。
誰知道鄧鈺之一直纏著我不放。
明明一身酒氣的人是我，他卻才和喝醉的那個似的黏在我身上。
還不斷地胡言亂語著。
要命。
我招架不住，剛想還是給他送回去得了。
就聽到大門口響起來的停車聲。
不好！
我家人也回來了。
最近壞事做太多了，我心虛得厲害，腦子一抽，嚇得直接就把房間燈關了。
一系列操作過後。
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於是一片黑暗中，我隻能聽到耳邊的喘息聲。
和鄧鈺之一聲聲「姐姐」。
酒精在大腦裡瘋狂刺激著。
我覺得我多少有些不清醒了。
少年從身後靠了過來，將我壓在身下，十指相扣。
我想掙扎。
就聽到他委屈又沙啞的哭聲。
「明明幾天前還不是這樣的。
「姐姐，如果我們不是親生的，你會喜歡上我嗎？」
10
我沒有回答鄧鈺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隻能望著凌亂的床鋪，開始陷入自我懷疑。
如果我會抽煙。
這會必定來一根事後的。
真該死。
我就知道，心疼男人倒八輩子霉！
鄧鈺之在背後摟住了我的腰，親昵地喊了聲：
「姐姐，早～」
聽到這個稱呼，我醉了半宿的腦袋都頓時清醒了過來，毫不猶豫地將人推開。
他還在狀況之外。
我深吸一口氣，將我倆之間徹徹底底劃清界限。
「早什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你年齡還小，沒經過什麼事，不要把這東西放在心上。」
我說完，都覺得自己這段發言實在太渣了。
但是也隻能狠下心來，把他的衣服丟過去。
「你趕緊給我回Ţṻ₈家。」
不能一錯再錯了。
鄧鈺之呆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嗓音低啞無助：
「姐姐，我不需要名分的，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維持地下情也不行嗎。」
這話說得。
我真活像個渣女。
明明都決定分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頭疼。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懷疑自己是被鄧鈺之給坑了，要不是他非得黏著，也沒有這後面的事了。
於是越想越氣。
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力氣不大。
但足夠讓鄧鈺之清醒過來。
「鄧鈺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關系不正常！」
鄧鈺之緩了緩，啞聲道：
「沒關系，姐姐，是我勾引你的。」
我：「……」
鄧鈺之臉頰還泛著紅，卻拉起我的手，水潤的眸子微微抬起來，看著我問：
「打疼了嗎？」
我簡直受不了鄧鈺之這一副狗狗眼的模樣了。
雖然我以前就是因為喜歡他的黏人。
但放在現在。
這得有一萬個不對勁。
昨晚就當是分手炮了！
我深吸一口氣。
起身，將他推到門外。
「你趕緊走吧，別被我爸媽待會兒看到了！」
我不能再跟他獨處下去了。
鄧鈺之站在我身前，不肯動，固執地問道：
「那你之後還肯見我嗎？」
我眉頭緊蹙，回了四個字。
「你是我弟。」
鄧鈺之拉著我的衣角，整個人簡直快碎掉了一般，繼續問，非得討要個答案：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喝那麼多酒！還有昨晚那個問題你也還沒回答我。」
我強裝鎮定。
「我隻是為了送鄧鈺晴，是慶祝！至於昨天晚上你問了什麼，我喝醉了，已經不記得了。」
我咬了咬牙，下了最後通牒。
「你別想了。」
鄧鈺之垂下腦袋，眼底的光都熄滅了。
沉默了好久。
一聲不吭地下床，穿好衣服，一步步地走出房間。
在拉開門的那一刻，他停留了一瞬。
我背過身去收拾這一片混亂。
11
等思緒平復好後。
我這才出門。
結果迎面就撞上了我爸媽，還有鄧鈺晴爸媽從對面房子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人到得那麼齊。
難道我們的事情被發現了？！
我呆在原地。
還是我爹慢悠悠地看了我一眼，開玩笑似的問道：
「你談戀愛了？」
不對。
昨晚鄧鈺之好像在我頸邊咬了一口。
我頓時眼前一黑。
腦海直接天人交戰。
要死要死要死。
也許是這個場合的人正好齊了。
氣氛到了。
我雙腿控制不住，直接撲通一聲就對著兩家長輩就跪了下來：
「叔叔阿姨！爸媽！對不起！
「其實我和鄧鈺之在一起了，當時我不知道我和鄧鈺晴是抱錯的，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算了。
還是死吧。
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過不下去一點了。
我閉上眼，等待審判。
就聽到我媽有些好笑地道：
「你們兩兄妹這是約好了，一個剛跪完，又來一個？」
鄧鈺晴媽媽也捂著嘴：
「我就說呢，前陣子看你們走這麼近，我以為你倆是兄妹之間 DNA 動了呢，你和鈺晴抱錯的消息出來後，我還覺得有些不對，沒想到是這樣。」
接著。
她試探地看了一眼我爸媽：
「那咱們這可不是，親上加親了？」
12
我第一反應居然是：
我哥怎麼回事？
他憑什麼先跪了？
下一秒。
這才猛地Ťṻₓ抬起頭。
什麼意思？
什麼親上加親。
怎麼每一個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
我和鄧鈺晴是抱錯了。
那我和鄧鈺之不就是親姐弟嗎？
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13
鄧鈺晴媽媽告訴我：
「應沉他小時候性格和同齡人不一樣，一直不開口說話，醫生說是自閉症，但是我們舍不得將他送去特殊醫院，就託應媽媽幫忙照顧，最後將戶口填在她的下面了。」
我爸媽都是心理醫生。
我知道這回事。
我以為，我哥當時也是為了繼承我媽衣缽才學的醫，誰知道原來是這樣！
雖然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但是，鄧家從小就和我們來往得特別密切。
關系好到外面的人看到了都總調侃：
「你們這是給對方養女婿呢？」
腦袋裡的某根線逐漸捋清楚。
鄧媽媽繼續解釋：
「鈺晴 3 歲的時候，見你有個哥哥，從小就跟我鬧，說也想要有個小孩陪她一起玩。
「於是在鈺之出生後，應媽媽也不好分心照顧三個孩子，就放在我這裡養了。
「這是場烏龍。」
聽完後。
我人傻了。
腦海裡隻回響著「烏龍」這兩個字。
所以，我和鄧鈺之不是親姐弟！
鄧鈺晴和應沉也不是親兄妹！
都搞錯了！
我當即就起身，連忙往外追了過去。
完了完了。
剛剛才把人趕走。
背後，隱約好像還聽到我媽說了句什麼，讓我轉達給我哥什麼，我沒聽清。
14
【鄧鈺之，你在哪裡？
【回消息！
【我已經和雙方家長坦白了！
【搞錯了，我倆沒有血緣關系！
【你還敢掛我電話？！】
我剛出門就急得瘋狂給鄧鈺之發消息。
隻想解釋清楚。
結果電話剛被掛斷的那一刻，我就在我家的拐角處看到了鄧鈺之。
他根本沒走。
隻是蹲在牆角哭。
1 米 8 的大高個委屈起來，也活像是被拋棄了似的，簡直不要太可憐。
看得我心一緊。
氣喘籲籲地跑到了他跟前。
鄧鈺之聽到動靜，沒理我。
隻是將臉埋得更深了。
我覺得有些好笑，陪他蹲下來，問道：
「鄧鈺之，你為什麼掛我電話。」
他悶悶道：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嗯？
他這是，在跟我撒嬌呢。
我清了清嗓子：
「鄧鈺之, 你不是想知道, 昨天晚上那個問題嗎。」
他身形一頓, 偷偷將腦袋從膝彎裡冒了出來，露出一雙還帶著紅血絲和淚珠的眼睛。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
認真地看著他的眸子, 說道：
「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的話，我會不會喜歡你。」
原本糾結、崩潰的心情。
在知道是烏龍的那一刻豁然開朗。
什麼地下情啊。
認識了 20 幾年了，隻是為了玩玩而挑身邊的人下手的話，那我真是餓了。
鄧鈺之閉上眼，似乎是已經害怕了, 不想面對。
下一刻，就聽到我說。
「我當然會。」
說完。
我吻上他顫抖的眼睛。
鼻息糾纏。
我嘗到他苦澀的眼淚。
15
鄧鈺之憋壞了。
昨天晚上是酒精滲透，我們兩個人都迷迷糊糊, 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但這會兒, 鄧鈺之壓著我吻了好久。
感覺快把我吃了，他這才肯停下來，恢復了點神志。
鄧鈺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姐姐, 我們這樣會不會被浸豬籠啊？
「說不定我爸媽會和我們斷絕關系。
「怎麼辦？
「離家出走嗎？
「雖然我大學裡攢了一點錢, 但是你要是跟著我，一定不會有你在家這樣的生活環境的。
「是我不夠努力。
「可是, 你哥哥會不會把我的腿打斷啊。
「我有點害怕他。」
我好笑地跟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鄧鈺之聽完。
有些懊惱道：
「我怎麼沒想到！我應該第一時間偷偷去測我倆的 DNA 的！」
是是是。
這家伙腦子裡甚至都想和我去私奔了。
怎麼會想到這個。
「至於我哥那邊, 放心吧, 他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說清楚之後，我也終於緩過神來了。
忽然記起來。
我媽跟我說的是, 讓我也給我哥轉告一下這件事。
那就說明。
我哥可能還不知道！
昨天晚上那條朋友圈下面回復後，我也不清楚這兩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打開手機一看。
才發現鄧鈺晴給我發的 99+消息。
頓時感覺大事不好。
我翻到最上面。
她說：
【完了, 我喝醉了，不小心和你哥睡了。】
我眼睛瞪大。
看到她吐槽的一大堆我哥技術怎麼怎麼差。
最後來了一句。
【不管了，我先跑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敢想。
我看了看時間。
這會鄧鈺晴應該還在去 m 國的飛機上。
哦豁。
那邊現在是真的玩脫了。
16
鄧鈺之也許是還不太適應我倆的身份。
總還像以前地下情那樣。
偷偷摸摸地。
拉著我躲在外面接吻。
尤其是晚上回家, 他送我到門口時, 在月光的照影下, 樹影婆娑，勾起我的手, 像是討要零食的乖小狗。
一回家就老實了。
總記得我們家的家規。
他甚至還不忘問我：「你上次是到底怎麼知道的？」
我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故意道：
「遇事不決，先下跪, 我家這兩位大教授很古板的, 可不是每次都能有上次這麼幸運，你最好先做好準備。」
他真聽進去了。
直到某天被我媽出門倒垃圾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
鄧鈺之嚇得當場在大門口下跪。
撲通一聲。
不帶一絲猶豫的。
我媽蒙逼得很。
接下，就聽到他說：「對不起，是我故意勾引薇薇姐姐的, 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媽沉默。
她將垃圾丟完後, 疑惑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你倆玩地下戀情膩了？改玩 cosplay 了？」
不是……
誰知道他真跪啊。
我忙不迭地給人拉起來。
說了句「您忙」就趕緊帶人給跑了。
鄧鈺之：「？」
他瞪大眼睛：
「你媽媽知道我們地下戀情的事？」
我扶額：
「不是……我家人吧Ṱū́₍，其實還挺潮的。」
上次知道我倆的事情之後，兩家人就反應過來了。
畢竟這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有點什麼事兒，一眼就能看出來。
太明顯了。
17
那一次後, 鄧鈺之直接放飛自我了。
和轉正了似的。
開始天天在兩家人面前蹦跶。
又恢復了以前那套沒臉沒皮的模樣，努力在兩家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他長得很乖，說話也很討喜。
給兩家人哄得找不到北。
現在，真兩邊都是「親」爹媽了！
直到某天, 我發現家裡頭少了個人。
「我哥呢！」
不對勁啊，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我媽也才反應過來：「上次不是讓你轉告嗎？」
我：「……」
上次本來想告訴他們，但這兩個人沒有一個能聯系得到。
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後面的話……
「完了！我忘記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