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名人類女子，吸血鬼未婚夫與我解除了婚約。
當我問及原因時，霍九說：
「對不起，你沾滿鮮血的嘴太惡心，我情願去吻婉婉這樣純潔的女孩。」
我把他的話記在心裡，扭頭就給自己挑了一個男大學生老公。
可這一次，霍九卻雙眼通紅地找到我：
「我們吸血鬼容不下異族，你怎可與人類通婚？」
01
來到霍九房間門口時，我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那氣息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香甜，對低級吸血鬼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眉頭一皺。
不難推測出，此時房間裡除了霍九，還有一名人類女子。
隻是我不明白，一向自視甚高的霍九，如今怎和他最討厭的人類攪在一起？
帶著心中的猜測，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可眼前的場景卻並非我想象中的血腥，反倒十分香豔。
隻見Ṱù³霍九正與那人類女子交纏在一起，二人相互配合，好不歡愉。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眼中彌漫起一層水霧，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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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名女子先注意到了我。
「啊，阿九，別！」
她先是驚呼一聲，隨即推開霍九，又拽過一旁的被子遮在自己身上。
一副好知廉恥的樣子。
「怎麼了？」
霍九雖不解，卻還是低下身來，溫柔地哄弄。
見面前的女子毫無繼續之意，霍九這才順著她的眼神轉過頭來。
終於，他看到了房門口的我。
「黎言，你怎麼來了？」
聽聞他的語氣中充斥著不滿，我心中此刻卻唯有酸痛。
霍九的血統比我高級，法力也更加高強。
平日裡，隻要我出現在霍九百米範圍內，他便能察覺到我的氣息。
可如今，他在那女子的提醒下方才注意到我。
這足見，他剛剛有多麼投入、多麼忘我。
我抹去眼角的淚珠：「我不來，怎麼看到你做的好事？」
我與霍九青梅竹馬，從有記憶起就訂下婚約，下個月即將完婚。
今日本是來與他商議婚禮事宜，沒想到竟撞見這不堪的一幕。
說話間，霍九已經理好了衣衫。
他一躍下床，正欲向我走來，卻被床上的女子緊緊拉住。
「阿九，你別走開，我怕她……」
女子說完，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見她一再扮可憐，我忍無可忍。
「怕我什麼？」我語氣不善。
「怕……你會吃了我。」
我很快反應過來，氣惱地看向霍九：「她知道我們的身ṭṻₔ份了？」
霍九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婉婉知道我的身份，但她並不介意，也答應了不會將此事透露給別人。」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仿佛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
小時候，我總聽家裡的長輩說，人類是種懦弱的生物。
可面前的女子，卻有勇氣與一名吸血鬼顛鸞倒鳳。
真是可笑。
「不怕你，卻怕我，這可真是見鬼下菜碟啊。」我譏諷道。
對於我的不悅，霍九倒是沒有絲毫不滿。
他先是摸了摸那個名叫「婉婉」的女子的頭，以示安慰。
在確保後者情緒穩定後，他緩緩開口，正色道：
「梨言，我們解除婚約吧。」
02
「你說什麼？」我難以置信。
發生了這種事，婚約自然是要解除的。
隻是我認為，提出這件事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他。
負心之人，有何資格口出此言？
「給我一個理由。」
霍九嘆了口氣，緩緩道來了他的借口。
「梨言，我承認，自己的確愛過你。
「但遇到婉婉後，我才發現，自己喜歡的，其實是像她這樣純潔無瑕的女孩。
「對不起，但你沾滿鮮血的嘴太惡心，相比之下，我更願吻她。」
霍九每說一個字，我的心就更冷一分。
在吸血鬼的世界裡，血統越高級，對欲望就把控得越好。
霍九所在的家族，已經進化到幾乎不需要人血。
除了自身的法力外，他們方方面面幾乎和人類無異。
相比之下，我想要維持正常的身體機能，仍需要一定的鮮血。
而那些無法控制自己飢渴的低級吸血鬼，甚至一聞到人血的味道就會發狂，發起進攻。
這便是霍九一直以來高傲的資本。
他瞧不起其他吸血鬼，更不屑於捕食人類。
他說：「人類是低級生物，我隻想離他們遠遠的。」
可如今，和人類廝混在一起的，卻是他。
面前的霍九似是看出了我內心所想，沉聲道：
「我知道你的不滿，但葉婉是我的例外，我不求你理解，隻希望你能同意。」
我看著面前一臉認真的霍九，再看看床上楚楚動人的葉婉。
「同意，為什麼不同意？」
既然髒了，我便不再用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手腕卻被霍九牢牢攥住。
「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解地回頭，對上的是霍九懇求的眼神：
「一切錯誤都在我，婉婉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她不能自保……請你不要傷害她。」
我與霍九相識甚久，中間也有過甜蜜。
可他生性高傲，細想十數載的日子，我從未見過他求誰。
今時今日，還是第一次。
「是嗎？這我可不保證。
「你最好寸步不離，好好保護他。」
我嗤笑一聲，摔門離去。
03
離開霍九家後，我來到酒吧，夜夜買醉。
人類世界有個詞，叫借酒消愁。
如今看來，的確不錯。
一杯一杯的威士忌下肚，原先心中那種不滿竟也真的消散了許多。
都說吸血鬼人均俊男美女，我也不例外。
酒吧裡的人不少，許多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
既然霍九認為，葉婉未嘗過人血，純潔無瑕。
那我想，自己便尋個純潔的人類男子，感受一下這份歡愉。
我坐在吧臺，看著來往的男人一個個都端著酒杯想來搭訕，卻又被我的氣場嚇退。
幾日下來，酒喝了不少，卻始終沒遇到一個合我心意的人。
正在我心灰意冷，打算離去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打算去哪兒？」
我回眸，才發覺是這幾日服務我的酒保——俞川。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摸著外套，內心不禁感慨，人類男子的體溫果然高。
加上剛剛喝了許多酒的緣故，我竟感到一陣燥熱。
昨日闲聊時，俞川曾告訴我，他是附近 A 大的學生，在酒吧的工作隻是兼職。
想來，他的家境並不太好。
我與俞川並排走著，歪頭看著他的側臉。
單看這張臉，倒是不輸霍九。
美女吸血鬼錯愛民間窮小子？
……大約是個動人的故事。
「可惜了，我不喜歡弟弟。」
我踉踉跄跄地走著，嘴裡嘟囔道。
俞川的動作一滯。
「欸，你怎麼不走了？嘶——」
話音剛落，我一個不留神，扭到了腳。
「你怎麼樣？」
見我吃痛，俞川很快回過神來，快步走上前來扶住我。
但馬上，他便皺起了眉。
「你身上怎麼這麼涼？穿得太少了。」
廢話，我又不怕冷。
再說，吸血鬼的體溫本就比你們人類的低。
我沒把腹誹說出口，隻是低下頭去，發現腳踝已經微微發紅。
俞川嘆了口氣，打開手機上的叫車軟件。
「走吧，我送你回家。」
04
酒店裡，我坐在大床邊緣。
俞川單膝跪著，正仔細為我擦著碘酒消毒。
「所以，你一直住在這裡？」
他打量著周遭的環境，眼神中有些說不出的神色。
我所住的地方，是這家豪華酒店中最貴的套房。
一個人長期住酒店，難免他會驚訝。
況且，我也不像是買不起房子的樣子。
「嗯。」
俞川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見他沒什麼反應，我反倒來了興致，於是打趣問道：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長期住在酒店？」
「好奇，但每個人都會有秘密。」
說完，俞川抬起我的腳，「好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圈，發現原本紅腫的皮膚已經有些好轉，可見俞川擦得十分盡心。
看起來，倒像是個貼心的人兒。
我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愣。
腦內不受控制地浮現起那日撞見霍九與葉婉的情景，我喃喃道：
「你說，人的情意，真的是會Ṫŭ³變的嗎？」
「好姐姐，你算是問錯人了，我可沒有這樣的煩惱。」俞川苦笑一聲，「我隻是個打零工的學生，每天的願望都很簡單，就是不要再碰上難纏的客人。」
聽到俞川這話，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一個吧臺酒保，能遇到什麼難纏的客人？
難不成，都是像我這般喝到醉醺醺的姐姐？
我坐起身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你說的那些客人，țû₄有我難纏嗎？」
許是酒精作祟的緣故，我竟情不自禁地伸出了雙手。
俞川臉色微紅，想要推開我的手，卻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沒能使上力氣。
「沒，但隻有你嫌我年紀小。」
我愣了一下。
他這是，把我剛剛的話聽進心裡去了？
俞川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讓我十分心痒。
看來，霍九說得沒錯。
不光人類女子，這單純的人類男子，同樣令人心生憐愛。
下一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俞川額頭上留下一吻。
「這是我沒有嫌棄你的證明。」我壓著聲音道。
這一吻不輕不重，分寸剛好。
隻是一吻，應該不打緊吧？
誰料，俞川明明紅著臉，卻還是倔強地抬起頭：
「我控訴，證據不足，沒有信服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
窗外，六十八層的夜景剛好，似乎是在肯定我內心的想法。
於是，我圈住他的脖頸。
「鐵證如山，你不得不信。」
05
次日清晨。
喉嚨處一片火辣。
我睜開眼，發現視力已經開始模糊。
這是身體缺血的表現。
血！
我需要血！
想到廚房冰箱中放著的血袋，我捏著嗓子起身。
我平日裡飲用的血，都是從一些急需用錢的人類手中高價購得的。
當然，是不會危及他們生命的數量。
可我一進廚房，就立刻發現了異常。
直覺告訴我，有其他人動過我的冰箱。
我閉上眼睛，細心感受起那份有些熟悉的氣息。
——是俞川！
我心中一驚，這才想起昨晚的荒唐事，臉上甚至已經開始隱隱發燙。
難道說，是俞川半夜口渴來廚房找喝的，無意間撞見了我冰箱中的秘密？
該死！
我懊悔地捶了捶頭。
入住前，我早就通知過酒店經理，我的房間不用安排保潔打掃。
酒店敬我是 VIP 客戶，也一直恪守規矩，未曾派人進過我的房間。
所以，我並沒有給冰箱額外上鎖。
可昨日……
我竟也疏忽了，忘記了還有外人在。
想必是酒精作祟吧。
看來酒不光能消愁，也能害人。
好在，我打開冰箱後發現，原本儲存的血袋並沒有少。
興許是俞川嚇得魂不附體，立刻逃跑了。
難怪早上起床後，我都沒見到他。
此時此刻，我已管不了那麼多，隻得先飲下幾袋，平復內心的飢渴。
至於俞川這個人，我之後再處理。
他是個有分寸感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到處亂說。
血液入口，我心中的躁動一點點平息下來。
不知為何，今日的血，似乎格外香甜。
06
再見到霍九，是在一場拍賣會上。
主辦方與我的家族有些商業上的合作，我便也受邀參加了這場拍賣會。
早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霍九也會在。
為了避免衝突，我收起了自己的法力，盡可能隱去了自己的氣息。
可誰料，還是被霍九發現。
走廊上，葉婉挽著霍九，一臉害怕地看著我。
「阿九，她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她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仿佛這幾天來都在遭受我的追殺。
上次分開前，我ŧú¹對霍九雖放出狠話，但也隻是受情緒影響。
無論如何，我都懶得為難一個人類女子。
霍九半個身子擋在葉婉面前，冷聲道：
「黎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嚇到婉婉了。」
「嚇到？」
我嗤笑一聲，語氣不善。
「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動手殺了她，好給你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啊？」
說著，我的指尖凝聚起一股力量。
感受到那股威壓，葉婉更是害怕，緊緊拉住霍九的衣袖。
見我像是真的要動真格，霍九低嚇一聲：
「黎言，別耍性子了！」
霍九的這句話，滿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
「就因為你的威脅，婉婉幾夜都沒睡好！」
我看著面前的他，一時之間，感到無比陌生。
霍九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但他的性子要成熟許多，對我十分照顧。
小時候，我總是追在他屁股後面，說長大了要嫁給九哥哥。
那時，他摸摸我的頭，以一種禮貌的方式婉拒：
「言言要想好，分清自己的情感。若是隻把我當哥哥，就不能說嫁。」
於是，從那時起。
我便喚他「阿九」，而非「九哥哥」。
沒有人知道，當族中的長輩定下我二人的婚事時，我有多麼開心。
可如今，一切卻都變了。
原來我記憶裡那個成熟明事理的霍九，不過是個幼稚的背叛者。
我冷冷地看著面前二人，正欲再說什麼，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兒？」
07
俞川快步走上前來。
我一愣。
自己顧著和霍九拌嘴，竟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前來。
俞川扶住我的腰，看向對面的霍九與葉婉：
「這二位是？」
他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倒令我有些看不清楚了。
前些日子，這人都跑哪去了？
酒吧、學校、大街……沒一處尋得到他。
我還以為，他是發現了我的秘密，怕被我滅口，連夜買站票逃走了呢。
我一攤手，好心回答了俞川的問題：
「我前任，和他的現任唄。」
霍九視線死死地落在俞川扶我的那隻手上。
「你這個可惡的人……你這個臭小子，你又是誰？」
我看到葉婉一直拽著霍九的衣角，眼神偷偷瞥著俞川，急得好像要說什麼。
卻都被霍九華麗麗地無視了。
「我是黎言的未婚夫。」
「你說什麼？」
別說霍九了，連我都被俞川的話嚇了一跳。
我急急地拉住俞川：「你亂說什麼？」
誰料，他卻提高了嗓門：
「怎麼，你我既有了夫妻之實，卻連個未婚夫都做不成嗎？」
此話一出，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
同時，我也明顯感受到了霍九那邊升起的熊熊怒氣。
「黎、言！你跟他究竟都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