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個 Beta 的時候,方遼就喜歡咬我的後頸。
Beta 無法被標記,也無法留住 Alpha 的信息素。
方遼像小狗佔地盤一樣,想方設法地在我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現在我成了 Omega,方遼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打上他的烙印,向所有人宣告我的所屬權。
8
方遼抬手,輕輕地摸了摸枕在他手臂上的喬洄,心裡的某個角落塌了下去。
這樣好的喬洄終於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喬洄扁著嘴,清冷的臉上掛著淚痕。
方遼望著賴在他懷裡的喬洄,不由得想起他們初遇那會。
喬洄是醫學院的系草,也是聯邦大學表白牆的常客。
大二開學,方遼因為易感期遲了一周才回校。
回校當天,室友拉著他說今年來了個小學弟,清清冷冷的,特別好看。
方遼不太感興趣地哦了一句,心想一個男生能好看到哪兒去。
他第一次注意到喬洄是在一節選修課上。
喬洄的聲線清冷低沉,出眾的臉輕易地攫取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
課後,方遼的室友去找喬洄要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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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洄冷冷地甩下一句:「我是 Beta。」
那雙黑如墨玉的眼浸著疏離的冷意。
喬洄轉身離開後,方遼的室友還怔愣地站在原地:「Beta 怎麼了?美人果然都很高冷。」
大二到大四期間,方遼聽過太過關於喬洄的傳聞。
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真可惜,他是個 Beta。」
方遼心想:Beta 怎麼了?喬洄的優秀足夠吊打一群自視甚高的 Alpha 和 Omega。
這樣的人不該被人用第二性別詆毀。
畢業後,方遼再次見到喬洄是在戰場上。
他們褪去青澀與稚嫩,不再是校園裡的學長和學弟。
方遼是沉穩可靠的少年將軍,喬洄是冷靜理智的戰區軍醫。
手術臺上,喬洄戴著口罩,眉眼蒙著一層淡淡的橘黃色的暖光,他的睫毛很長,輕輕抖落金絮。
方遼那顆沉寂了二十幾年的心在胸膛裡怦怦亂跳。
心電圖上的數值不斷地往上飆升。
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正在對他動刀的喬洄。
9
方遼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喬洄後,開始明裡暗裡地追人。
往醫院跑了大半個月,方遼得到一句:「方將軍,你的傷已經完全康復了,你不需要三天兩頭往醫院跑。」
方遼被喬洄的話釘在原地,無奈地扯了扯唇:「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嗎?」
喬洄怔了怔,像隻反應不過來的貓。
呆呆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愛。
方遼覺得自己對喬洄的喜歡又多了點。
少頃,喬洄回復他:「我隻是個 Beta。」
方遼沒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喬洄,你拒絕人的理由隻有這一個嗎?」
喬洄的大腦發條好像壞掉了,嘴巴張張合合愣是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方遼笑得更歡了:「喬醫生,這不是告白,你不用著急給我答復。」
說開後,喬洄碰到他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局促。
喬洄退一步,方遼就進一步,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易感期的 Alpha 特別渴求自己的伴侶的撫慰。
方遼攥著偷來的鋼筆,喬洄的身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撥通喬洄的光腦。
「喬醫生,還在忙嗎?」
「剛結束了一臺手術,正準備回家,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易感期有點難受,我有點想你。」
喬洄沉默了一會:「方遼,我隻是個 Beta,你易感期我無法給你提供信息素安撫。」
莫名地,方遼心頭一酸:「喬洄,你是在勸我不要喜歡你嗎?如果是的話,你的理由有點牽強,我申請駁回。」
「喬洄,我喜歡的是你,而你恰好是個 Beta 而已。」
10
易感期結束後,方遼帶著一束鮮花去醫院接喬醫生下班。
一個星期不見,光是「喬洄」兩個字滾過舌尖,方遼的心便開始發麻發痒。
他趕到時,軍醫院的大廳出現躁亂。
喬洄被人推搡到地上,失去理智的 Alpha 紅著眼睛質問他:「你不是聯盟有名的腺體醫生嗎?你為什麼治不好我的腺體?」
Alpha 的信息素失控,腺體處滲著大滴大滴的血珠。
事發突然,大廳內的 Alpha 和 Omega 受到影響,不敢靠近那個失控的 Alpha。
喬洄被堵在牆角,清冷漂亮的臉蛋掛了彩,表情冷峻,看著讓人揪心。
「先生,如果你現在不能冷靜下來,你的腺體就徹底廢了。」
Alpha 怒了,拳腳並用地往喬洄身上招呼。
方遼衝上去,將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牢牢地護在懷裡。
S 級 Alpha 自帶的壓迫感讓男人感到恐懼。
Alpha 跌倒在地,連連後撤。
方遼的眼裡翻滾著暴戾,很冷很冷地睨著他。
喬洄拉起他的手:「方遼,他不值得你當眾動怒。」
平時都是喬洄給別人上藥。
這回輪到方遼給他上藥。
方遼的臉繃得很緊,薄唇抿唇一條直線,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喬洄指著一旁的花問:「這是給我帶的嗎?」
方遼嗯了一聲。
喬洄彎了彎眼:「謝謝,我很喜歡。」
方遼的心又酸又脹,他心疼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喬洄明明自己受了傷,卻還要反過來哄他。
「喬洄,對不起,我看到你受傷,一時沒控制好自己的臉色。」
喬洄的手環上方遼的肩頸。
微涼的唇直直地印上方遼的唇。
11
情熱持續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裡,我被方遼翻來覆去地折騰。
雨後冷杉林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
清新凜冽,醇厚幹淨。
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方遼並不在房間內。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沒由來地覺得委屈和失落。
被標記的 Omega 離不開自己的 Alpha,尤其是心理上。
床頭櫃上放著能量補充劑,是我最愛的香草味。
喝過能量補充劑後,我披上睡袍出門找方遼。
聽到書房有聲響,我徑直地推開門,用微啞的聲音嘟囔:「方遼。」
方遼沉聲吩咐幾句,火速結束線上會議。
他走過來,以一種抱孩子的姿勢將我抱起:「不穿鞋,容易著涼。」
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我的臉擱到他的肩上。
冷杉香讓我沉迷。
方遼壞心眼地顛了顛我,忍不住笑:「咱們家喬醫生今天那麼黏人啊。」
我看不慣他這臭屁的模樣,伸手揪了揪他的頭發。
方遼將我抱到客廳的沙發上,給我倒來一杯溫開水。
「喬醫生,老實交代,你那個未婚夫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越是雲淡風輕,我越是覺得怵得慌。
畢竟他這人小心眼得很,丁大點事都能吃醋。
「小時候長輩給我和他定過娃娃親,後來覺著不合適給退了。」
「他嫌我是個 Beta,覺著我配不上他。」
見方遼不說話,我又默默補了句:「退婚之後,我和他沒再聯系過。」
方遼將我摟進懷裡,輕輕地捏了捏我的下巴:「原來這就是你一直強調自己是個 Beta 的原因。」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很認真地說:「還好他有眼無珠。」
12
情熱完全退去後,方遼拉著我回首都星做檢查。
星盜給我注射的藥劑是風頭正熱的黑藥。
這種藥能改變人的第二性,讓 Alpha 和 Beta 擁有 Omega 的特徵卻無 Omega 的生理結構。
是藥三分毒,這種黑藥對身體的損耗極大。
醫生囑咐我必須按時做檢查,時刻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
方遼面色凝重,扣著我的手不斷收緊。
回到飛艇上,方遼抱著我,久久未語:「喬洄,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回抱他,輕拍他的背,竭盡全力安撫這隻情緒不佳的大型犬。
「我一定要親自端掉他們的窩。」
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狠戾。
「嗯,我相信方將軍。」
這件事情過後,方遼順理成章地提出同居。
標記是雙向的,Omega 依戀 Alpha 的同時,Alpha 也渴求著自己的 Omega。
「我們這次清剿行動抓獲了星際盜賊的頭目埃裡克,我怕他們惱羞成怒伺機報復你,我在你身邊也好保護你。」
言之鑿鑿,像是一點私心都不藏。
方遼見我不松口,放低聲音低哄:
「喬醫生,你就可憐可憐你家 Alpha 吧。」
他放出冷杉香勾纏引誘我。
我被冷杉香弄得腦子發暈:「方遼,你犯規!」
他將發軟的我抱進懷裡,貼近我的耳畔:「喬醫生,你就從了我吧。」
13
裴渡不知從哪裡打探到我的工作地址。
他指名道姓讓我去給他的腺體做檢查。
手術過去了大半個月,他腺體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
檢查過程中,裴渡直勾勾地盯著我後頸的阻隔貼,眼神直白,不加掩飾。
「洄洄,你被他標記了對嗎?」
這質問來得莫名其妙。
「是或不是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你答應過我,你長大之後會嫁給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我無語:「那你還說過我這種 Beta,送你你都不要。」
「我當時喝了酒,說的都不是真心話,我要真介意你是個 Beta,別人說你壞話的時候,我怎麼會衝上去揍他。」
裴渡越說越激動,不斷朝我逼近。
「洄洄,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裴渡:「不好,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Alpha 的信息素含量越來越高,腺體被誘導得隱隱發燙。
濃鬱的麝香讓我排斥和惡心。
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我扶著桌角,厲聲警告裴渡:「你再不把你先信息素收回去,我告你騷擾。」
「我的味道不好聞嗎?」
裴渡面容扭曲,帶著濃濃的壓迫與侵略。
我摁響桌面上的警報儀器。
醫院的安保快速出動,制服裴渡。
方遼趕過來的時候,裴渡正被人押著往外走。
那雙瘋狂的眼浸著不甘。
「我和洄洄青梅竹馬,他後頸上的傷也是為我受的,我在他心裡的分量遠比你重。」
14
我被方遼摟在懷裡。
清新幹淨的冷杉香將我包圍。
他撕掉我後頸的阻隔貼,吻上那凹凸不平的腺體。
我一顫,徹底泄了力。
指腹摩挲上我的眼尾,語氣有些醋:「喬醫生,惦記你的人真多。」
我小聲嘀咕:「哪兒有?」
方遼挑眉,細數舊賬:「醫院上下誰沒有聽過喬醫生的美名?走在街上都能被告白,大學時還是表白牆上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