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尊文裡的女主對照組。
我勤勤懇懇做著一個調戲良家婦男,臭名昭著的廢柴紈绔。
卻在一個雨夜,女主唯一愛而不得的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聞璟被雨淋透,聲線顫抖著向我哀求:「三小姐,你娶我,好不好?」
我怔了一下,在他失望欲走之際,握住了他的手戲謔開口:「聞長公子,求人得拿出點誠意。」
1
聞璟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受歡迎的類型,相反,他體形高大,五官銳利,過於淡漠的性子跟犀利的言辭都讓他受到世家子弟的排擠。
未來穿越過來的女主會欣賞他的與眾不同,但如今的大皇女隻會想方設法,甚至不惜自傷跟他退婚。
但我沒有想到他走投無路之際會求到我的頭上。
我不知道門外的他是如何支開我的下人,一身狼狽地走到我的門前。
一身白衣早被淋湿,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在這個規訓男子的時代,他這副模樣被人瞧見就會名聲掃地。
我時刻謹記著自己是個紈绔,輕佻地捏住他的下巴,戲謔地開口:「求人就這個態度嗎?聞長公子?」
他的呼吸亂了,握著拳隱忍不發,眼尾浮出薄薄的紅暈。
我笑了一聲,將他從雨幕中拉進房間,也拉進我的懷裡,沾湿了我的衣裳。
他的身子僵硬,耳尖漫開紅霞,字句像是從齒縫中蹦出來:「三小姐若是不願,也不必這樣羞辱我。」
念著他高傲如白鶴的性子,我向下的手改了道兒,輕拍了一下他的腰:「你來找我之前,難道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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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發僵硬,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被拍的地方。
我衝他彎了彎眼睛:「求人,要付出點代價呀!更何況,前些日子我不過是同你說了幾句話你就把我踹進了水裡,這又來求我,我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好人嗎?」
我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提當時我說的是他小手挺白,適合在我懷裡細細把玩。
飽受男德規訓的聞璟哪聽得這種話,在我還想上手摸的時候就把我踢進河裡。
勁可大,一點都不溫順。
想著有點氣,我又捏了捏他另一邊腰身。
他深吸了幾口氣,垂下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聲音低啞:「求你了!三小姐。」
讓人升起惻隱之心。
也讓人生起欺負的欲望。
2
我跟原書這個三小姐同名,與我孤兒的命運不一樣,她性情無賴,卻被人寵愛。
為了看她的結局,我看了全文,然後一覺穿進了這本書裡,穿越過來時還在牙牙學語,受劇情制約,那時便已經不能學好,抓周宴上,我想拿木劍的手不受控制地轉向了母親的漂亮服飾,將他的衣襟扯開三分。
母親的臉黑如鍋底,但那時的她並不知道,這隻是我給她今後生活帶來的開胃小菜。
上進是上進不了一點。
我若想看書,那拿出來的必然是市井禁書。
我若想習字,那寫出來的必然是淫詞豔賦。
我須得是不入流的,上不得臺面的,渾身劣根的紈绔,以便更好地襯託日後大放光芒的女主。
不過經過常年抗爭,我找出了空子鑽,想做好事不能直接做,需要找一個合理地顯示我是大廢物的理由作為掩飾。
就比如聞璟來求我,我不能是因為心軟答應。
但可以是因為發現新樂子想要將人留在身邊好好欺負而答應。
原劇情裡,聞璟被大皇女退婚,在滿京的人的嘲弄下,他的選擇是遁入空門,了卻紅塵,哪怕是日後女主對他一見傾心,他也分毫不動搖,執意常伴青燈。
不知道哪裡出了偏差,他找到了我頭上。
但是紈绔嘛!想一出是一出,任意妄為很正常。
聞璟是隨著他母親太傅來將軍府赴宴,期間他來找的我,我去鬧了一場宴席,領了家法三鞭,將婚事鬧成了。
那日參宴的人都記得,梁家那個混不吝的為了被大皇女退婚的太傅之子,將他父親氣得倒仰也要堅持。
「我要娶太傅長子聞璟為夫!」
3
我的名聲不好,聞璟的名聲也不妙。
我執意娶他讓我們本就不好的名聲雪上加霜。
京中貴族多是暗中看好戲的,猜測我是著了魔還是心裡憋著其他主意作弄聞璟。
沒有一個看好的,但我跟聞璟的婚宴她們一個比一個積極。
在我入洞房之前灌了我一杯又一杯,企圖套我的話。
我統統眯著眼睛神秘相對,見她們一臉意會,腦補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進洞房的時候我的腿都在打飄,撐著走完流程,我靠在床頭放空。
眼前多了一杯水,聞璟穿著大紅喜服長身玉立,我借著喝水咽下口水,看著他的細腰長腿,心中不住搖頭。
這裡的人品不來這種細糠。
聞璟這身板放在 21 世紀妥妥的模特身材,在他們眼裡卻是過於粗笨。
男子以清瘦柔弱為美,要依靠他們的妻主,爭取妻主喜愛。
我放下茶杯看向聞璟的棺材臉,心裡一樂,這一看就是守空房的臉。
我拉著他的指頭讓他坐在我旁邊,隨手拿了本書在指尖上轉:「如願嫁給我還這副苦瓜相,現在後悔也遲了。」
他的嘴角扯了扯,像是不適應笑容,隨後放下嘴角,微微搖頭:「沒有後悔。」
我不禁對他嫁給我的原因生起了好奇。
嫁給我這種紈绔,未來是一眼到頭的黑,其他人家避如蛇蠍,我父親都為我的婚事愁白了頭,怎麼他還上趕著?
我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的臉轉向我:「我挺好奇的,上京那麼多好女子,你怎麼會求到了我頭上?」
他抿了抿唇,卻是問我:「你的背還疼嗎……打的那三鞭鞭傷怎麼樣了?」
我大鬧宴席受罰,他回太傅府,在我們成親之前都未再見面。
他竟記掛著這。
我的動作一頓,轉動的書本從我的指尖滑落。
翻開的書頁完美地攤開在了男女交疊的圖上。
哦,我用心良苦的老父親。
4
他的餘光掃過,寡淡的臉一寸一寸變紅。
我清咳一聲,抬腳把那本書踢遠:「小傷,本小姐更多鞭子都受過,這算什麼毛毛雨。」
語氣自豪。
心裡卻在想,身為一個合格紈绔,這新婚夜會怎麼度過?
是該先摸他的臉將人調戲得面紅耳赤,還是直入正題,撕開了他的衣裳。
不等我想明白,身側的人手腕反轉,纖長的手移到了我的胸前。
我的呼吸驟然亂了。
他垂著眼睛,為我解衣襟,聲音淡如雲霧:「我來服侍妻主。」
我盯著他的眉眼,企圖找出一絲不情願,但他神色一如往常,隻有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平靜。
我握住他的手腕,他不得已停下動作,與我對視。
我帶著三分醉意:「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他的喉結滾動:「受過教導。」
「所以,你很清楚?」
「清楚。」
「沒有不情願?」
「沒有不情願。」
「想?」
「……」
他抿唇,瞪了我一眼,讓人心神蕩漾。
這誰忍得了啊!
這個世界男女生理特徵並無變化,但在文化洗腦下,男子更注重的是取悅妻主,讓妻主身心舒暢。
我的思維逐漸縹渺,如沐溫泉,如抵雲端,手指尖都在顫顫發麻。
想不到,冷若霜竹的聞璟在此間會這樣有服務意識。
雖舉止笨拙,但細心細膩。
有汗珠落在他的眉間,我想為他拂去,讓他不要忍了。
脫口而出的卻是:「沒吃飽飯嗎?還不用點力氣。」
……
……
……
5
該死的人設!
我就不能有點良心是吧。
6
婚後生活挺美的。
饒是紈绔也可以蜜裡調油安分幾天。
父親一個勁地往我房裡送補品,連喝半個月,聞璟看到補湯臉都綠了。
我笑笑往他下腹瞟:「父親也是好心嘛!怕你心力不濟。」
他坐在一旁,閉著眼睛抬手按了按額角,抬手時寬大的袖子滑到肘間,胸前垂著柔順的墨發。
我夢想的人夫模樣。
可惜我不能好好疼他替他揉一揉。
我還要做一匹野馬。
母親已經收到了大皇女宴會的請帖。
算算時間,原大皇女為了跟聞璟退婚,在女皇書房外跪了一夜,婚退了,但是人也病了,讓女主穿越過來。
這麼長時間了,女主應該已經摸清了這裡的情況,準備大施拳腳,將現代技術應用在這個世界,爭權,奪利,收美男,開疆擴土。
劇情開始。
而我要正式開始我的對照組生涯。
原先我就調戲過聞璟,哪怕原大皇女不喜歡聞璟,這也是在踩她的臉,過往的梁子有了。
現在我娶了她的前未婚夫郎,現在的梁子有了。
我本不想帶聞璟參宴,但是當我說出這話時,他黯淡的目光讓我瞬間明白了他誤解了我的意思。
他以為我在嫌棄他,不帶他出去。
但我婚後第一次赴宴就不帶夫郎恐遭人非議,母親以為我又是頑劣上頭,下了命令讓我將人帶著去。
將人惹生氣還沒能如願避開,在馬車上我不由嘆息出聲。
他目光掃向我,神色未變,但我知他心思敏感,心裡不一定怎麼失望。
可他不懂我的苦惱。
原書女主魅力驚人,手腕高超,當初我身為讀者都對她喜愛非常,認為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很正常。
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天下男人不能是我的男人。
我又不想做綠頭王八。
聞璟見到已經改變了的大皇女,心意是否會受到影響,原書中他沒有,現在呢?
而我這些疑慮統統不能對他說。
我捏著他的手指把玩,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聞大殿下病愈之後更加精幹了,有陛下年輕時的風採。」
聞璟眉心一蹙。
我接著道:「好些人見了大殿下都說她變了許多,就連母親跟姐姐都說之前低估了大殿下,對她大加贊賞……」
他開了口:「妻主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動作頓住,擺出似笑非笑的模樣刁難試探:「說來大殿下與你頗有淵源,若是舊愛悔過致歉,你……」
他的眉梢小幅度地挑了挑,眼中閃過笑意:
「哦……妻主這是自卑且醋了?」
……
說得這麼直白,妻主不要面子的嗎!
我的嘴角僵住,將要惱羞成怒。
這時,我的手被他牢牢地反握住,他的聲音如潺潺水流,撫平了我的怒意:
「妻主,聞璟有心,知道誰待我好。」
7
在成親之前,我跟聞璟的交集並不多。
基本都是他被人取笑時,我摻和進去調戲幾句。
他的反應也跟正常男子一樣感覺屈辱,對我橫眉怒視。
我以為他很討厭我。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翹了翹,我掩唇輕咳:「知道就好,本小姐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見就見吧。
反正早晚都會見,早點見了我還能趁早觀察苗頭。
大皇女府邸華貴,原身嬌奢,正夫沒有娶進門,夫侍已經納了一堆,我攜聞璟入門,下人引路,一路上受到無數或明或暗的注目禮。
我擰著眉頭,通通瞪了回去,他們表情悻悻,但無一都在期待接下來的場面。
好奇已經轉性的大皇女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前未婚夫郎。
我記得這裡的劇情,原書裡我沒有成親,會在這場宴會上吊兒郎當地調戲她的夫侍之一。
李昭寧霸氣地將她的男人護在身後,毫不客氣地將我「請」了出去,丟盡顏面。
她的男人愛她愈深,我的名聲愈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