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洲笑容溫潤,聲音清潤:「我還在努力,爭取早日成為你說的那種關系。」
一句話引爆網絡,粉絲紛紛做媒,喊話宋衍洲:「請用你的溫柔,安慰笙笙受傷的心靈。」
微博上甚至建立起了話題:【洲笙今天在一起了嗎?】
我低頭扒拉著手機。
十天前發送的好友申請還沒有同意。
靳囂他看到最近的新聞了嗎?
他怎麼想的?
他會不會後悔把我推開?
11
小陳拿了周笙一大筆獎金,最近又有錢又有闲,時不時跑到靳囂宿舍刷存在感。
靳囂對他愛搭不理。
但好在他天生話痨。
「哎,師傅,你怎麼看宋總跟周笙啊?
「我挺看好他倆的。那天宋總來找周老師,我恰好在,宋總的眼睛都快長到周老師臉上了。
「聽說他倆還是大學同學,家世相當,學歷相當,顏值也是個頂個地抗打。
「師傅,你不知道,我那天差點沒忍住喊『在一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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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覺得宋總能成功嗎?」
靳囂覷了小陳一眼。
小陳被他眼中的寒氣震懾到,嘿嘿地訕笑。
靳囂站到他跟前,輕輕幫他撫了撫歪斜的衣領。
小陳正要感動,就聽靳囂說:
「背後討論僱主的私事,回去把職業守則抄寫 100 遍。」
「哎,師傅——」
小陳剛要掙扎,靳囂彈起大長腿,一腳將他踹出門外。
居高臨下蹲到他面前:
「一點警惕意識都沒有,技術不達標,每天加練兩小時。」
小陳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搞迷糊了,眨巴眨巴眼:「師傅?」
「滾吧。」靳囂幹脆利落地關上門。
那天起,靳囂把這些年沒休的年假全休了。
他哪裡都沒去,就在宿舍裡喝酒。
喝到天昏地暗,喝到大腦出現幻覺,做了好多荒唐的夢。
夢裡,周笙騎在他身上,一臉志得意滿:「你服不服?服不服?」
夢裡,周笙拿著他的大手:「靳囂,你摸摸,我腰上是不是長肉了?」
夢裡,周笙就著一把破木頭椅子扭來扭去,靳囂抽了口煙,寵溺地笑:「浪吧你就。」
……
夢的最後,周笙幹幹淨淨地從泥潭脫身。
而他卻向潭底沉下去。
意識消失前,靳囂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把你拖下來。」
12
周茂才說我最近怪怪的。
明明什麼都按照他說的做。
他卻覺得我好像一下子沒有了生氣。
經常忘記吃飯,一天比一天瘦。
「比我還像個暮年老人。」
宋衍洲在客廳等我,見到我,他緊張地站起來。
「小笙,你是不是怪我那天沒經過你同意,就對記者說那些話?」
「沒,你有言論自由。」
「那小笙你……」宋衍洲想上前。
我抓起車鑰匙:「我出去透透氣。」
我開車去了海邊。
等到身上吹涼了,海邊已經沒什麼人。
我剛上車,就聞到車上一股怪異的味道。
我警覺地往後退。
車裡卻突然伸出一隻大手,粗魯地將我拖回了座位。
車門被迅速上鎖。
有個瘦高的身軀緊緊將我壓在座椅上。
那人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像瘋了一般找我的唇。
陰冷的手在我的褲子上激動地摩挲。
我拼命掙扎,想要將他一腳踹開。
但是那人早有預備,輕而易舉地用早就準備好的繩子綁住我的手腳。
他沒有堵住我的嘴。
這輛車是我最常開的,隔音效果極好。
不論我怎麼呼叫,車外的人都不可能聽到。
沙啞瘋癲的聲音響起:
「周笙,你叫吧,隻叫給我一個人聽!
「我是如此痴迷你的聲音,你的臉蛋兒……
「你怎麼就退圈了呢?
「以後我想看你的時候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現在好了,我將徹底擁有你了。」
我喊得嗓音嘶啞,淚水灌進脖子。
可是那人已經找到我的皮帶卡扣。
下一刻,他惡心的手就將伸進我的衣服。
「靳囂,你在哪裡?」我頭腦昏沉地哭喊。
其實,我潛意識裡知道,靳囂不會來。
我站在萬丈光芒的舞臺上時,他都不來找我。
在人跡罕至的深夜海邊,他又怎麼可能出現?
可是在這種時候呼喚他的名字,幾乎成了我的本能。
13
突然,「哐」的一聲。
車窗被人從外面砸碎。
我睜著淚眼辨認。
盡管路燈昏暗,光線暗得看不清五官。
但是我一眼認出來,那個肩膀寬闊、留著寸頭的男人,是靳囂。
靳囂打開車門後,手臂像是雷霆閃電一般,將那個瘋子拖出車外。
鹹腥的海風裡,拳拳到肉的聲音與男人難聽的尖叫混雜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囂打了個電話後,上車找我。
「周笙?」他小心地喊。
我四肢被縛,像案板上的魚,待人宰割。
靳囂看向我被勒紅的手腕、腳腕,紅了眼眶。
他顫著手幫我解開繩索,聲音喑啞:「周笙,別怕,我來了,別怕。」
過度緊張後,我渾身泄力,大腦做不出反應。
靳囂狠狠地將我抱進懷裡。
大手在我後背不停地搓揉。
「周笙,你別這樣,你別嚇我。周笙,我再也不把你一個人扔下,你回應我一下,周笙,你這樣,我心疼。」
淚水無聲下落,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靳囂聲音帶上哽咽,一下一下吻掉我的眼淚,臉頰貼著我的。
低沉地哭出聲:「周笙,你懲罰我,別傷害自己。」
我逐漸找回一絲力氣,往他肩窩裡趴了趴。
「靳囂,你怎麼才來啊?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我的聲音早已喊啞,此刻難聽得厲害。
靳囂又來親我的唇,親我的脖子。
恨不得隔著皮膚,吻我沙啞的喉嚨。
「周笙,你打我吧!我該死,我沒能保護好你。」
我慘然一笑:「你都不要我了,還怎麼保護我啊?」
「周笙,我再也不走了。你把我拴在門口,我給你當看門狗,我護著你,再不讓他們欺負你。」
人在極度憤怒時會有超過本能的力量。
我拼了命地抽打靳囂的肩膀、臉頰,用盡渾身力氣咬他的胳膊、胸膛。
「靳囂,你他媽是傻逼嗎?你為什麼總是看輕自己?你說我是天上的月亮!可你他媽是天空啊!是我的天空啊!沒有你,我怎麼辦?」
我俯下身,趴在他懷裡嗚咽,「我不要把你拴在門口,我要把你拴在床上,你敢惹我生氣,我就弄死你!」
靳囂低低地笑,混著哭聲開口:「那就把我拴在床上,弄死我。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那你現在就弄死我。」我扯爛他的襯衫,急切地探向他。
靳囂愣了一瞬,很快,他的吻落下來。
滾燙的吻落到我的臉頰、脖頸、鎖骨,一路向下。
禁欲的和尚解封後,呼吸都亂了。
他一邊吻,一邊解我的褲腰,莽撞得像是個愣頭小子,哪有平日的冷厲?
他忘情地呢喃:「周笙,周笙……」
14
宋衍洲比警察到得還要快。
他踢了瘋子一腳,上車尋我。
「小笙。」他聲音慌張地打開車門。
我從靳囂懷裡探出頭:「我在這。」
宋衍洲向靳囂伸出手:「把小笙給我吧。」
靳囂愣了片刻,沉默地垂下眼眸。
我的心沉入谷底。
他又要放開我了嗎?
好在下一刻,靳囂抬起頭時,眸中射出堅定的光芒。
「周笙是我的,我自己抱他。」
眼淚上湧,我笑著埋進他的懷裡。
番外
1
宋衍洲找到靳囂。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舉手投足間氣質斐然。
靳囂如往常般冷著臉,等他開口。
「靳囂是嗎?六年前我就在周笙的錢夾裡看過你的照片,我問他,這是他的哥哥嗎?他說,是他男朋友。我從那時知道,靳囂跟我一樣,喜歡男人。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自取其辱,所以周笙回歸周家後,你走得,挺有骨氣的。」
宋衍洲彈著手指,在桌面輕敲,像是優雅的鋼琴演奏。
靳囂不知道宋衍洲在想什麼,他盯著宋衍洲的手看。
宋衍洲的手指修長,骨節不大不小,很漂亮。
但是,比不上周笙漂亮。
一想到昨天一整晚,那雙漂亮的手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靳囂就有點心猿意馬, 著急結束對話。
「宋先生, 您想說什麼請直說。我是個粗人, 不懂彎彎繞。」
宋衍洲沉下臉色, 看向靳囂時滿眼的憤恨。
「你既然像個爺們一樣走了,為什麼又回來呢?你不回來, 周笙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
靳囂輕抿了下右側唇角,沉聲開口:「宋先生, 我曾經也覺得, 時間能衝淡我跟周笙之間的感情, 所以我忍了六年,沒來見他。可是,您沒能成功不是嗎?
「您問我為什麼回來, 我告訴您。在我窮困潦倒的 30 年裡, 我曾經把填飽肚子當成最大的人生目標, 情情愛愛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裡。可是有了周笙以後, 我才明白, 感情這東西,也能要人命。
「您說,一邊是丟了兩個人的性命,一邊是丟了爺們的臉面, 我怎麼選呢?」
宋衍洲說不上為什麼, 就是感覺自己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嘴狗糧。
望著靳囂著急回去見周笙的背影, 他第一次有失身份地罵道:「努力在愛情裡面, 真是他娘的偽命題!」
2
我才知道, 那家保鏢公司是靳囂的。
他比自己認為的厲害多了。
尚城許多權貴都從他這裡要人。
但是之前,靳囂佛系地管理著公司。
他說:「有口飯吃就知足了。」
可是最近, 他沒日沒夜地往公司跑。
我以為公司又進了什麼漂亮的男孩子。
襯衫上的紐扣,封鎖了鎖骨的位置。
「他我」沒想到小陳一眼就認出了我:「周老師, 您來挑保鏢嗎?我這幾個月每天比他們加練兩個小時, 我現在強得可怕。您優先考慮我啊!」
「好, 我找你們靳教有事, 待會兒再給你說。」我煩躁地推開小陳。
小陳卻又叫住我:「周老師,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什麼?」
「我一直嗑您跟宋總的 CP, 我想替廣大粉絲問問您,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我跟宋衍洲?」我不解地問。
「嗯嗯!」小陳激動地不停眨眼。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靳囂突然開門出來。
他覷了一眼小陳, 冷冷道:「這麼闲?以後每天加練四個小時。」
然後一把將我扯進了房間。
狗男人生氣的時候,太不好哄了。
「囂哥, 剛才是個誤會,我沒想到那個超話還在,竟然還有人不死心。」我踮腳在他下巴上輕啄,試圖安撫他。
靳囂沉默片刻, 語氣無波無瀾:「在哪?
「床上?更衣室?還是沙發?」
「我腰疼,說好做一休一的。」我苦著臉說。
靳囂直接將我抵到寫字臺上:「那就挨個地方都試一試吧。」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疲憊地眯著眼, 見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了。
「靳囂, 今天休戰吧, 我實在不行了。」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敲門,小陳在門外喊:
「靳教, 我已經加練完了。我就是想問問周老師,他現在跟宋總到什麼程度了?粉絲們都急死了。」
我欲哭無淚地看向靳囂冷厲的下颌線。
他又俯下身,撫著我的鎖骨冷冷地說:「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