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同學哄堂大笑。
我咬緊嘴唇,試圖將內心的苦楚咽下。
就在此時,教室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素色襯衫,黑色西褲的女人走進了教室。
而臺上的於興,在看到屏幕上的女人時,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谷飛玥,你竟然是張莉的學生?」
08
我沒有理會於興,因為屏幕裡的張莉老師已經給出了答案。
她先歉意地和英語老師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上課了。谷飛玥你先坐下,我有件事情要傳達下。剛剛校長給我們所有班主任開了個會,是關於學校霸凌的。」
張老師在黑板上寫了 1 個電話,1 個郵箱。
「這是學校和教育局專門針對校園霸凌開通的熱線,大家如果遇到校園霸凌大膽舉報。
「順帶說一句,校園霸凌不僅僅指學生對學生的霸凌。如果發現老師惡意孤立、霸凌學生,也歡迎大家舉報。」
說完,張老師就離開了教室。
隻剩下一臉菜色的英語老師。
自此之後,再也沒人嘲笑我的發音。
而張莉老師的好,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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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在周末燒一大鍋紅燒肉,請每月飯卡消費不超過 200 塊的同學吃。
她會一遍又一遍地家訪那個家裡有 3 個哥哥上學,卻讓最小妹妹輟學的家庭,最後成功讓女孩復了學。
她還會用盡全力保護那些被欺負的同學。
曾經我們班上有個同學叫李豔,在 3 歲就失去了媽媽。因為家裡太窮,被霸凌團盯上。
霸凌團每天看到李豔第一句話,就是笑嘻嘻問,「你媽沒了?」
張莉老師知道後,直接衝到霸凌團伙的班上,當他們全班的面告誡他們,「我就是李豔的媽媽!誰要敢再欺負她,我絕對讓他好看!」
可就是這麼好的張莉老師,卻在我高一那年生病了。
胃癌。
09
我立馬和老師請了假,去醫院看她。
卻在病房外聽到了她和於興的對話。
張莉老師的聲音近乎歇斯底裡,「於興,平時你拿著我倆的積蓄在外面做好事也就罷了。可這 10 萬塊,是學校知道我們家窮得叮當響,才給我捐的治療費!!!你居然又拿去資助別人了???」
「老婆……對不起,但是……他們真的太可憐了……」於興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你再稍微等等,我會盡快賺錢給你治病的。」
「於興別再和我裝了,你到底是覺得他們可憐,還是捐錢之後有大把的人採訪你,誇獎你……可以滿足你聖父般的虛榮心!」
於興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張莉,你怎麼能那麼說我呢?反正錢我已經捐了,也不能追回了。你要是不能理解我的大義,那隻能說明你心真的很黑。」
說完,於興揚長而去。
而第二天,我就撥通了於興的電話,請求他資助我。
我把於興給我的錢都存著,每次張莉老師住院,我都直接存到她的住院賬戶裡。
經過幾期的化療,張莉老師終於完全康復,也順利和於興離婚。
我就把剩下的錢,都偷偷轉到張莉老師的卡上。
所以我真的沒有騙於興,我確實沒錢了。
10
記憶放到這,底下的觀眾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我是從事媒體工作的,和於興有過幾次接觸。怎麼說呢?錢是真的捐,但是也真的痴迷被採訪、被歌頌。】
【捐款是要有一定經濟基礎再去做的事!明明沒錢了,為了自己的面子,打腫臉充胖子,連老婆的醫藥費都不放過,非常自私愚蠢不負責任。家人都要死了,談什麼奉獻社會!!】
【谷飛玥幹得漂亮!於興拿老婆的醫藥費捐給別人時,大義凜然。現在自己的醫藥費被捐了,怎麼來審判別人了?】
【於興算罪有應得,那她同學張浩然呢?她可是害了別人一輩子……而且要不是張浩然手機裡現在還保有證據,他肯定會被網暴的!】
這位觀眾的話剛落音,臺上大屏上的記憶開始跳動。
其實張浩然給大家展示的那部分都是真的。
他確實是帶流浪貓去寵物醫院治療骨折了。
但他卻隱瞞了最重要的真相……
11
那天是勞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同學們本該下午返校的。
可我上午去醫院看了張莉老師,就直接回了學校。
沒想到卻在學校的一處角落,看到張浩然正在拿電擊棒電擊小貓。我正要衝過去阻止,沒想到他雙手一扳,硬生生把貓的腿給扳斷了。
然後他掏出手機,開始錄救助小貓的視頻。
驟然間,我忽然想起張浩然之前就說過,要是自己考不上大學,就去做自媒體。
沒想到他為了獲取流量,居然生生折斷了小貓的腿。然後再帶小貓去治療,以此來吸粉。
而張浩然這一系列動作太快,我根本來不及保留證據。
如果貿然鬧起來,他隻要死活不承認,學校也沒辦法對他做出懲罰。所以我隻能跟在他後面,趁機拍了幾張他進野味館的照片,發給了於興。
我本以為說服於興需要費很大的工夫,沒想到他一聽我能考清北,根本沒有核實照片的真實性,就立馬同意把張浩然的資助款都給我了。
後面張浩然就退學了。
至此,我的記憶播放結束。
12
「於興能這麼爽快答應谷飛玥,是指望谷飛玥考到清北之後,能在媒體面前感謝他這個捐助人吧?這樣他又可以出名了!」
「肯定是!」
「所以他根本不是真的想捐贈……」
聽到臺下觀眾議論紛紛,臺上的於興急地從喉嚨深處迸發出來一聲吼叫:「谷飛玥,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白眼狼!我真要被你害死了,你趕緊把錢還我!!」
可他很快就被工作人員帶下臺。
而視頻那頭的張浩然,也已經被警察請喝茶了。
因為在這個時空惡意虐待動物,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審判石:【本席宣布,第一輪白眼狼審判,谷飛玥無罪!】
【第二輪審判,誰來?】
「我來!」
我的閨蜜吳莎莎站到了臺前。
「因為我母親遠在國外,父親也去世了,身邊也沒什麼親戚朋友。所以認識谷飛玥這三年,真的是把她當作親人一樣,掏心掏肺地對她。」
吳莎莎打開手機裡的購物軟件,展示給臺下的人看。
「這三年,我送了她十幾套高檔護膚品,四五個奢侈品包包。出去吃飯、旅遊我從沒讓她出過一分錢,少說為她也花了幾十萬了。
「結果她是怎麼對我的呢!」
吳莎莎倔強地不讓眼淚從眼眶落下,「上個月,我參加考公。當時結束鈴打了之後,我還有兩個字沒寫完,就趕緊寫上了,監考老師也沒說什麼。
「可谷飛玥知道後,第二天就跑去實名ṱŭ̀³舉報我,我的成績也因此被取消!」
聽到這屏幕外的觀眾,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谷飛玥自己又不考公,幹嗎莫名其妙舉報閨蜜啊!」
「插刀教真缺德!」
「嚴格來說吳莎莎確實違規了啊!」
「樓上的 2 個字而已!況且谷飛玥這舉報可不是為了公平公正,明顯是帶著私心呢!」
吳莎莎深吸一口氣,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我知道這件事我有錯,為此Ṱũ̂ₛ我付出了代價!所以,現在該谷飛玥為自己白眼狼行為付出代價了……
「直接提取記憶吧!」
大屏上吳莎莎腦子裡關於我的記憶開始跳轉……
13
開學之初。
由於種種原因,我錯過了宿舍分配的最佳時機,所以我被安排和系裡的學姐吳莎莎同住。
而當我推開宿舍門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因為整個宿舍亂得讓人心驚膽戰!
2 張床上堆滿了各種毛絨玩具,書桌上的情況更是堪憂,書本、電腦、化妝品、零食全部堆在一起。
此時,吳莎莎正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臉上寫滿了煩躁。
「我一個人住得好好的,幹嘛又給我塞個人進來啊!真是煩死了!」
我敲了敲門,面上有些忐忑。
「學姐你好,我叫谷飛玥。」
吳莎莎眼神不善地將我上下打量一番,「你會做家務嗎?」
見我點了點頭,吳莎莎把手上的玩具一扔,又坐到書桌前繼續追劇。
「那正好!你趕緊把這些收拾一下!」
我手腳麻利地把宿舍打掃幹淨,吳莎莎正好也追完劇了。
她將視線投向我。
「未來四年,我們希望我們好好相處,所以有幾件事情我必須提前和你說清楚。
「1.請不要在宿舍吃螺蛳粉、榴蓮這種味大的東西,因為味道會殘留在我衣服上,而我的衣服都不便宜。
「2.晚上 10 點我就會熄燈,而且我睡眠淺,熄燈之後凡事請小聲點。
「3.不要帶任何人進這間宿舍,不然少了什麼東西,說不清。
「4.我體寒,空調不能低於 27 度。」
屏幕裡吳莎莎還在羅列注意項,下面的觀眾已經開罵了。
「剛剛吳莎莎讓谷飛玥打掃衛生,我就想罵了。自己把宿舍搞得ṭű̂⁾一塌糊塗,讓新進來的學妹打掃,這真的不是霸凌嗎?」
「哪兒來的 strong 姐啊!!!」
「我最受不了這種公主病!這麼多要求,自己搬出去住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屏幕吳莎莎的下一句話,讓大家都閉了嘴。
吳莎莎掏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衛生打掃得這麼幹淨,接下來都由你來打掃吧!
「我給你轉了 2 萬,以後你就當我的生活助理。除了每月 2 萬的固定工資,你生活上日用品、化妝品,我都會多買一份給你。如果出去旅遊,你所有費用我全包,還會給你算出差補助……」
然後,吳莎莎往我桌上扔了一套 lamer。
「現在,請把你桌上那些三無化妝品扔了,我光看著,眼睛就快過敏了~」
整個廣場先陷入了一片死寂,隨後又爆發出陣陣驚嘆與議論聲。
「原來不是公主病,是真公主!有病的是我!!」
「奴婢誓死不離開大小姐!」
「大小姐,我也想成為你的僕人!」
「見第一面就給谷飛玥這麼多東西和錢,看來吳莎莎沒說假話。」
14
屏幕上的畫面飛速跳轉。
認識前三個月,我和吳莎莎的相處還像「大小姐」和「僕人」。
可越相處,兩個人就越投緣,吳莎莎對我也越來越好。
時間到了我們認識一年後。
那天是我參加英語六級考試的日子。
可我卻把準考證忘在了宿舍裡。
情急之下,我給吳莎莎了個電話。
「莎莎,你在宿舍嗎?能不能給我送下準考證?」
吳莎莎沉默了幾秒,「你在考點門口等我!」
準考證送到時,吳莎莎臉色如常,甚至還在打趣我。
「給姐考好點,不然 nei 死你!」
結果第二天,就有學姐來找吳莎莎,詢問她昨天為什麼缺席考試。
我臉上瞬間一緊,連忙追問,「莎莎昨天考試是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三點啊!」
正是我昨天考試的時間!
吳莎莎此時正好從衛生間出來,我跑過去,語氣十分愧疚:「昨天你自己也有考試,你怎麼不說啊?」
吳莎莎嗤笑一聲,然後把微信餘額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