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姐是大富婆!考不考試,對我沒那麼重要!
「你比較重要!」
……
看到這裡,臺下幾個年輕女生鄙夷的視線,同時朝我襲來。
「吳莎莎對谷飛玥確實沒話說啊!」
「閨蜜對你都這麼好了,還要舉報人家,確實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15
大屏上的記憶還在播放。
我大二那年冬天,連下了很多天的大雪。
老家來了個電話,說我爺爺去世了。
我給輔導員請完假才發現,因為大雪凍雨,高鐵停運,飛機停飛,我回不去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趕不上爺爺葬禮的時候,吳莎莎給我打了個電話。
「小玥,拿上你的行李,趕緊下樓!」
原來,吳莎莎去求了她媽媽以前的司機,開車送我回老家。
但她又擔心一天一夜的車程,我和一個男司機待著一起,會有危險。
所以她索性陪我一起回了老家。
Advertisement
爺爺的葬禮。
吳莎莎一改大小姐脾氣,大冬天陪我守靈燒紙,吃住條件都很差,她一句怨言也沒有。
而大屏裡我對她的態度,不僅沒有一點感激,甚至很冷漠。
吳莎莎卻絲毫沒與我計較,隻當我失去親人太悲痛了,一直幫我忙前忙後。
……
「堂堂大小姐能為朋友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谷飛玥到現在一句謝謝都沒說,還拉個驢臉給誰看呢!」
「雖然失去親人很痛苦,但是她對吳莎莎也太冷冰冰了!」
「確實挺過分的!」
臺下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臺上的吳莎莎冷笑一聲 ,「過分?更過分的還在後面呢!」
她的話音剛落定,廣場上的大屏就跳轉到半年後。
一個陰鬱而沉重的下午。
吳莎莎一個人站在空曠而冷清的殯儀館靈堂裡,她的身影被黃昏的餘光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單。
她拿出手機,撥號時指尖都在顫抖。
「小玥,是我……」吳莎莎強忍著哭意,「我爸……去世了。我現在一個人在殯儀館,你能過來陪我嗎?不遠的,離我們學校就三十幾公裡……」
而電話那頭的我,沉默良久,回了一句:「對不起,我走不開。」
16
臺下眾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寫滿了憤怒與鄙夷。
「這也太讓人寒心了!」
「谷飛玥爺爺去世的時候,吳莎莎一個嬌生慣養的大Ťũ̂ₒ小姐,跑到老家給她忙前忙後!結果谷飛玥倒好!吳莎莎爸爸去世,離她半個小時的路程,她都不願意去幫下吳莎莎!」
……
吳莎莎的記憶還在屏幕上飛速播放著!
但樁樁件件都在證明她所說,這三年,她確實對我掏心掏肺!
而記憶的最後,就也和她說的一樣。
前一天我還笑嘻嘻拿了她送我的香奈兒包包,結果第二天就把她給舉報到考試辦,害她考公成績作廢。
「趕緊判吧!我都看不下去了!吳莎莎太可憐了!」
「谷飛玥絕對純種白眼狼!!」
在眾人的聲討中,審判石的光暈再次籠罩在我的身上!
片刻後……
審判石洪亮的聲音再次響遍整個城市。
【第二輪審判,谷飛玥無罪!】
整個中央廣場頃刻間變成了一片憤怒的海洋……
臺下很多觀眾情緒都快要失控了。
在一片罵聲中,屏幕中出現了我的記憶。
17
天空低垂,暴雪紛飛。
那是我 8 歲那年的冬天。
冷得讓人如溺水般絕望。
因為爺爺奶奶家的暖氣欠費被停掉了。
自我爸去世後,我媽一直在外地打工,而我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在農村。
雖說他們生活不富裕,但也從未如此拮據。
在我的追問下,奶奶邊抹淚邊告訴我,叔叔嬸嬸雙雙下崗,而他們的安置費被人卷走了。
平時,我媽也會給爺爺奶奶一些生活費,但隻夠養我。而爺爺奶奶家裡大的開銷,基本是叔叔嬸嬸負責的。
之前和堂妹一起寫作業的時候,堂妹就憂心忡忡地告訴我,說叔叔嬸嬸那家工廠早在半年前就發不出工資了。
叔叔嬸嬸為此每天愁眉苦臉。
好在後來傳來了好消息,說有家大企業要收購這家工廠。雖然廠裡的老職工們被辭退,但是會發一筆豐厚的安置費。
有了這筆安置費,至少能讓職工們踏踏實實生活,慢慢再找下一份工作。
可安置費剛打到工廠賬上,一個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來了!
原來的工廠負責人消失了。
而幾千萬的安置款也跟著憑空消失了!
18
審判臺上。
我看向吳莎莎和的目光不帶絲毫溫度。
「這個工廠的負責人,就是你遠在國外的媽媽,張莉!」
吳莎莎的表情變得晦澀不明,「那時候我也還小,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那麼恨我???」
我牙齒都快要咬斷了!
「怎麼可能不恨呢!!
「因為你媽,我嬸嬸躺在家裡給我堂妹賺學費!我叔叔親自去接送的人!
「因為你媽,我爺爺奶奶年三十那天去大山裡撿柴火取暖!那麼大的雪,我奶奶從半山腰摔到谷底,人當場就沒了!
「今年我堂妹考上大學,我嬸嬸就在家裡上吊了!!」
我每說一句話,記憶裡的畫面就變一次。
一幕幕壓抑場景,讓人絕望。
我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刺向吳莎莎。
「而你呢!拿著你媽卷來的錢,凹什麼大小姐人設!我簡直想吐!
「你的那些奢侈品,我一拿到手就賣掉了!那些錢我都分給當年我們村裡的受害者了。
「吳莎莎,你知道你最讓我惡心的是什麼嗎?是你竟然還想考公!你配嗎???」
臺下的觀眾也開始應和我。
「原來大小姐撒出去的錢,是人家的血!」
「我也想吐!!吳莎莎現在都這麼大了,我可不信她不知道她媽那點爛事!」
「難怪那時候吳莎莎去參加谷飛玥爺爺的葬禮,她那麼冷漠!要我,想殺了她的心都有!」
臺上的我隨之點頭。
「我確實想過!而且我知道,隻要我把吳莎莎是張莉女兒的事情告訴我叔叔,她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村子!
「可我叔叔這輩子太苦了……所以我決定自己收拾掉吳莎Ṫűₜ莎!
「還有一輪,吳莎莎就能去蹲大牢了!!」
吳莎莎面若死灰地朝我大叫,「谷飛玥,你會有報應的!」
而我的報應沒來,她的卻來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走上了審判臺。
他朝著審判石恭敬道:「尊敬的審判長,我們已經鎖定張莉在國外的位置,是否將其帶回?」
審判石:【無需帶回,就地擊斃。】
「啊--!」吳莎莎崩潰尖叫,「不許你們動我媽媽!!我要殺了你們!!!」
最終,她被強壓著帶下來審判臺。
我看向臺上站著的最後一個人,勾起了嘴角。
「媽媽,到你了!」
19
隨著媽媽戴上記憶頭盔,大屏上顯現出十分清晰的畫面。
叔叔嬸嬸下崗後沒多久,媽媽就把 8 歲的我接回她身邊。
那時候她已經和一個叫秦傑叔叔在搭伙過日子。
把我接過來後,媽媽也盡到了一個母親保護女兒的責任。
她從不讓我單獨和秦傑叔叔共處一室,也一直在細心觀察秦傑叔叔與我之間的每一個互動,生怕我被欺負。
好在秦傑叔叔雖然有些大男子主義,但為人正直。不僅把工資都交給我媽,對我也很好。
日子本該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秦傑叔叔愛上了喝酒。
喝著喝著,就喝成了輕微腦梗。
媽媽帶他去醫院住了半個月院,才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醫生說,以後不僅要戒煙戒酒,每天還要按時吃藥。
可酒精這東西並不好戒,秦傑叔叔總是熬不住偷喝一點。
因此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忽然有一天,秦傑叔叔就半身癱瘓在床了。
而我媽媽並沒有因此拋棄他。
她白天上班,下班後立馬趕回來給我們做飯。
晚飯後,又馬不停蹄開始幫秦傑叔叔擦洗身體,換衣服按摩身體。
一天 24 小時,隻有睡覺的時間是屬於她的。
對於媽媽的行為,臺下的觀眾褒貶不一。
「谷飛玥的媽媽好難評啊!秦傑自己喝酒喝成這樣,她都舍不得離開?」
「可秦傑並沒有酗酒啊!偶爾喝那麼一點點,癱了隻能算他倒霉!而且秦傑沒癱之前對谷飛玥母女倆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
「我覺得谷柔是有大愛的那種人!現在人人都喜歡罵善良的人聖母,一旦自己遇到難事,巴不得身邊的人都是聖母!」
「我靠!你們快看大屏!谷柔已經不是用聖母能形容得了的!!她有病吧!!」
20
一聲驚呼讓眾人的視線再次聚向大屏。
而那位觀眾之所以那麼大反應,是因為在我 10 歲那年,我媽帶著秦傑去領證了。
更逆天的是,領完證的下午,我媽還和他一起去做了試管嬰兒。
幾個年輕的女觀眾聲音高了起來。
「癱瘓了想著生孩子,繁殖欲是有多強?」
「隻有我心疼谷飛玥嗎?谷柔每天已經忙得像陀螺了,這孩子生出來,百分百是要谷飛玥照顧的!」
「是啊!沒準上小學的谷飛玥還要伺候媽媽坐月子,給弟弟泡奶!谷飛玥那時也是隻是小孩啊!」
就在大家為我打抱不平時,大屏裡我媽的所作所為,讓所有人閉了嘴。
我媽並沒有像觀眾所說的那樣,讓我伺候她坐月子、照顧弟弟。
她早就找好了鄰居大娘,給我們家燒了一個月的飯和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而照顧弟弟的事情,都是我媽親力親為,沒讓我負擔一點。
一出月子,我媽就把家裡的活都操持起來了。
可她產假結束後,又出現了新的困難。
因為要照顧弟弟,媽媽沒法去工作了。我們一家人的生計又成了難題。
但這也沒有難倒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