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顧雲初:「???」
惱羞成怒道:「霓青嵐,你可別後悔,以後你就算哭著跪下求我,我也絕不會看你一眼!」
霓青嵐莫名其妙看向我:「這人還有救嗎?」
我搖頭:「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沒事,以後不來煩我就行。」
16
霓青嵐是有點烏鴉嘴在身上的。
沒過幾日,顧雲初抱著靈鳶,身後跟著白行朗,急匆匆地闖進院子。
「霓青嵐,你給我滾出來!」
顧雲初面沉似鐵,懷中是昏迷不醒的靈鳶。
我回憶著這段劇情,靈鳶得了霓青嵐的仙骨和靈根後急於求成,吞服了諸多靈丹,身體卻無法驟然適應,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顧雲初逼著霓青嵐為靈鳶渡血,硬生生將霓青嵐折磨得隻剩一口氣。
「她自己嗑藥,關我屁事?」霓青嵐吐出嘴裡的瓜子皮。
顧雲初振振有詞:「若不是你給了鳶兒仙骨和靈根,鳶兒何至於無法融合,受這麼重的傷!」
「大哥,那分明是你們硬生生【搶】來的好嗎?怎麼有臉說是【給】的?」我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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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青嵐攔住我,淡淡道:「那你想如何?」
顧雲初梗著脖子怒喝:「鳶兒失了多少血,你就得替她補回多少!」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霓青嵐,碰上這麼一群不講道理的人,還被敲骨吸髓到這個份上,這虐文女主實在是太慘了。
霓青嵐眼中寒光乍現,腰間長劍發出錚鳴。
我靈機一動,按住她拔劍的手。
若是此時暴露女主修為仍在的事,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暗暗給了霓青嵐一個眼神,她會意點頭。
「先讓我看看病人的情況吧。」
或許是之前見我頗通醫理,顧雲初沒再多言,小心翼翼將靈鳶放下。
17
我裝模作樣取了一滴霓青嵐的指尖血,和靈鳶的指尖血一同放入試劑盒。
顧雲初和白行朗焦急萬分,催促道:「為何還不開始渡血?」
我正色道:「要先經過凝血檢測,如果血型不相溶,貿然輸血過去,人必死無疑。」
——按照虐文的狗血設定,不用猜都知道,必定是能用的。
但,他們可不知道。
在我神神叨叨的一頓操作後,我十分痛心地宣布,兩人血型不相溶,無法輸血。
顧雲初一臉不可置信,怒吼道:「不可能,你騙我!」
霓青嵐卻趁他和白行朗失魂落魄的關頭,迅速拔劍劃開兩人的手。
「扶搖,取血,再測一次。」
18
片刻,我喜Ṭű̂₁滋滋地宣布,兩人血型都和靈鳶相符,滿足輸血條件。
顧雲初和白行朗愣住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不情願。
我拿出特大號針頭:「別發呆呀,不是想救人嗎,快!」
半晌,顧雲初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師弟,你知道的,我是咱們宗門未來的希望,我已失去一半修為,若是再有事,太虛宗未來如何在仙門立足?」
白行朗冷笑:「這時候想起光耀門楣了?師兄,你背棄大師姐的時候,可沒想過仙門中人會如何看待你這兩面三刀,腳踩兩隻船的不恥行徑啊?」
顧雲初反唇相譏:「你又比我好到Ṭůₚ哪裡去了?霓青嵐自小把你養大,你不還是對她痛下殺手,她若知道有今日,當初必定讓你在荒郊野嶺被妖獸叼走。」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也沒人心疼在地上被冷風吹的靈鳶了。
我和霓青嵐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種無語。
終於,靈鳶楚楚可憐地開了口,白行朗不甘不願勉強答應。
輸血前,白行朗還不放心地問我:「真的不會有事吧?」
我盡量讓臉上的鄙夷神色顯得不那麼明顯,「放心吧,死不了。」
在他驟然放松的表情裡,我又補充了一句:
「畢竟禍害遺千年。」
19
死是死不了的。
但活得也不容易就是了。
不知為何,輸血過程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白行朗直接化身成妖獸了。
幽幽醒來的靈鳶看著身旁喘著粗氣的狼型妖獸,嚇得花容失色。
「這是怎麼回事?!」
霓青嵐面色平靜,看著趴伏在腳下的狼型怪物。
「化形這麼多年,真當自己是人了?」
原來,白行朗是人與妖獸結合生下的半妖,一出生就被拋棄,恰巧被霓青嵐撿到。
霓青嵐念它年幼,若留在荒山上必定死於其他妖獸之口,於是用丹藥助他化形,帶回了太虛宗。
多年來,霓青嵐悉心教導白行朗,讓他行正途,修大道。
卻不想,白行朗一朝被靈鳶的美色所迷,將多年恩情忘了個幹淨。
「我早該想到的,畜生終究是畜生,實在不值得我耗費心力。」
「你奪我靈根的仇,便一起清算一下吧。」
這段情節書中沒寫,我這才後知後覺,難怪白行朗總是一副腦幹缺失的樣子,原來真的沒長人腦!
那他總是一副狂躁的樣子,想必是……發情期到了吧?
為了避免他深夜發出狼嚎擾民,我適時跳出來,正氣凜然道:
「妖獸傷人,罪不容誅。」
「你雖為半妖,傷害同門師姐,也當受罰。」
「就罰你,絕育吧。」
20
地上的白行朗身軀狂抖,發出嗚咽聲,求救般看向靈鳶。
靈鳶目光閃躲,表情卻難掩嫌棄。
「白師兄,不是我不救你,妖獸天生下賤,能留你一命已經不容易了,你就別妄想更多了。」
顧雲初一臉嫌棄,鄙夷的目光毫不客氣打量著他。
「門中竟混進你這等孽畜,說出去簡直貽笑大方。」
白行朗掙扎說道:「靈鳶,我為你做了這麼多,若不是為你渡血,我何至於此?」
靈鳶也不裝了,素來楚楚可憐的臉上寫滿猙獰:「一想到身體裡有你這骯髒的妖獸之血,簡直讓我惡心!」
「什麼為我做了那麼多,還不是你自己當舔狗,又不是我求著你!」
白行朗眼神灰暗,喃喃自語,「我竟為了你這種人背棄了疼我護我的師姐……」
他匍匐過來,滿眼殷切地看著霓青嵐:「師姐,師姐我知錯了,我不該為了這賤女人傷害你,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回應他的,是霓青嵐冷漠的一句:「扶搖,動手吧。」
在白行朗絕望不甘的嚎叫聲裡,我順利實施了手術。
系統提示:「女主覺醒進度:60%」。
21
白行朗下線後,女主的覺醒進度停滯了一段時間。
我正在發愁任務不知何時能完成。
顧雲初和靈鳶卻帶著戒律堂的人浩浩蕩蕩來興師問罪了。
「我和鳶兒仔細回想了這段時間的事,發現諸多疑點。」
「自你身邊這丫頭出現以來,你整個人與之前大不相同,霓青嵐,你作何解釋?」
顧雲初疾言厲色,眼神卻不住地瞄向我的方向。
「該不會,大師姐是和魔族勾結……啊對不起,鳶兒不該說出來的,鳶兒不是故意的!」
靈鳶十分綠茶地捂住嘴,撲閃撲閃的眼眸中盡是明晃晃的恨意。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的弱智表情。
戒律堂的弟子正氣凜然道:「勾結魔族乃是重罪,霓青嵐,你可知罪!」
顧雲初頗為嚴肅地蹙眉,「青嵐,你我雖有多年情誼,但若你行差踏錯入了魔道,我也無法包庇,隻有替天行道了!」
其他弟子亦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斥責起霓青嵐,一個個仿佛親眼見到了她與魔族勾結。
靈鳶步步緊逼:「先是雲初哥哥失了半身修為,後來白師兄又莫名其妙成了半妖,還慘遭毒手,這一樁樁一件件,想來都是大師姐和這妖女的手筆吧?」
顧雲初冷笑一聲,「霓青嵐,為了得到我,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不是,他是怎麼理直氣壯的認為自己這麼重要的呢?
眼見我們都默不作聲,顧雲初輕咳一聲:「你若是把這魔族妖女交出來,再主動散盡修為,我可以考慮原諒你這一次,在戒律堂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霓青嵐眸中盡是冷意:「不必。」
顧雲初面有得色,傲慢道:「哼,算你識相,但你這段時間如此違逆我,還對鳶兒出言不遜,我可沒這麼輕易原諒……你說什麼?」
霓青嵐抽出本命劍,一字一頓道:
「我說,今日你們誰敢動扶搖一下,我便幹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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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初漲紅了臉,氣得話都說不利索:「霓青嵐!你不識好歹,竟然幾次三番為了個外人這樣對我,這次你就算是在我門前跪上三天三夜,也休想我原諒你!」
霓青嵐漠然地看向他:
「你說反了,是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被美色所惑,背棄多年情誼,我隻怪自己眼盲心瞎,錯信了人。」
「但你若敢動扶搖半分——」
她渾身劍氣驟起,凜冽劍意如罡風一般,在身前的地上狠狠劈出一道溝壑!
「我必讓你百倍償還!」
系統發出一聲驚叫,「女主覺醒進度:99%!」
23
我心跳加速,腦中瘋狂回蕩著「姐姐好帥」和「姐姐殺我」。
顧雲初臉色慘白,不敢相信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霓青嵐竟然對自己如此冷漠。
更無法相信她的修為不但沒有消散,甚至更加精進了。
靈鳶眼珠轉了轉,故作驚恐道:「大師姐失了仙骨和靈根竟還有如此修為,定是已入了魔道,大家一起清理門戶!」
顧雲初自信開口:「何須大家出手,不過強弩之末罷了,即便失了半數修為,她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罷抽出腰間的劍,語氣中七分傲慢三分憐憫:
「念在過往情誼上,青嵐,你若願意把這魔道妖女交出來,我可留你一條命。」
霓青嵐反手握劍,表情森然:
「過往?情誼?是我替你尋天材地寶、劍譜功法,助你提升修為的【過往】,還是原本青梅竹馬訂下婚約,你卻背著我與其他人卿卿我我的【情誼】?」
「我跟你早已沒什麼過往情誼可講,要打就打,少廢話!」
顧雲初氣急敗壞,揮劍而起。
24
電光火石間,顧雲初被幹趴在地上。
我心中鄙夷,這麼快,啊不,這麼弱的男人,也配當男主?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敗在你一個女人手上!」他灰頭土臉爬起來,絲毫沒有之前的氣定神闲。
「你不是早就成了廢人了嗎?」
霓青嵐像看垃圾一樣看著在地上喘息的顧雲初,渾身威壓衝天而起。
「你,你竟已進入化神期?」顧雲初眼神驚懼交加。
此時的霓青嵐,毫無曾經逆來順受的樣子,渾身散發出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顧雲初和靈鳶被這強橫的威壓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曾以為青梅竹馬,相偕百年,是世間最美好的事。卻將真心錯付給一個既不忠誠,也無擔當的垃圾,既想要從一而終的好名聲,又想要左擁右抱的齊人之福,你說,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呢?」
顧雲初的齷齪心思被當場揭穿,羞憤之餘,眼中竟閃過一絲懊悔。
「至於你,」她緩緩走到靈鳶跟前,「隻想著依附於男人,靠著搖尾乞憐獲得些許施舍和恩寵,和一條畜生有什麼區別?」
「隻是我不知,我與你從無過節,你究竟為何如此恨我?」
靈鳶眼中盡是刻毒恨意:「人人都誇你光風霽月,天賦異稟,我卻最恨你這道貌岸然的樣子。別以為我輸了,你庇護的同門,戀慕的男子,呵護的師弟,他們心裡隻有我,你永遠贏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