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個脾氣不好的魅魔。
睜眼就給了我一刀。
神色冷漠道:「我絕不淪為女人的玩物!」
後來我胃癌晚期吐血,他跪在我腳邊,淚水漣漣求我締結契約。
「玩物,小狗,附屬品,當什麼都可以,我隻想救你。」
1
去黑市的路上,我撿到一隻受傷的魅魔。
脾氣很差。
我通宵照顧他一整晚,他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拔劍直指我。
「我絕不淪為人類的玩物!」
利劍刺進我胸口。
鮮血湧出。
他愣住了。
「你怎麼不躲?」
「因為……老子有保險。」
但是,被魅魔刺死會理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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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個疑問,我忐忑不安地痛暈過去。
2
醒來,傷口已莫名痊愈。
魅魔靠在牆角,雙目微闔,面色較之前更為慘白。
我拍了拍他的臉。
「死了嗎?」
他不理我,倔強地別過臉去。
「魅魔是吧,你諂媚我一下,我就幫你。」
我記得魅魔是以欲望和荷爾蒙為食。
臨死之前還能體驗體驗魅魔這個物種,也算沒白活。
我雙手朝他胸口抓去。
被他厭惡打掉。
「我寧願死,也絕不淪為女人的玩物。」
說完,他暈死過去。
「……」
還挺傲嬌。
我奮力將他抬上床,換下帶血的衣物,處理包扎好傷口後,已是半夜。
好不容易睡著,那股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卻越來越濃烈。
剛想起身,一隻手臂忽地從後圈住我。
輕輕一帶,我後背就貼上了他結實寬闊的胸膛。
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裡,又蹭又嗅。
「我好餓……」
眼神迷離,儼然已經失去理智,被本能操控著。
他銜住我的下巴,吻了下來。
青澀笨拙,又能輕易地讓人意亂情迷。
可能是被蠱惑了,也可能是真饞了。
我逐漸開始回應他,雙手纏上他的脖子。
本來你情我願的事,他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一把推開我,用力擦了好幾遍嘴唇。
一副被強迫的樣子。
「滾!」
「你爬床勾引我,完事你還辱罵我?」
「你們人類果然無恥至極!」他紅眼怒斥。
我氣極反笑,「嚷嚷什麼,這是我家,要滾也是你滾。」
意識到這點,魅魔臉色更差了。
望了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果斷起身走人。
「等下!」我指了指他身上要被撐爆的蕾絲睡裙,「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的,脫了。」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忍耐著。
當著我的面,換上自己原本那身戰損西服。
頭也不回地離開。
3
第二天一早,我出門繼續實施作死計劃。
結果在一樓髒亂的樓梯間看到了他。
雙手抱膝,神色麻木。
走近些,才發現他身上又添了幾處傷,鼻尖掛著半幹涸的血珠。
終是於心不忍。
我輕嘆一口氣,朝他伸手,「要不要跟我回去。」
他像是沒聽到一般,不抬頭也不說話。
得,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轉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衣角,虛弱開口:「餓……」
「還能起來嗎?」
他握拳用力至骨節泛白,內心經過一番激烈鬥爭後,面色艱難道:「抱抱我。」
4
事先聲明我絕不是好色,我就是單純的心善。
我倆窩在逼仄潮湿的樓梯間,友好地擁抱。
「我受傷比較嚴重,擁抱充能緩慢,可能得抱半小時。」他解釋道。
「行,作為交換,你給我講講你的事吧,比如你叫什麼?」
「江闊。」
「為什麼會來人類世界?」
「逃婚,誤闖。」
原來在他們的世界有個規定:每個魅魔成年時必須和異性締結契約。
兩情相悅最好,沒有的家族會安排聯姻。
魅魔以情欲為食,可他實在做不到和不愛的人結合,也極度討厭被束縛綁定。
最終逃婚,誤闖到了人類世界。
「雖然人類很卑劣,可有時候我真想當人。」
他閉眼,臉龐貼在我皮膚上汲取溫度和養分。
「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嘆了口氣,聊起我的前半生。
出生即被拋棄,後來拾荒的老奶奶將我撿回去,悉心照料長大,供我上學。
好不容易熬到能掙錢了,奶奶又病了。
我把所有積蓄投進去,向朋友借了十多萬,還是沒能救回奶奶。
振作起來繼續打工人的牛馬生活,為了能早點還錢,不分晝夜加班,三餐不調。
某天暈倒在工位上,再醒來被告知已經是胃癌晚期,時日無多。
好朋友的那十萬還沒還上,我想著能不能找個歪路子掙一筆,試藥賣器官賣自己都行。
聽完我的話,他沉默無言,隻是擁抱的力度重了些。
「要實在沒地方去,你住我這兒吧,正好次臥在出租。」
「我沒有錢。」
「掙唄,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碼頭扛水泥也能掙不少。」
5
事實證明我錯了。
他因受傷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魔力,出門一個對視,直接惹得隔壁小情侶為他大打出手,爭相出軌。
我想到了一個在家裡就能賺錢的活——直播。
找來幾十個高質量擦邊視頻讓他照著練。
他越看臉越黑。
「你們人類的品位,這麼低俗?」
「可不嘛,正好跟你們魅魔專業對口了。」
「我不要。」
「那你走吧,不養闲魔。」
我吃飯都愁,哪有闲錢再養一隻 188,八塊腹肌,不識好歹的魅魔呢。
他屈服了。
強忍著不適,開始一臉死相地扭腰頂胯。
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樣子,更是惹得直播間熱度飆升。
「天殺的!我一眼就看出你偷了我的下午茶藏胸口了,衣服脫了讓我嘬嘬!」
「爹的!這就是魅魔嗎?我命令你,馬上和我做恨!」
「新人煮啵支持一下,加油!偷你內褲!」
他雖然看不太懂人類語言,但也能感覺到不是什麼好話。
直播結束,他提出不想再繼續。
「我不想做這個。」
一晚上進賬兩千塊,還是新人第一天播。
我已經開始暢想後面的美好生活了。
賺夠十萬還給青青,我死了就能留個全屍。
再給他攢個十來萬做生活保障金。
「先忍忍,等賺夠錢了,我給你換個工作,讓你能安安穩穩像普通人類一樣生活下去,怎麼樣?」
「好吧。」
他隻好勉為其難繼續播。
為了提高人氣,我買了各式各樣的制服打扮他,手把手教他撩人的手段。
「喘氣聲大點,領口再低點。」
雖然很不情願,但他還是咬牙照做。
每次結束汗都來不及擦,就撲過來抱住我,邊充能邊看我算賬。
「還不夠嗎?」
「再忍忍。」
某天榜一大姐說想看點新鮮的,我琢磨著錢也攢得差不多了,幹票大的就收工。
我買來一大堆發箍,貓耳朵和道具。
前面幾個他都乖巧低頭。
可當他看清我手上的狗鏈後。
顫抖著半跪在地,腦袋劇痛無比,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衝破桎梏將他吞噬。
幾乎是一瞬間,他蛻變為本體。
瞳孔變為殘忍的猩紅色,那對壓迫感極強的黑色翅膀將我整個人籠罩住。
「秦織,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我討厭你用看玩物一樣的眼神看我。」
「我是狗嗎?為什麼給我套上這種東西?」
我試圖解釋,「我隻是想多賺點錢。」
「對,我就是你賺錢的工具!你對我有一點真心嗎?」
我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江闊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把燒紅的彎刀,活生生將我的心髒剖開。
「難怪你爸媽不要你,像你這樣冷血的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愛。」
我試圖從他眼裡找出這事的導火索,可除了仇視厭惡,沒有其他。
6
爭吵過後,不歡而散。
他三天沒回來,我便繼續次臥出租。
找了份輕松的兼職,每天賺個幾十塊填飽肚子,剩餘時間跑去對面山上挖坑。
大師說這是塊風水寶地,保佑我來世家庭美滿,平安順遂。
可一想到活了二十六年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我就覺得很虧。
人生最後幾個月,我決定——找個男人,玩玩感情。
我將目標鎖定到謝祁安身上。
他之前向我表白過,但我不想談辦公室戀情,拒絕了他。
再度撥通謝祁安的電話,單刀直入邀請他出來吃飯。
他沒有拒絕。
我們看了部電影,逛街約會,還喝了點小酒。
臨了我借著酒勁,問他要不要上樓坐坐。
成年人都懂這話的潛臺詞。
謝祁安臉頰一熱,緊張地搓著衣角。
「可我們……還沒有確定關系。」
是個純情的,我有點後悔招惹好孩子了。
「那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我轉身要上樓,他卻伸手抓住我。
「我知道你生病了。」
「所以,你這次來找我,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有別的目的?」
他話裡滿是無奈和苦澀。
這倒讓我有些不忍了。
索性坦白。
「我要死了,但我母胎單身二十多年,實在心有不甘,想找個男人玩玩感情,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我原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失望。
卻不想他手上力度加重幾分,「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還會找別的男人,繼續這個計劃?」
「應該會。」
「我同意。」他聲音酸啞得厲害,「不要找別人,我可以的。」
7
到了門口。
我突然想到早上換下的衣服還扔在沙發上,難免有些破壞氛圍。
「你先等幾分鍾,我收拾一下。」
他乖乖站定。
推門一進去,我看見家裡已經煥然一新。
江闊系著圍裙,正在拖地。
桌上是他精心準備的晚餐。
我精力不好,這兩個月的家務活基本都是他承擔的。
見我回來,他將刷幹淨的拖鞋放我腳邊,習慣性伸手接包。
「洗手吃飯,做了你愛吃的四喜丸子。」
我僵住沒動。
「你怎麼回來了?」
「我付了房租,這也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嗎?」
他一副理直氣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看得人心煩。
本來想同他辯上一辯的,但想到謝祁安還在門外等著,我冷臉將他塞進衣櫃。
再三警告道:「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準出來!」
「嗯?」
對話被敲門聲打斷,謝祁安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到他耳朵裡。
江闊面色瞬間陰沉下來,溫和的眉眼變得異常銳利冷冽。
「你帶了男人回來?」
我比了個『噓』的手勢,緊緊關上櫃門。
調整好心情,把謝祁安請了進來。
唱片機裡不知何時換上了我心心念念的那款黑膠唱片。
在舒緩輕柔的音樂聲中,我們吃著江闊親手做的菜。
說笑,起舞,調情。
即將擁吻之際,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將酒潑在謝祁安身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某個魅魔搞的鬼。
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這個行為,他已經腦補出了別的想法。
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顆一顆撥開扣子。
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你是想看……這個嗎?」
我之前對謝祁安隻是稍有好感,因為他是個很可靠的人。
可我沒想到,布料之下是這樣一副好身材。
他引導我將手放在他胸膛,感受男人炙熱的體溫和蓬勃的脈絡。
「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喜歡』兩個字被臥室一聲劇烈的碰撞聲掩蓋。
他起身要去查看情況。
我慌忙拉住,扯了個毫無邏輯的謊。
「買了隻小狗,鬧騰呢,我先訓狗,改天再約哈。」
他神色復雜地瞥了一眼臥室。
沒有戳破謊言,隻是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強調道:「小枳,你已經放棄過我一次了。」
8
送走謝祁安,我拉開櫃門。
江闊的額頭腫起一塊,看來剛才是用腦袋撞出的聲響。
我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就被他一把拽進衣櫃裡,穩穩坐在他交叉盤住的大腿上。
衣櫃裡洗衣液的香味和女人的體香味混合,充斥著整個空間。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導致他發情的原因。
但此刻江闊渾身泛紅,氣息滾燙,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幾乎要將我貫穿。
「吃著我親手做的飯菜,把我關進衣櫃裡,聽你和別的男人調情,秦織,你傷人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隻有在乎才會被傷到,我這樣一個不值得任何人愛的冷血動物,沒有能力傷到誰。」
他目光側了側,「今天我要是不在,你們是不是就要深入交流了?」
「你在,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你喜歡他?」
「不重要,隨便找個男人玩玩。」
「隨便?就是說誰都可以。」他眼神直白地往下,「為什麼不能是我?」
他右手護住我的後腦,蠻橫霸道地吻下來。
活像個沒有人性的野獸。
我吃痛推開,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滾開!」
可這巴掌不僅沒給他打醒,反而給他打爽了。
他一把扯掉襯衫的扣子,將領口拉得低低的。
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汗淌過喉結,落在他起伏的頸窩裡。
「我比他幹淨,比他懂你,比他更會討你歡心。」
他鉗住我的雙手反壓過頭頂,尖牙自下而上,在鎖骨處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咬痕。
最後落在唇上。
這個吻比剛剛的溫柔些,但更偏執。
哪怕被我咬出血,也不肯放過。
「我所有勾人的手段,都是你手把手教的。」
「我知道,你很受用。」
他是魅魔,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也能很敏銳地捕捉到情欲的變化。
我確實喜歡他,沒想掩飾。
可每當愛意翻湧時,那句話也像定時炸彈一樣在我耳邊炸開——難怪你爸媽不要你,像你這樣冷血的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愛。
這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向人敞開心扉,袒露傷疤。
落得個誅心的下場。
「手段我很受用,但人,我很討厭。」
「誰都可以,你不行!」
他淡然自若的面具被我幾句話撕碎。
9
江闊搬走了。
還貼心抹掉了這個家裡所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我和謝祁安照常約會,都很默契沒有提那晚的事。
我們像小情侶一樣聊天遊玩,隻差最後一步,確定關系。
我再次邀請他去我家。
他停在單元口,抬頭望了一眼,像是有什麼顧慮。
「要不你還是上去收拾一下,我等你。」
「這次不用收拾。」
我主動牽起他的手。
他僵了兩秒,繼而整個人放松下來。
我早將房間大掃除了一遍,換上了新床品。
點上香薰蠟燭,電視上播放著一部經典愛情電影。
我倒了兩杯紅酒,他卻滿眼擔憂。
「你的身體不適合喝酒。」
「偶爾嘗嘗嘛。」
其實我知道自己非要喝酒的原因——隻有酒精麻痺大腦,我才能放肆一回。
他拗不過我,隻能任由我喝完。
發瘋,跳舞,唱歌。
累了一頭扎進他懷裡。
雙方默契地進行曖昧的撩撥。
隻不過進行到一半,我小腹倏地絞痛起來。
家裡的藥吃完了,謝祁安立馬下樓去給我買藥。
痛到恍惚間,有個人影遮住了光。
我以為是謝祁安,結果喊完他的名字一睜眼,發現是江闊。
他臉色蒼白到極點,但依舊使用魔力給我治療。
結束後,一頭栽倒在我身上。
我實在沒力氣推開他。
這就導致謝祁安一回來,看見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頭上長犄角,有尾巴的怪物趴在我身上。
他很怕,但還是鼓起勇氣一腳踢翻江闊,將我護在身後。
「別怕,我現在報警……我喊道士來!」
10
「他不是鬼,他是魅魔。」
我借助網上的資料照片,認真跟他講解科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