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網購總喜歡僅退款,讓不知情的我幫她收快遞。
後來,被逼急了的賣家找上門,激憤之下一刀捅死了我。
我死後聲名狼藉,爸媽也受到連累,被人指指點點。
閨蜜作為始作俑者,卻添油加醋詆毀我:
「她每天都有快遞,我還勸她少買點攢點錢,她不聽,原來是白薅來的,人再窮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啊!」
我媽找她理論,反遭她推搡辱罵,一時想不開跳了樓。
再睜眼,我回到了賣家找上門前一周。
1
當冰冷的刀刺進我胸口時,我手裡還拿著剛剛取回來的快遞。
一陣眩暈,看著眼前男人絕望又憤怒的臉,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你要搞死我,那我先送你上西天!」
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剐。
可我根本不認識他,他說的話,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性情溫和與人為善,極少與人發生衝突,我壓根想不起得罪過什麼人。
見我神色茫然,他雙目猩紅,朝我破口大罵:
「裝無辜?!!有臉做沒膽子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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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成,你不知道我,但是夢人女裝總記得吧?
「我們一家八口人就指望著這個小店,都怪你們這群吸血鬼!
「從我家白嫖的衣服,就當是你的壽衣好了!」
從他嘶聲力竭的怒吼中,我終於明白,我是被陳枚利用了。
難怪她每天都有快遞,原來都是薅商家羊毛得來的。
做壞事的是她,背鍋的卻是我。
我低頭看著胸口插著的刀,血從刀刃周圍滲了出來,匯集成血珠,「吧嗒」「吧嗒」滴在快遞盒上。
我苦笑著辯解:
「真不是我買的,我隻是幫人拿快遞。」
男人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快遞盒,指著面單上面的名字:
「你不叫向南?!那我剛才喊向南,你為什麼要應?」
我叫向南,可是快遞是我鄰居兼閨蜜陳枚買的,她工作忙下班晚,經常讓我幫她拿快遞。
對於我來說,幫她取件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沒想那麼多。
後來為了方便,她幹脆將收貨信息都填了我的。
可現在任何解釋都沒有用了,胸口的血止不住,我隻覺得全身發冷,明明還是夏天,我的手卻是涼的。
他一把將快遞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在上面:
「我讓你佔便宜!!讓你不安好心,白拿我店裡的衣服,還投訴我!我的店被你們這些畜生搞死了!」
「你該死,我是在為民除害!一命抵一命,值了!就是可惜了我的老婆孩子。」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絕,說到最後,聲音開始啜泣哽咽。
說完後,他將插在我身上的刀拔了出來,刀離開我身體的瞬間,我的血噴射而出,濺了他一臉。
我疼得捂著胸口靠著門緩緩坐在地上。
血完全止不住,漫過我的手掌往下溢,很快流了一地。
眼皮越來越重,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閉眼前,男人慘笑著,聲音悲愴:
「你不要我活,那就一起都去死好了!」
「哈哈哈!」
說完拿著刀刺向他自己的脖子,溫熱的血濺到我臉上,我卻再也抬不起手來擦拭。
2
死後我的靈魂沒有立即消散。
我看到了父母因我崩潰絕望,我媽最先看到渾身是血的我,抱著我暈了過去。
隨後,成群的警察來到現場。
賣家的家人也來了,哭天搶地,悲痛欲絕,令人無不動容。
警察說,賣家中年失業,父母重病,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本來指望開個小店緩解一下生活的壓力。
誰知開業這大半年一直虧損,主要原因是惡意僅退款太多,僅僅我這個收貨地址,就用各種賬號,在他的店裡白薅了多單,不僅薅羊毛,還投訴,導致賣家被平臺屢次罰款。
最後連罰款都交不出來了,走投無路。
所有人說,我是壓死賣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鄰居都罵我父母沒教好孩子,害死別人家的頂梁柱,死了也是活該!
我成了整個街道的反面教材,家長們教育孩子,總會說:
「別貪小便宜,要不然跟向南一樣害人害己。」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陳枚,非但沒有一絲悔意,還跟鄰居添油加醋詆毀我:
「向南啊,說來也唏噓,我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突然就愛慕虛榮了,看她天天拿快遞,我還勸過她要攢點錢在手裡,她卻不以為意。
「我哪裡知道,她的東西都是佔人家便宜得來的!認識這麼多年,我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這件事,都是向南的錯,我是她閨蜜也不站她。
「她實在不應該,逼死賣家,把自己也害死了。」
看著她一副義正辭嚴的嘴臉,我又急又怒,發瘋般地朝她抓去:
「你說謊,陳枚,明明一切都是你做的!」
可我卻什麼也抓不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她身上穿過,不留一點痕跡。
所有人對我爸媽指指點點,我媽被氣得再次進了醫院,出院後,拉著陳枚,讓她給個說法:
「枚枚,南南每次都是在幫你取快遞,我家南南那樣善良又老實的孩子,求你澄清一下,我不想她死了還背負罵名。」
陳枚卻一把將我媽推倒:
「阿姨,你不能血口噴人啊,我從來沒讓向南給我取過快遞!要麼你拿出證據來?」
我媽倒在地上,明顯愣住了。
是啊,證據呢?
因為陳枚每次都是口頭或者打電話說的,我也從來提防過她。
誰會因為一點日常小事還留證據啊。
「你再亂說,我就告你誹謗!」
「她如今的下場,都是你沒教好,你不反省還來汙蔑我!看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死了是咎由自取!」
我媽急氣攻心吐了一口血,徹底病倒,從此鬱鬱寡歡。
在我走後不到半年,媽媽就跳了樓,爸爸在安葬了媽媽之後,喝了藥倒在我的墓碑前。
而陳枚轉頭拿出薅羊毛得來的衣服首飾包包,揚揚得意地跟她父母炫耀:
「誰讓向南太蠢,讓她幫我取快遞她就去,反正快遞上是她的名字,取快遞的人也是她,現在他們全家都死了,更是死無對證了。」
所有的一切,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我恨聲問蒼天:「為什麼?!」
天空出現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我陷入一片黑暗中。
3
「向南,下班了嗎?今天記得幫我拿一下快遞!」
電話那頭傳來的陳枚的聲音,聽到她熟悉的嗓音,我全身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向南,你聽見沒有?怎麼不說話啦?」
我強行穩住心神,清了清嗓子:
「我在外面,很吵,等等再跟你說。」
「哎,你......」
未等她說完,我掛掉了電話,被刀插入身體的劇痛似乎都沒消散,我大口大口喘著氣。
平息下來後,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一下心髒位置,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
用手按住胸口,心跳有點快。
此時的我,正站在小區門口,落日的餘暉照在小區大門上方的【明珠一村】四個大字上,看上去金燦燦的。
門口的保安正坐在那裡刷手機,馬路上的車子不時地發出鳴笛聲。
現在是傍晚時分,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不時有熟悉的面孔。
一切仿佛都沒有變,還是原來的樣子。
「叮咚」手機響起,是一條快遞驛站發來的取件短信,日期顯示的是 2024 年 8 月 9 號。
看著這個時間,我有一絲恍惚,我死那天是 8 月 16 號,而現在,手機上所有 app 顯示今天是 2024 年 8 月 9 號。
我這才確定,我重生了。
重生在賣家找上門來的前一周。
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
「向南,現在能聽清了嗎?今天的快遞是條裙子,我周末約會要穿,我有好幾個快遞在你那裡了吧?今晚過來一起拿回去。
「不要忘記給我拿了,謝謝親愛的,愛你。」
沒等我回話,她已經掛掉了電話。
看著通話記錄上顯示的【陳枚】這個名字,我勾了勾嘴唇,真好啊,我竟然又活過來了。
上天終於開眼,給了我一個報仇的機會,這一世,我要撕爛她的嘴臉,要讓她付出代價!
4
收拾好心情,我去了快遞驛站。
因為幾乎每天都要拿快遞,驛站的老板都認識我了,一見我來就笑著跟我打招呼:
「向南,又來拿快遞啦?買了什麼好東西?」
我笑了笑,提高了聲音:
「哎,我還不知道呢,最近收到幾個快遞,都不是我買的,也不知道是誰下單填錯了信息。」
這個點剛好是高峰時期,很多人正在門口排隊,我們小區以前是單位蓋的房子,大部分街坊鄰居都很熟悉。
「地址還有填錯的?」
排隊的人群裡有人搭話,我抬眼一看,是我們樓棟的周阿姨,為人很是熱情,是我們樓棟的百曉通。
「是啊,這幾天收到的快遞我都不敢拆,都堆在家裡。」
陳枚讓我給她拿快遞,並不是每天都會來我家取回,經常是一周甚至十來天過來一次,將所有包裹一起帶走。
我清點了一下,目前她還有十三個包裹放在我們家沒取回去。
看著這快堆積成小山的包裹,我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5
我將一切處理了之後往家趕,陳枚早就等在我家門口了:
「向南,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看到她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手機早被我調成靜音,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事,自然沒看到。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說不出來。」
她打量著我,我音色冷漠:
「你來幹什麼?」
「我來拿快遞啊。
「不是讓你今天幫我取快遞了嗎?還有前幾天的,你幫我一起搬上去,我一個人拿不了這麼多。」
她一如往常一樣指揮著我幹活。
我臉上都是迷茫:
「什麼快遞?我什麼時候給你拿快遞了?!」
「向南,你今天吃錯藥了?!別鬧了,今天新到的裙子我今晚要洗了,明天我要去見宋陽。」
陳枚說宋陽是自己的 Crush,她倒追好久,最近他終於松口,答應了她的邀請,一起去看電影。
「誰跟你鬧了?你說話還真是奇怪,你的快遞為什麼會在我這兒?」
我打開門,她想闖進來,我伸手攔住了她。
「向南,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會把我的東西都貪下來了吧?我說你今天怪怪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
「我拿了你的包裹?你有證據嗎?」
「要證據是嗎?!我看你怎麼抵賴!」
她掏出手機,打開網購 APP,露出一連串的訂單:
「還有一些單子是在我爸媽手機上。證據確鑿,你賴不了的。
「你快點把我的包裹拿出來,要不然有你好看!」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