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聲問我：
「怎麼？見你爸媽了有底氣了？別忘記你靠誰養，還敢提離婚？」
似乎怕我再次妥協，她又補充一句：
「別想離婚能分走我的財產，信不信我動動手指頭讓你淨身出戶！」
以我之前的性格，聽到這句話，確實會黯然神傷，主動淨身出戶。
可現在，不是。
「好啊，那就看看誰淨身出戶。」
我冷笑著掛斷電話。
8.
協議書我們約在公司籤。
我和媽媽從卡宴上下來時，柳如煙笑了。
「我說呢敢提離婚，願意淨身出戶了，原來是傍上富婆了？」
不怪她誤會，我媽珠光寶氣，保養得宜，氣質確實很好。
她打量柳如煙幾眼，搖頭道：
「就為了這麼個貨色，你三年不理我們？」
見我媽看不起她，柳如煙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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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貨色不也看上他了嗎？一把年紀不害臊，還勾引有婦之夫，真不要臉！」
「季博達，你婚內出軌，等著淨身出戶吧你！」
說著，她眼神一亮，小跑向我們身後。
「董事長，您今天怎麼有空來啊？」
我爸背著手冷哼了一聲，朝我抬抬頭。
「來幫我兒子離婚。」
隻一句話，嚇得柳如煙腿一軟要坐在地上。
我媽上前挽著他的手，委屈道：
「她怎麼一見我就罵我，真是心髒看誰都髒。」
子彈正中自己的眉心，當初她罵我眼髒心髒，扎回自己了。
不愧是女強人，柳如煙很快反應過來，上前笑道：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沒有要離婚，老公，對嗎？」
她衝我露出充滿愛意的笑。
可惜，我不會再像個傻逼舔狗一樣了。
「是離婚，上去再說吧。」
我帶著律師率先去了會議室。
接著，對爸爸的司機耳語幾句，他點頭下了樓。
周圍員工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這些年柳總一直養家，他不過吃軟飯，怎麼敢的？」
沈奎更是笑著過來勸我，說離開柳總這麼好的人，我還上哪去找啊？
柳如煙的卻呵斥他退下。
我冷笑一聲，也不打算給他們面子，直接吩咐律師將視頻投屏。
柳如煙的臉從一開始的驕傲變成了灰色。
沈奎大喊著快關掉，轉身呵斥旁觀的人。
所有人露出鄙夷的眼神，「怪不得天天跟在經理屁股後面，原來有一腿啊！」
「我們錯怪她老公了，離，必須離！」
眾人七嘴八舌，我爸冷哼道：
「柳小姐，這三年隻是我對你們感情的考驗，你沒有通過，所以收拾東西走人吧。」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她老公是董事長的兒子！
所有人搖頭說柳如煙不爭氣，放著董事長兒子不要，勾搭小助理。
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著衝了過來，正是柳如煙她媽！
9.
她抓起柳如煙的頭發，怒扇她的耳光：
「好啊你，做出這麼讓我丟臉的事，還敢得罪董事長，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
「媽，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
柳如煙忍著劇痛問她。
「姐，我們是接到電話說你要跟姐夫離婚才趕過來的，沒想到你！」
她弟也撥開人群站了出來。
知道自己臉丟盡了，柳如煙開始痛哭。
「對不起，我是一時糊塗，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笑了，問她，如果個個都這樣，要法律做什麼？
眼看律師羅列她出軌的細節，說她分不到多少錢時，她媽破防了。
「你這是想要我去死啊！」
柳如煙泣不成聲，求我多分一點，因為她媽的病需要治。
我冷眼看她媽表演完，掏出手機錄音播放。
「不用，因為你媽根本就沒病。」
她媽和她弟長達三年的欺騙和陰謀就此揭開。
柳如煙坐在了地上，一臉慘白，哆嗦著嘴問：
「媽，為什麼？」
她媽開始怒斥她白眼狼，從小到大不願意幫襯弟弟，這下好不容易掙大錢了可不得多撈點？
「才五十多萬，首付都不夠！你個窩囊廢，工作丟了以後叫你弟怎麼辦！」
她弟也擰眉戳她痛處，罵她為什麼不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柳如煙癲狂大笑，落下了淚。
「從小到大你們有同等對待我嗎？隻會逼我照顧弟弟，他都成年了還要我負擔他的生活費，現在他畢業了，要我幫他買房娶媳婦？公平嗎？！」
「你去看看村裡誰家姐姐不是這樣幫襯弟弟的？你翅膀硬了，我們不敢跟你直說，還要裝病，傳到老家會被人笑死的！」
她媽理直氣壯，見人多，來了勁。
柳如煙有氣無力對律師說，「我願意淨身出戶，因為分到的錢也不是我的。」
轉頭對她媽和弟弟恨聲道：「看到了嗎？這錢，我就是不要，也不會便宜你們。」
她媽破防，又想上前打她，卻被她弟攔住。
「不是還有一個助理麼？既然選擇跟我姐搞在一起，自然要承擔義務。」
說完，他逼沈奎娶柳如煙，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眼見柳如煙大勢已去，小白臉又怎麼肯接盤？
他連連擺手，說自己隻是玩玩而已，沒想那麼多。
反正也不犯法，你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見他這副樣子，柳如煙笑了。
「玩玩？如果我說我懷孕了，你必須負責呢？」
眾人皆驚。
10.
沈奎還想狡辯，說不可能！我隻有兩次沒戴而已！
柳如煙卻點頭說，確實懷上了，本來想離婚後再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如果你不認，沒關系，四周的時候我申請做 DNA 鑑定，然後告你強奸。」
沈奎慌了，問我的律師這算不算恐嚇，律師搖了搖頭。
因為行為還沒發生，所以不能拿她怎麼樣，況且強奸這事本來就很難界定，如果婦女堅稱的話，大概率會判強奸。
沈奎隻能打落牙齒肚裡吞，咬著牙認下了柳如煙的孩子。
離婚很順利，財產我也全部拿走了。
知道我從來沒花過她的錢後，柳如煙後悔了。
她哭得傷心，問我真的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嗎？
我搖搖頭，目送她收拾東西離開公司。
後來，我用分到的錢申請出國留學。
荒廢了三年，我沒有臉說回到公司重新開始。
隻有先鍛煉好能力，我才配做我爸的兒子。
出國前，柳如煙挺著肚子來找我。
她滿臉憔悴，沒有了往日的風採。
「博達，自從我結婚後，每天想的都是你，你能不能...」
「不能。」
我直接打斷，轉身想走。
她在身後痛哭失聲。
說自從結婚後，沈奎就露出了真面目。
天天對她非打即罵，說她是廢物。
她問他，以前你不是這樣說的，沈奎冷笑道：
「以前你能掙錢，也有錢，現在呢？啥都沒有了，還想讓我年紀輕輕跟你這個老女人吃苦？」
由於兩人都被我爸開除，柳如煙也被業內封殺，都在嘲笑她撿了芝麻丟西瓜。
沈奎很快就不耐煩在家陪她養胎了，喊來她媽和她弟，自己跑去夜總會上班。
也算是幹回老本行了，畢竟小白臉確實懂取悅富婆。
她媽本來不想來，但一想到這套房子是柳如煙的，就還是來了。
反正也不用裝病，正好住進家裡，靠著之前的五十多萬過活。
出去當鴨的老公，自私的媽媽，吸血鬼弟弟。
那個家讓柳如煙窒息，她甚至大著肚子還得自己考慮今天吃什麼。
也許是想到過去三年來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很後悔吧。
可惜，我戀愛腦清醒了。
「回不去了，柳如煙，髒了的人，我不會再回頭看一眼，你咎由自取的。」
丟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離開。
11.
出國不到三個月，我媽打跨洋電話來。
她八卦地跟我說柳如煙出事了。
原來，那天找完我回去後，她發現房子被她媽和弟弟租給了別人。
「這麼大的屋子，反正我們三個住不過來，租兩間賺點外快怎麼了！」
她媽理直氣壯，指責她不懂開源節流。
她竟然忍了。
整天一言不發，如同行屍走肉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直到有一天，沈奎突然半夜回家了。
他還帶著一個女的，倆人打開房門抱著啃到床上才發現，床上有人。
租戶被嚇得當即尖叫報警，弄清楚後果斷退租跑路。
眼見房租錢也沒撈到多少，她媽很不滿，開始奉承沈奎。
誇他有本事會掙錢，甚至默認了他帶各種客戶回家，還會在深夜送上枸杞茶。
她弟也會貼心地幫姐夫守門、洗衣服，狗腿至極。
柳如煙冷冷看著一切，並沒有再鬧。
因為第一次鬧過，被全家人罵, 沈奎甚至避開肚子打她。
所有人都認為她現在是個廢物，沒資格有意見。
好好的家變成了招待所。
終於, 柳如煙爆發了。
隱忍兩個多月，她完美實行了自己的報復。
那天, 是沈奎生日。
所有人都興高採烈布置房子，就連柳如煙也自告奮勇做了滿滿一桌菜。
這段時間，她會像我以前那樣, 無怨無悔下廚伺候他們，極盡乖巧。
見我不順著臺階下，她終於忍不住發火：
「（太」直到當晚, 生日聚餐。
沈奎破例早早下班，看到滿桌菜誇柳如煙：
「老婆, 果然還是你賢惠，外面那些女人除了有錢屁都不會。」
柳如煙聽著卻突然被擊中，子彈再次正中眉心。
曾經，她罵我隻會做這些, 不會掙錢，靠她養活。
可現在她才明白，做這些家庭瑣事才是最折磨人、最難的。
她笑了, 給沈奎倒酒。
她媽和弟弟也奉承的話說個沒完, 酒過三巡, 柳如煙問她媽：
「媽媽，如果我是個兒子, 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她媽眼睛一翻，醉醺醺道：「如果你爭點氣是個兒子, 就不會有你弟弟了！」
柳如煙心死了, 落下了淚。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不夠「爭氣」。
看著醉醺醺指使自己倒酒的沈奎, 重男輕女的媽媽，以及自私自利的弟弟。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 去了廚房。
再次出來, 她一如往常敬酒, 灌醉了所有人。
直到嘴唇爬上妖冶的櫻桃紅, 她看向嘔吐掙扎的幾人。
「你們都該死, 是你們毀了我。」
「我也該死，因為我對不起博達。」
「這一生，已經無法贖罪了, 但願來世，我能彌補一二。」
自言自語中，她發出郵件給我, 倒了下去。
天然氣嚴重泄露, 幸虧鄰居發現反常果斷報警,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柳如煙，你連死都差點連累別人, 就別想著贖罪了。
我打開郵件, 隻有一句話：【對不起, 下輩子我一定補償你。】
刪除郵件，我嘆了口氣，像是給自己說, 又像是給我媽說。
「她那樣的人，應該沒有下輩子吧？」
「如果有，我也不想再見了。」
太惡心。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