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拒絕被我標記,第二天,他好兄弟說想追我。
他摟著校花,漫不經心嗤笑:
「追唄,你要能追到,我叫你一聲爹。」
他不知道,當晚我倆嘴就親爛了。
後來,竹馬跟校花鬧分手,喝得爛醉找我安慰。
卻瞥見我床邊有條男生的褲子。
他忽然怔愣,紅了眼發瘋:
「許念,你特麼敢帶男人回我家!」
他一把扯開被子。
他兄弟淡定抬眼:
「好兒子,surprise。」
1
十八歲,我的情熱期如期而至。
陸禹答應,他會幫我度過,讓我半夜十二點悄悄去找他。
我忍著血肉中洶湧叫囂的欲望。
不聲不響,避開滿屋酒瓶,翻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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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隔壁就是陸禹家。
我和他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隻有他知道,我是個和普通人都不一樣的病態怪物。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失去的味覺,大概是初二的某天。
陸禹給我帶了塊草莓蛋糕當早餐。
過去我最愛吃甜的東西,可那天,我卻嘗不出蛋糕的味道了。
反而在陸禹喂我時,我不小心咬到了他受傷的指尖。
竟從那細小的血痕裡,品到了一絲甜香,說不出的美味上頭。
太詭異了。
可我不敢告訴常年酗酒家暴的父親。
陸禹安慰我別怕,二話不說就帶我去了醫院檢查。
結果顯示什麼問題都沒有,我的身體非常健康,隻是……
「你基因突變,已經不算正常人類了,未來會變成腦子裡隻有情欲的怪物。」
醫院裡,戴著口罩的高大醫生掐住我的下巴。
認真觀察我嘴裡那幾顆尖銳的犬齒。
陸禹之前說,這是小虎牙,跟我笑起來的樣子很配,特別可愛。
「犬牙,成年後用來標記伴侶,很危險的兇器。」
江醫生語氣冷漠,平靜地寫著病歷,頭也不抬。
「趁你年紀還小,我建議盡早住院封閉,以免未來失控危害社會,被強制抓走關押。」
他隨意指了一下旁邊那所監獄似的療養院。
「沒有安撫伴侶,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強迫標記別人的,現在都關在那裡。」
我和陸禹倆小孩已經聽傻了。
努力理清頭緒後,旁邊的少年攥了攥我害怕顫抖的手。
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猶豫開口:
「那就是說,有安撫伴侶就行,是嗎?
「請問,要怎麼做?」
江醫生指尖一頓,抬眼看他,淡淡開口:
「讓她依賴你,習慣你的味道,然後等待。
「等待成年情熱期的時候……被她標記。
「標記就相當於烙印,從今以後,隻要你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會失控了。
「是不是很簡單。」
解釋完,江醫生忽然笑了一下。
他看向窗外,眸色含著些說不清的譏嘲。
「不過,很多人都沒做到。」
畢竟沒人願意被一個怪物綁定一輩子。
還好,我很幸運,遇到了陸禹。
「不就是被咬一口嘛。
「我不怕。」
少年揉了揉我的頭,眉眼明亮,堅定地說。
「念念,你是我養大的,當然要跟我一輩子。」
3
今晚,陸禹給我留了門,門縫虛掩著。
我站在門外,在微弱月色下,靜靜注視手裡這盒橡膠用品。
還是有點緊張。
江醫生給我發了許多學習資料,讓我了解最安全的標記姿勢。
避免因為太過動情,而失去理智傷害到伴侶。
不等我繼續謹慎地觀察視頻資料,手機突然彈出了陸禹的消息。
他催促:【快點,過來。】
我紅了臉,瞬間聽話地收起手機,推門而入。
撲鼻而來的甜膩香氣。
這是陸禹的味道。
我很熟悉。
他的血,淚,汗,我聞起來,都是草莓蛋糕的甜香。
令人喜歡到上癮。
可看清臥室裡的畫面,我的動作卻猛然定住,怔愣在那裡。
陸禹就坐在床上。
他沒穿衣服,上半身赤著,少年的肌肉精壯漂亮。
但屋裡並不是他一個人。
一個隻穿著吊帶的細腰女孩,正壓著他動情熱吻。
唇舌交織,在這悶熱的夜晚無盡曖昧。
我愣在原地,好像有雙大掌摁著我的頭,逼迫我一瞬不瞬望著這堪稱香豔的一幕。
聽到突兀的門響,陸禹懶洋洋抬眸。
沒有一絲慌亂的情緒。
平靜地,和我對視。
手裡那盒套掉落,砰然墜地。
陸禹眸色一動,視線垂在那裡。
忽然,輕輕笑了一下,近乎殘忍。
他說:
「急用,多謝。」
4
陸禹推翻了年少時的承諾,拒絕被我這個怪物標記。
狼狽跑出來時,一道慘白的閃電劃破夜幕,同時,雷聲轟鳴。
我看到,家裡的燈突然亮了。
父親被驚醒了。
那個暴戾的,往我頭上砸過酒瓶的渾蛋男人醒了。
我的腳步頓在那裡。
幾乎是下一秒,我就聽到了他的怒吼。
「兔崽子,剛成年就去找男人了,媽的,跟她媽那個蕩貨一樣下賤!」
我爸發現我大半夜偷偷跑出了家。
或許也翻到了我藏在枕頭底下的幾個廢棄試驗品。
一牆之隔。
我捂著耳朵縮在牆角,麻木地聽他在屋裡踹翻酒瓶,一邊亂砸,一邊咒罵我,和早就逃走失蹤的我媽。
破碎的心隻剩下一片荒蕪冰涼。
卻忽然想到。
確實。
就算不是怪物,也沒人敢跟我這種下水道老鼠過一輩子。
陸禹拋棄我,是對的。
對面房子的窗戶卻猝然被打開。
我爸罵得太大聲了,都吵到了陸禹那裡。
他一眼就捕捉到了蹲在牆外角落,抱著膝蓋顫抖蜷縮的我。
情熱期的折磨越來越劇烈。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傷心哭的,還是被欲望折磨哭的了。
隻是突然很慶幸,雨下得夠大夠涼,讓我不至於現在就痛苦發狂。
陸禹的視線落在我不斷溢出生理淚水的臉。
他蹙著眉,目光很復雜。
也許是嫌惡,也許是憐憫。
隔著雨幕,我看不清。
下一秒,我的手機忽然振動,彈出了兩條消息。
一條轉賬,一條短信。
陸禹給我轉了兩千塊錢。
備注:
【今晚你找個酒店去住,剩下的錢,拿去買抑制劑。】
屏幕熄滅的一瞬間。
那扇窗,也被重新關上。
再不透光。
5
這四年,當初給我做檢查的江醫生江宇,成功研制出了專門壓抑情熱的抑制劑。
「有副作用,建議別打。」
江醫生的語氣仍舊那麼冷漠,但還是給我拿了三十支。
一毫升,五百。
這些加起來一共三十毫升。
一萬五。
我默了一下,低頭捧著這堆昂貴的抑制劑,小聲坦白:
「我……買不起這麼多。」
「送你,免費。」
江醫生滿不在乎,抬起病歷本輕輕敲了下我的頭。
「安慰一下失戀的小朋友。」
江醫生是個好人,他活該掙大錢。
可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報恩。
「盡快找個新人去標記,別發瘋危害社會,就行了。
「抑制劑用完三十支就會出現抗體免疫,免疫程度看個人情況。
「所以建議迅速找,以後要是被關進療養院,就別想再出來了。」
第二天下午,我去餐館值班打工的時候。
還在回想江醫生語重心長的警告。
找個新人標記?
哪有那麼容易。
一支抑制劑隻夠撐一星期。
也就是說,我隻剩半年多的時間,去找一個新的安撫伴侶。
……太難了。
不如讓我跳樓重開。
死前把我爸這個人渣也一刀捅死帶走。
就這樣吧。
兩個禍害都沒了。
聽起來就挺美好的。
我這樣疲憊又冷靜地想著,卻忽然被一條日歷提醒振動了一下。
【6 月 21 日,參加江望的生日派對。】
擦桌子的手一頓。
江望,陸禹的好兄弟。
那個不苟言笑的高冷 Bking。
我記得。
他也挺香的。
6
但我一靠近他,就會莫名其妙頭暈。
有次在學校轉角不小心一頭撞進江望懷裡,近距離貼了一下。
我當場暈倒,倒頭就睡。
醒來頭疼得跟宿醉了似的。
就再也沒敢靠近過他。
所以我跟江望一直不太熟。
但前幾天還是收到了他的派對邀請。
真是個善良友好的 Bking 啊。
晚上下班,我按照導航在迷宮般的別墅區繞了很久,才找到江望家。
還好沒遲到。
剛松了口氣,就在門口迎面碰到了陸禹。
還有他旁邊的漂亮女孩,昨晚他床上那位。
我也認識,我們學校遠近聞名的大美女校花,沈芊玉。
她正挽著陸禹的手臂,仰頭嘰嘰喳喳跟他說著什麼,笑得很開心。
陸禹卻垂著眼,一直在看手機。
見他心不在焉,沈芊玉不滿地嘟起嘴,硬是拽著他親了一口。
陸禹猝不及防,這才彎下腰,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
「我的大小姐,這是公共場合,注意點影響。」
他笑得寵溺,抬眼,卻無意對上了我的視線。
神色一頓。
我低頭避開。
他下意識蹙了下眉。
有幾個同學圍著他倆打趣。
「沈大美女終於拿下陸哥啦,祝福祝福。」
「聽說你們還要一起出國?欸喲,是不是連啥時候結婚都想好了?」
「親個嘴有啥影響,看帥哥靚女親嘴也賞心悅目啊~」
眾人嬉笑調侃,沈芊玉也不羞怯,大大方方地,想再親陸禹一下。
卻被他按住了後頸。
同時,一道清冽微冷的聲音突然響在旁邊。
「你倆,再當眾發情我報警了。」
7
我耳朵一動,循聲抬眼。
看到一道颀長的人影隨意靠在門口。
江望抱臂倚門,眉眼冷漠,朝陸禹抬了抬下巴:
「別等會兒孩子都生我家門口了。」
江望說話一向挺直白。
陸禹沒在意,低頭朝沈芊玉輕笑了一聲:
「聽見沒,江望這小子,忒保守,看不得咱倆甜蜜。」
「不止他看不得吧?」
沈芊玉突然打斷,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陸禹愣了一下。
她忽然松開他,跑過來,親昵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行行行,不讓跟男朋友親親,我就和可愛妹妹貼貼啦。」
抓得好緊,直到進門了她也沒松手,還熱情地挨著我坐。
旁邊同學忍不住詫異。
「許念,你什麼時候跟芊玉這麼熟悉的,你倆之前也不是一個班的吧?」
我搖了搖頭,坦誠道:「確實不熟。」
所以我也不太理解她現在是什麼意思。
「念念不熟悉我,可我熟悉念念呀。」
沈芊玉又湊過來,支著下巴看我,笑容明豔嬌俏。
「畢竟是一直跟在我家陸禹身後的小青梅嘛,以前我都把她當作情敵來看的,唉,現在想想,實在是我多慮了。」
她嘆了口氣。
「我昨晚才知道你天天被你爸打,家裡不但欠了好多錢,還得了很奇怪的病,那麼可憐,連我都心疼了,怪不得陸禹要經常幫你。」
沈芊玉語氣很真誠,嗓音清晰大聲,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一時間,歡樂的氣氛沉默下來,所有人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大部分是一種漠不關己的憐憫。
當然,也有人忍不住小聲問:
「啊,什麼病啊?
「會傳染嗎?」
8
人類這種群體動物,會習慣性地害怕並排斥異類。
即使異類沒有影響他們分毫。
「不傳染的,要不然我還會坐在念念旁邊嘛。」
沈芊玉笑著解釋。
「就是要一直打針吃藥,可燒錢了,念念肯定負擔不起。
「大家同學一場,以後要多幫幫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