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現在不能跟她說實話，我和我媽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5
傍晚五點多，我下課回到家。
剛走到玄關門口，就聽到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我求求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千萬不要對我兒子動手！」
我立刻開門進去，就看到我爸那個小三蔣雯跪在我媽面前。
周耀祖站在一邊，不耐煩地看著他媽，煩躁地說道：「你能站起來嗎？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下跪？趕緊起來，別在這丟我的人了！」
蔣雯微微一頓。
我媽則在沙發上坐下，冷聲開口：「你聽到了？連耀祖都覺得你丟人，你讓外面那些人怎麼想？
「蔣女士，你也該為耀祖想想啊，你把這件事情鬧大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現在大家都知道耀祖有一個小三媽媽，我剛要把他介紹到那些富二代富三代的圈子裡，你這麼一鬧，他們還能看得起耀祖嗎？」
聞言，我爸坐不住了。
「那……那怎麼辦？謹韫，你趕緊把新聞壓下去！」
我媽搖了搖頭：「現在壓下去有什麼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而且現在大家都在傳我虐待耀祖，連帶著公司的股價都下跌了。
「公司是要留給耀祖的，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耀祖可就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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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周耀祖用看仇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媽，「都怪你！你鬧成現在這樣，要是收不了場我就什麼都沒了，你能賠我嗎？」
蔣雯原本也是一臉焦急的表情，生怕自己的兒子失去一切，卻在受到周耀祖的指責時，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我媽有些為難地說道：「耀祖，她畢竟是你親媽，你不能這麼跟她說話。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事情鬧大，或許是想跟我爭奪你吧。
「雖然我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兒子，可是你到底不是我親生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爭你。
「實在不行，你就跟你媽走吧，你在她身邊也讓她放心……」
「我才不跟她走。」周耀祖打斷我媽的話，嫌棄地看著蔣雯，「她什麼都沒有，我跟著她還不得吃苦？」
我媽苦口婆心：「耀祖，她是你媽媽啊。」
周耀祖冷眼看著蔣雯，輕蔑地說道：「一個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不配做我媽。」
蔣雯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幾乎要崩潰：「耀祖，我是你媽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周耀祖看著蔣雯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你趕緊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蔣雯痛心疾首，哭著走到我爸面前：「振強，你也不要我了嗎？」
6
我爸餘光掃了眼我媽，不耐煩地說道：「讓你走你就走，趕緊滾。」
蔣雯還是不甘心：「你也這麼對我？你說你愛我……」
我爸抬手就甩了蔣雯一個耳光，「滾！」
「你……」蔣雯捂著臉頰，「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給你生了個兒子！」
我爸不再跟蔣雯多說一句話，直接叫來保安將蔣雯丟出去。
又連忙安撫我媽：「謹韫，你千萬別生氣，我和那個女人早就是過去式了。
「你看她現在的樣子，連給你提鞋都不配，我怎麼還會喜歡她？」
「她到底是耀祖的親生母親。」我媽「心疼」地看著周耀祖，「我隻是擔心耀祖，她鬧得這麼大，以後耀祖還怎麼有臉在上流圈子裡混啊？豈不是所有人都會笑話他？」
周耀祖轉了轉眼珠子，跟我爸說：「爸，把那個女人送走吧。」
我爸隻是沉默了一瞬便點點頭：「就這麼辦。」
我媽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周耀祖：「這裡面有五十萬，以後每個月我都會給你五十萬的零花錢。
「耀祖，你別傷心了。」
周耀祖盯著銀行卡的眼睛都亮了，一把接過去，頓了一下，笑著跟我媽說：「阿姨，謝謝你，以後你就是我親媽。」
真是給錢就是娘。
我朝我媽伸出手：「我也要，憑什麼我每個月就隻有三十萬塊錢？」
我媽抿了抿唇，不悅地開口：「你一個女孩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周楠楠，你不許任性，以後好好對你弟弟，畢竟你弟弟以後是要繼承公司的，要是他以後把你趕出周家，我可不管你。」
我哭著往樓上跑。
我爸說：「謹韫啊，你也不用這麼說楠楠吧。」
我媽笑了笑：「我知道，但她現在這麼不聽話，我肯定是要管她的。」
我爸贊同道：「也是。」
7
我媽開始經常帶周耀祖出入各種場合，雖然沒有正式官宣，但現在各種八卦新聞都在傳，我媽已經徹底接受周耀祖了。
自從我媽說每個月都會給周耀祖五十萬之後，他對我媽的態度也越來越好。
周末，我媽把我帶到她的私人莊園裡。
我們母女倆這才有機會單獨說話，也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媽，沒想到那個周耀祖這麼好拿下，我爸平時不給他錢嗎？五十萬他就對你改變態度了。」
我媽正在醒紅酒，聞言慢悠悠地抬眸看了我一眼：「哪那麼容易？」
我現在的道行當然不能跟我媽比了，但我也懂。
「我也知道周耀祖是為了錢才討好你的，但這不是正好嗎？」
我媽放下酒瓶，起身拿了兩個文件夾遞給我：「這兩個，你看一下，下周末考你。」
我媽這是要培養我接手公司的事情了，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不能拖我媽的後腿。
我點點頭，接過文件夾。
我跟我爸說我周末去林喬家，所以這兩天我可以安心跟我媽待在一起。
本身我就是學工商管理的，再加上我媽手把手教我，我有信心我會很快就能上手。
一直到周末傍晚，我才回家。
我媽這會兒還在公司沒回來。
快點七點的時候，我媽回到家，我爸也回來了。
沒看到周耀祖的身影，我爸不悅地蹙眉，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你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讓你今晚早點回來嗎？趕緊的！」
電話那邊周耀祖不知道說了什麼，我爸厲聲道：「給你半個小時，趕緊回來。」
我媽勸道：「你就不能對兒子溫柔點嗎？」
四十幾分鍾之後，周耀祖回來了。
我爸把周耀祖拉到我媽面前：「謹韫啊，耀祖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他不肯上大學，也不肯出國留學，那就讓他早點進公司鍛煉吧，也好早點上手接管公司。
「你知道的，你一直那麼忙，都沒時間陪我，等耀祖上手了，你就退下來吧，到時候咱倆一起環遊世界。」
我媽欣慰地說道：「耀祖要是肯幫我那當然好了，隻是管理一家公司實在是太累了，還沒有自由……」
嘆了口氣，我媽又看向周耀祖：「這樣吧，耀祖，你明天先跟阿姨去公司熟悉一下環境……」
周耀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玩遊戲，「我不去。」
我爸恨鐵不成鋼：「讓你去公司還不是為了你好？」
周耀祖不耐煩：「我才十八歲，你著什麼急？我還沒玩夠呢！」
「你……」我爸咬了咬牙，厲聲道，「你明天必須給我去公司！」
我媽擋在周耀祖前面：「老周你幹什麼？耀祖不想去就不去，難道他一輩子不工作我還養不起他嗎？」
「可是……」
「你別可是了，耀祖這個年紀正是玩的時候，難道你想讓他像楠楠那樣一天就知道死讀書？我看楠楠讀書都讀傻了，一點耀祖身上的靈氣都沒有。」
我媽說完又轉身對周耀祖說：「耀祖，你別聽你爸的，他根本就不了解年輕人。
「再說了，你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孩子，著什麼急？
「錢還夠不夠？不夠就跟阿姨要，你別聽阿姨說每個月給你五十萬，你花光了就不敢再要了，千萬別跟阿姨客氣，阿姨把你當成自己兒子的。」
周耀祖聞言連剛開的遊戲都不管了，站起來說：「阿姨，你能給我買輛車嗎？我最喜歡蘭博基尼。」
8
我媽笑彎了眼睛：「你想要車不早說？車庫裡有的是車，你想要開哪輛就開哪輛。」
周耀祖詫異又驚喜：「真的？」
「跟你爸要鑰匙，你爸那可都是好車，隨便開。」
那些車都是我媽給我爸買的，我爸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年輕公子哥那些愛好他都染上了。
車啊表啊……
我媽喜歡他，給他花錢她也開心。
周末的時候我媽還跟我說，那句話一點都沒錯，給男人花錢倒霉一輩子。
其實我倒不覺得我媽是戀愛腦，隻是我爸前期太會演戲了。
我聽我媽說，那個時候我爸是高冷校草，雖然家境清貧，但是學習好，學校好多女生都喜歡他。
是我媽追求的我爸。
不得不說，我爸這張臉是真好看，即便四十了，也是風韻猶存。
現在看來，漂亮的男人啊，還真是紅顏禍水。
我爸非常愛護他的車，聽到我媽這麼說，想都沒想就說不行。
「他一個小孩子，沒輕沒重的，萬一把我的車弄壞了怎麼辦？」
我媽都沒用周耀祖開口：「弄壞了我再買。
「周振強你是怎麼回事？耀祖可是咱們兒子，你怎麼對自己兒子還這麼吝嗇？」
周耀祖冷哼了一聲：「他啊，小門小戶出身，底色是改不了的。」
我爸整個就是一個氣急敗壞：「周耀祖你說什麼？你現在怎麼這麼沒教養？」
他兒子對著他吼：「現在嫌我沒教養了？我長這麼大你管過我嗎？你除了給我點錢你還幹什麼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去他們都是怎麼說的？
「說我爸就是個沒用的鳳凰男，還說我跟你一樣，艹！老子才不跟你一樣！」
我爸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抬手又要打周耀祖。
我媽一把將周耀祖拽到自己身後：「老周！兒子就是要開你的車，你至於嗎？我都說了，開壞了我再買。」
「還是阿姨大氣。」周耀祖現在有我媽給他撐腰，連他爸都不怕了。
從他身上我看得出來，他是怎麼被蔣雯慣著長大的，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媽將我爸放車鑰匙的地方告訴了周耀祖，讓他自己上樓去拿車鑰匙。
我爸坐在沙發上，應該是傷自尊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明天我還是回公司吧。」
其實之前我爸一直在公司，後來什麼都做不好，還總是被公司的股東和高層嘲笑，他就不再去了。
別看我爸讀書好，是他們村裡唯一的大學生，但也就讀書好了。
商場上，他連我媽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在公司裡我爸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我媽索性就同意了。
周耀祖選完了鑰匙下來：「我先開蘭博基尼，我最喜歡的車子就是蘭博基尼了。」
我媽笑眯眯地衝周耀祖招手：「耀祖，你來，阿姨有事跟你說。」
9
周耀祖在沙發上落座。
我媽提議：「老周啊，雖然耀祖不肯去公司，但是公司的股份得給他吧？」
我爸眼睛也亮了：「這是自然的，公司早晚都是耀祖的。」
當初我媽成立公司的時候，還給了我爸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個時候，我媽是真的很喜歡我爸，對他並不設防。
現在，該是收回股份的時候了。
我坐在一邊，等著插嘴的機會。
就聽到我爸說：「這樣吧，我們兩個一人給耀祖百分之五的股份。」
「什麼？」我爸站起來，「我也要給？我手裡一共就百分之十，給他百分之五，那我豈不是還沒有他的股份多了？」
我媽倒吸了一口氣：「老周，你怎麼還跟自己兒子爭啊？難道你的不就是耀祖的嗎？你在外面還有其他孩子？」
周耀祖的視線猛地砸到我爸的身上。
「怎麼可能？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爸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也對，反正以後都是耀祖的，行，一人給他百分之五。」
我終於等到插嘴的機會了。
「我也要。」
我媽嚴厲地直視著我：「才是個女孩子，手裡不是有百分之七的股份嗎？你還要那麼多幹什麼？」
「你就是偏心他！我討厭你！」我跑到我爸身邊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撒嬌，「爸，那你給我百分之三好不好？我也想要百分之十。」
我爸想都沒想就直接甩開我的手：「你媽說得對，你要那麼多股份幹什麼？」
我任性道：「我不管，反正周耀祖有多少我就要有多少。」
周耀祖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你能跟我比嗎？你是個女孩兒，將來是要嫁出去的。」
我咬著下唇，硬擠出一滴眼淚出來：「這也是我家！爸，你要是不給我的話，我也直播，說你重男輕女！」
「你敢！」
我迎上我爸憤怒的視線：「你看我敢不敢！」
其實我也挺委屈的，哪有女兒在得知自己的爸爸不愛自己的時候能立刻就接受現實呢？
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我傷心地看著我爸：「爸，我也是你女兒，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這太不公平了。」
我爸默默看了我一會兒，嘆了口氣，點點頭：「行，給你，但你手裡有百分之十就行了，以後不許再多要了。」
他輕拍著我的肩膀：「楠楠，你是女孩，等你嫁出去了，那就便宜別人家了，這百分之十夠了。」
我一下子撲到我爸懷裡：「爸，還是你對我好。」
我媽嚴聲道：「不行，女孩子……」
「爸！」我晃著我爸的胳膊撒嬌，「你看我媽！你是一家之主，你說的話她都不聽了。」
我爸的虛榮心得到滿足，直誇我是貼心的小棉袄，並堅持道：「我已經決定了，給楠楠百分之三的股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