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多年的竹馬喜歡上我室友。
他問我：「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我想了想回道：「偏愛她的吧。」
於是，他故意在我生日時，隻給我室友準備禮物。
約著一起爬山，又故意將我丟下。
事後，他當著室友我的面跟我道歉：「對不起，我確實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但我心裡眼裡隻有她，沒辦法在意其他人。」
全校都在嗑我的竹馬深情且專一。
隻有我覺得疲憊。
過年放假，他再次找到我：「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吧，我的副駕不給別的女生坐。」
「哦，」我直接坐上他室友的副駕，「我也沒打算跟你回家啊。」
說完，竹馬臉都綠了。
1
「你什麼時候程望野走那麼近的？」
宿舍樓下，我剛說完要搭程望野的車回家，宋嘉尋就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
好像我做了什麼背叛他的事情。
我不解：「上個月你故意把我丟在山上，是程望野帶我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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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還好。
一提我就更生氣。
他約我爬山。
可我到了之後才發現，還有我室友許願。
山上風大又冷。
他隻給許願準備暖寶寶跟姜棗奶茶。
我有些委屈。
眼巴巴地望著他：「我的呢？」
可等來的隻有一句：「別要求太多啊。」
他湊近我耳邊，小聲道：「許願太難追了，我約她單獨爬山，她不肯來，我說你也在，她才來的。
「所以你待會找個時間，自己先走唄。」
2
冷風刮得我心口都疼。
我漸漸落在兩人身後。
宋嘉尋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許願哈哈大笑。
我不小心被絆倒。
他們停下看我。
許願捧著熱乎的奶茶。
嘴角的笑意不減：「笑死，宋嘉尋說你扁平足，走路不看路，結果你還真摔了。」
所以，他們的笑料是我嗎？
我狼狽地站起來。
手機震動。
宋嘉尋站在許願身後，給我發信息：【你表情自然一點，許願跟你說話，你要接，別讓我女神冷場。】
3
委屈、酸澀，以及宋嘉尋區別對待的落差感，讓我一秒鍾都待不下去。
可我不認識下山的路。
隻能跟著他們走一段再自己回去。
但宋嘉尋連這都等不及。
我蹲下系鞋帶。
他帶著許願往前走。
空曠寂靜的山嶺隻剩我一人。
我害怕地給他打電話。
想問他是不是忘記我了。
可他拒接。
過了好一會。
他才給我回：【溫妤，你有沒有點眼力見？】
我看著信息。
眼淚沒出息地砸落在手機上。
我是真的迷路了。
近乎絕望時，身高腿長的男人出現在視線裡。
一身黑色，眉眼凜冽，帶著寒冬的冷氣：「哭什麼？」
4
我知道他。
宋嘉尋的室友，程望野。
長得過分好看而常居校草榜首，全校大半女生都喜歡他。
又因為太高冷，且特立獨行。
似乎人緣不太好。
宋嘉尋總跟我說，程望野這人對誰都愛答不理。
冷冰冰的樣子看起來難搞。
還兇巴巴的很不好惹。
他一兇我。
我的眼淚就更止不住。
又冷又委屈又害怕。
哭得整個肩膀都在抽。
而程望野站在距離我不到三米遠的地方，悠悠地看著我：「聽見了嗎？」
「什麼？」
我僵住。
呆呆地跟他對視。
他不說話。
轉著手裡的手電筒。
腳底踩得樹枝咔嚓作響。
燈光一閃一閃。
樹影婆娑。
跟群鬼亂舞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他又涼涼地吐出一個字：「鬼……」
我短促尖叫一聲，猛撲進他懷裡。
他沒想到我會搞突然襲擊。
下意識接住我。
又由於慣性。
抱著我一起磕在身後的樹幹上。
全程不忘用手護住我的腦袋。
我聽見沉鈍的悶哼聲。
剛想問怎麼了。
就聽他咬牙切齒道：「滾下來！」
可護著我腦袋的手都沒松開。
分明就是口嫌體正直。
於是我非但不滾。
還手腳並用像是隻八爪魚，扒在他身上：「你帶我下山吧！」
5
程望野不說話。
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輕薄他的女流氓。
我悻悻收回按住他胸肌的手。
邊在心裡問候宋嘉尋祖宗十八代，邊盯著男人流暢精致的下颌，可憐巴巴地哀求他：「好不好嘛？」
程望野目光微閃，喉結小幅度滾動。
我那時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
隻知道他點漆一般的眸子，比夜色還濃。
猜準他應該沒有看上去那麼高冷，大著膽子拉住他的的袖子：「不帶我下山我就哭給你看！」
可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他手動靜音：「閉嘴，哭得比鬼還難聽。」
「……」
6
所以如果不是程望野。
我不被凍死也會被嚇死。
想到這裡，我都懶得再跟宋嘉尋廢話，拖著行李箱就走。
可宋嘉尋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陰魂不散地跟在我身後：「程望野的車從來不載任何女生。他連許願都能拒絕，還能專門過來送你回家？」
他盯著我，突然就道：「所以許願說的是真的。」
「什麼？」
我心裡一慌。
他冷笑：「你喜歡我，所以疏遠我，還嫉妒她！現在編出程望野這個人，是想刺激我？」
他按住我的行李箱：「可是溫妤，我隻喜歡許願，心裡眼裡都隻有她一個人。我注定隻能傷害你了。」
「……」
是不是有病！
「我是你們的感情催化劑嗎？」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因為喜歡過。
看清後才覺得更惡心。
偏偏他還十分沾沾自喜：「抱歉啊，是哥魅力太大。」
「……」我忍無可忍，「你魅力大？你哪裡魅力大？就衝你把女生丟山上這麼沒品的事都能幹出來，我就根本不可能喜歡你！再說了……」
我滿腦子都是要給自己掙回面子：「程望野身高 188，八塊腹肌公狗腰！他還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不然我怎麼會在山上碰見他？放著他這樣專一，愛我到死去活來的深情好男人不要，喜歡你這種垃圾？」
7
我兩手叉腰一頓輸出。
罵爽了後才想起這是在宿舍樓下。
人來人往。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身後。
我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轉身，就看到黑色大 G 旁站著的男人。
嗯……
八塊腹肌公狗腰……
今天穿的還是黑色皮衣短外套。
隱約露出勁瘦的腰線。
襯得兩條腿比宋嘉尋的狗命還長。
硬帥。
沒有任何技巧。
光是站在那裡，一個眼神就能讓人俯首稱臣。
眾人都沉淪於他的美貌。
隻有我故作鎮靜：「程……程望野，你來啦。」
心裡慌得不行。
連手心都在冒汗。
死嘴！
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程望野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蒼天……
裝逼遭雷劈也別這麼快吧？！
8
「找人刺激我，也找個實際點的啊。」
宋嘉尋幸災樂禍地掃我一眼。
狗腿地跑過去給程望野遞煙：「野哥，怎麼還沒回家呢？」
程望野長得帥，又有錢，願意巴結他的人不少。
可即使是一個宿舍的。
他也沒搭上過幾句話。
所以他怎麼都不相信溫妤這個黃毛丫頭能入得了程望野的眼。
可偏偏，男人不接他的煙，敲了敲車門：「接女朋友一起回家。」
宋嘉尋傻眼。
然後他就看見向來對誰都高冷的程望野走到我面前，自然而然地接過我的行李箱：「是吧，女朋友？」
9
我心虛尷尬，扭捏地摟住他的胳膊：「哥哥，你怎麼才來嘛，我都等好久了。」
程望野眉頭微微一挑，淡淡「嗯」了一聲，居然很配合地回答我：「給你買了點零食，怕你路上無聊，走吧。」
宋嘉尋不甘心地在一邊目睹全過程：「你倆談戀愛了？她說的都是真的？」
「也不算全真。」
程望野突然腳步一頓。
我心中警鈴大作。
攥緊他勁瘦的手臂。
目光求他。
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確實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我松口氣，又見他勾唇：「不過……」
又不過什麼啊？！
那口氣卡住。
然後我就見程望野彎下腰，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溫柔：「女朋友，我身高 190，別老記錯。」
「……」
10
有驚無險坐上程望野的副駕。
我立馬關上車門，老老實實道歉：「程望野，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會付錢的哈！對不起，打擾你了！你就送我到前面那個路口。」
可剛說完，擱置在一邊的手機就自動彈出宋嘉尋的信息：【不一起走嗎？你們先發車，我後面跟上。】
該死。
程望野也看到這條信息。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我小心翼翼覷著他的臉色：「要不好人做到底，送我到家唄？」
我舉起三根手指：「三倍車費！不，五倍！」
可程望野這樣的人哪裡差錢呢！
但我也隻能給錢了。
我咬唇，忍痛出價：「十倍！」
嗚嗚嗚我的錢包啊。
男人透過後視鏡掃我一眼，眸色清冷有如月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看著我：「你這是打算租個男朋友回家過年？」
11
「那你給租嗎？」
我眨眨眼睛。
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他眉頭微挑，濃顏系五官，眼神深邃而幽冷，他將手機扔給我：「自己導航地址。」
嗚嗚！他答應了!
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我麻溜劃動屏幕點進高德。
結果又看到宋嘉尋發過來的信息。
室友宋嘉尋：【兄弟，你知不知道溫妤跟我一個高中的。她這個人，emmmmm……你什麼眼光？】
我頓時火冒三丈，瞅一眼程望野：「我可以用你手機罵人嗎？」
程望野垂眸，他直接從我手裡拿過手機。
指尖觸碰，我心口微微一動，然後就聽見他好聽的嗓音泛著冷：「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評價女生？」
幹脆利落地發送語音，又幹脆利落地再將手機丟給我：「現在可以導航了嗎？」
救命！
我宣布從今以後我就是程望野的顏粉！毒唯！
12
我感恩戴德地導航好地址，將手機放在支架上。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還是多嘴說了一句：「我跟宋嘉尋從小一起長大，我高中的時候……」
我高中的時候每天都是五年模擬三年高考！
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讓宋嘉尋跟一個不熟悉的人這麼詆毀我啊！
想到這裡我就火氣更大：「不管你信不信！你能幫我解圍你就是大好人！但我也不是壞人！」
我氣呼呼地恨不得現在就去跟宋嘉尋對峙。
程望野聽完，透過後視鏡與我對視。
他的眼睛特別好看，又大又清亮：「你為什麼要自證？」
「啊？」
「我接觸什麼人，我自己心裡有數。你是什麼人，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自證幹什麼？」
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像小說裡寫的桃花眼，春光潋滟又溫柔。
我不小心晃了神：「對，你說得對。」
13
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到家。
程望野幫我拿好行李箱：「我就不進去了。沒經過父母允許帶男生回來不好，不過我可以借你拍一張合照。」
啊啊！
我正愁怎麼面對後續宋嘉尋的追問呢！
「不會影響你嗎？」
畢竟他在學校很受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