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把我拉到一個安全距離,抬腳朝齊鬱走過去。
齊鬱慌亂著後退,被江讓一把揪住。
「躲什麼呢,不是想讓她看看你這張豬頭臉嗎?」
「這年頭,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都想得這麼明目張膽了,痴心妄想也該有個度吧。」
「這麼喜歡那種衣服,怎麼不自己穿了去大街上跳舞呢,跳賣力點,說不定也有人賞你仨瓜倆棗。」
這都是當初我跟江讓抱怨時說過的葉初然罵我的話。
原來江讓都聽到了。
還用更難聽的方式罵回去了。
一旁的葉初然怪叫著想要罵我,我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並沒有注意到,在齊鬱和葉初然想要還手時,江讓投向齊鬱那具有壓迫性的目光,嚇得他們生生止住了動作。
更加沒有看到江讓朝一旁的安保打的手勢。
等我打完後,甩著發麻的手腕,扶著江讓回到附近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
我拿手背貼了貼江讓的額頭。
溫度正常。
可江讓整個人看起來卻格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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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我仰頭問道:「江讓,你還好嗎?」
「你一直沒回家,我很擔心你。」
江讓拉下我的手腕,從一旁冰箱裡拿出一個冰袋,在我手心細細敷。
「我沒事,那會兒手機剛好關機,來不及給你發消息。是我的問題,讓你擔心了。」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
「手疼嗎?」
我搖搖頭。
「下次別自己動手,有什麼事都可以讓我處理。」
我覺得我的手沒有任何問題,但江讓還是給我敷了好一會兒手。
我想起江讓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問了一句。
「你不是要培訓新來的保鏢嗎,就這麼待在這裡不合適吧。」
江讓吹了吹我的手心,吹得我止不住往後縮。
他才停下。
「沒事,那邊有人在負責。」
但我還是很不好意思,隻要老板給錢,這就是一份工作。
要好好完成才可以。
更何況,我們才剛在人家地盤上鬧事,現在就消失不見,也不太好。
我推著他往外走:「我沒事,我沒事,你快去培訓他們吧,培訓完我們一起回去。」
臨走前,江讓眼神深邃地望了我一眼。
「杳杳,已經一天沒擁抱了,我可能需要做一些能快速恢復的事。」
「你願意嗎?」
我很理解,也很放心。
幫江讓這麼久,江讓都沒有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
而且就算他做了,我也不會生氣。
「那你做啊,想做什麼就做。」
話音剛落,江讓就捧著我的臉,很輕地親了上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觸碰搞得暈頭轉向,一時忘記了反應。
心跳更是沒出息地亂了起來。
江讓不知道這些,他隻是摸了摸我的頭,很溫柔地在我唇邊又印下一個吻。
「在這裡等我會兒,一會兒我就帶你回家。」
9
江讓讓我待在休息室裡等他。
怕我無聊,又找人送來一個平板,讓我看綜藝。
順帶還有好些水果和零食。
就連可能會騷擾到我的齊鬱,他也派人趕了出去。
在外面吃過飯後,我們才回去。
幾乎是剛一到家,我就拿起我的手機和我的閨蜜分享今天發生的事。
先是抱怨了一通齊鬱這個垃圾小人的自以為是和葉初然的眼瞎腦殘。
然後,我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最近為了幫江讓治病,我總跟他抱在一起,還在一個屋子裡純睡覺,這有沒有問題啊。】
我閨蜜回得迅速:【不能說有問題,但也不能說沒問題。】
【?】
我不太懂她這打太極一般的回復。
【什麼意思,說清楚。】
【你跟江讓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單身男女,抱一下,躺一個屋子裡,本來就沒什麼問題。】
【可你跟江讓抱了這麼多次,都沒有發生點什麼,我懷疑你們倆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有問題。】
我臉紅,大怒:【你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正想再罵她兩句,結果她下面幾句話簡直要驚掉我的下巴。
【哎呀,你別生氣嘛,我跟你說我最近總是能入我死對頭的夢,夢裡也是又親又抱。】
【別看他平時一副死人臉,恨不得離我八百米遠,在他的夢裡,他可是又黏人,又有很強的佔有欲。】
最後一句話,我閨蜜是發的語音,她的聲音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害羞。
【談戀愛還是有點爽的,我建議你也嘗試一下,和江讓一起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什麼東西?
這是可以說的嗎?
我摁住語音條正想說點什麼。
一抬頭看到江讓抱臂倚靠在門框上。
他漆黑的眼眸望著我,不知道這樣盯著我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方才我和閨蜜的聊天,他聽到了多少。
我愣住了,下意識喊了一聲:「江讓」
剛喊完,江讓就進來了。
我覺得我可能生病了。
居然從江讓的眼神裡,看出了點寵溺。
他彎腰摸了摸我的臉:「你想談戀愛嗎?」
什,什麼?
江讓低頭,憑借極好的視力,看到了我屏幕上的信息
他彎唇笑了一下。
我要被這昳麗的笑容攝走了魂魄。
就聽見他說:「你想跟我也做點別的事嗎?」
我一驚。
完蛋了。
這個病把江讓給整出毛病了。
他腦子好像燒壞了。
我很鄭重地說:「江讓,明天去做個體檢好嗎。」
「我真的很擔心你。」
江讓沒回答,而是用更具誘惑力的笑容迷惑著我,他輕輕摁了摁我的嘴唇。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摁到了嘴唇上的小傷口。
我「嘶」了一聲。
他攤開的掌心裡,靜靜躺著一支藥膏。
「我來給你的嘴唇上點藥。」
我想搶過來自己上藥,卻被預判到我動作的江讓躲過。
一不小心撲到了他懷裡。
我有些扭捏:「我自己可以。」
他揉捏我嘴唇的力道放輕了些:「有些地方你看不到。」
我手指絞著衣服,說道:「我可以照鏡子。」
「可是,我咬傷的地方,應該由我來負責。」
10
我最後還是把上藥的事交給了江讓。
作為交換,他明天跟我去醫院做個體檢。
等待體檢結果的日子裡,我照舊晚上回家和江讓睡同一間屋子,白Ťũ̂¹天回到學校上課。
江讓的病症也逐漸被控制住,一切都在朝著平和的方向發展。
體檢結果出來的那天早上,我早早地就醒了。
悄悄起身想要做點早飯。
被江讓一個用力給拽了回來。
他躺在地鋪上,牽著我的手。
嗓音裡還帶著未醒的喑啞:「別走,再睡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渴膚症折磨,一向冷硬的江讓,這段時間總是很容易露出脆弱的、很需要我的神色。
比如此刻,我沒回應。
他就小聲祈求:「再牽會兒手吧。」
我又心軟地躺回了被子裡。
摸出手機開Ṫũₖ始玩。
玩著玩著就發現不對勁了。
江讓的電子體檢報告裡,明明白白寫著,他沒有任何病。
我不死心,又把報告發給今年剛入職三甲醫院的一位學姐,詢問了一下。
學姐回得也很幹脆:「這些數據看起來身體很健康啊。」
我愣住了。
可昨天晚上,江讓還跟我說,他對擁抱有些免疫了,想要讓我陪著他一起泡藥浴。
我猛地起身,和江讓面對面。
江讓臉上還帶著些滿足的神情。
他問:「怎麼了?睡不著嗎?」
我說:「你沒病,是嗎?」
江讓一下子就清醒了。
漆黑的瞳孔注視著我,他抿唇:「我現在生一個還來得及嗎?」
我沉默了一下,實在忍不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讓的碎發垂在眼前,遮擋住了部分視線。
但遮不住他語氣裡的執著。
「因為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又害怕你會跑。」
「什麼好鄰居,誰要做你的好鄰居。」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你當鄰居養。」
雖然做了點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震驚到了。
不可思議地問:「那現在事情敗露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面對我的詢問,江讓用一種很大度的語氣說:
「當然是尊重你的意見,你要是真的很討厭我,我也不會強迫你。」
我提醒道:「江讓,你床底的繩子要露出來了。」
11
因為江讓的態度。
我氣得搬回了學校宿舍。
躺在宿舍硬板床上跟我閨蜜大罵江讓。
我閨蜜毫不留情地拆穿我:「不是,當初你不是也挺樂在其中嗎?」
「還發消息問我這樣好不好,我以為你早就把人拿下了呢。」
我更生氣了:「你站哪邊?」
「站你站你,肯定站你。」
閨蜜又問:「那你跟江讓現在怎麼樣了,他跟你道歉沒。」
我有些扭捏:「道歉了啊。」
還很有誠意呢。
天天給我發帥照。
我一張一張都保存了。
但是不方便分享給我的閨蜜。
但我的閨蜜不愧是我的閨蜜,聽我這麼一扭捏,就能猜到個八九分。
「死丫頭,你可真能忍,這麼好吃的男人送到嘴邊還能忍住不下口,你要報名忍者神龜大賽嗎?」
「聽我的,床頭吵架床尾和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嘗一下就知道多美妙了。」
我臉紅:「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江讓天天給我發消息道歉,並且變著法兒地引誘我。
一連好幾天,而且會在晚上下班後到學校給我送飯吃。
全是我愛吃的。
我其實也沒有很生氣,也很拒絕不ṱű̂⁼了他發過來的照片。
打算收拾一下,晚上回去檢驗一下他的成果。
結果還沒走出寢室門,就發現葉初然把我掛到了我們學校的表白牆。
理由是我不知廉恥,腳踏兩條船,一邊追齊鬱,一邊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甚至還配上了在酒吧裡拍到的圖片,說我這麼晚了去酒吧找男人,是自甘墮落。
帖子一經發出,迅速成為學校熱議。
我要被氣笑了。
拎著文件袋就衝去找葉初然對峙Ťṻₗ。
葉初然正在跟小姐妹炫耀自己做的新美甲,見到我也是嚇了一跳。
「周杳,你居然還敢出來,是嫌自己不夠給學校抹黑嗎?」
我正愁氣不知道往哪兒撒呢,頓時語氣就不太好:「我手裡的項目已經衝到了省賽,我的績點也是全年級最高的,和你這個常年掛科的人相比,我不知道我哪裡會給學校抹黑。」
葉初然趾高氣揚:「你腳踏兩條船,敗壞道德。」
我覺得有點好笑,反問道:「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吧?」
葉初然臉色瞬間漲紅:「你胡說什麼!」
「我胡沒胡說你心裡清楚啊,江讓這麼優秀的人,喜歡他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關你屁事啊,你別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眼瞎看上齊鬱那個蠢貨,結果還要被那個蠢貨當魚養。」ƭüₚ
「再說了,我可從來沒跟齊鬱在一起,齊鬱那副嘴臉,出現在我面前我都要洗眼睛了好嗎?」
葉初然簡直要瘋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齊鬱,當初你不是也要跟齊鬱告白嗎!」
我笑了:「我當初眼瞎啊,可現在被治好了。」
「像你這種滿腦子隻有雌競的人,治不好眼瞎也是很正常的,難怪補考十二卷, 卷卷有你名。」
「我就不一樣了, 我平等地辱罵每一個垃圾。」
葉初然還想繼續罵。
我伸出食指在唇邊比畫了一下:「噓。」
「向我和江讓道歉, 要不然我去告你誹謗侮辱。」我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 「我已經收集好了所有證據, 24 小時, 我要看到你的道歉澄清帖,要不然我就去告你。」
說完, 我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看見急匆匆趕來的江讓。
在外人看來,他腳步很穩地朝我走來。
隻有我看得出來他此刻多麼慌亂。
他臉上也並沒有剛聽到我表白的暗喜, 很緊張地扯著我問我有沒有事。
葉初然還在我身後叫囂:「周杳,你說那麼多, 還不是氣不過你被齊鬱給甩了, 要不然你幹嘛找人揍他!」
我樂了:「齊鬱挨打了?雖然不是我幹的,但我也不得不誇一句真是老天有眼!」
江讓牽著我,到輔導員辦公室把一切說清楚。
要求葉初然公開澄清並且向我道歉。
我拿的文件袋裡是空的,但是江讓手裡是帶著完整的證據的。
在江讓的「不道歉就起訴」的威逼下, 葉初然不情不願地在辦公室裡編輯了澄清帖發出去。
又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找我麻煩。
雖然沒有過多追究,但葉初然還是被輔導員訓了一頓。
警告她再不好好補考, 就拿不到畢業證了。
從辦公室出去, 我在樓梯口看到了躲躲藏藏的齊鬱。
十分嘲諷地對著葉初然說:「葉初然,你為了替齊鬱鳴不平,把事情鬧這麼大,可他連到辦公室幫你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看上這種貨色, 你眼可真瞎。」
葉初然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不理會齊鬱的呼喊,氣呼呼地走了。
而齊鬱想要追上葉初然解釋,但他的傷還沒好,腿腳不靈活, 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被聽到動靜的輔導員送到了醫院。
聽說他滾下去的時候壓到了腿上的傷, 大概率會留下後遺症。
但這都跟我沒有關系了。
彼時, 我正跟著江讓回家。
路上,我在翻看手機裡他之前發給我的照片。
而江讓在懊悔於他此前的衝動。
「是我太著急了, 才會讓你被那些人攻擊。」
我從手機中抬頭。
「沒事,有的是辦法補償。」
江讓深深地看我一眼。
我當時不懂, 我會為這句話付出巨大的代價。
和江讓在一起以後, 我開始翻舊賬。
「以前你對我可兇了, 你知道嗎?」
「我變著法兒地討好你,你都不搭理我,還冷冰冰地叫我不要接近你。」
江讓正垂眸給我扣睡衣的扣子。
「因為那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你, 怕嚇到你, 就想先遠離你。」
「但是後來覺得,還是養在自己身邊,先下手為強。」
我被他眼裡的炙熱和勢在必得燙到。
試圖轉移話題。
ẗů₀「你看浴缸裡的小金魚是不是太孤單了, 我昨天又養死了一條。」
江讓把我的臉扭過來。
「嗯,下午我去給它買個伴兒,現在先親一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