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兄弟。
開我的車,賺我的錢,睡我的老婆。
我這大冤種被蒙在鼓裡。
傻傻地給他們養孩子!
丈母娘勸我別鬧。
說讓我也出軌一次,雙方就扯平了。
呵呵,她們的如意算盤,我怎能遂了她們願!
1
童建松腳踩風火輪般從我辦公室前一閃而過,隨手丟給我車鑰匙,腳底生風沒做片刻停留。
遠遠地飄來一句話:「昨晚陪客戶到大半夜,累死了,得趕緊回家補個覺。」
我們這十多年的好兄弟,平時打打鬧鬧慣了,所以我並沒把這當回事。
可下班後,當我拉開車門,一股嗆鼻的異味迎面撲來,燻得我差點反胃。
我皺著眉,用紙巾清理著中控臺上散落的煙灰。
忽然,眼角餘光掃到座位下面有個用過的 TT,心底的厭惡油然而生。
強壓住不適感,想將其直接處理掉,但好奇心卻驅使我暫時放下了反感——昨晚和童建松在一起的女人究竟是誰?
我啟動了行車記錄儀,調到了昨晚的那個時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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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小區似乎有點眼熟,隨後是車門開關的聲響。
大概半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郊區某個偏僻的角落。
接著,行車記錄儀裡傳來了急促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細碎聲。
「在車裡和你親熱特別刺激!」童建松的聲音透著得意,「男人徵服世界,女人徵服男人。我在他的車裡徵服了他的女人,趙明宇那龜孫子,現在隻能被我踩在腳底下,哈哈哈……」
「你們男人啊,就是那副德行,車裡空間那麼小,哪有在床上舒服嘛。」
女人的聲音裡夾雜著不滿,還有一絲嬌嗔。
我的心猛地一緊,那慵懶又熟悉的聲音,竟然是我那冷冰冰的妻子許雲意!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再也聽不進半句。
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和欺騙。
而我生命中最信賴的兩個人——大學時期的好兄弟和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背著我搞到了一起。
男人這一生受到最大的傷害,不是來自別人,而是自己的老婆。
別人帶來的傷害,是外傷,是可以治愈的。
而自己老婆帶來的傷害,是內傷,是心靈的摧殘。
是夜不能寐的噩夢!
是可以要人命的折磨!
2
恍惚間,手機響了,是童建松:「明宇,車再借我用一用,有份文件忘在客戶那裡了。」
這理由聽起來有點牽強,或許他想到了車裡遺留的 TT 和行車記錄。
「正巧我要出去,順路給你送過去!」我回應著,心裡盤算著點東西。
「太好了!兄弟,真是麻煩你了!」通過電話我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我用力搓了搓臉,深吸一口氣,盡力平復心情,然後把那個東西重新扔回原位,發動車子向童建松家開去。
遠遠地,我看見他在路邊焦急地等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一看見我,他急不可耐地揮手。
「幾十歲的人了,做事還丟三落四?」我一語雙關地調侃他。
他臉僵了一下,隨即用尷尬笑容掩飾內心的慌亂。
剛上車,我便故作生氣地在他頭上胡亂揉了幾下。
「別鬧了,再揉就和你一樣成禿驢了。」童建松罕見地顯露出焦慮,甚至對我們平時慣用的惡作劇也反感起來。
我知道他急於擺脫我,於是故意磨蹭時間,直到他幾乎要崩潰了,我才緩緩打開車門下了車。
從餘光裡,看到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盯著手裡的那幾根頭發,心裡頭冷笑不已。
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3
我和童建松、許雲意是大學時玩得最好的密友。
童建松長得帥,嘴巴又甜。
我呢,相貌平平,也不夠浪漫,但我有靠譜的爹媽,他們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工廠。
隻要我一畢業,工廠的接班人非我莫屬。
我和童建松都對許雲意有意思,但我們試探了好幾次,她都沒給過我們任何明確的信號。
最終,還是我家的鈔能力起了作用,讓我抱得美人歸。
童建松無奈苦笑,重重捶了我一拳:「以後你們的孩子可得管我叫幹爹!」
許雲意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滿眼都是笑意看著他。
說不定,這段孽緣就是在那時候悄悄埋下了種子。
想到這,我不由得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懊悔自己的後知後覺。
許雲意花著我的錢,享受著奢華的生活,心裡卻對帥氣的童建松著了迷。
物質和精神雙豐收,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童建松更是利用我們大學時代的兄弟情誼,變成了我的供貨商,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本想拉兄弟一把,結果卻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引狼入室。
到頭來,被最好的兄弟撬了牆腳。
4
我望著童建松匆匆離去的車尾,心一下沉重起來。
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我卻感覺渾身發冷,冷得直打哆嗦。
路上的行人看在我眼裡都不對勁,感覺每個人都指著我冷嘲熱諷。
笑我慫包軟蛋,笑我成了「綠帽俠」,老婆和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我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在街上晃悠。
「趙明宇!怎麼不接電話?」許雲意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
我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有四五個未接來電,其中就有三個是許雲意打來的。
平時除非要錢或者關於兒子童童的事,否則她十天半個月都不會主動給我打一個電話。
「啥事?」我的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來,想到這對背叛我的狗男女,真想把手機狠狠摔到她臉上。
「你今天怎麼了?」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難得追著問了一句。
「事情多,累的。」我隨口敷衍了一句。
「閨蜜約我去聊城玩,馬上就出發,童童你去接。」
沒等我回應,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忙音。
我嘴裡念叨著「童童」「童童」。
猛然間,身體僵住了,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連兒子的名字都叫童童,可見他們感情有多深?
我心緊縮了一下,童童是我的親兒子嗎?
接到童童後,我沒做任何停留,悄悄收集了他的毛發、唾液樣本,心急火燎地送到鑑定中心。
童建松還車的時候,果然把他們大戰後的痕跡清理得幹幹淨淨。
他還以為我蒙在鼓裡,殊不知,所有這些,我都悄悄留了證據。
5
等待是煎熬的。
周一早上,我一大早就趕到鑑定中心,等待檢驗報告結果。
在接待室裡,還有幾個男人和我一樣,滿臉焦灼,不停地走來走去,顯得極為不安。
我剛叼起一根煙,手還沒碰到打火機。
前臺美女犀利眼神如刀般刷地射過來:「這裡不允許吸煙!」
我隻好尷尬地退出大廳,蹲在牆角默默地點上煙,耐心等待。
等到地上的煙蒂堆了一小堆,大廳裡一個同樣等待的男人黑著臉,一邊疾步往外衝,一邊大聲咒罵:「王八蛋!看我回去怎麼扒了你們的皮!」
另一個跟著出來的男人接過我的煙,點燃後吸了一口:「來這裡的人啊,都是這樣,焦慮進來,最後哭鬧著出去,想開點兒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狠狠掐滅煙頭,又匆匆跑回大廳繼續他的焦灼等待。
盡管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相還是像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我胸口上。
童童和童建松才是親生父子!
我的好兄弟,開著我的車,賺著我的錢,睡我的老婆。
而我,卻傻呵呵地替他們養孩子!
叔能忍,嬸決不能忍!
如果你們因為我心軟就對我肆無忌憚,你們等著,等我心狠起來的時候,就算你們把心掏出來跪著給我,我也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現在攤牌,太便宜了這對狗男女。
6
很快又到一個周末,我找的人給我發回了一組照片。
照片背景在鄉下農家樂,童建松與許雲意牽著童童的小手散步。
畫面寧靜溫馨,像極了幸福美滿一家人。
我打了許雲意手機,接電話的卻是童童:「爸爸,我們和童爸爸在外面玩得可開心了。」
幼稚童音叫著爸爸,聽在我耳中覺得莫名諷刺。
「明宇,我想著你挺忙的,就自作主張把童童帶出來玩了,雲意不放心,就跟了過來,你不介意吧。」
手機上傳來童建松客氣溫厚的嗓音。
「我這段是挺忙的,你就陪童童他們母子玩,兄弟之間,介意什麼,再說了,你又是童童幹爹,玩得開心點!」
嘻嘻哈哈幾句,我掛了電話。
我看著傳回來的照片,童建松許雲意兩人牽手接吻一一被拍下。
更離譜的是,還有兩人攜手進農家樂小木屋的視頻。
我不介意你個鬼,堂而皇之掛個幹爹名頭,往我頭上栽草。
童建松,看我怎麼弄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7
我一直在隱忍,明面上和童建松保持著和諧。
這天童建松正和我在辦公室闲聊時。
負責生產的老李突然心急火燎地闖進來。
抄起桌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大半瓶。
「趙總!注塑機又出故障了,老罷工,這麼下去,生產進度肯定要拖後腿啊。」
「能修不?」我隨口問道。
「能修,但修的錢快趕上買臺新的。」老李說得挺篤定,「就算這次修好,以後維護保養也得花不少錢。」
我站起身,衝童建松使個眼色:「走,你對機器懂行,一塊去看看。」
到了生產現場,我們圍著那臺注塑機轉悠了好幾圈。
「這種國產的二代機,也就風光十來年,一過這坎兒,小毛病就層出不窮。」童建松到底是機械行家,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
「要是當初引進同期的國外高端貨,估計還能再撐個五到十年,故障也少。」
童建松提出了個實際方案:「換國外的先進設備吧,雖然貴點,但長遠看值。」
「老李,你對外面那些設備了解不?」我轉頭問老李。
「生產流程我是門清,可說到買設備,我就兩眼一抹黑了。」老李苦笑。
接著,他又笑眯眯地說:「這不是有童總嘛!他是這行的專家,心裡肯定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