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就是專門為這孫子量身定制的,給他屁的交代。
許雲意關心的無非是童建松能不能從我這賺到錢,從而讓她情人滿意。
既然他已一頭撞進來了,我又怎會輕易放手?
這次,就一窩端了。
13
童建松蓬頭垢面,胡子拉碴地窩在客廳一角。
我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他那雙滿布血絲的眼睛猛然有了神採,迅速起身迎了上來。
「明宇,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天你上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我真是擔心死了。」他說話間,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
我心裡暗自發笑,擔心的應該是你的錢吧。
「有點累了,出去轉了轉。」我輕描淡寫地應付著。
「兄弟,我那設備怎麼辦?我可是把房子都抵押出去,負債累累替你買的,你要是不接手,我就全完了!」
童建松緊抓著我的胳膊,眼神滿是急切:「這套設備完全按照你們現有的設備參數定制的,你不要,它就成一堆廢鐵了。」
「建松,前幾天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你怎麼還這樣?」
我故作無奈地攤手:「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沒有正式的訂單,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明宇,你以前不這樣啊!」童建松顯得很困惑,「咱們以前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嗎?」
「以前歸以前,現在公司要跟國際接軌,一切都得正規化。」我心情大好,便和他多扯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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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宇!你是故意的!」童建松恍然大悟,蒼白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我語氣平淡,卻惹得他猛地跳起,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勢。
「別激動,聽聽這是什麼。」我向他晃了晃手機,裡面播放出一段清晰的錄音。
「……我在他的車上徵服他的女人,趙明宇那龜孫子,現在隻能被我踩在腳下,哈哈哈哈……」
童建松還沒聽完,恍如被針扎的氣球,整個人垮了下來。
「兄弟!是我錯了!對不起!都是許雲意那個賤人勾引我!」他「撲通」一下跪倒,抱住我的腿。
「錯了就是錯了,說對不起有用嗎?做的時候拎不清對錯嗎?」我厭煩地想擺脫他。
目光悲憐地看著前一刻還為他爭取利益的許雲意,下一刻卻成了童建松口中的「賤人」。
許雲意顯然沒料到,自己全身心為之付出一切的情人,在利益面前,竟拿她當了替罪羊。
「隻要你原諒我,收下設備,讓我做什麼都行!」童建松懇求著。
「好啊,那你去教訓一下那個賤人,讓我消消氣。」我故意激他。
「行,行,隻要你滿意,我什麼都願意做!」
曹建松滿口答應。
許雲意難以置信地看著童建松朝她撲過去,一臉猙獰地揪住了她的衣領。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連串的巴掌聲伴隨著許雲意的尖叫與咒罵響起,緊接著兩人扭打在一起。
我悠闲地用手機開心記錄下這場狗咬狗的鬧劇。
最終,許雲意無力地癱倒在地,童建松也氣喘籲籲地停了手。
「明宇,你看,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咱們十幾年的兄弟情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嗎?」
童建松還在試圖挽回。
「你能原諒我嗎?不然,你揍我一頓出出氣也行!」他近乎哀求。
「飯裡有蒼蠅並不惡心,惡心的是我看到了。如果我沒看到,我同樣會吃得一樣香。所以,我不怕你騙我,就怕你騙不了我。」我冷言道。
「最可笑的是,我已經知道真相,你還在那裡編造謊言,還說得那麼真,那麼深。
「我曾告誡過你,要誠實,可你偏不聽,抵制不了誘惑,不懂珍惜!這能怪誰呢?
「在我面前談兄弟情,真汙了我的耳。滾!」
14
童建松失魂落魄地離開後,我掃了一眼縮在角落裡鼻青臉腫的許雲意。
她怨毒的目光直射向我:「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圈套,對不對?」
「沒錯!收拾完了童建松,現在輪到我們談談了。」
「趙明宇,你想談什麼?」她的眼神裡既有驚恐也有挑釁。
「談談你借給童建松的二十萬,談談童童,還有我們這段婚姻。」
當我收起以往的卑微,不再跪舔時,我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許雲意見我臉色陰沉,她那慣常的高傲也終於出現了裂縫,流露出一絲慌亂。
「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她低聲哀求著。
「背叛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我和他之間沒有感情,隻是我一時糊塗,是他誘惑了我,不是我的問題!」許雲意逐漸恢復了鎮定。
「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別的男人成為你出軌的理由。」
「你認為自己就沒有問題嗎?你怎麼不反思一下,兩個人的感情出現了問題,你為什麼隻想著把責任推給女人,這公平嗎?」她提高了音量,開始反唇相譏。
「如果你不再愛我,完全可以體面地離開,但作為一個男人,被綠是一生無法抹去的恥辱。」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誰還不會犯錯呢?」許雲意開始強詞奪理。
「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就因為這一點錯誤,你就要抹殺掉我對你的愛嗎?」
「偷腥的女人,在情人的眼裡或許是美味,但在自己男人眼中,就像裝過屎的碗,再怎麼洗也洗不幹淨!」
「當初你可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
「我是愛你!我為了你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要臉呀!離婚吧!」我的眼底隻剩冷冰冰的眸意。
「我是不會離婚的!」許雲意嘴硬著。
「哈……你還有臉待在這個家嗎?」
十幾年的夫妻,我希望能體面地結束我們的婚姻,不想把事情鬧得路人皆知,畢竟,頭上頂著一片大草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要離婚可以,財產必須平分!」許雲意思考片刻後,咬牙切齒地說。
「公司法人是我爸媽,股份你休想,這套房子你也別動歪心思,淨身出戶,是留給你最大的體面了!」
我冷冷地回應。
「姓趙的!你非要弄得魚死網破嗎?」許雲意的聲音尖銳而低沉。
「魚死網破?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魚死網破!」
我取出童童的親子鑑定,甩在她臉上:「就憑這個?」
「趙明宇!你卑鄙!」許雲意抓過報告,狠狠撕扯。
「呵呵,我這算什麼,和你們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怎麼,這就狗急跳牆了?撕了也沒用,我這多的是。」我又丟了一份給她。
「好聚好散,有什麼不好,非得撕破臉,讓彼此難堪!」
我不再理會她,轉身出門,身後是許雲意歇斯底裡地嘶吼。
15
老丈人一家很快又聚集到了我家,他們心裡很清楚,一旦許雲意和我離婚,就意味著他們享有的舒適生活將一去不復返。
他們怎麼可能舍得我這棵「搖錢樹」呢?
當務之急是先平息我的怒火,然後利用時間慢慢淡化矛盾。
至於我和許雲意之間的感情,隻要不離婚,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怎麼好端端的,就要鬧離婚呢?」老丈人話音剛落,丈母娘就指著我鼻子責問:「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狐狸精?」
「爸,媽,你們可別冤枉我啊!你們還是先問問自己的女兒,再來問我好不好?」我一臉委屈。
老丈人他們看到許雲意一直低著頭,這才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她身上。
「姐,你說句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年輕人耐不住性子,許雲峰率先發問。
畢竟,我們若真的離婚,我之前承諾給他的市中心大三居、彩禮和車子都將化為泡影,他是最不願看到這一幕的人。
兩位老人把許雲意拉到旁邊的房間,不久後,隻聽到一聲響亮的「啪」。
接著,是老丈人的訓斥聲:「你怎麼這麼糊塗!你弟要結婚的關鍵時刻,你竟然背著他做出這種事!」
隨後,丈母娘在一旁喃喃自語:「你怎麼到現在還和童建松藕斷絲連呢?」
看樣子,他們對許雲意和童建松的事是知情的。
獨獨我這個大冤種,被深深蒙在鼓裡。
「明宇,我女兒犯了錯,怪我們沒教育好,我向你道歉!一日夫妻百日恩,知錯能改就好,就算不為我們老兩口考慮,也得想想童童還小,單親家庭對孩子成長不利啊!」
老丈人在我面前表現得痛心疾首,極力勸我不要離婚。
我默默地把那份親子鑑定報告遞給了他。
老丈人疑惑地接過,看了一眼後,臉色驟變,隨即對著許雲意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丈母娘緊張地對我說:「明宇……要不,你也出軌一次,你們就算扯平了,我們保證不追究!」
有這樣奇葩的父母,難怪會有許雲意的今天。
「姐夫,你等著,我去找姓童那家伙,替你出這口惡氣!」
沒等我回應,許雲峰已大步流星地衝出門外。
16
下午的時候,派出所來了電話,說是許雲峰因為打架傷人被帶到派出所。
我趕到那裡, 辦案警官跟我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許雲峰怪童建松勾搭許雲意, 攪黃了他的好事, 一氣之下, 就跟童建松幹上了,結果一失手把童建松的蛋蛋給踢碎了。
現在童建松還在醫院裡,情況不明朗,得等傷情鑑定出來, 才能定許雲峰的罪。
許雲峰一見到我,就大聲呼喊:「姐夫!我替你出口惡氣了, 你千萬要記得我的好啊!」
太搞笑了, 許雲峰身陷囹圄,還在惦記著他的大三居和未來的幸福。
從派出所出來, 和風撲面, 我心裡頭那個舒暢啊, 迎著太陽哼著歌, 連天氣都這麼應景。
到了醫院, 我先去找了主刀醫生。
他剛下手術臺,雖然累得不行, 但和同事聊起這手術時, 還是忍不住一臉八卦。
圍著的幾個吃瓜群眾也聽得津津有味。
我悄悄退出來, 直接奔向童建松的病房。
童建松以前那股子帥氣勁全沒了, 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 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我進來時, 他眼皮子動了動,隨後又磕上了。
「兄弟呀,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讓我瞧瞧!」我毫不掩飾心底的幸災樂禍,一把掀開被子,笑得滿臉褶子,「嘖!嘖!可惜大清國亡了, 不然你這條件還可以進宮當差,混個大內總管啥的, 如今新社會了,你說你以後幹點啥好呢?讓兄弟幫你好好謀劃謀劃……」
「你……你!」童建松氣得嘴唇直哆嗦, 雙眼噴火指著我, 「滾出去……」
話未說完, 一口氣沒順上來, 撅過去了。
病床前儀器亂響,醫生護士忙亂地奔過來……
我啟動了行車記錄儀,調到了昨晚的那個時間段。
「許他」我和許雲意的婚姻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
一開始她還想通過法律途徑爭財產。
可當我拋出親子鑑定及許雲峰這些年在公司裡侵吞財產等諸多證據時。
他們才意識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時候,我們之間已經徹底撕破臉了。
我當然也就不留什麼情面了,索性火上添油, 把這些證據一股腦送到檢察院。
許雲峰故意傷人加上職務犯罪。
這一下子, 十年的牢飯是吃定了。
許家偷雞不著又蝕把米,兩位老人開始責怪許雲意輕浮浪蕩不檢點,放著好日子不過, 出什麼軌, 追求什麼狗屁愛情。
這不光毀了他們晚年的依靠。
還把自己的兒子給搭了進去。
他們對童童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張口「野種」閉口「孽障」地辱罵不停。
許雲意被這麼一折騰,身心俱疲, 實在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最後把童童扔給二老,自己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