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獸人很奇怪。
裴衍隻以我的口水為食。
高大的獸人從鬥獸場下來後,日日朝我索吻,恨不得將我吸幹。
直到他發現自己是我前男友的替身,陰沉著臉將我摟進懷裡。
還不等前男友反應,逼迫我唇齒相依。
我臊紅著臉低聲哀求,卻隻得一句沙啞的壓抑聲:
「主人,你知道的,我還沒吃飽。」
1
閨蜜宋惜在知道裴衍有這個屬性後,連夜給我塞了個小片子。
一臉猥瑣地叮囑我一定要跟裴衍慢慢品鑑。
「怎麼樣,電影帶勁嗎?」
「給你家獸人看了嗎?」
「不回我?你們不會在醬醬釀釀吧?」
閨蜜嗡嗡的消息傳來。
我滿臉羞紅,看著小電影裡的女人和男人相擁,咬牙發了個語音:
「裴衍是獸人,他懂個雞毛的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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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突然往下一陷,我下意識回頭,蹭上裴衍的鼻子。
呼吸驟停。
真說什麼來什麼。
裴衍正撐著沙發,小電影的光線昏暗地投在他的臉上。
背景聲格外帶勁。
他的目光正悠悠地盯緊電視裡的畫面。
2.
「不準看!!」
我瞬間反應過來,臉砰地一紅,急忙想按關機鍵。
可裴衍喉結滾動,伸手直接扣住我要關電視的動作。
「不是說除了唾液以外,人類沒有液體可以吃了嗎?」
他把視線挪到我身上。
聲音低沉。
「嗯?」
「騙我?」
我被這話燙得一激靈,連忙跳出三米遠。
一直以來,我隻肯靠親吻獎勵裴衍。
不然也太……太變態了。
我羞憤:「電視裡都是假的,趕緊回去睡覺!」
「可是我餓。」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
這麼大個獸人每天隻能靠跟我接吻吃點好的。
我都有點替他委屈。
可我一想到除了跟裴衍接吻以為,還要……
「不行!絕對不行!」
我抱緊枕頭,眼睛瞪得老大,又往後趕緊退了幾步。
抿唇咬牙。
堅決不松口。
裴衍視線挪動:
「為什麼不行?」
我支支吾吾編出借口:
「不是每個主人都行,比如我,我就不行!除了親親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裴衍意味深長地低頭,卻揚起亮起的屏幕,指尖一點。
無情的百度百科開始播報:
「在情侶生活當中,女性荷爾蒙激增,會……」
「不許放!給我關了!」
我捂著耳朵,臉上紅得能滴血。
裴衍聽話地關閉了播報,可還是用那種眼神瞧著我。
很明顯。
今天他吃不飽,就絕對不罷休。
我絞盡腦汁編另一個借口:
「這種事情,必須要求我們是情侶,不然這是違背意願的!」
我心裡咆哮著,恨不得要將閨蜜宋惜給撕成兩半。
或者把她前獸人、現獸人拉著一起,讓他們三人拉手一起看這部片子。
勢必要讓她體會下我現在的處境。
他黑眸緊盯:「可以。」
「可、可以?」
我舌頭打結。
「什麼可以?」
裴衍指了指我身後的電影,一本正經:「我們可以做情侶。」
「美食篇怎麼教,我們就怎麼做。」
3
買回裴衍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世上還有這麼純情又色情的獸人。
說來買他的動機不純。
當時是我跟前獸人解除契約的空窗期。
而裴衍恰好……
恰好便宜。
4
「你!你懂什麼是情侶嗎?!」
我又羞又怒,可腦海中卻不自覺地將畫面裡的人代入裴衍。
聽說獸人的耐力倒是很長,而且裴衍整日在鬥獸場上廝殺,按道理身材也應該很不錯。
我咕嘟咽了口水。
打量了下面前的裴衍的身材。
他比我高整整一個頭。
手臂也很有力氣,可以直接舉起我……
裴衍嘴角壓了壓笑意,可很快又恢復原狀,可憐兮兮:
「真的不行嗎,可是我餓。」
我對上他的眼神,心軟了軟,臉色紅暈地攥緊手裡的棉花枕頭。
「那……那隻能一下……」
5
裴衍松開不斷喘息的我,我眼神迷離地靠在裴衍懷中。
裴衍吻得我分不清東西南北。
隻聽到耳邊傳來低沉而克制的聲音:
「等你什麼時候教會我,我們再換一種方式進食。」
6
自從那天被裴衍發現新大陸後。
他還點了一個新技能——
锲而不舍。
別稱:厚臉皮。
洗澡時,他貼著門玻璃,委屈巴巴叫:「餓餓,飯飯。」
上廁所時,他還是锲而不舍地敲門:「餓~」
我忍無可忍,一腳把他踹出房門:
「我隻養獸人,不養豬。」
裴衍眼疾手快,把手放在關門處,垂下眼故意低頭露出他打理得軟蓬蓬的黑發:
「那我不喊了。」
「比起被你討厭,我還是寧願餓著。」
會賣慘的男人都有糖吃。
那賣慘的獸人會有……吃。
我搖搖頭,把腦子裡的廢料丟出去,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不準在我洗澡、上廁所時喊餓。」
「不準再窺探除了嘴以外的食物。」
「還有,不準賣慘。」
裴衍悶悶地說:
「你從來都不主動喂食。」
「不喊餓,我就沒飯吃。」
我看著低著頭的裴衍,臉色一紅。
好像確實是這樣。
自從上次跟裴衍看了那部小片子後,我再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和他接吻是正常的現象。
可偏偏裴衍又不懂這些情情愛愛的。
他隻當小電影是美食片。
隻當接吻是喂食。
總不能是裝的吧。
我咬咬牙,慢吞吞挪到裴衍懷裡,耳尖紅紅:
「低頭。」
裴衍乖巧低頭,呼吸溫熱地打在我臉上,黑色的眸子如深海般泛起漩渦,好似要將我勾進去。
就在我閉眼要吻上去時。
「姜清?」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玄關處響起。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推開裴衍,順聲看過去:
「裴、裴景行?」
7
裴景行是我之前領養的獸人。
可因為種種原因,在一次劇烈的爭吵後,我跟裴景行賭氣般地解除了契約。
那段時間很難熬。
於是,我去獸人市場領了一個跟裴景行極為相似的獸人。
那就是裴衍。
8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跟裴衍受裴景行的強烈邀請到了他家中。
裴景行家裡家具不多,黑白色調為主,冷冷清清的。
看起來就像是新搬來的一樣。
後者脫下黑色大衣,手裡還提著一盒涼拌牛肉,塑料袋外滴落下幾滴雨水。
似乎剛從外面的風雨中進樓。
他眼神意味不明地掃了掃我身邊的裴衍:「許久不見,這是你的新獸人?」
裴衍斂起神色,語氣不善:「你是誰?」
獸人的嗅覺都很靈。
所以裴衍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對面的人也和自己是同類。
獸人忠誠。
一個獸人隻能有一個主人。
可一個主人可以擁有多個獸人。
裴景行卻不理睬裴衍,直直看向我:
「正好買了你愛吃的,坐下來一起吃吧。」
我收起思緒,強壓下心頭冒出來的遲來的心酸,衝他搖搖頭:
「不用了。」
「裴衍明天還要去鬥獸場比賽,需要早休息。」
裴景行神情變淡了些:
「當年虧欠我的,全都補到他身上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不是,前夫哥?
偏要在現任面前講這話?
裴衍聞言果然一愣。
也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帶著審問和微微的怒意。
我迅速低頭,屁都不敢放。
我沒把我有前獸人的事告訴過裴衍。
「他到底是誰?」
裴衍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裴景行先一步解釋,他看似友好地向裴衍伸手:「你好,我是周清的前獸人,裴……」
「阿景啊,好久不見,變化這麼大啊……」
我聽見他的介紹,當即覺得不得了,急忙打斷。
其實還有一件事對不起裴衍的。
裴衍的名字是我腦子一抽取的。
裴衍裴衍,衍生的衍。
身後的目光幾乎要將我後背燒出個窟窿。
還不等我開口,裴景行先一步過來,單手半摟我入懷,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香讓我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他笑著朝裴衍開口:
「抱歉,我家隻準備了一個客人的晚飯,所以……」
裴衍瞥了眼裴景行搭在我肩上的手,抿唇:
「我隻聽主人的。」
我心虛,沒留意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隻想趕緊支走裴衍。
聽見我的回答。
裴衍走了。
走的時候還怪生氣的。
9
來不及哄他,因為身邊還有一個。
裴景行不似從前沉默。
反倒對這些年的事情侃侃而談。
這些年,他創立了個公司,走出了獸人隻能靠鬥獸場的魔咒,實現了當年他一直期望的夢想。
我安靜地聽著,抬手打斷了他:
「所以,現在你實現了一切又想回來找我是嗎?」
「你當我是一個隨手可丟又隨手能拿回來的物品嗎?」
裴景行一噎。
說不難過是假的。
當年獸人剛剛分化出來,是被當成怪物關押的,地位低下。
爸爸是商人。
擔心我在家中無聊。
就在鬥獸場挑了個最溫順的獸人,也就是裴景行來陪我。
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
裴景行都是無法割舍的替代。
可他偏生選擇在我爸去世的那段日子固執地跟我大吵一架。
「周先生都已經死了,清清你也不小了,怎麼就這麼不能理解我呢?我的理想和抱負不可能就困在這一個小小的屋子內,不能就困在你們周家!」
「我求你,放我走吧……」
往日的那張稚嫩的臉和現在倏然重疊。
「清清,我當時離開你全是為了給你個更好的未來,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
裴景行大手將我的手攥緊,貼近胸口,雙眸含情。
還不等他再開口,門口的門鈴叮叮地急促響起。
「主人,餓!」
熟悉的聲音從外面撒嬌般響起。
裴衍把自己哄好了,又折返回來。
10
裴景行疑惑:
「你家獸人還不知道怎麼吃飯嗎?」
想到我給裴衍喂食的方式,耳尖一紅。
「他比較特殊,隻能以我的液體為食,所以……」
誰知裴景行聽後,墨黑的眼眸微怒:
「他說他隻能以液體為食?!」
「還是你的?!」
我下意識點頭,還沒多問怎麼改正獸人這種毛病。
本就沒有關緊的門被推開。
裴衍一眼便看見裴景川拉著我的手,臉色陰沉。
大步跨來,徑直將我摟到他的懷中。
聲音沙啞:
「主人,到夜宵時間了。」
不待我拒絕,兩瓣冰冷的唇便湊了上來。
我瞪大眼睛,羞得急忙想推開裴衍。
可換來的卻是更猛烈的親吻。
裴衍的吻技愈發高超。
呼吸被控制在別人手裡,我抵著裴衍的胸前險些要暈厥過去。
裴景行攥著我的手還沒放開。
下颌線緊繃,單手扯過我的肩膀,往他身上一靠,強行分開我和裴衍。
他眸子中滿是慍色,衝著裴衍幾近發怒。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獸人要靠液體為活的?」
我詫異地看向裴景行。
「什麼意思?」
裴景行攬著我的腰,裴衍掐著我的下巴,兩雙黑眸對視,恨不得將彼此撕碎在這。
裴景行咬牙切齒。
「他一直在騙你,哪有什麼液體是食物,他就是在揩油。」
11
從裴景行回家後,我把裴衍關在最初接他回家的小鐵籠裡。
我佯裝發怒,將小鎖鏈一扣。
「要是讓我查到你真是耍我,包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裴衍難得沒鬧,隻是靜靜瞧著我。
要是這些日子裴衍都是裝的。
那那……
我不再敢往深處想。
在網上搜查了一些獸人的消息,倒確實查到了有類似的病例。
獸人之間也是存在異食癖的。
我在知乎搜到了一條新答的回答。
「主人的一切都是甜的,每次下鬥獸場恨不得將她拆穿入腹。」
我小臉砰地紅起來,腦子裡莫名想起。
裴衍每次在鬥獸場廝殺後,都撒嬌般喊餓,隨後將我抵在鬥獸場的角落裡強吻我。
點進這個答主私信。
我猶豫地打字:
「你好,請問我想知道『獸人隻能依靠主人液體為食』真的存在嗎?我家獸人總是喜歡抱著我啃來啃去,最近還有點變本加厲。」
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我:
「存在的。」
「變本加厲是因為沒給夠安全感,會導致獸人飢餓感劇增,建議換種喂食方式。」
我敲了敲字:「那這種症狀能改掉嗎?」
對面這次回得很快:
「改不掉,這是依賴主人的表現。」
我認真地看著屏幕上的一行行文字,察覺到裴衍可能不是騙我的時候反倒莫名感覺到幾分失落。
隻是沒給夠安全感?
難道真的要換種方式喂食嗎?
「周小清,你在想什麼?」
小臉黃黃的,非說是夕陽照的。
我拍拍自己,把不該有的念頭壓下去,默念了幾句「獸人隻是獸人」後穩定下心緒。
再問了幾個問題。
不知道對面的答主幹什麼去了,半天也沒回消息。
等了一會兒我便上床睡了。
忙了一天,困意很快便襲來。
半夜,我睡得正迷糊,總感覺有雙大手在我身上遊走。
「裴衍別鬧,我要睡覺……」
我翻了個身,嘟囔地將那雙手往後推了推,突然感覺不對勁。
裴衍他不是被我關起來了嗎?
那坐在我身旁的人是誰?
我猛地坐起來。
借著月光。
我看清那男人正赤裸著上身,跪在我身側,墨黑色的眸子滿是欲望。
見我醒了,他沉聲拉著我的手貼近胸膛。
「主人,你摸摸我的心,它好燙啊。」
確實好燙。
而且好像還有一大塊線條分明的胸肌。
我的小臉沒由來一紅。
可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我還是強忍著大摸特摸的欲望將他狠狠推開。
冷臉呵斥。
「下去。」
裴衍停頓了幾秒,反倒將頭埋進了我胸膛裡。
溫熱的呼吸感打在我脖頸處。
「不要。」
「我為了這麼燙,特地去洗的冷水澡,他說這樣主人就能原諒我了……」
「冷水澡?」
我先是一愣,隨即把手放在裴衍的額頭上。
燙。
起碼有 38 度 5 的燙。
「快,穿好衣服,跟我去醫院。」
裴衍搖搖頭,開始說起胡話。
「主人隻喜歡我脫衣服的樣子,不喜歡我穿上衣服的樣子。」
「尤其喜歡半夜悄咪咪摸著我的人魚線睡覺。」
12
大半夜趕去了醫院。
好在隻是普通受涼感冒,隻是獸人體質特殊還是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幾天下來,裴衍的燒是退了下來,但整個人還是病恹恹的。
好在公司裡也不需要我去管理,我有大把的時間照顧裴衍,正好這幾天知乎那位答主跟我聊得頻繁,他教我的法子盡數用到裴衍身上。
裴衍確實深表滿意。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可再一次提粥到病房內。
裴衍卻拒絕了我的投喂,拉著我的手,委屈巴巴:
「你知道的,吃這些粥我是吃不飽的。」
他盯著我的唇,微不可聞地滾動喉嚨。」
「能不能換種方式喂我?」
我瞪大眼睛,又羞又惱地拒絕:「不行,這裡可是醫院!」
那雙眼睛卻極為真誠又明亮地看著我。
還不等我松口氣。
隔壁床的大媽湊熱鬧般插嘴:
「這小伙子這麼高,一天就喂這點東西,到晚上都餓得啃你嘴皮子了。」